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一
佛係替身日常[重生] 作者:清湯串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後來林星源就一直把這事兒放心裏, 忘不掉了。
怎麽個忘不掉法呢?
也許是那天受到的衝擊太大,林星源發現自己沒法再用正常的目光看待這兩位好兄弟了。
尤其是江新霽。
他總覺得指不定什麽時候單戀alpha不成的江新霽就要對無辜又迷茫的宋大學霸做點什麽。
單戀alpha不成的江新霽:“……”
無辜又迷茫的宋大學霸:“……”
為此林星源操著老父親的心, 一邊上課一邊糾結這倆人到底是怎麽發展成為不·倫之戀的。
好端端的兩個alpha, 怎麽說看對眼就看對眼兒了呢?不應該啊。
到底是單身omega不夠甜美還是beta校花妹妹不夠漂亮?
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什麽東西來,林星源低頭撕了截草稿紙, 埋頭在上麵寫了兩句話:
【你說alpha跟alpha談戀愛是個怎麽感覺?不打架麽?】
他把這片小紙條成小團,趁老師不注意往隔了三個人的夏衍舟課桌上丟,誰知道靶頭歪了那麽一點, 直接掉在夏衍舟同桌的腦袋上,二段彈起來, 飛遠了。
林星源暗叫糟糕,他伸長了脖子在地上搜尋不知所蹤的紙團,終於在走廊上看到了那片白色。
緊接著,一雙皮鞋落在了紙團麵前。
班主任麵無表情地彎腰,撿起紙團打開,麵無表情地抬頭巡視了一圈, 把正在東張西望的林星源抓了個正著。
林星源:“…………”
班主任用中指推了推眼鏡,林星源隱約看見他眼裏閃過一日令他瑟瑟發抖的寒芒。
班主任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了小紙條,瀏覽完內容後頓了頓,涼颼颼地說:“林星源, 下課到我辦公室來。”
哦豁, 完蛋。
通報完處理結果, 班主任又走到了講台上開始板書。
林星源替自己默哀半分鍾, 趴在書桌上歎氣。
他也太倒黴了吧?都怪江新霽, 沒事搞什麽aa戀?
他臭著一張臉,成功引起了誰也不愛的高冷少爺夏衍舟的注意,老夏越過三個同學看他,挑眉。
-幹嘛?
林星源搓了把臉,指指隔壁的實驗班,又指指自己。
-愁的。
夏衍舟不明所以,聳聳肩不再搭理他,繼續上課。
下課後,林星源在同學的好奇目光中默默跟在班主任身後進了辦公室。
班主任把課件放下,忽然抬手拍了拍林星源的肩膀,目光無比慈祥,語重心長地勸說道:“星源啊,你還太小了,現在學業為重,高考才是第一要務。至於感情的事情啊,以後再說。”
林星源差點以為自己單戀校花的事情被抓包了,正想狡辯兩句,就聽見班主任歎了口氣,繼續道:“年輕人有衝動很正常,但是兩個alpha不管是從生理還是心理來說,都不合適,星源,老師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
嗯?
嗯??
等林星源消化完班主任的長篇大論語重心長,他瞪大了雙眼,滿臉都寫著wtf,“啊?”
辦公室裏的年輕老師們和個別其他班級課代表伸長了耳朵,吃驚地聽著八卦。
班主任又拍了拍林星源的肩膀,鼓勵道:“沒事,老師都懂。”
懂什麽???
他自己都不懂啊!!
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林星源從辦公室走出來,帶著一臉被雷劈過的恍惚神情。
夏衍舟剛從廁所迴來,見狀拍了他一下,皺眉道:“挨罵了?”
“……”林星源生無可戀地捂著臉,“我覺得我可能追不到校花了。”
“為什麽?”
林星源指著自己的鼻子,吐出四個字:“風評被害。”
辦公室裏的另外兩個同年級學生他認識,其中一個男生是有名的大嘴巴,還自封了個包打聽的稱唿,八卦起來要人命。
拖他的福,不出半日,全校都知道了高三七班的富二代少爺林星源是個喜歡alpha的alpha。
下午放學,四兄弟在樓下碰見,江新霽毫不留情地對林星源展開了嘲笑,一路從教學樓笑到了學校門口。
最後被林星源踹了一腳才止住。
“閉嘴吧你!”林星源翻了個白眼,抬起胳膊圈著江新霽的脖子,跟自己湊在一起,冷笑道:“笑夠了?把老宋追到手了沒?”
江新霽表情一僵,頓時沒了聲音。
林星源大仇得報,長舒一口氣,身心舒暢的連旁邊無名路人偷懶的目光都不在乎了。
“走了。”他隨意揮了揮手,率先鑽進了自家司機的車。
再往前走了一段,夏衍舟也被接走了。
熱鬧的四人組轉眼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宋雨澤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早點迴家休息睡覺對他來說最有吸引力。
畢竟上了一天課,他又是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一節課恨不得叫他起來迴答三次問題,黑板上的練習也總是第一時間來看他的解題思路,簡直就是活在老師的視線範圍裏,心累。
想到這兒他又有點別扭,明明江新霽成績跟他不相上下,兩人常年爭第一的寶座,怎麽就隻有他天天被老師盯著?
大概是他偷看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江新霽失笑,偏頭看過來,挑眉道:“沒見過帥哥?”
“……”宋雨澤不吃他這套,開門見山地說出心中疑問:“為什麽都沒有老師一直盯著你?”
