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衙役衝進來,有兩個穿官服的跟在後麵,進門先掃了一眼大堂。


    “高縣丞!你這是幹什麽?”


    “玉兔姑娘!縣衙的差事,有人說這裏有逃犯。”那高縣丞拱了拱手,說完他就掃視著在場的人,似乎在看誰像逃犯。


    “這裏是教坊司,泗州觀樓!”玉兔拉下臉,提醒著高縣丞,意思當然是這裏也是官,裏麵玩的都不是普通人。


    “嘿嘿!本官乃是奉命行事,有何不服的,找縣衙去。”高縣丞這話,先把自己給摘出去了,我隻是奉命行事,得罪了什麽人,別找我,找縣衙去。


    “小小一個虹縣,好!來!搜吧,我領你上二樓搜去。”


    這縣衙是官,觀樓也是官,他們一般是不會相互為難的。今天這玉兔又發瘋了,她可是出了名的瘋女人。高縣丞心裏自然有分寸。


    “小小逃犯,怕是還沒那個本事,能上觀樓的二層。”說完,開始挨個看在場的人,隻見他背著手,一個一個大量在場人員。


    “葉教授!”看到了認識的人,他還拱拱手,“秦先生!陳先生也在呐!”


    “高縣丞。”人們也與他拱手作揖。


    他轉了一圈,玉兔也跟了一圈,最終轉到了王金石這桌。


    “這幾位沒見過阿?”他斜眼看了看王金石三人。


    “這三位是我觀樓的貴客,不是什麽逃犯。”玉兔攔在身前,擋住了高縣丞。


    他眯眼觀察了一下玉兔,又觀察了王金石三人。王金石淡定的站著,大柱與高城則分列左右。


    “玉兔姑娘,這三個都是練過的,你敢擔保他們都沒問題嗎?”


    他這麽一問,玉兔也不敢確定了,畢竟也是第一次見王金石。


    “你們是哪裏人?可有路引,何人作保?”他見三人站住不動,後退兩步,揮手道:“拿人!帶迴去。”


    大柱見狀就要開口,王金石淡定的止住他。“跟他走一趟又如何,我們又不是逃犯。”王金石這話對著二人說的,也是對其他人說的。


    “我們跟你迴去,你們啥都不用做。”


    “好!看你到了牢裏,還敢這麽神氣不!”一個捕頭模樣的人說道。


    三人被壓了出去,往縣衙而去,待走到偏僻人少的地方時,王金石心想:到底要不要這麽做呢?如果暴露了身份,可能就無法暗中查案了。如果不暴露,可能也無法查案了,破家的縣令,誰知道進了縣衙大牢,會出什麽事。


    “高縣丞,你要倒大黴了。”他還是決定不再窩窩囊囊了。


    高縣丞歪頭一看,“好小子,死到臨頭了,還敢囂張!”


    “我這裏有個牌牌,給你看一下。”


    高縣丞臉色一變,“別動!”他心裏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別動,我自己來。”兩個捕快架著王金石,他自己伸手去掏。


    “在腰間。”王金石還善意的提醒了他。


    他從王金石兜裏掏出來一塊腰牌,上麵還係著一根細繩子。他用手擋住,偷眼一看,立即把腰牌放了迴去。


    “你們都走開,都走遠點!快!”他一嘴上一邊說,一邊打手勢,兩手像趕鴨子一樣驅趕著手下們。好加快他們的離開速度。


    待他們走後,他一把把王金石拉倒牆後麵,“錦衣衛的上差,大爺,下官錯了,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這都是自家人阿。”說著,都快跪下了。


    “你認識這塊腰牌?”王金石還在想用哪套詞來嚇唬他呢,他居然認識這腰牌,還很畏懼的樣子。


    “認識阿,下官昨天不是見過了嗎!”


    “怎麽迴事?”


    “大爺,你們錦衣衛昨天不是有個人來找我嗎?他也是你這麽說的,要給一塊牌牌給我看看。我看了之後,他告訴我說你們是天子親軍,專辦絕密案件。他,他……他讓我帶人挖地三尺找,也要找一個逃犯,不不不,你們辦的都是絕密案件,不能到處說。”


    “又一個錦衣衛?”王金石心裏想著,難道是那四個?“他的腰牌什麽樣的?”


    “他的腰牌和你的差不多,就是多了一道金邊。”


    剛聽到和自己的一樣,他吃了一驚,那豈不是又來一個千戶。聽到後麵更吃驚了,加了金邊,那不是比自己級別還高?


    “怎麽可能?你小子記清楚了?”


    王金石已經弄清楚了,錦衣衛腰牌等級劃分,指揮使身份腰牌為純金打造,都指揮使,指揮僉事,鎮撫使是鑲金邊腰牌。再往下是千戶,副千戶。最後是百戶及以下。


    這個縣丞如果說的沒錯,那就是有一個比自己級別高的,至少鎮撫使級別的來了。


    不是之前明麵上的那四個,這小小的泗州城,就來了三波錦衣衛。他心裏想:到底有什麽大案?需要一波又一波的派人過來,沒等他想明白。


    高縣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爺,小的不敢胡說阿!是真的。”


    王金石一時也弄不清楚,隻是先對高縣丞勾勾手。


    “我們是奉皇命秘密探案的,專管監察百官,你如果透露半點與人知道,不光你吃罪不起,還要連累你家人。”


    “小的知道,小的絕不敢透露半個字。”


    “你的嘴還是不夠嚴,昨天的事,就不該讓我們知道。”


    “阿?這?小的,小的這不是……”


    “行了,記住?,任何人都不能告訴。”


    “好了,你先去吧。”


    “阿!幾位大爺還有什麽交代的?”


