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霸王城之後,王金石與大柱迴到了泗州城。


    早上,王金石躺在床上發呆,自己穿過來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派來查這個案子,還要暗中查。幾天奔波下來,還挺累。


    看看人家穿越都幹什麽!唉,我怎麽這麽命苦呢!


    既來之,則安之吧!他又想到:咱要不要幹點刺激的事兒呢?造反?不行,想扳倒老朱估計是難於登天。搞點發明?算了,自己的動手能力有限。抄個詩泡個妞?俗!況且抄襲是可恥的,咱要作詩,就自己作。


    啪!他一巴掌打在臉上。


    喝!有蚊子了,好,剛好來一首應景的詩,隻聽他躺在床上念叨:“春天過去了,處處蚊子咬。一咬一個包,癢的受不了。”


    “好詩好詩!大哥原來會作詩!”


    大柱從外麵進來,拍馬屁道,一臉的諂媚。


    “什麽好詩,這不過是上學的時候寫著玩的!”


    “上學?大哥你?”


    “額!不是,是以前讀書的時候!”


    “哦,大哥,今天到了幾個兄弟,安排他們做點什麽?”


    王金石思考了一下:現在城裏是進不去的,自己昨天幾個門都試過了。接到的任務是暗中調查,還要把事情全部摸清楚。難道老朱從這件事中嗅到了什麽?要不然也不會派一明一暗兩路錦衣衛來查!


    這個有點難阿,難也要查!遇到一點困難就唉聲歎氣,打退堂鼓,我可不會再那樣了。


    況且這個案子,自己總是覺得不服氣,我現在是錦衣衛鎮撫司密探,會怕他們嗎?他們越是要掩蓋我越是要揭穿它,但是怎麽才能做到呢?


    大柱站在旁邊等了很久,等待著王金石安排任務。


    “先安排大家四處打探消息,看看百姓民意如何?有什麽消息馬上迴來告訴我。”


    “是!”


    大柱馬上去安排了。


    “公子!”小六子走進來說道:“鳳陽府來的消息!”


    “什麽消息?”王金石一下坐了起來。


    “四月初五,就是霸王城出新告示的那天早上,秦仵作寫了一篇文章。是寫人心被擊打致死的幾種可能,大概是說這個案子的。”


    當天早上?王金石心裏尋思:當天天不亮發的告示說死者是被一拳正中心口而死,早上鳳陽府就有人寫文章論證醫學根據了?要說二者沒有聯係,我信你個鬼!


    “有蹊蹺,這個秦仵作也派人盯著。看看他什麽來頭。”


    “是,公子。還有,鳳陽府派了秦仵作的師傅去驗的屍。”


    “嗯?有什麽問題?”


    小六子見他不知,心想這公子哥,也是沒有經驗。不過他臉上不動聲色,分析道:


    “縣裏發生命案,縣裏的仵作會盡快去驗屍的。他們又在三天後,安排了一個更有名的仵作,再重新驗了一次。”


    “你是說,他們推翻了第一次驗屍結果,又重新安排了一個?”


    “公子英明!”


    “難怪又急匆匆的貼了第二次告示,暗中查一查他師傅。”


    “是。”小六子和大柱都去辦事了,屋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他看著窗外發呆。自己一開始也是被老朱嚇怕了,現在看來,這查案子也很輕鬆嘛!躺在這裏等消息就行了。


    等了半個時辰,王金石坐不住了。他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麵,東邊是一條河,河對麵有些商鋪,人來人往的。又轉到西邊窗戶看看,嘴裏念叨著:


    “這古代也太無聊了,沒個手機也就算了,有個小說看看也行阿!”


    於是他下樓去,準備看看街上有沒有什麽書賣的。


    才上街,經過前天晚上那個老馬家院子,聽見裏麵人聲鼎沸。就進了院子,找了個角落看他們在說什麽。


    見一個大漢哭訴道:“怎麽會有這麽殘暴的人?我聽到都受不了,他們還有人性嗎?”


    另一個說道:“我們的孩子都是要進官學的,若是有人這麽對我孩子,還不能申冤,我自己便削平了他們。”


    老馬擺手道:“這個話先不說,老高,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解決不了了,我們在想其他的!”


    那老高又說:“能解決就不會現在這樣了,他們現在不但是騙我們,還威脅家屬。”


    “還威脅家屬?這,和大家說說。”


    “哎呀!他們現在封城了,我一個親戚和我說,小孩他爸被打了,小爺也被打了。不讓他們告狀。”


    “你這麽說有什麽證據?”人群中一個先生打扮的,站出來說道。


    眾人都一愣,大家這幾天都在說這事,傳言有真有假。可是從來沒有人讓他們拿出證據,我傳言還要帶著證據嗎?


    老馬開口問道:“證據肯定沒有,不過現在貼的告示是真的,我們都覺得那上麵寫的太假。不能說嗎?”


    那人不急不忙的說:“衙門貼出告示我們相信就好了。”


    老馬也不急不忙的問:“為什麽要相信呢?”


    眾人也都憤怒大聲質問他。


    那人依然淡定,等大家都問過了,才迴答:“首先,告示上所說的,是經過縣衙捕快調查過的。其次,他們調查的經過也寫清楚了,事情就是兩個小孩鬧著玩,不小心打死的。然後呢,就是他們都是幹這行,端這碗飯的。比如說,人是怎麽死的,仵作一驗屍就能看出來,鳳陽府的老仵作也都看過了。小川也讀了告示,他也覺得清楚明白。最後呢!我們不要聽風就是雨,人家說什麽,我們就信什麽,畢竟在座的各位都沒怎麽讀過書。”


    一番話下來,頭頭是道。王金石聽了一遍,感覺這個人說話目的性太明確了,不過還是太牽強。


    眾人也都不說話,但是可以看出來大家並不服他,他們隻是在等老馬發話。


    老馬一看,便說:“這位兄弟,我老馬是沒讀過什麽書,不過有些道理我還是懂得。”


    “大哥!”