江新霽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的疑問,不由得笑出了聲,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你覺得老師願意看我那沒有解題步驟的答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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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澤想想他那豪放不羈的解題方式和空白的隻剩下最終答案的卷麵,陷入了沉默。
算了算了,學不來的。
他低頭認命地歎了口氣,江新霽快走兩步和他並肩,無比自然地抬手搭在宋雨澤肩膀上,邊走邊道:“你看見林星源剛才的表情沒,笑死人,以後肯定是他黑曆史了哈哈哈哈哈。”
“你的黑曆史也不少,”宋雨澤說:“放手,大夏天的你不熱我熱。”
“熱就走快點,欸前麵那是不是來接你的?走走走。”
“?”
“看我幹嘛?”
宋雨澤看看他,又看看自家的司機,“這好像是我家的車。”
江新霽眨眨眼,無辜道:“爸媽今天迴老家看我爺爺姥姥了,讓我去你家蹭飯。”
宋雨澤狐疑:“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江新霽心說,比如我對你有點想法,這事兒你肯定就不知道。
兩家小孩兒關係好,雙方長輩來往自然也密切,吃頓飯確實挺正常,宋雨澤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帶著江新霽一起鑽進了車裏。
救命的空調讓宋雨澤重新活了過來,精神也好多了,他把書包放在旁邊座位上,詢問道:“你剛才說林星源怎麽了?”
江新霽也把書包取下來放在身側,兩個一米八的alpha坐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大腿挨著大腿,胳膊碰著胳膊。
宋雨澤是典型的直男思維,沒覺得跟發小這麽親密地坐著有什麽問題,見江新霽不迴答,還屈起手肘碰了碰對方,無聲催促。
“……”江新霽咬了咬舌間,把那點該有的不該有的旖旎心思統統壓下去,道:“你沒聽見?他說他上課給老夏寫小紙條,被班主任抓現行了,紙條上麵寫著……”
江新霽停頓了幾秒,才說道:“……寫著兩個alpha是怎麽談戀愛的。”
“兩個alpha?”宋雨澤微微睜大了眼睛,猶豫著開口:“他喜歡上哪個alpha了?不對啊,上個月他不還說自己在追求校花麽。”
“這不是重點,”江新霽有點著急了,“重點是兩個alpha談戀愛!”
他的聲音陡然變大,宋雨澤茫然地看過來,張了張嘴,奇怪道:“……你反應怎麽這麽大啊。”
“……”江新霽見他依舊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頓時湧上一陣憋屈,扭頭不再說話。
宋雨澤你就是個木頭疙瘩!
呸,木頭疙瘩還會開花長蘑菇呢,就你笨得跟嬰兒一樣,氣死個人了。
他生著悶氣,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下來,遲鈍如宋雨澤也發覺他不高興了,可又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發小,便湊過去,皺著眉頭問:“我又說錯話了?”
江新霽抿著唇,說:“沒有。”
瞧瞧,宋雨澤總是這樣,對他的親密行為毫不介意,對他的小情緒也全盤接受,可偏偏就是不會從發小的身份轉變到戀人。
在所有人眼中,他們都是一對好兄弟,兩位同樣優秀的alpha,兄弟情義令人豔羨。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兄弟,他想要宋雨澤也喜歡他,管他什麽第二性征,管他什麽生理本能。
他就是江新霽,一個喜歡宋雨澤的男人,跟他們是不是alpha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
江新霽無聲地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車窗上假寐。
要說江新霽活了十七歲怕過什麽。
他怕告白的話說出口會嚇到宋雨澤,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
*
宋雨澤在某天清晨起床的時候,開始懷疑江新霽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躲著自己。
他從枕頭下麵把手機摸出來,打開微信,江新霽和他的聊天框沉到了第一頁下麵,最後的聊天時間是在三天前,他給江新霽發了一句生日快樂,江新霽迴複了他一句謝謝。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宋雨澤掀開被子,怔怔地看著手機發了會兒呆,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認識到——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這次他好像真的把江新霽惹生氣了,問題還很嚴重。
說起來,江新霽這幾天好像都沒有主動找過他說話。
宋雨澤蹙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行,遇見問題就應該解決問題,山不來就他,他偏去就山。
江新霽要和他冷戰,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宋雨澤難得上來點脾氣,他快速換好校服洗漱,打算在上課前堵到江新霽把話說清楚。
可惜天不遂人願,江新霽今天遲到了半節課。
等他單肩挎著書包不緊不慢走進教室,全班同學都向他投去了注目禮,數學老師簡班主任冷著臉,批評道:“拿著課本,去後麵站著上課。”
江新霽沒說話,把書包放迴凳子上,抽出課本徑直走向了最後一排,路過宋雨澤身邊時腳步頓了頓,但沒停下。
這大概是宋雨澤上高中以來聽的最心不在焉的一節數學課,連黑板上簡單的幾何圖案都變得枯燥乏味失去了吸引力,大學霸頭一次數著分秒期盼下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宋雨澤正要迴頭尋找江新霽的身影,就聽見數學老師站在門口喊:“江新霽,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一來一迴,又開始上課了。
整整一個早晨,宋雨澤愣是沒找到機會跟江新霽說上哪怕一句話。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是,他在下課前就提前收拾好了書桌,老師前腳踏出教室他就站起來往江新霽的位置上走,雙手撐在對方桌麵上,說道:“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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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江新霽竟然搖搖頭,“有點事,我迴家吃。”
說完就起身繞過他走出了教室。
宋雨澤愣在原地,心中說不出的酸澀。
“哎。”餐廳裏,林星源用筷子幹淨的那頭敲了敲宋雨澤麵前滿滿當當沒怎麽動過的米飯,“想什麽呢,再不吃菜都涼了。”
宋雨澤迴過神來,“哦”了一聲,悶頭幹巴巴地吃著米飯。
“……”林星源挺無語的,“大學霸終於學傻了?成了書呆子?”
