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國王爺府。

    “禦仇大人,我們一不小心讓他逃了。”一個叫飛箭漢子跪在一個人麵前,戰戰兢兢地說:“不過他被我們砍成重傷,就算是逃走了,也活不了命。”

    這個漢子口中所說的禦仇大人是禦國的王爺,在朝野上位高權重。禦仇平常都穿著一件詭秘的黑袍,一副英俊的麵孔總是散發著一種高傲的味道。 這時禦仇轉過身來,臉上充滿了憤怒,說:“這群飯桶,連一個小子也殺不死。”

    “主人,我們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一不小心…………”飛箭小心地解釋道。

    “你不用再解釋了。”禦仇打斷他的話,“不管怎麽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那個飛箭在地上磕了一個頭便出去了。

    “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你死!”禦仇喃喃地說著。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天生就是為複仇而來的,他的一切就是為了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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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豎日

    禦國大殿。

    大殿之上,一個年近五旬的老人坐在龍椅之上。深陷的眼睛上布滿了血絲,看得出他近日的操勞情況。文武百官都整整齊齊地在下麵站著,商議國事。

    禦仇排在最前麵,他站出來說:“皇上,最近的戰況有些阻滯,靈玄兩國依然在死死抗爭,以致於久久不能攻下城。現在三國對峙已久,使軍響緊張起來,軍心動搖。如不速戰速決,恐怕後患無窮。”

    皇上坐在龍椅上,極不情意地問:“那你說應該如何?”

    禦仇說:“請皇上再增派軍隊,到前線支援。”

    皇上擔心地說:“現在他在靈玄國內失蹤,十有八九是被靈玄國的人抓了,如果現在再增派軍隊,他的性命就危險了。”

    大家都知道那個“他”對於禦國有多重要。

    禦仇毫不在意地說:“禦影好大喜功,不知天高地厚,被人抓了那是他自找的。”

    站在一邊的飄迪大將軍,再也忍不住了,說:“王爺怎麽能這樣說話?當初也是你讚成他去的。現在出事,你也不能全都怪在他身上。再說這是關係到我們整個國家的命運的。他的安危比這場戰爭重要得多了。”

    禦仇冷笑了一聲說:“哼?凡是叫禦字的都可以成為代替他的位子。沒有了一個他,算得了什麽,我們國家還大有人才在呢。”

    “你……”皇上被氣得從龍椅上跳了起來,眼看皇上快要發作了,可皇上竟又把氣吞了進去。皇上坐了下來,擺擺手,說:“退朝。”

    禦仇可不把皇上看在眼裏,他威脅地說道:“若皇上不增派軍隊,本王還有五萬兵馬到時可就要派上用場了。”

    皇上聽了也不理會他,繼續朝著寢宮走去。雖然人人都知道皇上對禦仇愛護有加,可是禦仇如此放肆倒是第一次。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麽放縱他。

    看到禦仇如此囂張滿朝文武大多都不敢出聲。因為他們都懼怕禦仇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可站在一邊的飄迪卻氣得滿臉通紅。緊握的拳頭青筋暴出,要不是剛才皇上在那,他早就上去湊禦仇了。

    *****************

    皇上的寢宮內。

    皇上正在看書,飄迪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說:“皇上,今日王爺在朝上欺君犯上,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皇上為什麽不定他的罪?”

    皇上依然看他的書,連看也不看飄迪一眼。飄迪見皇上不理不睬就更加著急了,他說:“皇上,要是你不理的話那臣就微臣自己的方式去辦事了。到時是功是罪隨皇上定奪。”說完就要往外走。

    “慢著。”皇上終於有反應了,他放下書,“你先坐下來。我講幾句話。你就會明白一切的了。”

    飄迪隻好坐下來,靜靜地聽皇上講話。

    “你也有自己喜愛的人對吧,就算他是犯了一些小錯,你會怪責嗎?”

