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屍堆裏傳出來了劇烈咳嗽的聲音。


    崔勝利如同一個惡鬼似的從屍堆裏站了起來,一隻眼睛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是魚吃了,還是鳥啄瞎的。


    “來啊!你們這群禽獸!惡魔!人渣!下三濫!老子還沒死呢!給老子迴來再幹一場啊!者……”崔勝利肆意的釋放自己的恐懼,對著海瘋狂的咒罵!


    他已心灰意冷,知道此生報仇無望,他已年過花甲,遭此大難,已時日無多,他唯一支持他的力量已損失殆盡,剩下來的人隻恨他不死,怎麽還會忠誠與他?


    一無所有的人才會憤世妒俗,才會脾氣暴躁,他也加入其中成為他們的一員。


    “老頭!你在狗叫什麽?叫聲能殺人?”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聲音輸出。


    崔勝利艱難的轉過了身,用力睜開他僅有的一隻眼望去,滿上遍野都是他們的人,真正的軍隊!


    “你們怎麽才來啊!”他終於把援軍等來了,可是他的兄弟們再也看不到了,唐軍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他如釋重負的喘口氣,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把他帶下去,這幾人幸存者都得好生照顧,我需要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高麗將領冷聲說道。


    這裏雖然不是他這陣營的勢力範圍,可同為一國的人,怎能讓他不憤怒?


    話迴青島,此時的楊帆正躺搖椅上,隻要和莊子的人在一起,他就免不了躺屍,他覺得他幸幸苦苦努力那麽久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快三年了,你可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麽過來的嗎?


    天天躺得腰酸背疼,上翻揭瓦的無聊的很!


    玩笑歸玩笑,莊子經過這幾年的規律幹活,確實不用楊帆像趕羊一樣天天盯著工地。


    楊帆現在隻需動動嘴,其他的事會有人去辦好。


    領頭羊嘛,看起來誰都能幹,天天躲一旁喝喝茶就好了,把頭扯好,其他的盡管交給時間發酵,就可以收獲了。


    楊帆覺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得真特麽好,不過旁邊也跟著一個混賬讓他覺得這麽著都不順眼,好比你一個人正準備看種子,可身邊總有一個人在一旁盯著,雖然他默不作聲,但你還是看著糟心!


    楊帆決定不忍他了,上輩子他也遇到同樣的情況,可他位卑言輕的,不敢大聲說話,可現在他支愣起來,覺得誰來都不好使,找茬道:“話說!你再走路先邁左腿,信不信我抽你啊!”


    “我也沒走路呀!”程懷默委屈的說。


    “哦,那行吧!”這理由讓楊帆有點掀不起事來。


    現場變得沉默起來,不一會楊帆又問:“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沒笑啊!”


    “你瞅啥?”


    “老師,實在不行你還是把我殺了吧!我為你探路,受傷了,需要養傷。”程懷默知道楊帆現在想找茬把他趕走,可這裏是初建,整個城就楊帆這裏條件好點,他可不想出去喂蚊子。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裏的蚊子可以猖狂到這種地步,走路都能沾上幾十隻,晚上就更可怕了,帳篷外麵蚊子撞擊帳篷的聲音如同下雨,就算有煙也好不了哪去,它們寧願給煙熏死也不會離開。


    而楊老大他們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能保住方圓幾十米的清淨,怎麽問都不漏下口風,想貓他,他比你更警覺。


    “狗屁!你特麽不過給箭擦破點皮,不!是不是箭射傷的還有待考證!老子現在很懷疑你是在謊報軍情,咋地,你要上天啊,這點小傷要養那麽久,就這,你還想要上戰場?”楊帆擠兌道。


    楊帆從那海岸退走後,還想探探周圍的路,看看此時的路況如何,沒成想在黃河口看到一隊人馬。


    他一開始也沒太在意,隻是覺得侯君集的手下也太不容易了,他們坐船日夜趕路才趕到這,他們缺跟上來了,可見這幫人是多麽不容易。


    沒往敵人那方麵想,主要是他沒接到任何風聲,一沒帶大唐體係的人,二莊子的人聽到了風聲也沒跟他說,楊帆又不是將領,知道這些除了徒增煩惱,還能幹啥?三,他差不多所有時間都在水上漂著,那管得了岸上?