夏衍舟放下碗筷,優雅地擦幹淨嘴,淡定道:“有心事。”
“廢話,我也能看出來他有心事。”林星源撇撇嘴,三下五除二扒完碗裏的飯,從餐桌對麵坐到宋雨澤身邊,壓低了聲音,八卦道:“什麽心事,說來聽聽?誒不對啊,老江呢,他不是宋語十級選手麽,人跑哪兒去了?”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江新霽,宋雨澤連米飯都咽不下去了。
幹脆放下碗,鬱悶地說:“我哪兒知道他生的什麽氣啊。”
江新霽那個混蛋,有問題不說清楚,莫名其妙開始什麽單方麵的冷戰,憑什麽啊?
“哈?”林星源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他跟誰生氣?誰跟你生氣?”
宋雨澤翻了個白眼。
“咳。”林星源摸摸鼻子,“我是說……我覺得誰都可能跟你生氣,唯獨老江不會,會不會是你理解錯了?沒準兒他是真的有事耽誤了?”
宋雨澤鑽了牛角尖,反問道:“憑什麽認為他不會跟我生氣?”
林星源:“……”他總不能說因為江新霽喜歡你吧?
“不會生氣他跟我冷戰?不會生氣他三天沒給我發微信,一個星期內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林星源也傻眼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迴應。
反倒是夏衍舟淡淡地開口,道:“三天前是他生日,一個星期說過的話你到今天才反應過來?反射弧快趕上周西了。”
“對啊!”聽他這麽一說,林星源也反應過來了,立刻補充道:“老宋不是我說你,你仔細想想他為什麽跟你生氣?”
宋雨澤皺著眉,陷入迴憶。
問題的源頭應該出在那一天車上的談話裏,聊天的時候江新霽突然反應很大,然後就一直沒有說話了。
他們那天談話的內容好像是……
宋雨澤抬起頭來,神情古怪地開口,詢問道:“江新霽他,他是不是喜歡上哪個alpha了?”
林星源脫口而出一句:“你才知道?!”
宋雨澤的臉立刻沉下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果然是這樣。”他推開麵前的碗筷,站起身來,“我吃飽了。”
留下身後兩位麵麵相覷。
良久,夏衍舟從他身上收迴目光,抬眼看著林星源,“你們說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林星源撓撓頭,“那你說怎麽辦。”
“涼拌。”夏衍舟說:“打個賭,他倆最多三天必定和好。”
林星源心說這次還真不一定。
夏衍舟不知道江新霽的心事兒,他知道啊。
老江這次肯定不是普通的吵架生氣,要麽就是傷著感情了,不知道擱哪個犄角疙瘩療傷呢,要麽就是決心痛改前非忘掉不倫之戀,打算先從保持距離開始。
總之不管是因為什麽,他倆都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和好的,除非宋雨澤突然開竅。
那也不叫和好,那叫搞對象。
林星源灌了一大口汽水,站起來道:“走吧。”
*
語文老師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著古人胸襟氣魄,宋雨澤盯著課本上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出神。
老師講翻譯,宋雨澤盯著標題上的幾個大字想:江新霽喜歡的那個alpha是誰?想什麽樣子?是學校裏的嗎?他會不會也認識?
老師又講到文段理解在背課文時起到的重要作用,宋雨澤想:怎麽理解,理解不了。
老師越講越嗨,吐沫星子紛飛。
宋雨澤越想越鬱悶,胸口像堵著一團什麽似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煩。
嘩啦一聲,宋雨澤合上課本站起來,在老師同學錯愕的眼神中悶聲道:“老師,我有點不舒服,去趟廁所。”
老師點頭,宋雨澤便離開了座位,路過某條過道時偏頭看了江新霽一眼,抿著唇走出了教室。
“好了,也別東張西望了,繼續上課。”語文老師單手拿著課本,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從第一排走到最後一排,又從最後一排走迴講台上。
同桌碰了碰江新霽,小聲問他:“小新,你跟大學霸吵架了?我看他表情怪怪的。”
江新霽低著頭,額前細碎的頭發遮擋住眼睛,也擋住了翻湧的情緒。
同桌繼續關心:“這幾天你下課都沒去找他,我還挺不習慣的。唉,兄弟嘛,有什麽事兒不能敞開說呢?大不了打一架,別玩冷戰,容易傷感情的。”
江新霽忽然站起來,說了聲“老師我去趟廁所”後匆匆跑出了教室。
語文老師沉默幾秒,無奈地搖了搖頭,“臭小子。”
高三年級,除了早讀時間,在課堂上已經聽不到學生們異口同聲的朗讀聲了,安靜得很,長長一條走廊裏隻能聽見各個教室裏不同的老師授課聲。
偶爾有靠窗的同學走神看向了外麵,正巧看見七班的班草江新霽往廁所方向跑去。
靠近廁所的一端是兩間空教室,漸漸地成了專門用來擺放授課輔助工具的倉庫。
走過倉庫,江新霽的腳步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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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他聽見自己心跳聲在耳邊放大,忍耐壓抑一星期的感情觸底反彈,洶湧的讓他嗓音都幾乎啞掉。
洗手池外的陽台上站著那道他在心裏惦記了很久很久的身影。
江新霽站在樓梯上,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宋雨澤慢慢迴過頭來,四目相對。
江新霽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你在躲著我,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良久,宋雨澤開口道:“江新霽,我不喜歡你這樣,有什麽事情不能說清楚嗎?”
