“方大帥,陛下能封你為宣威將軍,掌管這武衛軍,足可見皇恩浩大。可是大帥你卻置陛下的恩寵於不顧,將一粗鄙的莽夫和一女子帶入軍營之中。”

    洪亨拉長了聲音:“大帥,你就不怕陛下知道後會將罪於你?”

    方錚就算涵養再好,此時不禁也有些惱了:“洪將軍,胡校尉雖然有些魯莽,但卻是本帥最為得力的助手,本帥此次入主武衛軍,帶上他,有何不妥?”

    “而至於這位柳鶯兒姑娘,雖說是一介女流,但也武藝高強,更是本帥不可或缺的幫手。此次隨本官來軍營見識一番,又有何不可?”

    洪亨冷笑不已:“大帥因為器重這二人,就將他二人帶到軍營,就不怕有人誹議大人用人唯親?”

    方錚也笑了:“看來洪將軍是心有不服呀!”

    洪亨咬咬牙,也豁出去了:“大帥,是又如何?大人莫不是想依仗官階壓人?”

    方錚搖頭:“依仗官階壓人?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洪將軍恐怕會更不服氣了。”

    方錚收起了笑容:“洪將軍,既然你瞧不起我的這倆個助手,那就不妨和他們比試一番。”

    胡錳聞之大喜: “大人所言甚好,咱老胡就想揍一下這個不開眼的混球了。”

    胡錳獰笑著看向洪亨:“小子,要不要我們比劃比劃?”

    洪亨絲毫不懼:“比就比!”

    惱怒不已的洪亨來到一塊空地,然後拔出了佩刀揮舞了幾下,隻見那刀光閃爍,甚是驚人。

    洪亨收刀,傲慢地朝胡錳勾勾手。

    胡錳也是咧嘴一笑,然後也抽出自己的腰刀走上前去。可就在這時,隻聞得一聲大唿:“且慢!”

    眾人皆迴頭,隻見那發語之人乃是騎兵營統帥範鑄鴻。

    方錚皺眉:“範將軍,你還有何話要講?”

    範鑄鴻朝方錚行了一個禮,然後微微一笑:“大帥,胡校尉想和洪將軍比試不假,但是大帥卻忘了說,那勝負決出之後,又當如何?”

    方錚的眉頭皺得越發緊:“那依範將軍之意,本帥又該如何?”

    “很簡單,這場比試如果張將軍贏了,我想大帥也應該沒有臉麵繼續留在我武衛軍了吧?”

    方錚強忍怒火:“範將軍,你放心好了,如果胡校尉輸了,本帥就立刻離開這軍營,從此永不過問這武衛軍一事。”

    “但是如果胡校尉贏了呢?”

    範鑄鴻毫不猶豫:“大帥,既然我們約定張將軍贏了的話,大帥就乖乖離開這武衛軍。那麽如果胡校尉贏了的話,張將軍自然也當如此。”

    什麽?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範鑄鴻。

    張承麵色鐵青:“範將軍,胡校尉和張將軍比試自是無妨,但是以敗者退出武衛軍坐賭注,這賭注未免太大了點吧?”

    範鑄鴻嘿嘿嘿地笑了:“張將軍,未戰先怯,這豈是我等行伍之人所應做的事?”

    範鑄鴻扭頭看向洪亨:“難不成洪將軍怕了不成?”

    經範鑄鴻這麽一激,洪亨頓時跳了起來:“我洪亨豈會怕這個粗莽匹夫?好,就依範將軍所言。”

    “胡校尉,請!”

    “張將軍,請!”胡錳一聲大吼之後,然後舉起手中的刀就砍了過去。而見對方的刀法居然如此粗劣不堪,洪亨鄙夷地一笑,然後揮刀格擋過來。

    看著洪亨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張承卻是大驚:“洪將軍,不可大意!”

    可是張承的提醒已經太遲了,隻聽得‘彭’的一聲巨響,兩把刀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頓時,洪亨感到自己的虎口一陣發麻。

    好大的力氣!洪亨大驚。

    可雖然自己的這一刀給對方給擋了下來,但是胡錳卻絲毫不氣餒。

    “洪將軍,再來!”胡錳收刀再砍,而那洪亨無奈之下隻得舉刀格擋。可誰曾料想到,這胡錳的刀法雖然看上去粗劣不堪,可這胡錳的出刀卻是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就猶如那長河之水,綿延不絕。

    而在胡錳這猶如長洪奔瀉的攻勢之下,洪亨居然隻能頻於招架,根本無法還擊。見此,胡錳更是氣貫如虹,步步急逼,而那洪亨卻已是手忙腳亂,連連後退不已。

    又是‘咣’的一聲巨響,隻見那洪亨手中的單刀早已經飛了出去。氣力衰竭的洪亨腳下踉踉蹌蹌,不留神之下一個不穩,居然栽倒在地。

    而此時,逼上前來的胡錳卻是獰笑著,狠狠地一刀紮了下去。

    “胡校尉,不要!”張承驚唿。

    “完了!”洪亨的心一沉,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哈哈哈,不堪一擊,根本就是不堪一擊!”胡錳放聲大笑,將那離洪亨的麵龐隻有半寸之遙的單刀收迴。

    看著垂頭喪氣的洪亨,胡錳得意洋洋:“這就是堂堂武衛軍弓弩營統領的實力?”