    “你還想要什麽交代?”


    “沒!沒有了。”說完高縣丞象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轉身退了出去。


    “別再亂抓人了!”大柱不懷好意的喊到。


    “知道知道,一定一定。”


    他連忙答應,邊答應邊加快腳步,待跑出一段範圍,哭喪著臉,小聲嘀咕道:“我怎麽這麽倒黴啊,怎麽到處都是錦衣衛呀!”


    三人相視一笑,一直躲在暗處,讓人有些壓抑,今天終於小出了一口氣。


    “大哥,現在去哪兒?”


    王金石想了一下,“先迴南城吧。”


    目前還是要低調,不能囂張。


    “不迴觀樓了?”高城問道。


    “迴去怎麽說?咱們現在還是要暗中查訪,太顯眼了不方便。”


    “是。”


    幾人往南城而去,大柱忍不住問道:“大哥,你剛才唱的那個曲,是什麽曲子,我從來沒聽過阿?”


    高城也奇怪的看著他,“對阿,剛才觀樓裏的人都呆了,他們明顯也是沒聽過。”


    這?王金石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鬼使神差的唱了這首歌。想起這一世,幾年前,自己曾隨父親去過一趟遠門,就編了個故事。


    “我幾年前隨父遠遊的時候,跟山民學的。別管他們了,咱們得趕緊查案了,你們沒聽到又有衛裏的上官來了嗎?”


    “是,是!”


    “大哥你說這是哪位來了?”


    “亂打聽什麽?”王金石一瞪眼,徹底終止了話題,成功的避免了他們再問歌是從哪學來的,哪位錦衣衛高層又來了。


    幾人到了南城,準備找個地方吃晚飯。


    大柱問:“去哪家吃晚飯好?”


    高城卻答道:“留在觀樓吃就好了,咱們銀子都給過了,聽說那裏好吃的不少。”


    他見二人都看著他,繼續說道:“觀樓給了銀子,看戲之後還有晚飯,好吃的可多了。有西山的野兔,荒田裏的野雞,沛縣的狗肉,洪澤湖的螃蟹,汴河的鱘魚。那喝酒的杯子都是玉的,還有姑娘彈曲呢!唉?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幹嘛?”


    “你怎麽不早說?”


    “哎呦!別打!別打了”


    南城迎賓樓外,老馬院子裏,幾十個人正在討論著。


    二虎正在聽他們討論,隻聽老馬說道:“這幫人,直接往王家身上潑髒水,這個就過分了。”


    此時,一名四五十歲的婦人說道:“是這樣,他們,一過來,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了就指責我們,那意思說我們都是下九流,甚至不入流。我想問問他們,他們是以何身份來指責我們,指責王家。


    說我們是刁民,我倒想問問他們,他們是官嗎?他們是什麽官?如果真是什麽官,怎麽不把官服穿出來給我們看看。還不是一樣平民百姓嘛,奇怪的,好像他們代官執法了一樣。”


    老馬接著道:“對,佘夫人說的對!他們這些人,來了扛著維護朝廷的大旗,這是沒錯。但是他們卻要封住我們的嘴,不讓我們說話,這是不對的。”


    “老馬,他們如果真的是什麽人,那我可以這樣告訴他們,他們德不配位。官府的人做事不會象他們這樣的,他們那樣子也不象,一幫人生痞子習氣。”佘夫人繼續說道。


    旁邊站起來另一個婦人,朝她問道:“那佘夫人,他們是些什麽人?”


    “這樣的,關於他們,我還在觀察。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是想要不讓我們說話呢?還是想要幹別的,如果是這樣的。那他們這種做法的,我以前還沒遇到過呢!我也還不知道他們什麽路數。如果真是官府想製止我們說話,其實很簡單,不需要這麽麻煩。這麽看我們還是可以說的。”


    “他們能有啥來頭,一群生痞癩歪的。”


    “嘿嘿,莫陸來了。”幾人紛紛說道,來人正是莫陸。


    “坐下聊會兒。”老馬對莫陸說道。


    莫陸上去就坐在了第一排,有人問道:“莫陸,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隻知道他們天天混在搖骰穀。”


    “那是一群賭鬼阿?”


    “唉,對了,不要把他們當個人。”


    一人問道:“馬哥,這兩天有什麽消息沒有?”


    老馬迴道:“目前那邊還沒有什麽消息傳過來,按他們的說法,現在是,我們這麽多人看著。他們還是封住了,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聽說孩子小爺被打了!”


    一名婦人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眾人陷入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一名圓臉慢慢道:“兄弟姐妹們,兄弟姐妹們,我來講兩句,我來講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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