“……”
宋雨澤眼神一黯,繼續道:“你明知道我情商低,不敏感也沒有玲瓏心思,為什麽寧願冷戰都不要告訴我究竟哪裏做錯了?”
江新霽苦笑。
宋雨澤做錯了嗎?沒有,隻怪他自己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
宋雨澤又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一個alpha?”
江新霽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雨澤。
看他這麽吃驚樣子,應該被自己說中了吧?
宋雨澤垂在腿測的雙手慢慢握成拳,他沉默了片刻,胸口越發沉重,忍不住低聲質問:“你能喜歡別的alpha,為什麽不能喜歡我?”
“……”
江新霽說不清楚自己聽到他這句話的那瞬間是什麽心情。
他收獲了意外的驚喜,他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他,而纏繞了這麽長時間的憂傷單戀全都是狗屁,是膽小鬼的自作自受,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高興的嗎?
很奇怪,明明高興狂喜,心中的某一個地方卻又在告訴自己:本來就應該如此。
他和宋雨澤天生一對。
“宋雨澤。”江新霽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他從樓梯上走下來,站立在宋雨澤麵前。
他們身高相當,身材相仿,容貌英俊,並肩而立的時候仿佛一幅漂亮油畫。
他說:“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可是會當真的。”
宋雨澤捉住他的右手,緩慢而又鄭重地握住。
十指相扣,宋雨澤迴答他:“我從來不講玩笑話。”
*
一個月後,宋雨澤也成年了。
成年那天正好是周五,宋雨澤請客吃飯,還喝了點果酒。
酒足飯飽後江新霽假公濟私,借口說要迴家寫作業,拉著宋雨澤就從聚餐的包間裏出來了,三拐四拐,拐進了隔壁的酒店房間裏。
房間是他放學後跑來開的,趁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
他拉著宋雨澤的手一路往定好的房間走,宋雨澤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是困的還是沾了點酒暈的。“幹嘛去?”
“咳。”江新霽一本正經地說:“寫作業。”
宋雨澤暈是暈了點,還沒傻,“去酒店寫作業?”
“你猜。”
“……”宋雨澤無語道:“幼稚。”
都是成年alpha了,誰還沒點青春期的躁動和對心上人的性·幻想,宋雨澤就算情商再低,也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便也沒多嘴。
進了房間後宋雨澤把書包掛在門口,邊打哈欠邊忘浴室走:“我先去洗澡。”
江新霽雙眼一亮,“我跟你一起洗怎麽樣?”
“……”宋雨澤砰一下關上門,“不怎麽樣。”
江新霽隻好遺憾地去床上坐著,從手機裏翻出精致的愛情動作片進行學習觀摩。
宋雨澤洗澡的動作跟他入睡的速度完全相反,磨磨唧唧,江新霽隔著一層磨砂玻璃調侃:“小姑娘還沒出浴呢?”
迴答他的是一聲冷哼。
沒過多久,宋雨澤臭著臉從浴室裏出來了,裹著浴袍爬上床,把幹燥的毛巾丟在江新霽臉上,沒好氣道:“洗你的去。”
江新霽美滋滋地拿著毛巾進浴室了,邊搓澡邊幻想著怎麽把夢裏的姿勢化成現實,最好能讓宋雨澤哭著叫他兩句好聽的,嘻嘻。
他想得挺美,洗完澡出來飛撲上床,餘光瞥見宋雨澤握著手機目不轉睛地看著什麽。
那認真的模樣跟他考試做卷子的神態差不多。
江新霽狐疑地湊過去,“幹嘛呢你,還真來酒店寫作業啊。”
宋雨澤抬手把他按到在床上,忽然翻身坐在江新霽身上,低頭照著手機念:“第一步,先脫衣服。”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浴袍,又看了看江新霽的浴袍,摸摸伸手扒拉開了江新霽的,露出一片白花花胸膛。
“……???”江新霽覺得事情的發展有著不太對勁,他幹笑一聲,按下宋雨澤的爪子,“……你這是幹什麽?”
“別動。”宋雨澤皺著眉說:“第二步……用親吻來活躍氣氛。”
念完台詞,宋雨澤低頭在江新霽嘴巴上啃了一口。
江新霽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搞了半天,宋雨澤在這兒臨時抱佛腳,現學現賣呢?
他差點笑出內傷來。
“你這麽看太慢了。”江新霽忍著笑,給他亂出主意,“不如這樣,我先給你做一遍示範,你親身體驗之後再學習。”
宋雨澤不太讚成,質疑道:“你行嗎?”
“……”江新霽二話不說抱著他翻了個身,局勢瞬間顛倒,他掌握了主動權。
宋雨澤仍然半信半疑,偏頭看著手機屏幕,指尖往下滑動,看著後麵長長一串關於各種細節和手法的描述,皺了皺眉。
他把手機關掉壓在枕頭下,小聲嘟囔:“怎麽這麽麻煩。”
江新霽沒聽清,湊近了問他:“什麽?”
