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國武衛軍的駐營之所。

    方錚領著祿東讚,葛羅祿,阿布思這三人在軍營之中緩緩而行。

    方錚微笑著看向了祿東讚,葛羅祿,阿布思三人:“三位尊使乃我大楚國最為尊敬的客人,而方錚既然被陛下封為這接待使,自然要熱情招待三位。”

    “方錚竊以為,三位既然能被各自的國主派來做使者,想必在各國都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而這大凡英雄人物呢?必然對那軍伍之事感興趣。”

    “方錚雖不才,但也被陛下安了個宣威將軍的官職,掌管這武衛軍。”方錚揮揮手:“今日,我就讓這武衛軍的眾將士們在三位尊使的麵前演練一番,也好讓三位尊使好好樂嗬樂嗬。”

    ……

    隻見五百衣甲鋥亮,刀槍明亮的健壯步卒邁著齊整的步伐走上了校場。一個身著明鎧的魁梧的將軍從人群之中走出來,麵朝方錚,聲若洪鍾:“武衛軍步卒營演武,恭請大帥檢閱!”

    方錚揮揮手:“張將軍,不用多禮,開始吧!”

    “是,大帥!”張承一揮手。頓時,一百步卒從列中走出。而在他們的前麵則是豎著百餘個稻草紮成的草人。

    這一百士卒緊緊攥住手中的長矛,突然之間大喝一聲:“殺!”

    那雷霆萬鈞的聲音直衝雲霄。隻見那靺鞨的使者身體猛地一抖,差點栽倒在地。

    “草包!”看到這的迴紇使者阿布思鄙夷不已。

    “咦?”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讓突厥使者祿東讚暗暗點頭。因為祿東讚分明看到那一百士卒的長矛早已深深地貫穿了草人的咽喉。

    用長矛刺中草人不稀奇,但是如果要刺中草人的咽喉所在,並且是深深貫入其中。不經過一番的苦練,根本做不到。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說是精悍的士卒,一點也不為過。

    如果說在這一百個士卒之中,能有二三十個做到這一點的話,就足可以讓祿東讚側目。可問題是這一百個士卒居然全部做到了,更是沒有一個人失手。

    如此,豈能不讓祿東讚讚許?

    可是這還不算完,第一排的一百士卒矛刺完畢,第二百的一百士卒緊接而上。同樣是整齊劃一,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同樣是響徹雲霄的雷吼之聲。

    一百支長矛同樣是深深地貫入了那草人的咽喉之中,依舊是沒有一人失誤。

    第三排的一百名士卒皆是重複著這樣的動作,而結果同樣是長矛貫穿草人的咽喉,無一人失誤。

    第四排的一百兵士,第五百的一百兵士皆是如此。

    驕傲地看著那已經被紮成千瘡百孔的草人,張承聲音洪亮,震人耳聵:“稟大帥,步卒營演練完畢,請大帥訓。”

    可隻見方錚怒氣衝衝走上前去,一腳踹向一個其中的士卒:“本帥方才在看你演練矛刺之術之時,左腿好像抖動了一下。身為這武衛軍的士卒,下盤居然如此不紮實,他日如何上陣殺敵?”

    “本帥且問你,本帥有沒有看花眼?  士卒高昂著頭:“稟大帥,小的自從進入這武衛軍之後,一直苦練下盤功夫,早已練得下盤堅如磐石,又豈會在演練矛刺之時,左腿抖動?恐大帥真是看花了眼。”

    “混賬!”方錚大怒:“我說你抖你就抖了,居然還敢和本帥頂嘴?還不快給我跪下?”方錚又是狠狠幾腳朝那士卒踹去,可是那士卒的雙腿卻猶如那鐵鑄一般,絲毫不動。

    “沒道理呀!怎麽踹不倒?這根本沒道理呀!難道是我的氣力衰退了?”方錚撓著腦袋。

    方錚迴身,來到葛羅祿的麵前,狠狠一腳踹過去。“哎呀!”葛羅祿一聲慘叫,栽倒在地。

    “沒錯,本帥的氣力根本沒有衰退,這其中一定有古怪!”信心再次爆滿的方錚又來到那個士卒的麵前,又是狠狠一腳踹下去,可是對方卻依舊是紋絲不動。

    “咦?這是怎麽迴事?這究竟是什麽妖法?”方錚納悶不已,再次折返迴來。而此時,那倒黴的葛羅祿正哀嚎著從地上爬起。

    “本帥就偏偏不信這個邪。”方錚對著倒黴的葛羅祿,又是狠狠一腳。

    “哎呀!”剛剛站起來的葛羅祿再次慘叫一聲,再次栽倒在地。

    方錚抖擻精神,再次來到那個士卒的身邊,再次狠狠一腳踹去,可是對方的下盤卻依舊是穩若磐石。

    惱怒不已的方錚憤怒地揪著自己的頭發:“這是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今天怎麽如此邪門?”

    幾近瘋狂的方錚又折返迴來。而那倒黴的葛羅祿正第二次爬起來。被衝昏頭腦的方錚想都沒想,又是一腳下去。

    “方大人,求求你,別踹了,行不行?”躺在地上的葛羅祿哀嚎求饒不已。葛羅祿大笑不已:“方大人,你感情是因為此人最弱,故而才決定對他來個下馬威?”

