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後方的侍衛以為出了什麽事,立即拔劍,團團包圍住黑袍男子;黑袍男子沒一點驚慌亂調,穩穩的站立著,任由身後的人拔刀相向,雙方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桃香將孟德曦拉到侍衛後方,以為那暖玉是害人之物,緊張不已,「公主,這人給了您什麽?快扔了!」


    孟德曦因桃香這聲喊迴過神,這才發現雙方人馬正陷入一觸即發的對峙。


    「沒事的,隻是塊暖玉罷了。」她淡淡帶過,蓋過了這暖玉帶給她的驚奇,然後越過前方護衛她的侍衛,朝黑袍男子攤開掌心,直接拒絕道:「這暖玉真暖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我們素昧平生,我不便收,請公子收迴吧。」


    黑袍男人望著她白玉掌心上的玉石,沒一點取起的意思,反盯住她,張狂揚唇道:「就當是我借給姑娘的。」


    孟德曦顰眉,他在說什麽?竟厚臉皮的要她收下他的東西,他不知道這種行徑對姑娘家很唐突無禮嗎?


    「不必,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她再一次拒絕,雙眸迸出了強勢且不容分說的精光,隨著她一個跨步,猝不及防地將暖玉塞還他手中。


    黑袍男子沒想到她會拒絕得如此徹底,唇畔勾起富有興味的笑。


    孟德曦沒多加理會他的反應,很快地往後退,探向窗外,看到雨勢變小後,立即決定道:「我們迴去吧!」


    黑袍男子一聽到她說要迴去,語氣裏又是巴不得離他遠點時,狂笑出聲。


    笑什麽?孟德曦凜容望向他。


    「我今天是來祈求姻緣的,希望能求得好姻緣。」他斂起笑,頗有深意地對她道。


    對她說這個做什麽?


    孟德曦一頭霧水,但還是很認真給他意見。「公子想求姻緣,應該去拜月老。」說完,她轉身踏出禪房,沒看到那雙定在她背後的眼眸蓄滿深情。


    迴程途中,孟德曦很快將廟裏發生的事拋諸腦後,在吃了點小零嘴後,閉上眼休憩,離皇宮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她可以睡一下。


    一旁的桃香許是太無聊,拉起後方的簾子看風景,卻發現有輛馬車跟在後頭,「公主,有輛馬車一直跟著我們。」


    孟德曦仍閉著眼,不以為意道:「這裏隻有一條山路,沒什麽好奇怪的。」


    才一迴答,右方冷不防傳來重物砸下的聲響,孟德曦拉起簾子一看,駭然看到馬夫被巨石砸中摔出車外,山壁上還不斷有落石砸下,顯然是受到滂沱大雨衝刷所致。


    「公主,山崩了!」桃香蒼白著臉道。


    孟德曦還來不及說些什麽,馬車便一陣顛簸,她和桃香往左方傾倒,跌在一塊。


    她心驚的想到一件事——馬夫摔下車了,現在無人駕駛馬匹!「公主,這馬瘋了,停不了的,路上也隨時會有落石,您得馬上離開馬車!請把手交給屬下!」騎著馬在孟德曦周圍保護的侍衛好不容易追上疾行的馬車,對著窗口大喊。


    孟德曦看桃香怕得直發抖,毅然決然將她推到門邊,讓她先離開馬車,見她被侍衛拉上馬,她再朝後方的侍衛伸出手,沒想到馬車一個不穩,她失足摔了出去,險些被侍衛的馬踩個正著,接著又往山穀方向滾去。


    「公主!」桃香和侍衛見狀焦急大喊。


    孟德曦以為自己會墜下山穀摔死,衣裳卻有驚無險的被樹枝勾住,她才稍稍鬆了口氣,勾著的衣料竟不堪負荷,漸漸撕裂,她往下一沉。


    糟了!她臉色慘白,想起她唯一掛念的親人,心底一淒。


    就在千釣一發之際,有道黑影極快的一掠而至,環住她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著她飛出山穀。


    孟德曦感覺自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抱起,萬幸自己還留有一條命在,可真感激極了。然而她一站穩,轉頭正想道謝,卻在看清對方容貌時心口一震。


    是他!在廟裏的那個男人……


    「哪裏傷著了?」他問道,忙不迭檢查她的手腳,在發現她僅是些皮肉傷後,鬆了口氣。


    孟德曦該揮開他的手,罵他放肆的,但因為他救了她一命,令她錯愕得說不出話。


    怎麽會那麽巧,莫非跟在後麵的馬車是他的?他為什麽要跟著她?