    飄迪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搖了搖頭。

    “我是很喜歡禦仇的,這個你們都是知道的。因為你們不喜歡他,所以他犯錯,你覺得氣憤是應該的。但我卻不生氣,你能答應我,就算是看在我份上,先不去追究他嗎?”皇上說的語氣就像是拉家常一樣,很親切。

    飄迪聽明白了,怒氣也已經被澆滅了,他說:“皇上我知道怎麽做了。我帶一隊人馬潛入靈玄國。”

    皇上點了點頭,露出微笑說:“嗯,你終於懂我的意思了。一切都要小心。一定要把他平安地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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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林裏。

    厚武他們一行人,在樹林裏緩緩的前進。靈冰的笑聲為這個沉悶的樹林增添了幾分生氣。她這個人呀,還是改不了那天真的孩子氣,整天總是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她還老是愛捉弄人,搞得他們哭笑不得。他們都放心了,因為最脆弱的靈冰已經很勇敢地戰勝了傷痛。

    事情可這不是那麽簡單的。追憶發現了——靈冰的笑聲中總是有一股抹不去的哀愁。那哀愁很淡很淡,幾乎讓人感覺不出來。可是這一絲哀愁還是被追憶捕捉到了。追憶每次看到在那裏強顏歡笑的靈冰就覺得挺可憐了。可是他又不敢去安慰她,怕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但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他自己的感覺會那麽奇怪?

    一天,他們走了挺長時間的了,靈冰就說:“你們都渴了吧?我去弄點水來。”

    大家走得很累的,確實有些渴,便說:“謝謝啦。”

    我就這樣匆匆忙忙地走了。我笑了這麽久,我好累,好累,我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下了……

    我走到了一個湖邊,蹲下來。我看到了那清澈的湖水裏麵那個人。依然穿著那件藍紗衣,可是卻沾滿了血漬;依然是那張熟悉的麵龐,可卻再也沒有那些天真,隻有滿臉的疲憊。

    看著看著,我的淚不知什麽什麽時候就下來了。破碎的湖麵映著那張無助的臉,漣渏苦澀地開蕩而去。

    我哭了!曾經以為,我是不會這麽軟弱的。

    我就這樣流著淚,咬著唇,拚命地強迫自己別哭,可還是忍不住抽啜起來。我不敢哭出聲來,怕他們會擔心我。

    忽然有人叫了一聲 “小冰姑娘。”

    靈冰被嚇了一跳,趕忙把眼淚擦幹了,生怕被人看見了。對著湖麵,努力地從嘴角擠出一點微笑,轉過身來,若無其事地說:“你怎麽來了?”

    追憶向她迎麵走來,她多想馬上就跑掉,可這樣會更引他懷疑的。追憶直直地走到了她麵前,他什麽也沒說,把身子一橫――一個結實的肩膀擺在靈冰麵前。他的眼看著遠處,好像知道她現在不想被人看見,隻聽到他說:“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很舒服的。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靈冰的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著不斷地打轉。她那一直用笑築成的心牆在一瞬間崩塌了。她像是在無邊的大海裏找到了一個避風港一樣。心底沉靛已久的傷痛此時像火山爆發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追憶的肩膀很大,很結實,給人一種溫暖的安全感。我哭得很厲害,哭得很放肆,哭得很痛快。仿佛想把一切的悲傷,難過都流出來,而這個肩膀會幫我承擔一切似的。

    追憶的心裏對這個女生充滿的憐愛。靈冰這個女孩也太傻了,把傷痛往自己的心裏塞,為了不讓別上擔心還整天不開心地笑著。追憶見她哭得差不多了,便很溫柔很溫柔地說:“小冰姑娘,你不要把所有的不開心都放在心上,那樣會死人的。”

    “什麽?死人?”靈冰被他這兩個字嚇了一跳。

    追憶笑了笑說:“當然了。你想想啦,你什麽都不說,擔心死我們了。你也遲早會憋死。”

    靈冰有些不相信,說:“沒那麽嚴重吧?”

    追憶很正經地說:“當然有啦。心靈上的傷比身體上的傷更要人命。”

    靈冰的眼淚又出來了,帶著哭腔說:“我也不想。可是我好難過,我好痛苦。沒有蘭姨,我就好像沒有了另一半的心。這些天來,我沒有一日不想著蘭姨,沒有一夜不夢到蘭姨死在我懷裏的情形。可是大家都在為未來努力著,我不能拖他們的後腿,不能讓他們擔心。我每天都在笑著,努力地笑著,吃力地笑著。笑著笑著,我的心卻越來越痛。”

    追憶握住靈冰的雙臂,“失去蘭姨的不止你,還在厚武和小靜。要知道,他們心中的痛絕不會比你少。我們應該共同來分擔心中的痛苦。那樣我們才會獲得承受痛苦的力量。你看到厚武和小靜了嗎?他們就是因為你的笑聲才會像現在這樣堅強。你自己也要堅強起來。堅強不是掛在嘴邊勉強的笑,而是從心裏獲得快樂生活下的力量。你知道嗎?”

