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乙連忙上前道:“範正,你以酒為藥,治療心疾,可有醫理。”


    範正點頭道:“此酒並非是酒精,而是白酒!”


    “白酒?這是哪種酒?”蘇軾插話道,他嚐遍了天下好酒,從未聽說過白酒的名字。


    範正解釋道:“此乃範某新創,此次範某為李師妹提取酒中精華,無意中發現了酒的秘密,如果將酒的純度從一到一百,來比喻的話,市麵上常見的酒大多不過十度以上,最烈的酒也不過二十度左右,而且水多酒少,所以這才有千杯不醉,鬥酒詩百篇之說,而酒精最高可以達到一百度。”


    “一百度!”眾人驚唿道,那不是一壺酒酒精,足以勝過五倍的好酒。


    “當然一百度的酒精是不能用的,否則會中毒,而七十五度的酒精最為適宜,乃是世間最完美的殺毒藥,相信太醫丞已經試過藥了。”範正將他和蘇遁所說的酒精的妙用,向眾人重複一遍,立即讓錢乙和楊介醍醐灌頂。


    太醫丞老臉一紅,看了楊介一眼道:“楊介聽聞李姑娘寫出千古名篇之後,立即拿著詩篇找到了老夫,老夫這才意識到你並非胡亂開方,這才試驗酒精殺毒之效,已經初見成效,此次為範遁行醫,也是楊介推薦的你。”


    範正詫異的看了楊介一眼,沒有想到楊介竟然會主動幫他說話。


    “酒精既能殺毒,又不在傷口殘留任何異物,的確是最完美的殺毒藥,楊介之前質疑範兄,現在鄭重向範兄致歉!”楊介臉色肅穆,鄭重範正賠禮道。


    “無妨,你我雖然醫理不同,但是救死扶傷的理念卻別無二致。”範正拱手還禮道。


    “酒精一出,將會是天下傷者的福音,這的確是醫萬人術。”錢乙感慨道,算上和離之方,範正已經有了兩項醫萬人術。


    “醫萬人術!”


    眾人不由一愣,不解的看著錢乙。


    太醫丞錢乙低聲向眾人解釋範正醫萬人術的理念,刹那間,眾人看向範正的眼光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味,尤其是李清照更是滿眼的小星星。


    範正接著道:“然而是藥三分毒,殺毒藥太過於烈,不可直接飲用,而酒卻在大宋極為常見,為了避免世人誤飲,在下根據濃度來區分,高於七十五度以上的稱之為酒精,歸類於藥,低於七十五度的歸類於酒,稱之為白酒,李師妹當日所飲用的酒中精華不過五十多而已。”


    “五十多度,難怪我才喝三杯兩盞就醉了!”李清照恍然道。


    當下範正就將酒壇打開,頓時一股醉人的酒香彌漫開來,讓眾人不禁為之迷醉。


    “白酒並非是白色,而是無色透明的酒液,不但酒體清澈,酒氣香醇,更和“白描”的名稱有異曲同工之妙:顏色單一、樸素簡潔、質感純正。”範正的比喻讓在場的蘇門微微頷首,他們都是當時最頂尖的文人,單單聽範正娓娓道來,就已經對白酒有了三分好奇。


    “除此之外,白酒顧名思義取自於詩仙李白之名,詩仙李白曾鬥酒詩百篇,李師妹以酒為藥引,能夠寫出千古名篇,自古多少詩人都也飲酒作詩,今日我就一詩仙之名來命名此酒,名曰白酒——詩仙之酒。”


    “白酒!”


    “詩仙之酒!”


    蘇門眾人都是酒中國手,又是當世文豪,這酒香、這酒質,以及度數遠比他們所有喝過的好酒還要好,更別說還冠於詩仙之名,要知道李清照寫出千古名篇那可是蘇門的驕傲,要是他們也飲用此酒,定然能夠…………


    “不對!”當下蘇門眾人豁然驚醒,要知道蘇遁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們若將寫出千古名篇的寄托在白酒之上,恐怕也會陷入了心魔之中。


    “可是幹兄已經因為寫詩而得了心疾,你再用詩仙之名的白酒醫治他,豈不是會加重病情,哦!莫非範兄的醫理是以毒攻毒!”楊介狀若恍然大悟,自行腦補道。


    “當然不是,幹兄因為寫不出好詩才陷入心魔,以詩仙之名的詩僅僅是藥引罷了,能夠讓幹兄提起興致,伯母,我需要一桌宴席,和幹兄促膝長談。”範正搖了搖頭,朝著一旁淚流不止的王朝雲道:


    王朝雲趕緊抹淚道:“好,我現在就去準備。”


    範正又朝著楊介和李清照道:“還請二位作陪,我等三人合力,定然會讓幹兄打開心扉。”


    “楊介義不容辭!”楊介正色道。


    李清照款款一禮道:“當日,幹師兄陪我以酒為引,這才寫出《如夢令》,如今幹師兄有難,清照自然舍命相陪。”


    李恪非自然不想女兒繼續飲酒,張了張嘴想要阻攔,最後卻說不出來,說起來,蘇遁心疾和李清照不無關係,如今為了治愈蘇遁,他也隻有聽之任之。


    “詩仙李白之酒。”


    果然,死氣沉沉的蘇遁聽著白酒之後,心思不由活泛起來,掙紮的起身想抱起酒壇一飲而盡。


    範正微微轉身,避開蘇遁的搶奪,笑道:“幹兄,你這就不是待客之道了吧!小弟今日可是拿著好酒而來的,怎麽說,你也要備好一桌佳肴罷了,你就說說,當日你和李師妹一同前往,範某招待的如何?”


    李清照立即捧哏道:“範兄當日盛情招待,小女子銘記在心,當日賓主盡歡,小女子這才有感而發寫出了《如夢令》。”


    李清照說謊不臉紅,當日範正作為主家歡沒歡他不知道,反正她作為賓客是歡了。


    “好,今日就陪諸位好好喝一杯!”蘇遁掙紮起身,幾天來,第一次走出房間。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微微頷首,單憑這一點,範正就有點門道,當下不由對範正的邪方多了幾分期待。


    這些天蘇遁茶不思飯不想,可讓王朝雲心疼壞了,如今蘇遁願意吃飯,自然欣喜若狂,很快,一桌上好的佳肴就已經備好。


    很快,客廳內四人相對而坐。


    “來來來,今日我等一醉方休!”範正拿起酒壺,給四人酒杯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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