“沒什麽。”宋雨澤搖搖頭,說:“還是你來吧。”又補充道:“下次得讓我試試。”
明明是在邀請自己做那種事,表情卻好像淡定地在說一道數學題。
江新霽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可恥的in了。
全文完。
※※※※※※※※※※※※※※※※※※※※
謝謝大家三個月的支持,我們下本《學醫救不了星際人》見!新文求收藏鴨,愛你們!
怎麽個忘不掉法呢?
也許是那天受到的衝擊太大,林星源發現自己沒法再用正常的目光看待這兩位好兄弟了。
尤其是江新霽。
他總覺得指不定什麽時候單戀alpha不成的江新霽就要對無辜又迷茫的宋大學霸做點什麽。
單戀alpha不成的江新霽:“……”
無辜又迷茫的宋大學霸:“……”
為此林星源操著老父親的心, 一邊上課一邊糾結這倆人到底是怎麽發展成為不·倫之戀的。
好端端的兩個alpha, 怎麽說看對眼就看對眼兒了呢?不應該啊。
到底是單身omega不夠甜美還是beta校花妹妹不夠漂亮?
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什麽東西來,林星源低頭撕了截草稿紙, 埋頭在上麵寫了兩句話:
【你說alpha跟alpha談戀愛是個怎麽感覺?不打架麽?】
他把這片小紙條成小團,趁老師不注意往隔了三個人的夏衍舟課桌上丟,誰知道靶頭歪了那麽一點, 直接掉在夏衍舟同桌的腦袋上,二段彈起來, 飛遠了。
林星源暗叫糟糕,他伸長了脖子在地上搜尋不知所蹤的紙團,終於在走廊上看到了那片白色。
緊接著,一雙皮鞋落在了紙團麵前。
班主任麵無表情地彎腰,撿起紙團打開,麵無表情地抬頭巡視了一圈, 把正在東張西望的林星源抓了個正著。
林星源:“…………”
班主任用中指推了推眼鏡,林星源隱約看見他眼裏閃過一日令他瑟瑟發抖的寒芒。
班主任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了小紙條,瀏覽完內容後頓了頓,涼颼颼地說:“林星源, 下課到我辦公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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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源替自己默哀半分鍾, 趴在書桌上歎氣。
他也太倒黴了吧?都怪江新霽, 沒事搞什麽aa戀?
他臭著一張臉,成功引起了誰也不愛的高冷少爺夏衍舟的注意,老夏越過三個同學看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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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源搓了把臉,指指隔壁的實驗班,又指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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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舟不明所以,聳聳肩不再搭理他,繼續上課。
下課後,林星源在同學的好奇目光中默默跟在班主任身後進了辦公室。
班主任把課件放下,忽然抬手拍了拍林星源的肩膀,目光無比慈祥,語重心長地勸說道:“星源啊,你還太小了,現在學業為重,高考才是第一要務。至於感情的事情啊,以後再說。”
林星源差點以為自己單戀校花的事情被抓包了,正想狡辯兩句,就聽見班主任歎了口氣,繼續道:“年輕人有衝動很正常,但是兩個alpha不管是從生理還是心理來說,都不合適,星源,老師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
嗯?
嗯??
等林星源消化完班主任的長篇大論語重心長,他瞪大了雙眼,滿臉都寫著wtf,“啊?”
辦公室裏的年輕老師們和個別其他班級課代表伸長了耳朵,吃驚地聽著八卦。
班主任又拍了拍林星源的肩膀,鼓勵道:“沒事,老師都懂。”
懂什麽???
他自己都不懂啊!!
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林星源從辦公室走出來,帶著一臉被雷劈過的恍惚神情。
夏衍舟剛從廁所迴來,見狀拍了他一下,皺眉道:“挨罵了?”
“……”林星源生無可戀地捂著臉,“我覺得我可能追不到校花了。”
“為什麽?”
林星源指著自己的鼻子,吐出四個字:“風評被害。”
辦公室裏的另外兩個同年級學生他認識,其中一個男生是有名的大嘴巴,還自封了個包打聽的稱唿,八卦起來要人命。
拖他的福,不出半日,全校都知道了高三七班的富二代少爺林星源是個喜歡alpha的alpha。
下午放學,四兄弟在樓下碰見,江新霽毫不留情地對林星源展開了嘲笑,一路從教學樓笑到了學校門口。
最後被林星源踹了一腳才止住。
“閉嘴吧你!”林星源翻了個白眼,抬起胳膊圈著江新霽的脖子,跟自己湊在一起,冷笑道:“笑夠了?把老宋追到手了沒?”
江新霽表情一僵,頓時沒了聲音。
林星源大仇得報,長舒一口氣,身心舒暢的連旁邊無名路人偷懶的目光都不在乎了。
“走了。”他隨意揮了揮手,率先鑽進了自家司機的車。
再往前走了一段,夏衍舟也被接走了。
熱鬧的四人組轉眼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宋雨澤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早點迴家休息睡覺對他來說最有吸引力。
畢竟上了一天課,他又是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一節課恨不得叫他起來迴答三次問題,黑板上的練習也總是第一時間來看他的解題思路,簡直就是活在老師的視線範圍裏,心累。
想到這兒他又有點別扭,明明江新霽成績跟他不相上下,兩人常年爭第一的寶座,怎麽就隻有他天天被老師盯著?
大概是他偷看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江新霽失笑,偏頭看過來,挑眉道:“沒見過帥哥?”
“……”宋雨澤不吃他這套,開門見山地說出心中疑問:“為什麽都沒有老師一直盯著你?”
