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差點被飛來的掃把揮到,連退好幾步,縮到孟德曦身邊罵道:「娘娘,他們這些人真是愚民,說都說不聽!」


    「娘娘,他們不喝,幹脆將他們押起來就範!」一旁的林奇也看不下去。


    孟德曦見到村民們如此不可理喻,也是一陣心寒,這兩天來不論她要桃香、林奇等人如何向村民勸說河水有毒,村民們還是照喝,連有人中毒倒下了也寧死不肯喝藥。


    這樣下去不行,村長倒下了,陸續也有人毒發了,再拖延下去,這個村子遲早會滅村,她得采取必要手段了。


    厲陽在皇宮裏奮勇抵禦叛軍,她也要待在這個村落,做她能做的事。


    「好,押起來就範。」


    林奇和桃香麵麵相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娘娘,您說什麽?」


    孟德曦麵色凝重,氣勢驚人道:「把本宮的命令傳下去,有誰不喝藥就把人押起來灌藥,另外派人到河邊守著,若有人敢再到河邊提水,就直接打暈綁起!」


    在經過無數個日夜的對峙征戰,都城裏滿目瘡痍,往日繁榮熱鬧不再,隻有戰火飛天漫地。


    這時候,傳出了厲陽中箭重傷的傳言。


    這對梁衝來說不啻是大好消息,可以趁此良機攻入皇宮,謀得王位,但行事謹慎的他不敢大意,仍派了人去探查,在確定消息是真的,宮內正因厲陽重傷之事亂成一團時,他才親自率領叛軍,準備大破皇城大門。


    事情比想像中順利,城門很快就被攻破了,梁衝一馬當先衝進皇宮,宮內的禁衛軍似乎軍心渙散,被他的大陣仗嚇著了,竟跪下高喊二皇子萬歲萬歲萬萬歲,讓他興奮的放聲狂笑。


    自二皇子死後,他就暗中布署多年,但由於厲陽統領的黎國太強盛,沒一處縫細可扳倒,他隻好耐心等待時機。


    終於,他等到了,厲陽不顧眾臣反對廢了奴人製與後宮,引發百姓質疑不安,他再派人到皇宮裏裝神弄鬼,利用國師放出的兇星之說以及朱丞相死前的詛咒煽動民心,吸收民兵好扳倒厲陽。


    現在厲陽重傷,他亦攻入皇城,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親手將刀刺人厲陽的心髒,讓他一刀弊命,他等這一天等太久了,厲陽殺了二皇子,他要替二皇子報仇……


    砰!


    梁衝領著大軍行進到一半,城門卻被關上了,部分人馬被阻擋在外一呈宮內從四麵八方湧上拿著盾牌的重重士兵,高處還有弓箭手,密不透風的將梁衝等數幹人團團包圍。


    「梁老,我們中計了!」


    叛軍裏有人焦急喊出,梁衝一張老臉更是狼狽不堪。


    「可惡!」他上當了,恐怕厲陽重傷的消息也是假的!這時候厲陽堂而皇之的從前方大殿中走出,看起來哪有受重傷的樣子,梁衝氣得脹紅臉,幾乎快嘔出血來。


    「厲陽,你、你……」


    「梁衝,你憑什麽討伐朕?!」厲陽料定他重傷的假消息傳出,梁衝肯定會迫不及待攻入皇宮殺了他,再宣布由二皇子的兒子繼位,他的法子果然奏效。


    梁衝眼見陷入困局,卻不想認輸,還說得理直氣壯,「憑你是受了兇星讒言影響的昏君!必須要滅了兇星,再殺了你,才能解救黎國百姓!」


    「兇星?」厲陽冷冷一笑,令人不寒而栗,「國師都承認了皇後是兇星之說是他受你煽動胡謅的,跟祖靈震怒沒一點關係,宮裏會鬧鬼也是你派人裝神弄鬼。你惡意散播謠言,利用人心脆弱驅使百姓造反,該當何罪?」


    「什麽,兇星之事是假的?」


    「這怎麽迴事啊?我可是因為聽說皇後是兇星,會滅了黎國才加入的……」


    「要相信梁老啊,不要信了這個昏君的話……」


    叛軍裏有不少百姓聽到兇星之事是編造的,便開始躁動起來,他們並不想真的造反呀,聽到質疑,梁衝的部屬連忙安撫。


    梁衝咬了咬牙,往後吼道:「你們忘了疫病嗎?如果皇後不是兇星,怎麽會有那麽多人染上怪病死去——」


    厲陽見他泯滅良心,不知殘害多少無辜百姓死去,居然還死不認罪,怒不可遏道:「梁衝,別在朕的麵前撒謊了!百姓們會得病,是因為你命人在河裏下毒,朕已經捉到了下毒的人,要不要叫那個人來跟你對質?!」


