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對慎虛子說道:“道長,我的意思是說,不需要斬雞頭燒黃紙了嗎?”


    慎虛子說道:“要不要再擺香案燒符水啊?”


    “動靜鬧那麽大,生怕陛下不知道是嗎?”


    馬濤一愣,撓了撓頭,說道:“那什麽……我的意思是說……隻念一段咒語,管用嗎?”


    慎虛子說道:“管用……嗎?你把那個嗎給我去掉。”


    “門門通不如一門精,你懂嗎?”


    “我這咒語,師承太上老君,上能鎮壓邪神蚩尤,下能鎮壓孤魂野鬼。”


    “數千年來,屢試不爽。”


    “怎麽?李淦是僵屍王將臣嗎?我這麽精妙的咒語都鎮不住他。”


    馬濤看見慎虛子這麽有自信,也就稍稍鬆了口氣。


    他向棺材裏麵望了一眼,看見李淦把眼睛閉上了,就更加放心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有勞道長了,有勞道長了。”


    “道長,不知道你能不能多留一會,等李淦下葬了再走啊。”


    慎虛子搖了搖頭,說道:“不行。”


    “我得走,我得馬上走。”


    “剛才念動這咒語,已經耗費了我大量的陽壽,我得立刻迴到道觀,念經打坐,服用丹藥。否則的話,有性命之憂。”


    馬濤:“啊這……”


    這時候,慎虛子已經扶著呂貶,艱難的向外麵走了。


    他一邊走,一邊小聲罵呂貶:“你這倒黴徒弟,你給我快點走。”


    “我和李淦約好了,一刻鍾之內不要動。”


    “一刻鍾之後發生什麽,我可說不好了啊。”


    呂貶苦著臉說道:“師父,我也想快點,可是……”


    “銀子太沉了,我現在能站在這,足以證明我身強體壯了。”


    慎虛子又罵了呂貶兩句。


    師徒兩個人好容易出了大門,然後慎虛子叫了一輛驢車。


    趕車的擦了擦汗,對慎虛子說道:“道長,去哪?”


    慎虛子說道:“去五穀觀。”


    趕車的應了一聲:“好嘞。”


    然後他等著呂貶上車。


    呂貶根本上不去。


    慎虛子對趕車的說道:“愣著幹什麽?掫一把。”


    趕車的:“啊?”


    慎虛子說道:“聽不懂嗎?”


    趕車的跑過來,和慎虛子一人架著一隻胳膊,把呂貶往車上抬。


    但是呂貶太沉了,他們根本抬不上去。


    趕車的累的滿頭大汗。


    慎虛子有點著急,再耽誤下去,一刻鍾到了,那就露餡了。


    他對趕車的說道:“我給你十兩銀子,你立刻給我弄上去。”


    “否則的話,我可要雇別人的車了啊。”


    趕車的一聽十兩銀子,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十兩銀子啊,把驢累死也得掙好幾個月啊。


    於是他開動了不怎麽使用的腦筋。


    他對慎虛子說道:“道長,我想了一個辦法。”


    “咱們一個人抓著胳膊,一個人抓著腳。”


    “我喊著號子,咱們數一二三,然後這樣晃來晃去,猛地將他悠到車上去。”


    慎虛子說道:“試試吧。”


    兩個人抬著呂貶,氣喘籲籲地喊:“一、二、三,走你!”


    兩個人一鬆手,呂貶在空中劃了一道拋物線,堪堪落在驢車上。


    隻聽見咣當一聲,呂貶砸在車上,把車上的土都激起來了一層。


    趕車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開心的說道:“道長,十兩銀子。”


    慎虛子還沒有來得及掏錢,就聽到一陣毛驢的悲鳴聲。


    呂貶實在是太沉了,搞得車頭翹起,把毛驢架到了半空中。


    那頭驢四蹄翻騰,正在驚恐的大叫。


    趕車的:“……”


    他慌亂的走過去,想要把驢拽下來。


    結果驢在驚慌之中,手舞足蹈,一腳正踢在趕車的肚子上。


    趕車的哎呦一聲,抱著小腹蹲在地上。


    這一幕,已經鬧出來了大笑話,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慎虛子心中暗罵,好容易爬到車頭。


    總算把車給壓平了。


    毛驢四腳著地,心裏踏實了,情緒也穩下來了。


    趕車的站起來,捂著肚子揉了揉,然後照著毛驢臉上打了幾個耳光。


    “走吧,快走吧。”慎虛子說道。


    趕車的應了一聲,一甩鞭子,毛驢艱難的向前走。


    車輪碾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車轍。


    一路上,趕車的心疼的要命,畢竟毛驢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來,這實在是太傷體力了。


    趕車的對慎虛子說道:“道長,俺一家老小,全靠這頭驢養著呢。”


    “這就是俺的親爹啊。”


    “眼看著俺爹受這種罪,我這心裏邊。”


    趕車的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慎虛子又拿出來一錠銀子,塞到趕車的手裏了。


    趕車的心中一喜,一甩鞭子,叫了一聲:“畜生!你出點力啊,耽誤了道長的大事我扒了你的皮。”


    慎虛子:“……”


    快要進道觀的時候,趕車的好奇的問道:“道長,你這徒弟怎麽這麽沉啊?”


    慎虛子說道:“這孩子前段時間練千斤墜,走火入魔了。”


    趕車的一臉崇拜的說道:“人家都說道長是活神仙,現在看來,一點沒錯啊。”


    “原來真的有千斤墜這種神奇的功夫。”


    很快,五穀觀到了。


    慎虛子終於鬆了一口氣,扶著呂貶進了道觀。


    進去之後,這師徒倆就關上門,呂貶直接把衣服脫了,累的癱倒在地。


    慎虛子看著散落在地上,白花花的銀子,心中大喜,情不自禁的說道:“萬萬沒想到啊,李淦死這一次,能讓我們賺這麽多錢。”


    “他如果能多死幾次就好了。”


    呂貶說道:“師父,也不知道李公子怎麽樣了,你不是說他假死嗎?”


    慎虛子嗯了一聲,也氣喘籲籲地坐在銀子堆裏,說道:“算算時間,也該醒了吧?”


    李淦,確實睜開眼睛了。


    時間到了,藥效的作用都發揮出來了。


    李淦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變得強壯,變得精力充沛。


    與此同時,朱元璋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他把馬濤叫了過來,冷著臉問道:“李淦的奏疏,你找到沒有?”


    馬濤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緊張的說道:“還……還沒有。”


    “要不然,要不然陛下先迴宮。等小人找到了,立刻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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