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浦縣的官驛中,此時早已亂作了一團。無論潘惜靈如何苦苦哀求,麵色鐵青的潘胤卻是麵色陰沉,始終一語不發。

    看著傷心不已的潘惜靈,鼻青臉腫的潘榮幸災樂禍:“小姐,方錚掌刮丞相,那可是小人親眼所見。如若饒了那方錚,試問丞相大人的顏麵何在?威嚴何存?”

    “潘榮,給我閉嘴。”

    “小姐,小人閉嘴可以。但是小人實在不願看到丞相大人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潘惜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爹爹,女兒求求你。求你饒了方錚吧。”

    “萬萬不可。丞相大人,那方錚膽大包天,居然敢掌刮丞相大人,其罪如同弑君,豈能饒他?”

    “方錚年輕氣盛,才做出如此糊塗之事,爹爹,你就饒了他吧。”

    “丞相大人,萬萬不可因為一時仁,讓你一世威名受損呀1”

    ……

    “你們倆個,都給我住嘴。”潘胤一聲大喝。

    “惜靈,如果方錚隻是言語冒犯爹爹,爹爹大人大量,定不會與他計較。但他居然敢做出推攘爹爹的舉動來,如果不懲戒一番,日後還不知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潘惜靈擦擦眼角的淚水:“爹爹打算如何處置方錚?”

    潘胤強忍怒火:“無它,關上十數日,讓他消消火氣即可。”

    “謝爹爹,謝爹爹。”潘惜靈大喜,如果隻是關上十數日,那倒沒什麽。

    潘榮急了:“丞相大人,方錚掌刮您,那可是彌天之罪。如果不施以嚴懲的話,那丞相大人的威儀何在?”

    潘胤端起了茶盞,隻是手因為憤怒而顫抖不已:“那你認為本相應該如何處置方錚?”。

    “無它,斬其首足矣。”

    ‘咣啷’一聲響的背後,是潘榮的慘叫。潘榮的腦袋就算再硬,如果被個花瓶狠狠給砸了一下的話,也鐵定是頭破血流。

    潘惜靈嬌軀顫抖不已:“斬首?要斬也是斬你的狗頭。潘榮,你這個狗東西,方錚和你有何冤仇,非要置他於死地?”

    潘榮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小姐,方錚掌刮丞相大人,形同弑君,如不殺之,那麽丞相日後在朝堂之上將如何抬得起頭來?”

    潘胤麵色陰沉:“不錯,潘榮說的不錯。惜靈,如果不殺方錚的話,那麽爹爹的威嚴將蕩然無存。日後,爹爹不但會成為朝堂之上那些同僚嘴中的笑柄,更會成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

    潘榮大喜:“丞相大人明見。” 。

    “潘榮,這件事本相就交給你處理了。”

    “謝丞相大人。”

    “潘榮,你給我站住。”潘惜靈就欲攔下興衝衝而去的潘榮,可是卻被潘胤給一把拽住。

    “爹爹!”

    “來人,將小姐給帶下去。”

    ……

    申萬沙的府邸之中,琴聲依舊,可卻遠沒有了昔日的優雅溫婉。“老師,你的心亂了。”一襲白衣,翩翩佳公子般的段燁突然說道。

    “豈能不亂?”申萬沙喟然長歎:“公子,百餘軍士與方錚非親非故,就算盡被屠戮,與他何幹?緣何因此得罪丞相?老夫觀那方錚也算是一個聰明人,可他卻緣何做出如此糊塗之事來?”

    段燁揉揉自己的鼻子:“老師說方錚糊塗?可為什麽學生不覺得?可為什麽學生聽到方錚之舉後,卻是欽佩不已?”

    “欽佩不已?”申萬沙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段燁,許久之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公子,公子。”隨著一聲叫喚之聲,一個人影無端地出現在段燁的身後。可是此人的出現雖然詭異,可是無論是段燁還是申萬沙,都沒有顯出萬分的驚訝來。

    肖炎湊近段燁的耳邊,一陣低語。頓時,段燁的眼睛瞪得滾圓,而臉色也是奇怪無比。

    “公子,怎麽了?”看到段燁如此,申萬沙連忙關切地問道。

    “沒什麽了,老師,隻不過剛剛有人前往地牢,試圖劫獄。”

    “劫獄?”

    段曄緩緩點頭。

    沒錯,是劫獄。光天化日之下,倆個人竟然衝進守衛森嚴的縣衙地牢,試圖劫走犯人。真是可笑之至,愚蠢之極!

    可是為什麽如何愚蠢的舉動,我聽後不但感不到一絲的好笑,反而心中有那麽一種別樣的感覺呢?  段燁疑惑地看看肖炎。肖炎是自己的貼身侍衛,不但擁有高強的武藝,更是對自己忠心耿耿。

    但凡是高手,都有屬於高手的驕傲。可是如此一個絕頂高手,在對自己說起那二人如此荒謬愚蠢的舉動的同時,為什麽臉上沒有半點的嘲諷之味,所有的是那根本不想掩飾的尊敬之意?  肖炎微微欠身:“公子,雖然這二人此舉看上去是自不量力,荒誕之至。但為救主,不惜身死。此等義舉,肖炎欽佩還來不及,又豈能嘲笑之?”

    肖炎嘴中那衝進地牢,試圖劫走犯人的人當然是那阿秀和胡錳。在苦苦哀求潘胤未果,並得知方錚即將被處斬的情況之下,這也是他們最後的一絲希望 。

    當然,二人的舉動雖然悲壯,讓人欽佩不已。但是後果卻是可想而知。

    “義仆,此二人真是義仆呀。” 申萬沙也是歎息不已。

    “公子,按我大楚國律法,欲圖劫牢者乃是死罪。看樣子,這二人已經絕無幸免的可能。”

    “隻是……隻是如此忠義之人,眼看就要命喪黃泉,豈不可惜?”申萬沙看向段曄的眼神異常的古怪。

    段燁不發一語,隻是默默地朝窗外望去。

    “公子……”申萬沙看著段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夫如今感到極其疲憊,想要去休息一下,就不陪公子了。”說完之這話之後的申萬沙蹣跚而去。

    項燁終於從窗外收迴了目光,看著依舊畢恭畢敬站在身後的肖炎:“肖炎,我且問你,我真的錯了嗎?”

    “這個……這個……公子,說實話,肖炎也不知。”肖炎低下了頭。

    陰暗潮濕,惡臭不斷的縣衙大牢。

    潘榮恥高氣揚地看著垂頭喪氣的方錚:“方錚呀方錚,想不到我會來看你吧?”

    方錚木然地抬起頭:“是沒想到。”

    “方錚,你知不知道我來這幹什麽?”

    方錚撇撇嘴:“難不成準備放我出去?”

    “做夢!”潘榮冷笑不已:“方錚,自從你揍了我之後,你就變成我潘榮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但凡是做我潘榮仇人的人,是決計沒有好下場的,你方錚也一樣。”

    “方錚,是不是感到害怕了?是不是感到後悔了?我告訴你,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哈哈哈!”潘榮放聲狂笑。

    ‘啪’一個粗瓷碗直接迎麵飛了過來,頓時讓潘榮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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