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有些悲憤的說道:“你們這些人什麽意思?”


    “隻要我的錢?這不是欺人太甚了嗎?”


    頭目和手下互相看了看,然後發出一陣陣怪笑來。


    頭目幽幽的說道:“那是你的錢嗎?你可真是不知道死活啊。到這時候了,還在嘴硬。”


    馬濤都有點懵逼了:“不是我的錢?不是我的錢,那是誰的錢?”


    頭目甩了甩手中的鞭子,說道:“還嘴硬是吧?好,那我就看看你有多硬。”


    隨後,頭目的鞭子就劈裏啪啦的甩下來了。


    馬濤疼的慘叫了一聲,然後連連求饒:“我招了,我招了,不是我的錢,不是我的錢。”


    頭目嗯了一聲,說道:“那些不是你的錢,卻被你占有的錢,你藏在什麽地方了?”


    馬濤心想:踏馬的,這我哪知道啊。


    他隻能咬著牙把自己的小金庫說出來了。


    他苦著臉說道:“我有一處私宅,是瞞著李家人買的。”


    “這私宅當中,有很多錢,都是我偷偷存下來的錢。”


    頭目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說吧,那宅子在什麽地方?”


    馬濤說道:“在雞鳴巷。黑色大門,上麵寫著一個馬字的便是。”


    頭目對手下說道:“去看看。”


    手下應了一聲,立刻急匆匆的向雞鳴巷跑過去了。


    十分鍾後,手下跑迴來了。


    他對頭目說道:“大哥,房子咱們確實是找到了。但是這個財寶,沒有見到。”


    “裏麵確實有一些金銀,但是還不足一千兩。”


    頭目看著馬濤,幽幽的說道:“這數目不對啊。”


    馬濤哭了:“你們踏馬的到底想要多少啊?”


    頭目嗬嗬笑了一聲,說道:“你有多少,我們就要多少,你如果一直藏著掖著不肯說,我們就不能這麽客氣了。”


    馬濤咬了咬牙,對頭目說道:“我……我還有銀子。”


    “在我們馬家祖墳當中,你們去找一個墳頭,那墳頭跟前立著一個墓碑,上麵寫著馬盡孝之墓。”


    “馬盡孝就是我原來的名字。”


    “因為我要做贅婿了,給馬家丟人了。”


    “因此在出嫁之前,我就立了一個衣冠塚。”


    “意思是說,原來的馬盡孝不是入贅了,是已經死了,沒有給老馬家丟人。”


    “你們把這墳頭挖開,棺材裏麵都是金銀。”


    “這是我在李家攢了將近二十年的錢啊。”


    馬濤說著開始哭了。


    頭目一鞭子抽過去:“什麽叫你攢的?你這明明是偷的。”


    馬濤不敢說話了。


    嚴格意義上說,這確實是偷的李厚德的。


    隻不過,他和頭目說的根本不是一迴事。


    頭目伸了伸懶腰,說道:“夜深了,咱們先睡一覺。等明天睡醒了,再出城看祖墳。”


    手下說道:“大哥,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啊。”


    “祖墳這東西……咱們大白天去挖,那萬一讓人給發現了。咱們馬上就得被抓住,送到官府啊。”


    頭目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對馬濤說道:“你小子,耍花招啊。”


    馬濤連忙說道:“諸位,諸位,你們放心。馬家已經沒人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頭目皺了皺眉頭,說道:“死絕了?”


    馬濤說道:“這倒不是。”


    “自從我在李家當了姑爺,站穩了腳跟之後。我就把馬家村的相親全弄來了。”


    “和我關係好的,進了李府做心腹仆役。和我關係疏遠一點的,也都找了別的差事。”


    “以前他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自從到了京城之後,至少能吃飽飯了。”


    頭目哦了一聲,說道:“所以,你那個什麽馬家村……就荒廢掉了?”


    馬濤點了點頭:“現在裏麵沒有人了。你們可以隨便挖祖墳。”


    “不過……隻挖我自己的就可以了,其他人的就沒有必要挖了。”


    “因為馬家人祖祖輩輩都是窮光蛋,墳頭裏麵確實沒什麽東西。”


    頭目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們是什麽?是盜墓賊嗎?”


    “不過,韓國公府的馬大三,如此說來,也是你介紹過去的了?”


    馬濤愣了一下,說道:“馬大三,馬家村有這個人嗎?”


    頭目嗬嗬笑了一聲,說道:“看來,你這是介紹過去的人太多了,自己都不認識了啊。”


    馬濤幹笑了一聲,說道:“那倒不是,那倒不是。不過……我不記得往韓國公府介紹過人啊。那什麽,大哥,能把我放了嗎?”


    頭目說道:“你先在這綁著吧。”


    他揮了揮手,對身後的人說道:“走吧,咱們先去睡一會。”


    馬濤在他們身後喊道:“幾位大哥,能把我和馬乙關到一塊嗎?”


    頭目冷冷的說道:“什麽馬乙?這裏隻有馬大三。怎麽,你還想串供?膽子真不小啊。”


    馬濤不敢說話了。


    眼看著頭目走了,馬濤開始思考:這……這到底是咋迴事啊。這些人到底是誰啊。


    看他們兇神惡煞的,動不動就要用刑。這些人是壞人,那肯定沒跑了。


    可是……這些人壞的有點奇怪啊。


    他們看起來是要錢,可是怎麽要錢還挺挑剔呢?別人的錢不要,隻要我的錢?


    難道是盜亦有道?


    那也不對啊……難道……他們是仇家派來的?


    我的仇家都有誰?


    馬濤把自己認識的人想了一個遍,最後得出來一個結論:李淦?