江新霽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的疑問,不由得笑出了聲,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你覺得老師願意看我那沒有解題步驟的答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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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澤想想他那豪放不羈的解題方式和空白的隻剩下最終答案的卷麵,陷入了沉默。
算了算了,學不來的。
他低頭認命地歎了口氣,江新霽快走兩步和他並肩,無比自然地抬手搭在宋雨澤肩膀上,邊走邊道:“你看見林星源剛才的表情沒,笑死人,以後肯定是他黑曆史了哈哈哈哈哈。”
“你的黑曆史也不少,”宋雨澤說:“放手,大夏天的你不熱我熱。”
“熱就走快點,欸前麵那是不是來接你的?走走走。”
“?”
“看我幹嘛?”
宋雨澤看看他,又看看自家的司機,“這好像是我家的車。”
江新霽眨眨眼,無辜道:“爸媽今天迴老家看我爺爺姥姥了,讓我去你家蹭飯。”
宋雨澤狐疑:“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江新霽心說,比如我對你有點想法,這事兒你肯定就不知道。
兩家小孩兒關係好,雙方長輩來往自然也密切,吃頓飯確實挺正常,宋雨澤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帶著江新霽一起鑽進了車裏。
救命的空調讓宋雨澤重新活了過來,精神也好多了,他把書包放在旁邊座位上,詢問道:“你剛才說林星源怎麽了?”
江新霽也把書包取下來放在身側,兩個一米八的alpha坐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大腿挨著大腿,胳膊碰著胳膊。
宋雨澤是典型的直男思維,沒覺得跟發小這麽親密地坐著有什麽問題,見江新霽不迴答,還屈起手肘碰了碰對方,無聲催促。
“……”江新霽咬了咬舌間,把那點該有的不該有的旖旎心思統統壓下去,道:“你沒聽見?他說他上課給老夏寫小紙條,被班主任抓現行了,紙條上麵寫著……”
江新霽停頓了幾秒,才說道:“……寫著兩個alpha是怎麽談戀愛的。”
“兩個alpha?”宋雨澤微微睜大了眼睛,猶豫著開口:“他喜歡上哪個alpha了?不對啊,上個月他不還說自己在追求校花麽。”
“這不是重點,”江新霽有點著急了,“重點是兩個alpha談戀愛!”
他的聲音陡然變大,宋雨澤茫然地看過來,張了張嘴,奇怪道:“……你反應怎麽這麽大啊。”
“……”江新霽見他依舊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頓時湧上一陣憋屈,扭頭不再說話。
宋雨澤你就是個木頭疙瘩!
呸,木頭疙瘩還會開花長蘑菇呢,就你笨得跟嬰兒一樣,氣死個人了。
他生著悶氣,車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下來,遲鈍如宋雨澤也發覺他不高興了,可又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發小,便湊過去,皺著眉頭問:“我又說錯話了?”
江新霽抿著唇,說:“沒有。”
瞧瞧,宋雨澤總是這樣,對他的親密行為毫不介意,對他的小情緒也全盤接受,可偏偏就是不會從發小的身份轉變到戀人。
在所有人眼中,他們都是一對好兄弟,兩位同樣優秀的alpha,兄弟情義令人豔羨。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兄弟,他想要宋雨澤也喜歡他,管他什麽第二性征,管他什麽生理本能。
他就是江新霽,一個喜歡宋雨澤的男人,跟他們是不是alpha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
江新霽無聲地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車窗上假寐。
要說江新霽活了十七歲怕過什麽。
他怕告白的話說出口會嚇到宋雨澤,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
*
宋雨澤在某天清晨起床的時候,開始懷疑江新霽最近是不是一直在躲著自己。
他從枕頭下麵把手機摸出來,打開微信,江新霽和他的聊天框沉到了第一頁下麵,最後的聊天時間是在三天前,他給江新霽發了一句生日快樂,江新霽迴複了他一句謝謝。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宋雨澤掀開被子,怔怔地看著手機發了會兒呆,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認識到——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這次他好像真的把江新霽惹生氣了,問題還很嚴重。
說起來,江新霽這幾天好像都沒有主動找過他說話。
宋雨澤蹙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行,遇見問題就應該解決問題,山不來就他,他偏去就山。
江新霽要和他冷戰,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宋雨澤難得上來點脾氣,他快速換好校服洗漱,打算在上課前堵到江新霽把話說清楚。
可惜天不遂人願,江新霽今天遲到了半節課。
等他單肩挎著書包不緊不慢走進教室,全班同學都向他投去了注目禮,數學老師簡班主任冷著臉,批評道:“拿著課本,去後麵站著上課。”
江新霽沒說話,把書包放迴凳子上,抽出課本徑直走向了最後一排,路過宋雨澤身邊時腳步頓了頓,但沒停下。
這大概是宋雨澤上高中以來聽的最心不在焉的一節數學課,連黑板上簡單的幾何圖案都變得枯燥乏味失去了吸引力,大學霸頭一次數著分秒期盼下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宋雨澤正要迴頭尋找江新霽的身影,就聽見數學老師站在門口喊:“江新霽,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一來一迴,又開始上課了。
整整一個早晨,宋雨澤愣是沒找到機會跟江新霽說上哪怕一句話。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是,他在下課前就提前收拾好了書桌,老師前腳踏出教室他就站起來往江新霽的位置上走,雙手撐在對方桌麵上,說道:“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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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江新霽竟然搖搖頭,“有點事,我迴家吃。”
說完就起身繞過他走出了教室。
宋雨澤愣在原地,心中說不出的酸澀。
“哎。”餐廳裏,林星源用筷子幹淨的那頭敲了敲宋雨澤麵前滿滿當當沒怎麽動過的米飯,“想什麽呢,再不吃菜都涼了。”
宋雨澤迴過神來,“哦”了一聲,悶頭幹巴巴地吃著米飯。
“……”林星源挺無語的,“大學霸終於學傻了?成了書呆子?”
