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疑惑的看向宋濂,宋濂一臉無辜的說道:“老夫……老夫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啊。”


    話說,馬大人正在茅房之中方便。


    方便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又擠進來了一個人。


    這馬大人就有些不爽了。


    像他這種身份尊貴的大人,早就喜歡了獨占茅房了。


    一般情況下,自己方便的時候,是不允許別人進來的。


    在家中的時候,無論是下人仆役還是自己的姬妾,都知道這個規矩。


    就算是在其他的大人家中,也都默認了這條規矩。


    可是萬萬沒想到,宋學士這麽講究的人,家風居然如此不嚴謹。


    馬大人搖了搖頭,扭過頭去,免得看到別人的髒東西。


    他想要盡快放水完畢,迴去玩牌。


    誰知道也不知道是茶水喝多了還是怎麽迴事,就是搞不完了。


    那人也挺有意思,這裏有這麽多的坑位他不去,偏偏站在自己旁邊。


    馬大人心裏窩著火,隻是一時間不好發作出來罷了。


    忽然,那人湊過來,在他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是陛下的人。”


    馬大人嚇了一跳。


    他扭頭一看,發現旁邊站著的是李淦。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尖著嗓子對李淦說道:“你不是癱瘓了嗎?”


    李淦說道:“我好了。”


    馬大人:“……”


    李淦神神秘秘的說道:“我知道,你其實是陛下的人,我早就看穿你的身份了。”


    這一瞬間,馬大人有點慌,有點緊張,有點不知所措。


    按道理說,大家都是陛下的人,都是為陛下做事的。


    李淦說的話,一點毛病都沒有。


    可是……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怎麽這話從李淦嘴裏說出來,就這麽嚇人呢?


    他到底想幹什麽?他這麽說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設下了什麽圈套,等著我鑽呢?


    而李淦看見馬大人這幅迷茫又緊張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


    李淦失望的搖了搖頭,提上褲子迴去了。


    李淦依然坐在椅子上,讓李小二把他給綁住了。


    而馬大人疑神疑鬼的迴來了。


    他腦子裏反複琢磨著剛才李淦的話,就是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因為心神不寧,馬大人連輸了好幾輪。


    這下把宋濂感動的熱淚盈眶:好你個馬兄,為了幫我渡過難關,竟然輸的這麽慘。我……我謝謝你!


    很快,牛大人也有些尿急了,他起身去茅廁。


    而李淦解開繩子,跟出去了。


    打牌的朝臣都疑惑的看著李淦,不知道這家夥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


    牛大人站在墳坑邊,耳邊聽著嘩嘩的水聲,忍不住搖頭晃腦的吟詠起來了。


    “大人好雅興啊。”旁邊傳來李淦賤兮兮的聲音。


    牛大人嚇了一跳,差點跌進墳坑裏麵。


    他緊張的看著李淦,說道:“你要做什麽?”


    李淦嗬嗬笑了一聲,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牛大人這麽緊張做什麽?難道是做了虧心事了?”


    牛大人不說話了。


    他生怕說多錯多,被李淦抓住把柄。


    李淦湊過去,在他耳邊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別人都是障眼法,煙幕彈。隻有你,是陛下的人。”


    牛大人:“嗯?啥意思啊這是。”


    李淦看見他一臉迷茫,就知道這個牛大人也不是。


    於是,他拍了拍牛大人的肩膀,低聲說道:“這是屬於我們兩個的秘密。你如果泄露出去了,我可要去你家查贓銀了。”


    然後,李淦提褲子走了。


    隻剩下牛大人,對著糞坑開始思考人生。


    李淦還是老一套,迴到自己的椅子上,被李小二用繩子綁住。


    而牛大人迴來之後,開始心不在焉,接連輸牌。


    李淦看著打牌的朝臣,心想:到底,他們誰是陛下的密談呢?


    其實,這東西用肉眼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挨個試。


    趁他們落單的時候,每個人都詐一詐,看看能不能詐出來。


    這時候,苟大人又站起來了。


    李淦則立刻解開繩子,要跟上去。


    宋濂有些忍不住了,說道:“李賢侄,你今天晚上這一趟一趟的,到底要做什麽?”


    李淦說道:“如廁啊,不然能做什麽?”


    宋濂:“……”


    他皺著眉頭說道:“就算是如廁,你去的是不是也太頻繁了?”


    李淦歎了口氣,說道:“是頻繁了一點,不過我體弱多病,多去幾趟也正常吧?”


    宋濂說道:“正常,倒也正常。隻是為何其他大人去茅廁的時候,你也要去呢?天底下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李淦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天底下當然沒有這麽巧的事情。”


    “不過,我膽小怕黑,自己不敢去廁所。因此一直憋著,等到朝臣去的時候,我就可以和他們作伴了。”


    宋濂:“……”


    朝臣:“……”


    宋濂想了想,說道:“你不是帶來了仆役嗎?讓他們陪著你不就行了?”


    李淦說道:“那不一樣。我這個人,心地善良,體恤下人。”


    “李小二他們又不上廁所,讓他們一趟一趟的跑,實在是不像話。”


    “反正朝臣也要去,順路,順路就解決了。”


    然後,不等宋濂再說話,李淦提著褲子跑過去了。


    這時候,苟大人已經方便完了,正要走出來。


    而李淦一臉神秘的微笑,把他堵在茅廁中了。


    苟大人有點慌。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你要做什麽?”


    “李淦,你可不要胡來啊,我年紀大了,你要是將我推進去,我怕是爬不出來。你這是謀害朝中重臣。”


    李淦湊過去,低聲說道:“我不是要害你,我是要告訴你……”


    “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身份了。”


    “你,其實是陛下的人。”


    苟大人:“啊?”


    李淦一看這表情,就知道沒戲了。


    他直接扭頭就走。


    這一次李淦迴來之後,牌桌上的氣氛就更加古怪了。


    朝臣們都有點慌亂,有點尷尬。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互相交流,都在悶著頭思索。


    這時候,姬大人已經有點尿急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李淦在搞什麽,不想落單被李淦堵住。


    畢竟凡是被李淦堵住的人,迴來之後都心神不寧,連連輸牌……


    也許他們有什麽把柄被李淦抓住了?


    那李淦有沒有自己的把柄呢?


    姬大人有點慌。


    但是尿急又不能不去。


    最後,姬大人忍不住了。


    他決定盡快結束牌局。


    宋大人的錢有沒有攢夠,暫時先不管了。


    於是,姬大人偷了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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