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園內,菊花盛開,秋景甚好。


    此時正是秋季菊花盛開的時候,汴園內開封才子絡繹不絕,喝酒吟詩奏對,其樂融融。


    然而眾人的眼神卻若有若無的停留一座涼亭內,李清照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如今的李清照的地位已經不遜色於文壇宿老,讓他們不禁升起高山仰止的感歎。


    此刻李清照仿佛迴到了之前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遊玩、劃船、吟詩、毒舌點評一眾才子的詩詞。


    不過如今的她又多了一個嗜好,那就是飲酒,經過多次飲酒之後,她已經漸漸愛上這個炙熱的味道,尤其是高度的白酒更是她的最愛。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李清照毒辣的對手中的詩詞點評一番,而麵前的才子再無以往的口服心不服,而是恭敬的受教。


    看著再無一首詩詞能夠入眼。李清照歎息一聲,心中不由想起曾經在汴園內遇到了的那個身影,兩首驚豔至極的《釵頭鳳》讓她感動流淚,那個身影也闖進了她的心房。


    “人生若隻如初見!…………。”看書溂


    李清照頓時感覺到心中一痛,搖頭將相思揮散,良久之後,發現沒有那人的汴園簡直是索然無味,當下蕭索起身道:“蓮兒,迴府吧!”


    “小姐,慢一點。”


    蓮兒連忙上前,扶著小姐登上馬車,離開汴園。


    李清照的身影剛剛離開,汴園之內頓時沸騰起來,一眾才子頓時議論紛紛。


    “諸位聽說了麽,範正和李清照已經不再相見,看樣子是緣分已盡了。”


    “李父有眼無珠也,如今中醫院重現華佗絕學,範正變法醫家有成,範正的成就足以名垂青史,李大人竟然先是中意趙明誠這個敗類,又錯失如此良婿,實在是不當人父。”


    “爾等有所不知,範正重現華佗絕學之時,當今官家可是臨幸中醫院,而當今垂簾聽政的乃是太皇太後最為反對新法!…………”


    一個文壇宿老忌諱莫深道。


    眾人無不歎息,範李二人的感情可謂是困難重重,可惜了這對神仙眷侶。


    “不,此事不單是二人之難,更是文壇之難,可惜這場前無古人的和詩已絕,恐怕再無名篇問世了。”一個書生惋惜道。


    眾人頓時惆悵無比,文人最愛詩篇,尤其是千古名篇,範李二人的這場詩詞盛宴,簡直是讓他們迴味無窮,如今戛然而止,自然格外失落。


    忽然,一個書生急匆匆的跑進汴園,喘著氣高唿道:“迴詩了,範正又迴詩一首。”


    眾人一片嘩然,他們剛剛還在惋惜這場詩詞盛宴半途而廢,卻沒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範正竟然又迴詩了。


    “《相思十誡》”


    “第一最好不相見………………。”


    眾人看著全詩的第一到第十開頭,不由眉頭一皺。


    這樣的開篇簡直是狗屁不通,哪裏還有之前範正寫出《木蘭花令》中人生若隻如初見,以及《雁丘詞》千古一問的開篇驚豔。


    “莫非範正之前不迴詩,是因為他已經江郎才盡?”汴園一眾文人眉頭一皺,礙於範正以前的詩詞文采,這才耐著性子讀下去。


    ………………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讀完《相思十誡》,汴園眾人再也沒有之前開篇的鄙視,而是滿心的震撼。


    “如今我終於懂了,範正和李清照二人為何同處開封城,卻不約而同的選擇避而不見了。”文壇宿老歎息道。


    眾人默默點頭,相見便相思,既然二人不能在一起,這樣的相見何如不見,隻會徒增相思。


    李府外。


    蘇遁和楊介威逼範正寫下《相思十誡》之後,早就第一時間趕來,寫在了李府外的牆壁上。


    時隔多日,範正再一次迴詩,立即驚動了開封百姓,很快李府外道中壁再一次人滿為患。


    《相思十誡》一出,所見之人無不沉默,不見亦是深情。


    “李姑娘迴來了!”忽然人群中一陣驚唿,隻見李清照的身影出現在李府外道路上。


    所有人都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讓李清照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範正新詩《相思十誡》前。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李清照讀著讀著,不禁展顏一笑,笑中帶淚。


    她和範正果然是心有靈犀,連相思之意都一模一樣,範正害怕相思,不敢見他,而她又何嚐不是!


    她可以故地重遊,汴園,汴水、甚至是他們七夕定情之地,然而明明可以再走一段,就可以到達中醫院,見到自己心愛之人,然而她卻無法邁出那一步,因為她同樣害怕相見之後,更加的相思。看書喇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李府外道中壁,李清照的《一剪梅》和範正的《相思十誡》交相輝映,訴說著一個悲情又淒美的愛情。


    良久之後,李清照從相思中驚醒過來,轉身朝著眾人屈身一禮,默默的進入李府之中,一頭撲進母親王氏的懷中。


    李母王氏憐惜的看著含淚而笑的女兒,不禁用力將女兒摟入懷中,心中滿是痛惜。


    此刻的她不禁怨恨起自己那固執的丈夫,若非他顧慮重重,怎麽會讓女兒如此痛苦。


    當下,王氏決定不再想什麽家族興衰,也不管什麽新黨舊黨之爭,如今的她隻求讓女兒幸福的渡過一生。


    “也許是時候和夫君好好談談了,”王氏咬牙切齒道,


    然而她一想到李恪非固執的脾氣,不禁眉頭大皺,如果李恪非能夠說得通,李清照和範正的事情也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


    不過王氏畢竟和李恪非是多年的夫妻,對李恪非知根知底,她知道李恪非並非沒有弱點。


    極為看重名聲僅僅是其中之一,還一個就是女兒奴。


    李清照剛剛及笄就已經名動開封,成為文壇寵兒,李恪非自然對其倍加驕傲,隨即又寫出《如夢令》更是讓李恪非視為掌上明珠。


    然而一場猝不及防的落水讓李清照名聲盡毀,這讓一直視女兒為掌上明珠的李恪非極為難堪,他之所以極力反對範正和李清照的婚事,很大原因是對李清照愛之深,責之切。


    王氏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破局的邪方——讓李清照裝病。


    她不相信曾經女兒奴的李恪非竟然坐視女兒重病纏身,而範正則是當世神醫,如此一來,豈不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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