    阿布思陰陽怪氣:“方錚方大人,別自欺欺人了,這根本不是什麽邪法。你的這個小兵的確沒有說謊,他的下盤功夫的確很紮實。”

    “方錚,你武衛軍之中擁有如此強悍的兵士,的確讓本使大開眼界。不過,身為這武衛軍的大帥,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士卒都奈何不了。你這武藝也太疏鬆了吧?”

    方錚破口大罵:“強悍的兵士?這小子也能稱唿為強悍的兵士?阿布思,你這蠢貨,有沒有長眼睛,這個家夥是我們武衛軍中最弱的一個,故而本大帥才決定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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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的方錚下意識地捂住嘴,可是已經遲了,這一幫人早已明曉。

    葛羅祿大笑:“感情方大人是為了擺官威,才拿那小兵出氣?”

    “多嘴。”被揭穿‘齷蹉’心理的方錚惱羞成怒,對著葛羅祿又是一腳。

    “啊!”又是一聲慘叫。

    方錚看著祿東讚。嘿嘿一笑:“祿兄,人都說撿起柿子都要撿最軟的捏,是不是這個理?”

    祿東讚微笑點頭:“的確是這個理。方老弟,不怕你笑話,我祿東讚想欺負人的時候,也都是喜歡找那最軟弱的去欺負。”

    方錚哈哈大笑:“祿兄,想不到你我居然是同道之人呀。”

    祿東讚也是大笑不已:“沒錯,的確是同道之人。”

    大笑之後的方錚更是不甘:“我方錚乃堂堂武衛軍的大帥,如果連武衛軍之中這最弱的一個小小的士卒都收拾不了。今後還有何臉麵可言?”

    方錚手指那個‘頂撞’自己的士卒:“你,今天屢屢冒犯本帥,實在是罪不可恕。本帥今天就罰你練習這矛刺之術五百下,如果有一下未刺中這草人的咽喉所在,就再次來過。”

    方錚笑得異常的陰險:“本帥如此懲罰你,你可心服?”

    那士卒依舊昂著頭:“大帥無來由地懲戒下人,小人心中是萬個不服。但是大帥畢竟是武衛軍的大帥,而小人卻是這武衛軍的士卒,對於大帥的命令,則則自然不能違背。”

    “大帥,小人這就領罰。”那個士卒綽著自己的長矛,就來到一個的草人的麵前。

    “殺!”隨著一聲怒吼,長矛直接刺入了草人的咽喉之中。

    一下,兩下,人們不以為然。可是當五十下之後,那個士卒依舊臉不紅,氣不喘,手不抖,而手中的長矛更是每次都貫穿草人的咽喉之時,人們不禁肅目。

    “不成器的東西,活該受此責罰。”方錚扭頭朝祿東讚,葛羅祿,阿布思笑笑。

    “三位尊使,不要理這個廢物了,馬上讓你們見識一下我武衛軍弓弩營的威風。”

    可就在方錚準備喚乎那弓弩營來演練的時候,卻不想那步卒營的統領張承朝他低下頭來:“大帥為一人之私怨,無端懲戒武衛軍的士卒,就不怕讓人恥笑?”

    “恥笑?誰敢恥笑本帥?”方錚勃然大怒:“張承,你一小小的步卒統領,居然敢指責本帥。你吃了豹子膽。”

    方錚從懷中掏出五枚銅錢,笑得異常的陰險:“張承張將軍,本帥這裏有五枚銅錢,如果你能將它變成十枚的話,本帥就饒你對本帥的大不敬之罪。”

    一見到這這明顯是刁難的話語,眾人皆是一愣。

    “如果你做不到的話,休怪本帥鐵麵無情。”未等張承答應與否,方錚將那五枚銅錢朝天拋去。

    隻聽得‘咣’地一聲響,一道白光閃過。此時,張承手中的寶刀早已入鞘,而落在他左手之中的五枚銅錢皆已斷成兩半。

    “大人,這是您的十枚銅錢。”張承將手中碎裂的銅錢朝方錚遞過去。

    “這……這……”方錚目瞪口呆。

    葛羅祿倒吸一口涼氣。方才的那個倒黴的小兵就已經夠強悍的,可聽方錚的口氣,那人在武衛軍之中,居然是最沒用的一個。

    而眼前的這位將軍,一刀就能將五枚銅錢斷成兩截,這武藝也實在太恐怖了吧?  阿布思臉上那嘲諷的笑容也消失了,真想不到這大楚國的軍隊之中,居然還有如此的悍將。

    而唯有那祿東讚,至始至終都是微笑看著這一切。

    看著目瞪口呆的方錚,張承冷冷道:“張承敢問大帥有沒有忘記自己立下來的規矩?”

    “我立下來的規矩?什麽規矩?”方錚眉頭一挑。

    “大帥曾說出,凡入我武衛軍者,須食時同食,行時同行。眾將士一人有功,全隊皆賞,一人有過,全隊皆罰。”

    方錚冷笑不已:“張承,這麽說,你這是想讓這五百弟兄們和那蠢貨一起受罰?”

    張承點頭:“大帥英明。”

    方錚一臉的傲氣:“既然如此,那本帥就成全了你們,那就和那蠢貨一起去領罰吧!”

    “謝大帥!”張承躬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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