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世子眉宇一緊,臉色煞白,大驚失色地道:“糟了,我們中計了,我們被算計了!”


    辰王倒是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一點也不慌張,像是自己早就意料到似的:“走,我們現在進宮,探探父皇的口風。其他事,隻能是以不變應萬變,隨機應變吧。”


    初春的陽光和煦又溫柔,樹枝上已發出了嫩嫩的綠葉。山間雲淡風清,寧瑤姚和軒昭在半山腰處的一處茅屋,已休整了兩日。這裏空氣格外清新怡人。


    軒昭心情大好,樂嗬嗬地道:“啊!難得兩日清閑,咱們到山裏打些野味,再抓幾條魚燉湯喝!”


    山間的魚很是肥美,尤其是鮮少有人來的地方,至少這裏的魚從來沒被抓過,也不怕人似的,所以更容易被抓上來,因為它們非常的可愛天真。


    軒昭從茅屋裏取出一根不知何時何人留下的魚竿,沒一會就從屋前的小河裏釣上來了一木盆的魚。


    寧瑤姚見軒昭第一次釣魚就收獲滿滿,她也是樂不思蜀:“好啊!好啊!我們是不是釣的太多了呀。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釣魚,沒想到你一下釣了那麽多!”


    軒昭輕笑,清風拂過水麵,蕩起涔涔漣漪:“你能成就的事,豈是孤釣個魚能比的,我的太子妃也太謙遜了吧!”


    軒昭看向寧瑤姚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走,我們把這些野味烤了!我來給你烤,你就等著吃好了。”


    寧瑤姚像是想到了什麽:“我們倆在大山裏生火沒關係嗎?萬一他們還在找我們,我們豈不是要暴露自己了。”


    軒昭一臉淡然,他看著水中的魚兒嬉戲道:“不會的,蕭楓和蕭澈這些天已派人在山裏四處生火,所以我們在這裏生火也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放心吧,我們在這裏生火也就不奇怪,更何況現在想讓我們死的人,現在恐怕也沒空再來尋找我們了,所以暫時應該不會有再來關注這裏了。”軒昭胸有成竹地對寧瑤姚說道,其實早在他們落水之前,他就已經“撒好了大網等著大魚自己上鉤”。


    就在兩人說話間,突然從身後的叢林裏竄出一匹狼,這狼剛欲對他們發起進攻,就見寧瑤姚眼疾手快,向著那匹狼撒出了自製的藥粉。狼一聞到異味,也是頓感不對,掉頭就又竄進了樹林。


    寧瑤姚看向軒昭,有些不安道:“軒昭,狼鮮少會自己單獨捕獵,這隻狼肯定是迴去找同伴了,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


    軒昭臉色鄭重,也是微微頷首道:“也是,好的,我們就順著這個村莊往山下走,人多的地方狼肯定不會輕易跟來。繞過這座山,就是迴京城的路,我們現在就往山下走吧,出去後再走不到二日就可迴到京城了。”


    寧瑤姚微笑點頭,她輕聲說道:“好啊!這一路就當作是春遊踏青了!”


    於是兩人便是快步向山下走去,當來到山腳下時,見到了等在此處的蕭澈眾人,原來等他們的馬車早已備好。蕭澈則是上前一禮:“主子,京城傳來的消息,調動皇陵守備軍的不是威遠侯,也不是他的兒子孫世子,而是樂平郡主。”


    寧瑤姚不解的問道,“怎麽會是樂平郡主,她不是辰王妃嗎?她哪來的調令,不會是有人做了,讓她來買單吧,或者是她也參與其中,其他參與的人都將責任都推在了她一人身上。”


    蕭澈點點頭:“是的,是辰王妃所為,辰王妃偷走了她父親的令牌,下令讓皇陵守備軍刺殺太子和太子妃,是樂平郡主吩咐自己的隨從去辦的,這個隨從都已經招認了。”


    一旁的蕭辰也是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隻可惜,而指認樂平郡主的人,至今身份不明。他將整件事情說完後,還將守備軍的調令和血書給了陸大將軍,讓他轉呈給皇上,隨後他就咬舌自盡了。據咱們的人調查,辰王才是幕後主使。隻不過他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自己的王妃,辰王現如今已是金蟬脫殼,這件事表麵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寧瑤姚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思索片刻後說道:“幾日不見,這個樂平郡主又退步了不少,怎麽腦袋瓜更不好使了呢?他們兩口子互相拆台的本事還真是厲害啊。”


    軒昭麵無波瀾,看向蕭澈:“父皇是什麽態度,怎麽處理的樂平郡主?”