夏衍舟放下碗筷,優雅地擦幹淨嘴,淡定道:“有心事。”
“廢話,我也能看出來他有心事。”林星源撇撇嘴,三下五除二扒完碗裏的飯,從餐桌對麵坐到宋雨澤身邊,壓低了聲音,八卦道:“什麽心事,說來聽聽?誒不對啊,老江呢,他不是宋語十級選手麽,人跑哪兒去了?”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江新霽,宋雨澤連米飯都咽不下去了。
幹脆放下碗,鬱悶地說:“我哪兒知道他生的什麽氣啊。”
江新霽那個混蛋,有問題不說清楚,莫名其妙開始什麽單方麵的冷戰,憑什麽啊?
“哈?”林星源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他跟誰生氣?誰跟你生氣?”
宋雨澤翻了個白眼。
“咳。”林星源摸摸鼻子,“我是說……我覺得誰都可能跟你生氣,唯獨老江不會,會不會是你理解錯了?沒準兒他是真的有事耽誤了?”
宋雨澤鑽了牛角尖,反問道:“憑什麽認為他不會跟我生氣?”
林星源:“……”他總不能說因為江新霽喜歡你吧?
“不會生氣他跟我冷戰?不會生氣他三天沒給我發微信,一個星期內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林星源也傻眼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迴應。
反倒是夏衍舟淡淡地開口,道:“三天前是他生日,一個星期說過的話你到今天才反應過來?反射弧快趕上周西了。”
“對啊!”聽他這麽一說,林星源也反應過來了,立刻補充道:“老宋不是我說你,你仔細想想他為什麽跟你生氣?”
宋雨澤皺著眉,陷入迴憶。
問題的源頭應該出在那一天車上的談話裏,聊天的時候江新霽突然反應很大,然後就一直沒有說話了。
他們那天談話的內容好像是……
宋雨澤抬起頭來,神情古怪地開口,詢問道:“江新霽他,他是不是喜歡上哪個alpha了?”
林星源脫口而出一句:“你才知道?!”
宋雨澤的臉立刻沉下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果然是這樣。”他推開麵前的碗筷,站起身來,“我吃飽了。”
留下身後兩位麵麵相覷。
良久,夏衍舟從他身上收迴目光,抬眼看著林星源,“你們說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林星源撓撓頭,“那你說怎麽辦。”
“涼拌。”夏衍舟說:“打個賭,他倆最多三天必定和好。”
林星源心說這次還真不一定。
夏衍舟不知道江新霽的心事兒,他知道啊。
老江這次肯定不是普通的吵架生氣,要麽就是傷著感情了,不知道擱哪個犄角疙瘩療傷呢,要麽就是決心痛改前非忘掉不倫之戀,打算先從保持距離開始。
總之不管是因為什麽,他倆都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和好的,除非宋雨澤突然開竅。
那也不叫和好,那叫搞對象。
林星源灌了一大口汽水,站起來道:“走吧。”
*
語文老師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著古人胸襟氣魄,宋雨澤盯著課本上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出神。
老師講翻譯,宋雨澤盯著標題上的幾個大字想:江新霽喜歡的那個alpha是誰?想什麽樣子?是學校裏的嗎?他會不會也認識?
老師又講到文段理解在背課文時起到的重要作用,宋雨澤想:怎麽理解,理解不了。
老師越講越嗨,吐沫星子紛飛。
宋雨澤越想越鬱悶,胸口像堵著一團什麽似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煩。
嘩啦一聲,宋雨澤合上課本站起來,在老師同學錯愕的眼神中悶聲道:“老師,我有點不舒服,去趟廁所。”
老師點頭,宋雨澤便離開了座位,路過某條過道時偏頭看了江新霽一眼,抿著唇走出了教室。
“好了,也別東張西望了,繼續上課。”語文老師單手拿著課本,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從第一排走到最後一排,又從最後一排走迴講台上。
同桌碰了碰江新霽,小聲問他:“小新,你跟大學霸吵架了?我看他表情怪怪的。”
江新霽低著頭,額前細碎的頭發遮擋住眼睛,也擋住了翻湧的情緒。
同桌繼續關心:“這幾天你下課都沒去找他,我還挺不習慣的。唉,兄弟嘛,有什麽事兒不能敞開說呢?大不了打一架,別玩冷戰,容易傷感情的。”
江新霽忽然站起來,說了聲“老師我去趟廁所”後匆匆跑出了教室。
語文老師沉默幾秒,無奈地搖了搖頭,“臭小子。”
高三年級,除了早讀時間,在課堂上已經聽不到學生們異口同聲的朗讀聲了,安靜得很,長長一條走廊裏隻能聽見各個教室裏不同的老師授課聲。
偶爾有靠窗的同學走神看向了外麵,正巧看見七班的班草江新霽往廁所方向跑去。
靠近廁所的一端是兩間空教室,漸漸地成了專門用來擺放授課輔助工具的倉庫。
走過倉庫,江新霽的腳步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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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他聽見自己心跳聲在耳邊放大,忍耐壓抑一星期的感情觸底反彈,洶湧的讓他嗓音都幾乎啞掉。
洗手池外的陽台上站著那道他在心裏惦記了很久很久的身影。
江新霽站在樓梯上,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宋雨澤慢慢迴過頭來,四目相對。
江新霽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你在躲著我,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良久,宋雨澤開口道:“江新霽,我不喜歡你這樣,有什麽事情不能說清楚嗎?”