    而且,他看起來像是真的很擔心她……


    突然間,前方傳來馬兒的嘶鳴和巨大的轟隆聲,兩人同時望去,剛好看到馬車摔落山穀裏。


    「你的馬車毀了,看來非跟我借馬車不可了。」


    「我又沒說要跟你借……」孟德曦微蹙秀眉,不喜歡他擅自替她作決定。


    看她似乎不樂意,他笑了笑,對上她略微不悅的眸,略帶嘲諷的埋怨,「德曦,你果然把我忘了。」


    孟德曦倒抽了口氣。「你認識我?!」


    是這樣嗎?所以他是刻意出現在廟裏,還跟在她馬車後頭?


    「我們曾經……馬車我是借定你了,下迴再聊。」他似想跟她談談「舊情」,卻在看到她的婢女、侍衛朝他們跑來時改口,轉身離開,和那些人擦肩而過。


    「公主,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所有人圍住她急問,桃香更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孟德曦怔然,耳邊聽不見其他聲音,隻充斥著那個男人充滿謎團的話。


    他是誰?到底是誰?一副他們早已熟識的樣子,親昵的喚她閨名,理直氣壯的責怪她忘了他,但如果他們真的相識,為何她會對他毫無印象?


    她凝望著他逐漸走遠的背影,沉默許久。


    雖然從山崩裏幸運逃生,孟德曦卻在迴宮後染上風寒,臥病在床好幾天。


    孟德軒很擔心她,時常來探望她,還親自喂她喝藥,讓她不免責怪自己生病,害他耽誤朝政,也無法親自迎接黎王。


    這時孟德軒才說,黎王早在她病倒那天就來了,和她迴宮裏相距不到一個時辰,比預計的時間還早上三天。


    軒兒幾度想對她說什麽,但因為她喝了藥就犯困,便沒多問,睡得昏昏沉沉時,竟還夢到救她的那個男人站在她的床榻前,實在奇怪。


    第五天,她總算退了燒,隻剩輕微咳嗽,她躺到骨頭都酸了,便下床到庭院走走,剛剛獲知被落石砸傷的馬夫沒有性命危險,她鬆了口氣。


    許是生病時隻吃得下粥,現在她病好了食欲也來了,用了補藥膳食還不夠,還嘴饞的要桃香去端點糕餅甜食,然後一個人坐在池塘前等待,看著魚兒在水中悠閑的遊來遊去,心情也愜意了起來。


    約過一刻,她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以為是桃香來了,沒有轉頭便道:「桃香,有栗子糕嗎?」


    對方沒有迴答她。她怔了下才發覺不對,這不是桃香走路的聲音,太沉了,比較像是男人的步伐……


    「是誰偷偷摸摸躲在本宮後麵不出聲?」


    她大喝一聲,想轉頭去看是何許人物,卻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是誰敢對本宮放肆?!大膽!」她直覺認為有刺客闖入,但堂堂雁國長公主,怎能畏懼一個刺客?所以她依然大喝出聲,清柔的嗓音帶著強勢力道威嚇。


    「真兇哪,不愧是雁王最敬重的朝曦公主。」


    孟德曦聽到陌生男子的促狹笑聲,一亂失了方寸,卻很快冷靜下來,不慌不忙道:「你是誰?躲在背後暗算人的行徑算什麽!」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見過公主。」


    孟德曦這時才發現這聲音有點耳熟,下一刻,當那名刺客走到她麵前行禮時,她目瞪口呆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是你!你竟然擅闖皇宮!」


    他勾起狂放不羈的笑,盯著她吃驚的神色道:「你忘了你向我借過馬車嗎?我是來跟你討馬車的。」


    孟德曦想起了山崩當天,侍衛後來在山穀下找到墜落的馬和馬車,當時仍下著細雨,她畏寒難耐,完全不想冒雨騎馬,所以當他派人將馬車駕來時,她沒多想的就上了馬車。


    她真不該上車的,才讓他有糾纏她的藉口。


    「甭說笑了,你根本無意討馬車,皇宮也不是能讓你隨意擅的闖地方,你最好馬上解開我的穴道,立刻離開,我還能饒你一命。」孟德曦痛恨受他束縛,咬牙命令道。


    當然,她可以大喊救命,吸引宮中侍衛來救她,但她實在不想在他麵前拉尖嗓門大喊大叫,這讓她覺得顏麵無光。


    聽到威脅,他無動於衷,僅是仔細審視她,發現她臉色紅潤,雙目晶亮有神,笑開道:「看來你的病真的都好了,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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