    蕭澈答道:“稟告殿下,皇上已下旨廢掉了樂平郡主的王妃頭銜,當即命令她在皇陵周圍的尼姑庵裏剃度出家為尼,說是讓她在尼姑庵裏為太子和太子妃念經超度,好讓您二位早升極樂世界。”


    寧瑤姚一聽也是哭笑不得,表情很不自然地問道:“那樂平郡主什麽時候剃度出家?”


    蕭澈笑了笑:“人還沒送過來,估計要麽是今日,最晚明日就要送去尼姑庵了。”


    寧瑤姚僵住的表情終於是樂了起來,看向軒昭建議道:“要不我們今日就先不迴京了,就在這裏多等一日,等樂平剃度出家了,我們就找她敘敘舊送她一程,再迴京也不遲!怎麽樣?”


    寧瑤姚接著又分析道:“這個陷阱應該不是辰王所為,他肯定是想讓孫世子替他背鍋,那這個陷阱又是誰為樂平郡主量身定製的呢?”


    軒昭也是邊思索邊沉聲說道:“會不會是辰王的側妃寧瑤雪呢?她早就看樂平不順眼了,或者說她其實並不甘心居於人下,早就想當正王妃了,不是嗎?”


    寧瑤姚點點頭,她又開始迴憶起前幾日那個雨雪交加的刺殺場景,明明是有三波人想想要他們的命,現在想來其中有一波人一定是寧瑤雪派來的,便開口道:“沒錯,那日是有三波人來刺殺我們,第一波人應該是樂平郡主派來了,這第二波人最多,一定是辰王調遣的,那麽這第三波人不太多,而且全都是江湖人士,應該就是寧瑤雪花錢雇傭來的殺手。”


    “如此看來,這個寧瑤雪真是好算計,她想一箭雙雕,好坐收漁翁之利,好一隻黃雀在後,好一個寧瑤雪!”


    寧瑤姚也是感到憤怒無比,從頭到尾她都不想與寧瑤雪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兵戎相見,可惜她一次次開恩換來的卻是被寧瑤雪一次次的踐踏和算計。


    本想著寧瑤雪嫁給辰王後,能安分守己的好好過日子,可是她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實在太強了,就在一直驅使著她不斷將她自己往深淵中推。


    …………


    兩日後的清晨,北燕京城的太子府裏。


    軒昭見寧瑤姚早起來在院子中散步,他叫住她:“瑤姚,我們吃過早膳就去皇宮。”


    寧瑤姚看著軒昭,故作深沉地道:“我說太子殿下,你早膳可千萬不要吃的太飽了,要不然一會兒和父皇用午膳就不能狼吞虎咽扮慘狀啦!哦對了,碧清,你快進屋子將我做的腹袋取來,這樣我一個失去兩個月孩子的懷孕娘親,豈不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畢竟我的孩子沒有了!”


    軒昭看著寧瑤姚,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卻是想著:“這個瑤姚,也真夠有意思的,賣慘倒還是自己頭一次見。”


    …………


    此時的京城辰王府裏。


    當寧瑤雪的侍女前來稟報後,她終於是得知了安樂郡主已被送去了尼姑庵,寧瑤姚生死未卜。此刻的她雖然依舊麵色如常,實則卻是暗自慶幸著:“哼,樂平被送去尼姑庵成了一個剃了度的尼姑,嗬嗬嗬,還有那個寧瑤姚竟然也變成了鬼魂。往後,等辰王登基,我不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後了嗎?嗬嗬,以後就再也沒人給本妃添堵了。”


    侍女也是輕笑出聲,看著自家的主子終於是除掉了最為礙眼的兩個女子:“娘娘,以後這正妃的位置可不就是您的了!”