    靈冰聽得似懂非懂的,說:“我明白了,可是蘭姨的離去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這個問題我不知問過自己多少次了,可每次都找不到答案。”

    “放心,她會很好的。你知道嗎?世界上是有輪迴的。你這輩子做了什麽事,直接就注定你下輩子幸福的。那你說,蘭姨是不是一個好人呀?”

    “當然是!”

    “那就是啦,所以說,蘭姨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下輩子了,正在享受著幸福呢。”追憶說得如同夢幻般美好。

    “真的?”靈冰驚喜的問。

    追憶肯定地點點頭。

    “那太好了。”靈冰這此綻放出了一個最本色,最燦爛的笑。追憶也笑了。

    今天,她仿佛獲得了重生。

    靈冰和追憶兩個一起迴來了。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開心極了。厚武和玄靜左看右看,總覺得她今天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可是看了許久卻看不出什麽頭緒。玄靜說:“厚武哥哥,你覺得今天小冰有什麽不同嗎?”

    “是呀,我也覺得。可是又看不出哪變了,真怪。”

    靈冰笑嘻嘻地說:“哪裏都變了。這是一個新的小冰哦!”對,現在的靈冰,已經不是剛才的那個靈冰了。

    玄靜和厚武聽了更是一頭霧水。

    *****************

    他們四人休息過後做開始繼續趕路了。

    靈冰一路都跑在隊伍的前頭,蹦蹦跳跳地像一隻快活的小鳥。

    突然,林子裏閃出了以飛箭為首的四個大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四個人的眼睛發亮,好像是發現了獵物的老鷹。他們反應過來,那四個人便揮刀砍向著目標砍過去了。

    現在的關頭,已經來不得半點遲疑了。厚武急忙說:“小冰,帶小靜先走。”接著又對追憶說:“你引開兩個人,剩下的兩人我來對付。”

    她這次很乖聽從了厚武的話,拉著玄靜躲到了一個樹叢裏,透過樹葉看他們戰鬥。她已經學會怎麽來玩這種關乎生死的遊戲了。

    其實去她也沒閑著,正躲在樹叢那暗中施法幫那兩個男生呢。

    為了分散敵人的力量,追憶提著劍向南邊走去,飛箭看見了馬上就領了一個人追去。

    厚武便在原地跟剩下的那兩個人打了起來。雖然厚武的功夫不錯,可那兩個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厚武有些吃力地應付著那兩個人的攻擊。

    看,這時厚武正在擋一個人的劍,另一個人卻從側麵用劍劈過來了,厚武想抽劍迴擋,可是劍被那個人死死地卡住了。眼看劍就要砍到厚武的身上了。突然那個人的劍被一層厚厚的冰包住了,就像一條冰棍一樣,打下去一點也不疼。那個人對著那把劍發起呆來。厚武趁機抽出一隻手,一掌把那個人打暈了。那個卡厚武劍的人見同伴暈倒了,又看到了同伴那被冰封住的劍,嚇得臉色發青,兩腿發軟,厚武還沒出手,他就八隻腳逃走了。唉,要是那時候有馬拉鬆的話,這個人就前途無量了。

    厚武見已經把這裏擺平了,便趕過去幫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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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迴追憶那邊。追憶把飛箭他們引了一段路便停下來跟飛箭他們打了起來。真沒想到追憶的武功如此厲害,幾招就把一個小嘍羅搞定了。接下來就隻剩下飛箭一下個了。飛箭當然沒有其他人那麽好擺平了。

    隻見,飛箭的劍如閃電一般向追憶劈來,追憶向右一閃,順勢用劍一挑就把飛箭的劍擋開了。飛箭縱身一躍,把劍高舉從追憶的頭上橫掃而過。那一劍要是中了的話,追憶肯定就非死即傷了,還好追憶機靈地把頭一縮,反倒從下麵輕輕地劃了飛箭的腰部一劍。追憶這一劍明顯是讓著飛箭的,要不然的話,那一劍就肯定不是隻劃破了一點點皮肉那麽簡單了。飛箭有點打急了,招式也開始有些淩亂了。追憶則越打越有勁。飛箭劍劍地向追憶的死處裏刺,而追憶卻處處都讓著飛箭。可是飛箭絲毫不領追憶的情,依然死死相逼。追憶知道這樣拖下也不是辦法呀,他用左手把飛箭向前一推,飛箭剛轉過身來,追憶的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是我小瞧了你的本事,要殺要剮,悉隨尊便。”飛箭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追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兄弟,你有家人吧。你死了,他們該怎麽辦呢?我已經對你處處忍讓了,你何必又死死逼呢?”