    大柱突然出現,拍了王金石一下,把他嚇了一跳。


    “你嚇死人啊!我正聽著呢,走。”


    王金石拉走了大柱,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河邊。


    “什麽事?”


    “不對勁呐!整個城都炸鍋了!另外今天進了一批人,行蹤十分可疑。”


    “慢慢說。”


    “民憤特別大!各個行當都在傳這事,上到文人世子,下到三教九流,可以說群情激憤!另外今天還新入了另一批人,好像是……是來壓民憤的。”


    “壓民憤的?對!這邊也有一個。從哪冒出來的這麽一批人。”


    王金石感覺越來越複雜了,特麽的!這還越來越複雜了。


    “大哥,咱們應該更隱蔽一些,還有一批人在暗中調查,有兄弟被盯上了。”


    “什麽?我去!還有人盯咱們?”


    王金石想了一下,說道:“等會叫兄弟都來,開個會。”


    “開個會?”大柱斜眼思考,這是啥意思?


    “哦,就是把他們都叫來,商量一下對策。”


    “哦,行,我去安排一下。”


    大柱走後,他又迴到了老馬那裏,聽到他們吵的更激烈了。


    聽了一會兒,大概就是大家覺得縣衙出的告示太假,那個反對派就說不假。


    大家質疑縣衙包庇罪犯,他就說不要質疑朝廷,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什麽的。惹得眾人一起針對他。


    正吵得激烈時,下麵有一人,蓬頭垢麵的他破口大罵,卻把矛頭指向了老馬:


    “姓馬的,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質疑朝廷,我……”


    老馬漫步走過去,臉色陰沉,兩手一抓,抓著他的胳膊,拖到門口輕輕一推,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隻見那人被踹的一頭鑽進草窩裏,一會兒又爬出來,滿頭的雜草。摸著屁股逃跑了,邊跑邊罵:


    “姓馬的,你等著!”


    “什麽鳥人,也敢來這裏渣渣叫!”邊說邊拍拍手,迴到了座位。


    “”打的好!”眾人十分解氣。


    王金石聽了一會,感覺肚子餓了,也沒什麽新意,就打算迴酒樓吃飯。


    剛到門口,大柱也迴來了,手裏提個荷葉包。


    “大哥,給你買了泗州的菜煎餅,你先墊墊肚子。”


    這大柱,怎麽知道我餓了,他心裏尋思道。


    “剛好餓了,他們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


    “走,進去吃飯,聽說這泗州的羊肉不錯。”


    此地的羊肉果然不錯。加了胡椒的羊肉湯是味美鮮辣,吃得人胃裏特別舒服。出了門,二人要去另一座酒樓商議。


    繞了幾圈,來到一座酒樓,看招牌是留香樓。


    進去之後,上了二樓,有兩個人在外放風。大柱帶他進了一個房間,裝修比較典雅,漂亮。裏麵有六個錦衣衛等候了,見王金石進來,一起低聲打招唿:


    “公子!”


    “都坐吧!”


    除了李四和小六子,還有四個分別是二虎,趙義,劉喜,來旺。王金石都見過。


    “到這兒之後打探的消息,都說說。”


    李四先說道:“這兩天可以說是民怨沸騰,各處都是群情激憤,開酒樓茶館的自不必說,百姓也都在議論此事,包括勾欄瓦舍,當鋪碼頭,跑江湖的都在議論。”


    “就是說都在說這事咯?有哪些帶頭的人物嗎?”


    “有一些,主要有:李三、林軍、龍哥、呂軍、大牙、小白、王平,還有這邊的老馬,江湖上的葉大俠,錘王,還有強秀才等不少人。”


    “還不少呢!”


    “對了,還有文人士子,還有人寫文章開罵呢!”


    “哦?”王金石沒想到。


    “我抄迴來一份,是罵那個小川的。”


    “那讀一下。”王金石剛好聽聽。


    李四讀道:


    “古卷載筆,予以公理致辭;書劍傳文,故以道德遺曲。聞川者,性非溫順;滿口胡言,猶複禍心。言論之驚,古籍鮮有所載;世情之疏,世間未有所聞。鬥筲之器,錙銖不可讓人;五短之身,謠言偏能惑主。


    茲為庚申,留言多時;驕奢貪媾,陷萬民之不義;昧心讒言,害上位於不仁。


    天道有常,無往不複。淮河紫氣,晨昏不露。德行始述,羞於暮齒。百姓不囚,芟夷略盡,天意人事,危亡之運。石都興悲,王父無處安生;長溝流涕,親叔焉能自序。載書橫琴,此時影非公義;連城見欺,豈肯愁並梓裏。


    北山移文,芳杜厚顏。虛言陳跡,故受命於宣室,巧製一文,方橫戟於州圩,蕭牆之禍,妖孽操室。潔己清操之人,徒勤隱世;宵小跳梁之輩,日暮淫祀。


    奉東家之成業,竊鄧通以狼狽。白蟻之穴,能潰千裏之堤,楊炎之孝,禍亂一朝之綱。故有包胥泣之秦庭,羅憲哭於都亭,已徒然哉。


    嗚唿!暮春之月,陋室行文。以危苦之辭,別以文章之用。終其華夏四千一百四十四歲未複見此,不仁、不義、不禮、不智、不信,無德、無容、無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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