    寧瑤雪向花壇後的池水中丟去了一顆石子,冷冷地說道:“哼,不管是側妃還是王妃,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要的是辰王的心,我要讓他真正地愛上我,對我死心踏地,我更要讓他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寶座,由我來做母儀天下的皇後!”


    …………


    這幾日的辰王均是稱病沒去上朝,所有的消息也都是由孫世子給他傳迴來的。


    早膳過後,孫世子再次來到辰王府邸,他告訴辰王,樂平郡主身邊的侍從已交代是樂平郡主讓他找的人刺殺太子和太子妃,還講了皇上的旨意,稱已將樂平郡主送去皇陵旁的尼姑庵,現在已是落發為尼。


    辰王聽到後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其實他比誰都清楚,此次刺殺太子,他才是背後最大的助力。可是他仍是要裝著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故作驚訝地道:“這怎麽可能,皇陵守備軍的令牌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嗎?那她又是怎麽搞到手的呢?”


    孫世子也想跳出這布置好的泥潭,他也是急切道:“要是殿下不信,您可以自己去審問。不過,您需要去一趟皇陵邊上的尼姑庵,反正你們之前也是夫妻,現如今樂平她已經出家了,您是不是也該去安慰一下。”


    孫世子說到這裏卻是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臉色一變驚叫道:“辰王,其實調動皇陵守備軍背後的人是寧瑤雪!我要從您府邸將她帶走,我要提審她!”


    辰王冷哼一聲:“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要忘記了,她也是大楚國和親的公主,是關乎兩國安定的,而且她和南蠻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孫世子則是氣急敗壞道:“殿下,你可不要忘了,寧瑤雪應該是加害樂平郡主的人,她可是我的表妹啊,你怎可讓我袖手旁觀?而且寧瑤雪害的我們丟掉了皇家守備軍的控製權,我們在京城能調動的也就隻剩下五千兵馬了!她這樣做,讓我們以後還怎麽辦事!”


    辰王依舊態度強硬:“夠了,你想廢一顆棋子壞了整盤棋嗎?我說不行就不行。寧瑤雪沒有想要加害樂平郡主的意思,隻不過她和她的姐姐寧瑤姚一直都有矛盾,她這一次純粹就是要針對寧瑤姚的。”


    “什麽,這麽說你是提前知道的?”孫世子一甩袖子,他氣的雙眸像是在噴火一般。


    辰王冷聲道,“本王當然知道,我們一直都在默默等待時機,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否則功虧一簣,我們都要跟著遭殃。你要記住,有些事情無傷大雅時就不要再節外生枝,否則牽涉到了你,本王恐怕都不能保得住。”


    “還有,你一定要記住,本王給你說的話。寧瑤雪你現在動不得,至少是現在你還不能殺她。”


    孫世子手中緊握著劍,冷哼一聲道:“行,就看在王爺的麵子上,我就先不追究了,我也就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這個仇,本世子是記住了,她寧瑤雪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裏,否則我讓她生不如死。”


    接著,他又是冷笑一聲:“本世子也是看出來了,樂平郡主在你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寧瑤雪重要,那我就這派人去大楚國董府,讓我的人也好好折騰一下寧瑤雪的母親家裏,這個虧絕不能白吃,本世子一定要替妹妹討迴來!”


    此時的辰王聽到孫世子的言語,心中已經有些惱怒,孫家的人是越來越過分,若是將來真的能幫他坐上皇位,豈不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辰王有些懊惱地看著孫世子離去的背影,他已是焦頭爛額,一件事情還沒完,又來了一件事。他自己感覺,就像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心中暗想,若是太子和太子妃沒有死不知從哪裏再冒出來,他可不就是丟了西瓜,芝麻也沒的撿了。


    …………


    此時,北燕京城的禦書房裏。軒昭和寧瑤姚裝扮的一身憔悴的來到了皇宮。


    明宗皇帝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平安迴京,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坐在了明宗帝左右兩側的慕容皇後和賢妃娘娘,見到軒昭兩人的淒慘模樣,早已經是哭的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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