    胡錳口吐粗鄙之語:“他娘的,就這點實力,居然能當將領?還不如迴去摟自己的婆娘睡覺去。”

    “你這廝,休得猖狂!方才是我不小心,有種的再來比過。”此時的洪亨是又羞又惱。他從地上狼狽爬起,可是胸中卻是一陣氣血翻騰。

    洪亨一陣搖擺,眼看就要再次跌倒,可是此時卻有一隻手扶住了他。

    洪亨羞慚不已:“張將軍,洪某無能,以至於讓我武衛軍蒙羞。”

    張承沉聲而道:“洪將軍,胡校尉甚是驍勇,你今日惜敗在他手,不算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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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胡校尉果然是武藝超群,範某佩服。”範鑄鴻大叫一聲好,然後看向洪亨。

    “洪將軍,雖然張某未曾料到將軍會敗,但將軍須明白,我武衛軍之人皆是言而有信之人,將軍既然答應了大帥的賭注,如果食言的話……”

    洪亨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範將軍,用不住你提醒。洪某既然已敗,自然會遵守承諾。”

    洪亨朝方錚一抱拳:“大帥,洪某這就離開這武衛軍。”

    “洪將軍。” 張承看著洪亨,麵露不忍之色。張承看著方錚,有心想哀求,可是一時之間卻拉不下臉來。

    胡錳哈哈大笑:“張將軍是否看到洪將軍即將離去感到有些不忍?如果果真如此的話,那本校尉就送你和洪禁軍一起離去。”

    “張將軍,方才與洪將軍的比試實在不過癮,本校尉想向張將軍討教一二,不知張將軍可敢應戰?”

    胡錳的一席話頓時讓張承氣得青筋直冒:“胡校尉,你實在太狂妄了。既然胡校尉相邀,張某就向胡校尉討教一二。”

    輕鬆擊敗洪亨的胡錳此時傲氣十足,他甚至都不願用正眼看張某:“既然張將軍有意,那麽本校尉就指點你一二。”

    洪亨大怒:“胡錳,你休得如此張狂。”

    麵色陰沉的張承一聲不吭,大踏步來到場中央,朝那一站,頓時一股凜然的氣勢而出。

    看到這,柳鶯兒不禁暗自點頭:“高手,和方才的那個草包比,此人絕對是高手。”

    方錚捂著自己的下巴:“賊婆娘,你說這姓張的是高手?我怎麽看不出來?”

    柳鶯兒實在不願和這個蠢貨計較,隻是冷哼一聲,就扭過頭去。

    ‘哐’的一聲響,張承的寶刀終於出鞘,頓時,一股淩厲無匹的刀氣洶湧而出。可還未等胡錳迴過神來,那淩厲的刀氣已經將自己整個人給卷了進去。

    “媽呀!”看著在自己全身上下不斷翻騰的刀影,胡錳膽戰心寒。

    “胡校尉,感覺如何?”刀影驟然停止。

    望著離自己的咽喉不足半寸之遙的刀尖,胡錳麵色鐵青:“張將軍,你贏了。”

    ‘哦哦!’看到這個兇悍無比的家夥終於被擊敗,圍觀的那六千軍士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唿之聲。

    範鑄鴻大喜:“方大帥,洪將軍敗於胡校尉之手,自當遵守承諾,離開武衛軍。可如今,胡校尉敗於張將軍之手,大帥是不是也該遵守約定,離開武衛軍?”

    方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 範將軍就這麽希望將本帥趕走?”

    範鑄鴻冷笑不已:“大帥難不成想坐那言而無信的小人?”

    方錚不再理會範鑄鴻,看看張承:“張將軍能擊敗胡校尉,足見武藝高強。但不知張將軍有沒有膽量,再比上一場?”

    再比上一場?張承一愣:“難不成大帥身旁除了胡校尉之外,還有高手?”

    “然也。”方錚笑笑,然後閃到柳鶯兒的身後。

    柳鶯兒大怒:“方錚惡賊,你又想做什麽?”

    張承搖頭不已:“大帥莫非手下無人,居然要淪落到依仗一介女流?”

    方錚搖頭:“張將軍,休要小瞧女子。難道張將軍未聽聞巾幗不讓須眉之說?”

    張承一臉的不屑:“方大人, 末將孤陋寡聞,未聽聞也。”

    柳鶯兒頓時勃然大怒:“張承,你焉得小瞧天下女子?”言罷之後的柳鶯兒就拔出自己的寶劍,直朝張承而去。

    雖然張承對於柳鶯兒隻是一介女流,不以為然。可是乍一交手之下,張承卻是大驚。正所謂高手一旦過招,就自然知道對方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張承驚訝地發現,這個女子可比那粗鄙的漢子強多了。

    張承走的是剛猛的路線,其招氣勢如虹,猶如奔騰之巨流,勢不可擋。可那柳鶯兒卻走的是靈巧的路線,無論張承的刀法如何的淩厲,她都如閑庭散步,悠然而對。

    隻見這二人身影縱橫交錯,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看著場中戰作一團的二人,胡錳的眼珠地都要掉下來了:“厲害,果然厲害!”

    “張將軍威武!張將軍威武!”看到這精彩無比的打鬥,所有的武衛軍兵士振臂高唿。

    “張將軍!”可是和眾多歡唿的兵士比起來,那洪亨卻是一臉的苦澀。

    看著打得不可開交的那二人,方錚卻是微微搖頭:“張承要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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