    可惜,就算確定了幕後主使是誰,可是現在自己被人綁的像是粽子一樣,這也無計可施啊。


    第二天一早,頭目派了兩個人看著馬濤和馬乙,剩下的人,則浩浩蕩蕩的趕往了馬家村。


    很快,他們看到了一片已經廢棄的村莊。


    這村莊是在群山之中,雖然距離京城不遠,但是土地貧瘠,生活在這裏,可以想象,肯定十分艱難。


    現在村莊中已經沒有人了。


    頭目帶著手下在村子裏轉了一圈,發現到處都長滿了雜草,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而這村子裏麵,凡是值點錢的東西都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村民搬家的時候帶走了,還是被賊給偷走了。


    頭目說道:“很好。這個馬濤倒是沒有撒謊。”


    “咱們在這裏找找吧,看看他們的祖墳在什麽地方。”


    半個時辰後,有個手下發現了一片荒地。


    而荒地當中,就有被草木掩映的墳墓和墓碑。


    頭目聽了之後,不由得歎了口氣:“真是一群不孝子啊。”


    “就任由先人的墳墓,被草木遮掩嗎?就不知道迴來掃墓嗎?”


    頭目一邊搖頭,一邊帶著手下去了。


    鐵鍬和鋤頭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他們找到馬盡孝的墓碑之後,就開始輪流挖掘。


    很快,這些人挖到了一口棺材。


    這棺材很沉,敲起來有一種金屬的質感。


    頭目把棺材皮刮掉了之後,發現裏麵是白銀鑄成的。


    這口棺材,恐怕就得有幾千兩。


    然而,打開棺材,裏麵的東西讓眾人都沉默了。


    裏麵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金銀珠寶。隻有一堆碎銀子。


    雖然碎銀子加上棺材,有幾千兩,但是這絕對不是韓國公丟失的數目。


    手下問道:“大哥,我們怎麽辦?”


    頭目深吸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這個馬濤,他不老實啊。”


    “他還有錢藏在別的地方,不肯交出來啊。”


    他伸了伸懶腰,說道:“走,咱們繼續去找。”


    隨後,頭目帶著人,氣勢洶洶的迴到了牢房之中。


    馬濤看見頭目迴來了,立刻一臉諂媚的問道:“大哥,各位大哥,你們找到錢了嗎?”


    頭目一個耳光抽過去:“我找到你姥姥了。”


    馬濤:“……”


    他苦著臉說道:“怎麽找到錢了就開始打人呢?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頭目說道:“錢不夠,你肯定還有錢,你說吧,藏到哪了。”


    馬濤哭著說道:“我真的沒有了。”


    頭目也不廢話,擺了擺手,立刻有人過來拷打。


    很快,馬濤受不了了,他哭著說道:“我花了,剩下的錢我都花了。”


    頭目說道:“那麽多錢,你全都花了?你買什麽了?買來的東西在哪?”


    馬濤哭著說道:“我買……我賭輸了,輸了一部分。剩下的我逛窯子,千金買笑……全都揮霍了。”


    頭目一腳踹過去:“你可真是個敗家子啊你。”


    手下問頭目:“大哥,我們現在怎麽辦?”


    頭目說道:“差不多了,就把這個情況報告給韓國公吧。”


    “否則的話,他老人家該等著急了。”


    於是,手下帶著馬濤和馬乙的口供,急匆匆的去見了李善長。


    李善長看完口供之後,氣的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老夫冒著生命危險,貪汙得來的銀兩,現在被你們兩個混蛋給這樣揮霍掉了?


    他立刻就要斬殺了這兩個人。


    但是轉念一想,馬大三是自己的人,殺了就殺了。


    這個馬濤,卻是三弟的姑爺。至少應該知會三弟一聲才行。


    於是,李善長叫來了李甲,說道:“你立刻去三弟府上一趟。”


    李甲聽了李善長的吩咐之後,急匆匆的走了。


    …………


    李厚德府上。


    李厚德和李鶯正在教育李淦。


    李鶯歎了口氣,說道:“淦兒,你也老大不小了,萬萬不能像以前一樣胡作非為了。”


    “你確實有點小聰明,但是也絕對不能仗著這些小聰明,為非作歹啊。”


    “這些朝臣,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都是人精,你得罪了他們有什麽好處?”


    “你看看你姐夫,為人比較穩重,是你學習的榜樣。”


    李淦都快聽睡著了。


    本來他想著,你們說兩句就說兩句吧,我隻當沒聽見,說完了我迴去睡大覺。


    誰知道李鶯說起來沒完沒了。


    最後李淦受不了了,對李鶯說道:“阿姐,你真以為馬濤是什麽好人嗎?”


    李鶯愣了一下,有些惱火的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淦歎了口氣,說道:“馬濤背著你,可幹了不少好事。”


    張氏沉下臉來,說道:“淦兒,不許胡說。”


    其實張氏隱隱約約的,心中是有一些疑惑的。


    隻不過,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挑明了說,一旦傷了臉麵,那就再也難以愈合了。


    可惜,李淦心直口快,已經說出來了。


    李鶯氣的全身發抖,帶著哭腔說道:“你以為,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嗎?”


    “我是擔心你闖禍,枉自送了性命。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半夜,你竟然如此詆毀我嗎?”


    李淦無語的說道:“我說的是馬濤,又不是阿姐你?”


    李鶯說道:“那有什麽分別?”


    李淦:“……”


    他撓了撓頭,說道:“這樣吧,咱們兩個打個賭,如何?”


    “我用一些手段,證明馬濤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果被我不幸言中了。阿姐可要痛下決心,將他給休了。萬萬不能一時心軟,留著這個禍害。”


    李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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