    「什麽,是下毒,不是傳染病?!」


    「梁老,是真的嗎?是你下毒的?!」


    「梁老,請你說清楚……」


    眼見事跡敗露,梁衝狂笑出聲,「對,都是我主使的!厲陽,你不配當黎王,你搶了二皇子的王位,還殺了二皇子!我要替二皇子報仇雪恨,讓二皇子唯一的血脈登上王位,好慰他在天之靈!」


    厲陽震怒咆哮,「你想讓他的孩子上登王位?梁衝,以為沒有人知道真相嗎?」


    梁衝目光閃爍了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二皇子是你的親生兒子吧,他是你和彩妃的孩子,不是先皇的龍種!」


    當厲陽說出這個真相時,效忠梁衝的二皇子一派人馬全都駭住了。


    梁衝臉色大變的否認,「不,二皇子是先皇的龍種……」


    厲陽不容他狡辯。「你跟彩妃是有婚約的青梅竹馬,無奈彩妃選秀入宮,你隻好想辦法進宮當她的侍衛,並且在彩妃懷了你的孩子後,極力讓你的孩子當上太子!你並不是為了二皇子報仇,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報仇!」


    他會知道這些,也是在不經意下查到梁衝和彩妃的過往,覺得事情有異而深入追查,發現禦醫和敬事房太監被收買改了孕期,才得知此事。


    「二皇子居然不是先皇的龍種,這不是真的吧……」


    「那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起義的?」


    「梁老,你快說這是不是真的……」


    二皇子一派人馬大受打擊的嚷著要梁衝給個交代,梁衝眼見控製不住場麵,也挽迴不了頹勢,幹脆朝厲陽舉起劍,欲與他同歸於盡。


    「對,二皇子厲堂是我的親生兒子!我要替我兒報仇!」彩妃也是因此傷心過度而死,他也要替她報仇!


    梁衝一往前衝,立即有數十個禁衛軍攻向他,將他製伏,叛軍也如一盤散沙,一下子就投降了——


    厲陽看到梁衝兵敗如山倒,沮喪的垂下頭不再掙紮,不屑的哼了聲,轉身欲迴殿內,卻沒發現梁衝在這時抬起充滿殺氣的眼,掙開侍衛的箝製,朝他背後射來暗器——


    「皇上,小心!」


    「護駕!」


    「快護駕!」


    事發突然,王堯和禁衛軍雖前仆後繼趕來,卻仍阻止不了那飛擲出的暗器飛向厲陽後腦勺——


    厲陽聽到後方聲響,在千釣一發之際旋身拔劍,鏘的一聲將暗器斬成兩半,他目光狠厲的鎖住梁衝。


    「皇上,請原諒屬下護駕不力。」王堯砰的一聲跪下請罪。


    厲陽狀似未聞,殺氣騰騰的朝梁衝走去,押住梁衝的禁衛軍見狀紛紛退開,下一刻,厲陽已提起劍抵住梁衝的脖子。


    「梁衝,你當真以為殺得了朕?」他的劍已刺進梁衝脖頸,滲出血來。


    梁衝見暗殺失敗,又被仇人持劍抵著頸子,卻仍冥頑不屈。


    「厲陽,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的!」他紅著眼恨恨道。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能靠誰來殺我?靠那孩子嗎?」此話說完,厲陽就見梁衝臉上閃過一絲懼怕,他知道自己捉到他的弱點了,目光陰狠道:「朕會找到的,找到你藏起來的那個孩子,然後永絕後患!」


    「皇後娘娘,悍兒迴來了!」


    「噓,小聲點,娘娘忙到天亮才睡,讓她多歇著點。」


    但孟德曦還是被林奇的大嗓門吵醒了,一聽到他說悍兒迴來了,忍著疲倦和困意,撐著沉甸甸的頭起身,她順了順發,披了件外衣就踏出房間。


    「信呢?」她朝林奇問。


    孟德曦接過,迫不及待拆開來看。


    分離的這段日子以來,悍兒成了她和厲陽的信差。


    對於她沒有遵守約定迴到雁國,厲陽可說是非常氣憤,但還是信任她的對全國發布她寫的藥單,成功阻止了毒疫繼續擴散,還運了大量藥材前來村落援助她。


    在上一封信中,她知道厲陽已捉到梁衝,牽製住叛軍了,也因為不容許這種事再發生,這次他要徹底清除二皇子的餘黨,等事情處理完就來接她,那他現在寄來這封信是不是……


    愛之深,思之狂,速速到來!蒼勁有力的字揮灑在紙上,孟德曦看得臉紅耳熱,心評評跳著,滿滿的思念席卷而來,他要來接她了,她終於等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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