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淦,說道:“你可願意,替朕懲貪啊?”


    李淦立刻說道:“願意,願意。”


    朱元璋滿意的嗯了一聲。


    他坐迴到龍椅之上,又說道:“不過朕也知道,人一旦有了權力,就難免嬌縱。”


    “昔日與朕一塊打天下的將佐,個個出身貧寒。”


    “可是奪得天下之後,他們身居高位,全都驕橫起來了。”


    “如果朕將懲貪的重任交托到你手上,你嚐到了權利的滋味,恐怕就不是今日這般老實了。”


    李淦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小臣……隻想為陛下分憂。”


    “不求官職,對權力也沒有興趣。”


    “如果有一日,小臣驕縱起來了,請陛下取走我的項上人頭。”


    李淦是真的不想做官。


    在朱元璋手底下做官,和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有什麽區別?


    但是,現在李淦必須得做一個有用的人,否則的話,萬一哪天朱元璋想起禿驢兩個字來,就有可能把自己給砍了。


    朱元璋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朕,倒是有個好主意。”


    “不如,朕命人將你閹割。”


    “以後你就留在內廷。”


    “如此一來,你就沒有了子孫牽掛,也不會被外界打擾,可以專心為朕做事了。”


    李淦聽得目瞪口呆,心想:這特麽的是什麽腦迴路?


    他語無倫次的說道:“陛下,陛下,我……我還是個童子男啊。”


    朱元璋哈哈大笑,說道:“罷了,隻要你忠心替朕做事。你入宮的事,朕就擱置一邊了。”


    李淦鬆了口氣,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浸濕了。


    而朱元璋微微一笑,心想:“朕怎麽可能真的讓你入宮?自漢唐以來,宦官幹政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再者說了,你畢竟是李厚德的兒子,李善長的侄子。他們的麵子,我還是要給一些的。”


    “方才這樣嚇你一嚇,應該讓你知道厲害了。就算你掌握了懲貪的特權,也不敢胡作非為。”


    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覺得從此以後,要隔三差五的敲打李淦一番。


    打定主意之後,朱元璋再看李淦,就越看越滿意了。


    忽然,他說道:“你這個名字,倒是挺有意思啊。”


    “李淦。木、水、金,五行之中有了三行。”


    李淦幹笑著說道:“是啊,是啊。”


    朱元璋又說道:“可有字了啊?”


    李淦說道:“還沒有。”


    朱元璋說道:“朕賜你個字怎麽樣?就叫……灶之。”


    “李淦,字灶之。如此一來,金木水火土,就全都齊了。”


    李淦:“……”


    焯!這什麽鬼名字啊?


    沒有文化就不要隨便給人起名好嗎?


    不要把你對五行的變態執著安到我身上來啊。


    朱元璋見李淦沉默不語,問道:“怎麽?你覺得朕起的名字不好嗎?”


    李淦淚流滿麵,說道:“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隻是小臣怎麽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得到陛下親自賜名。”


    “無上殊榮,感慨萬千,一時激動,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朱元璋滿足的笑了。


    他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退下吧。不過,不要離宮。”


    李淦:“啊?”


    他有點惴惴不安,生怕朱元璋一時心血來潮,真的把自己給閹了。


    朱元璋說道:“天亮之後,有朝會。”


    “把你的懲貪理論,跟群臣說一說。”


    “那幫所謂的文人,之乎者也,聽得朕頭疼。”


    李淦感受到了朱元璋語氣中的厭惡,試探著說道:“可是,小臣言語粗鄙,整日在家,也不通禮數。這個……”


    朱元璋淡淡的說道:“無妨,童言無忌嘛。”


    李淦眼睛一亮,點頭說道:“是,小臣懂得了。”


    朱元璋揮了揮手,說道:“退下吧。”


    李淦連連應聲,學著電視中的樣子,撅著屁股向後退,結果後腳跟絆在門檻上,倒栽蔥摔了個大跟頭。


    朱元璋不由得笑了,心想:看來,此人奏折中的禿驢,確實是無心之過了。


    李淦出門之後,就被小太監領著,去了一個小院子。


    李淦探頭看了看,見這院子的陳設,並不豪華。


    他疑惑的說道:“皇宮之中,也有如此簡陋的地方嗎?”


    小太監嗬嗬笑了一聲,說道:“這是咱們宦官住的地方,能有多豪華?李公子,今日就委屈你住在這裏了。”


    李淦頓時急了:“為何讓我住在這裏啊?太晦氣了,我不住!”


    現在李淦滿腦子都是被閹割的後遺症,對太監兩個字,避之不及。


    那引路的小宦官一臉委屈,說道:“咱們怎麽晦氣了?隻不過比你們身上少了一點物件而已……”


    李淦說道:“就沒有別的地方了嗎?”


    小太監說道:“李公子,這是陛下的意思,讓你在這裏體驗一晚……”


    李淦打了個哆嗦:“陛下,你太壞了。”


    小太監琢磨了一會,說道:“其他的屋子都滿了,隻有趙公公那裏還有一張床鋪,李公子請隨我來吧。”


    李淦歎了口氣,跟著小太監進了屋。


    進屋之後,他就看見了趙全。


    “哎呦,原來趙公公說的是你啊。”李淦一臉欣喜。


    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


    趙全一邊在屋子正中烤火,一邊沒好氣的向李淦點了點頭。


    小太監交代了兩句就走了,趙全指著房門說道:“李公子,勞駕,關上門。”


    李淦一邊關門,一邊納悶的說道:“寒冬臘月的,你為什麽脫了褲子在這裏烤火?這是什麽風俗嗎?”


    趙全沒好氣的想:特麽的,若非你嚇唬咱家,害的咱家弄髒了褲子,咱家至於大半夜脫衣沐浴嗎?這麽冷的天,洗完了不烤一烤怎麽行?


    趙全原本以為李淦會躺在床上,唿唿大睡。


    誰知道李淦精神得很,竟然坐在了火堆旁邊。


    趙全好奇的問道:“李公子,過一會還要上朝,你不休息一會嗎?”


    李淦含含糊糊的說道:“不急,不急。”


    他一邊說著,眼睛一邊向趙全身上瞟著。


    趙全忽然發現,李淦在借著火光,一臉好奇的打量自己的大腿根。


    趙全連忙拽過被子來捂住了。


    他逃到床上,瑟縮在牆角,指著李淦罵道:“你……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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