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迴到家的方錚,心情也是異常的沉重。

    雖然他方錚一直對項禹沒多大的好感,但看到堂堂的一國之君都已經癱臥在榻了,居然最後也要淪落到被刺而亡的時候,也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傷感。

    ……

    “什麽?陛下遇刺而亡了?”和方錚初知這個消息一樣,幾女在聞聽這一噩耗之後也都驚呆了。

    “切,死了死了唄!”柳鶯兒撇撇嘴:“這狗皇帝在時,折騰得方錚這狗賊好慘,如今終於遭到報應了。”

    可是正在這柳鶯兒暗自得意的時候,卻不想腦袋被人狠狠地來了一下子。

    柳鶯兒大怒:“是哪個混蛋敢打我?”

    而當看到潘惜靈那冷若冰霜的臉的時候,柳鶯兒的怒氣頓時就消散了:“大姐,你……你幹嘛打我?”

    潘惜靈嗬斥道:“二妹,我告訴你,你就算對陛下有萬分的不滿,也隻能放在心中,決不可到處瞎嚷嚷,要是被那些心懷歹意的心聽到了可如何是好?”

    “是,姐姐教誨,妹妹我銘記在心。”柳鶯兒耷拉下了腦袋。

    林仙兒捂著自己越來越凸顯的肚子:“相公,陛下的殯天的確是一個噩耗,可是仙兒不明白,陛下為什麽偏偏會傳位給那三皇子項渝?”

    “相公,論品德,論能耐。大皇子和忠靖侯哪個不比他強上百倍?陛下雖然心胸狹隘,但也不是一昏君,他就算再疼愛那項渝,也不敢將大楚的江山當成兒戲吧?”

    方錚捂著自己的額頭:“是呀,我也搞不清。其實我也認為大皇子和忠靖侯不論哪一個登基為帝,對於天下百姓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可是唯獨那項渝不行,那家夥一旦登基,必將是天下萬民的災難。”

    “可是雖然萬分的不願,但這既然是陛下的遺詔,做臣子的也隻能是服從。”

    阿秀看看眾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相公,你有沒有想過,這遺詔有沒有可能是偽造的呢?”

    “偽造?斷不可能。”方錚搖頭:“阿秀,那遺詔上分明有陛下的玉璽印,斷然不可能假,更何況,看那綾錦的樣子,想必已經保存了好一段時日。”

    “所以,我想這份遺詔定然是陛下未癱瘓之前,深思熟慮之後而立下的。”

    “哦!”阿秀不再言語。

    潘惜靈緊鎖眉頭,苦思不已。畢竟,於理於情,這陛下絕不可能立項渝為儲君,可那遺詔卻為什麽是真的呢?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突然之間,一件事情在潘惜靈的腦海中閃現。頓時,潘惜靈失聲尖叫。

    “相公,這遺詔說不定真的是假的。”

    方錚大驚:“什麽?惜靈,你說這遺詔可能真的是假的?快給我詳細說說。”

    潘惜靈點點頭:“嗯。”

    原來,在數年之前,在方錚還遠沒有和潘惜靈結識的時候,而那時候的潘胤還是赫赫有名的大楚丞相。

    有一日,有人向潘胤呈獻了一卷古畫,據傳是數百年的畫聖元翰所作。而獲得古畫的潘胤更是視如珍寶,並重賞了進寶之人。

    可是十數日之後,又有一人羨慕這進寶之人得到的重賞,偷偷地來找到潘胤,告訴他,那幅古畫其實壓根不是畫聖元翰的真跡,而是仿製的贗品。

    贗品?那畫上分明有著畫聖元翰的印章,那泛黃的古色古香的紙張分明詔示這畫已經有好些年頭。

    這怎麽可能是贗品?  看到潘胤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那個告密者連忙將這其中的奧妙之處講了出來。

    要知道,但凡赫赫有名的人物,這彰示自己身份的印章必定視若珍寶,不會輕易給人盜取。可是你須知,在那些厲害的金石纂刻高手的麵前,哪怕僅僅看一下那印章留下來的印跡,就可輕易地製造出假的印章來。

    而那讓假冒的物件人一眼看出就好像有些年頭,則更沒什麽稀罕。最簡單的方法是就是在東西做好之後,將之掛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屋子裏,用點燃的香火冒出來的煙來熏。

    隻要經過多日的熏烤,紙張上自然就會呈現出一種淡淡的古色。

    至於那稍微複雜一點的就是,是將臨好的畫放在案幾上,然後用筆將隔夜的濃茶在上麵反複塗染,讓茶色完全掛在宣紙上。在此基礎上,再用稀釋後的醋在上麵噴灑,使顏色均勻被畫紙吸收。

    如此塗染多次,放置七八日之後,這紙張的顏色自然就會慢慢發黃,甚至黃中略帶灰色。

    而此時,再拿出來,看上去就有了一種這紙有好些時日的感覺。

    ……

    “作假,原來是作假。”經過潘惜靈這麽一說,方錚豁然開朗。方錚明白,如果這遺詔是假的話,那麽一切是疑問都可以解釋過去了。

    而再聯想到這份寫著傳位給項渝的‘遺詔’偏偏是項渝給發現的,方錚頓時就覺得其中有問題。

    “惜靈老婆,你知道那個告密者此時在哪?”

    潘惜靈皺眉:“相公,此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如何能記得?”

    可就在方錚異常失落的時候,潘惜靈突然又加了一句:“相公,雖然我記不得了,但那件事情被爹爹視作畢生的奇恥大辱,想必他斷然不會忘記的。”

    方錚大喜:“好,我這就去找潘老賊。”

    潘惜靈大怒:“方錚,你方才說什麽?”

    “惜靈,我是說去找嶽父大人,嶽父大人。”方錚連忙賠上笑臉。該死,這潘老賊,潘老賊喚乎順了,一時之間都改不過來了。

    “算你識趣。”潘惜靈冷哼一聲。

    ……

    當聽完方錚的來意之後,潘胤也是大驚。潘胤當然知道,以項渝的心胸狹隘,殘忍無度,一旦登基為帝,必將是天下人的一大災難。

    而要想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唯今之計,就是證明項渝的那份‘遺詔’是假的。

    能將一份假的遺詔製作成幾可亂真的樣子,那非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而這樣的製假者,不看要有精湛的金石水平,而更要是一個極其膽大妄為之人。

    而這樣的人,在大楚國恐怕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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