“……”
宋雨澤眼神一黯,繼續道:“你明知道我情商低,不敏感也沒有玲瓏心思,為什麽寧願冷戰都不要告訴我究竟哪裏做錯了?”
江新霽苦笑。
宋雨澤做錯了嗎?沒有,隻怪他自己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
宋雨澤又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一個alpha?”
江新霽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宋雨澤。
看他這麽吃驚樣子,應該被自己說中了吧?
宋雨澤垂在腿測的雙手慢慢握成拳,他沉默了片刻,胸口越發沉重,忍不住低聲質問:“你能喜歡別的alpha,為什麽不能喜歡我?”
“……”
江新霽說不清楚自己聽到他這句話的那瞬間是什麽心情。
他收獲了意外的驚喜,他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他,而纏繞了這麽長時間的憂傷單戀全都是狗屁,是膽小鬼的自作自受,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高興的嗎?
很奇怪,明明高興狂喜,心中的某一個地方卻又在告訴自己:本來就應該如此。
他和宋雨澤天生一對。
“宋雨澤。”江新霽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他從樓梯上走下來,站立在宋雨澤麵前。
他們身高相當,身材相仿,容貌英俊,並肩而立的時候仿佛一幅漂亮油畫。
他說:“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可是會當真的。”
宋雨澤捉住他的右手,緩慢而又鄭重地握住。
十指相扣,宋雨澤迴答他:“我從來不講玩笑話。”
*
一個月後,宋雨澤也成年了。
成年那天正好是周五,宋雨澤請客吃飯,還喝了點果酒。
酒足飯飽後江新霽假公濟私,借口說要迴家寫作業,拉著宋雨澤就從聚餐的包間裏出來了,三拐四拐,拐進了隔壁的酒店房間裏。
房間是他放學後跑來開的,趁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
他拉著宋雨澤的手一路往定好的房間走,宋雨澤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是困的還是沾了點酒暈的。“幹嘛去?”
“咳。”江新霽一本正經地說:“寫作業。”
宋雨澤暈是暈了點,還沒傻,“去酒店寫作業?”
“你猜。”
“……”宋雨澤無語道:“幼稚。”
都是成年alpha了,誰還沒點青春期的躁動和對心上人的性·幻想,宋雨澤就算情商再低,也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便也沒多嘴。
進了房間後宋雨澤把書包掛在門口,邊打哈欠邊忘浴室走:“我先去洗澡。”
江新霽雙眼一亮,“我跟你一起洗怎麽樣?”
“……”宋雨澤砰一下關上門,“不怎麽樣。”
江新霽隻好遺憾地去床上坐著,從手機裏翻出精致的愛情動作片進行學習觀摩。
宋雨澤洗澡的動作跟他入睡的速度完全相反,磨磨唧唧,江新霽隔著一層磨砂玻璃調侃:“小姑娘還沒出浴呢?”
迴答他的是一聲冷哼。
沒過多久,宋雨澤臭著臉從浴室裏出來了,裹著浴袍爬上床,把幹燥的毛巾丟在江新霽臉上,沒好氣道:“洗你的去。”
江新霽美滋滋地拿著毛巾進浴室了,邊搓澡邊幻想著怎麽把夢裏的姿勢化成現實,最好能讓宋雨澤哭著叫他兩句好聽的,嘻嘻。
他想得挺美,洗完澡出來飛撲上床,餘光瞥見宋雨澤握著手機目不轉睛地看著什麽。
那認真的模樣跟他考試做卷子的神態差不多。
江新霽狐疑地湊過去,“幹嘛呢你,還真來酒店寫作業啊。”
宋雨澤抬手把他按到在床上,忽然翻身坐在江新霽身上,低頭照著手機念:“第一步,先脫衣服。”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浴袍,又看了看江新霽的浴袍,摸摸伸手扒拉開了江新霽的,露出一片白花花胸膛。
“……???”江新霽覺得事情的發展有著不太對勁,他幹笑一聲,按下宋雨澤的爪子,“……你這是幹什麽?”
“別動。”宋雨澤皺著眉說:“第二步……用親吻來活躍氣氛。”
念完台詞,宋雨澤低頭在江新霽嘴巴上啃了一口。
江新霽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搞了半天,宋雨澤在這兒臨時抱佛腳,現學現賣呢?
他差點笑出內傷來。
“你這麽看太慢了。”江新霽忍著笑,給他亂出主意,“不如這樣,我先給你做一遍示範,你親身體驗之後再學習。”
宋雨澤不太讚成,質疑道:“你行嗎?”
“……”江新霽二話不說抱著他翻了個身,局勢瞬間顛倒,他掌握了主動權。
宋雨澤仍然半信半疑,偏頭看著手機屏幕,指尖往下滑動,看著後麵長長一串關於各種細節和手法的描述,皺了皺眉。
他把手機關掉壓在枕頭下,小聲嘟囔:“怎麽這麽麻煩。”
江新霽沒聽清,湊近了問他:“什麽?”
“沒什麽。”宋雨澤搖搖頭,說:“還是你來吧。”又補充道:“下次得讓我試試。”
明明是在邀請自己做那種事,表情卻好像淡定地在說一道數學題。
江新霽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可恥的in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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