    飛箭倔強地說:“我也是替人辦事,沒辦法。”

    “你走吧!”

    “什麽??”飛箭被嚇了一跳,天下間還有老虎放過獵人的事?

    “你走吧。既然殺我不是你的本意,那我就沒有道理要殺一個盡忠職守的人。”追憶說,“還有,把你的同伴帶走。”追憶指了指剛才被他刺傷的小嘍羅說:“他還沒死,我隻是把他打暈了。”

    追憶把劍放下了,轉身就走。

    “你不怕我在後麵偷襲你嗎?”飛箭問。

    追憶也不轉身,繼續走著,說:“你不會的。我相信你。”

    一瞬間,飛箭的淚竟然流出來了。飛箭這個殺人如麻的人竟然哭了。

    這一切都被在遠處的一雙眼睛看到了。

    ***********************

    厚武轉身到樹叢裏找靈冰和玄靜。

    厚武剛找到靈冰和玄靜,急忙就說:“你們快跟我走!”

    “去哪呀?追憶呢?”

    厚武急忙說:“你別問了。快走,那個追憶不是好人。”

    玄靜和靈冰都被弄糊塗了。“你怎麽能這樣說人家呀?”玄靜說。

    “剛才我和他兵分兩路去和那些人搏鬥,我把那兩個人趕跑之後去找他,遠遠地看到追憶把那個頭目放了。他們肯定是同黨。我們再不走就有危險了。”說完便拉起了靈冰和玄靜的手,提腳就要走。

    靈冰掙脫了厚武的手,說:“我不相信,我一定要問個究竟。”

    她往追憶的方向跑去。我絕對不相信追憶會是這樣的人,不管怎麽樣,我也要問個明白。

    厚武和玄靜在後麵一邊追一邊喊:“小冰,危險。”

    靈冰閉著眼睛就往前衝,突然有什麽東西把她撞倒了。

    “你怎麽了小冰姑娘?”是追憶。追憶把靈冰扶起來。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厚武就追上來了,把劍一抽,對準了追憶的咽喉,說:“你別動。”

    追憶不解地問:“怎麽了?”

    靈冰急忙對厚武說:“大木頭,你別輕舉妄動。”她迴頭來對追憶說:“大木頭說你特意放走了那個壞人是嗎?”靈冰把“特意”這兩個字說得很輕很輕,說完就正在等著追憶說那個“不”字。

    “是。”這靈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難道,難道追憶真的是厚武說的那種人嗎?難道在湖邊的那個肩膀隻是一副披著人皮的白骨?

    追憶很鎮定地說:“的確是我放他走了。”

    靈冰睜大了眼睛,驚恐地望著追憶,說:“真的是你放的。難道你真的是那個人的同黨嗎?”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快解釋清楚呀。”玄靜也著急起來。

    追憶望著靈冰的眼睛說:“不是。”他的眼睛裏透著一種真摯的眼光,一種勿庸置疑眼神。

    厚武問:“那你為什麽放走他?”

    “殺人並不是他的本意,他也隻是奉命行事罷了。殺一個沒有惡意的人,我下不了手。再說,我殺了他,他的家人以後就沒有依靠了。”

    靈冰的心頓時放鬆了許多。她用手把厚武的劍搶了下來,說:“都說追憶不是這樣的人啦。”追憶果然是好人。

    厚武充滿敵意地看了一眼追憶,說:“你說的是真的?”

    追憶說:“當然。如果我是他的同黨的話,我當時大可以和他聯手一起把你們殺掉。”

    厚武覺得也有些道理,但覺得眼前這個人來曆不明還是多留個心眼比較好。

    厚武隨便地說地一句:“追憶,多有得罪了。”

    追憶倒是很寬容,說:“無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追憶不僅人細心,而且還那麽有善心――靈冰正在旁邊呆呆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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