    所以對於河北道亂成一鍋粥事,他是真不知道。


    程懷默也是如此,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逮到了軍方的人,就不用勞煩他手下跑一趟了,讓他們帶話就行了,站在甲板上嚷嚷著要見他們的將軍。


    可他打架似的交談方式讓對麵敵人以為暴露了,而且他們也很少人能聽得懂他在說什麽,所以先下手為強,幾十支箭就朝他射了過來。


    他們這一射,高麗的將領就知道壞菜了,高麗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能聽得懂唐話,他都沒來得及吩咐,手下就開始攻擊了。


    弓箭的威力有限,別說射到程懷默,連船它們都夠不到,可這提醒了所有人,八牛弩很快準備好,向岸上射去,隻見樹被放倒了一片。


    仔細一看,那哪是樹啊,都是一些插著葉子的人,一看數量,不下數千。


    楊帆果斷的叫人射八牛弩,能射多少是多少,敢進攻大唐船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鳥,誤會不誤會的他不介意,反正還是那句話,不是他吃虧他道幾次歉都可以,要是對麵不滿意,他還可以花樣道歉,比如墳頭蹦迪。


    反正他在水裏,也沒把船停下,能占點便宜他就占,情況不對立馬撤退,至於這幫叼毛去哪跟他楊帆有什麽關係,李二叫他賑災,造城,他就老老實實的幹自己的事成了,手過界到哪都沒什麽好下場。


    但是這幫叼毛招惹他楊帆了,必須給他們個教訓,他楊帆不要麵子的嗎,上來就給個大比兜算什麽事嘛。


    這裏的將領明顯比崔勝利更適應戰場,他們是精兵突襲,不是來這給人練箭法的。


    他也對眼前這大船沒半點想法,前年他們水師就不信邪,硬要跟人家掰掰手腕,現在不知道海水喝飽沒,也不知道有沒有想上岸吃點米飯啥的。


    水師都是飯桶,他們陸軍天下無敵想法他表示那很扯淡,那麽大的船怎麽得不比你隻手管用?硬要精神突破肉體要上天?


    這遭遇戰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結束了,楊帆也沒打算不依不饒,對麵不過是射他幾箭,他迴擊了上千箭,勝利者總是那麽大度,甚至他連上岸的想法都沒有。


    首先這裏的人幾乎都是工匠,他們產生的價值對於楊帆來說,比那箭高太多了,死一個對楊帆來說都是不值得的。


    其次殺迴馬槍什麽的,不都是這幫古人玩剩下的嗎?萬一他們在哪偷偷的陰他楊帆一手,他也懶得跟他們玩心眼子。


    最主要的是他楊帆現在有點財大氣粗,看不上那三瓜兩棗的,剛碰見世家給他送物資的船,他楊帆會缺那點錢嗎?


    這也讓他有了危機感,也沒再探路,而是打道迴府,迴去就叫崔達他們全力生產箭,手弩等武器,連修城挖礦等一切活都停下了,還偷偷得叫人收集火藥原料,配方不敢泄露,那就自己來,填裝時交給別人就好了。


    偉人那句話說得好呀,槍杆子出政策,你要是沒實力,連大黃都不會理你。


    至於李二會不會找他麻煩,他表示找了再說,他都楊公了,不給別人點小辮子揪著,別人不怕他上天?


    一清二白的人,誰會陪你玩?你這樣會砸人家飯碗的,顯得朝堂諸公都是酒囊飯袋。


    楊帆覺得他這一招玩的溜,私造軍械,然後給李二抓迴去坐幾天大牢,最後有人出來唱白臉,而身處邊境,不得不造軍械來抵禦外敵。


    他楊帆雖然勞苦功高,但私造也是重罪,所以功過相抵,或者把他楊帆擼掉最好,他也樂的清閑。


    然後他楊帆再去看看哪家分他的手弩最多,去打打秋風什麽的,這筆錢夠他楊帆花幾輩子,他不愁吃不愁穿,他就可以跟他的老婆孩子從此過著沒羞沒躁的生活。


    主要的是這裏是大唐,不是大宋,他隻要遠離朝堂,不參與他們李家狗屁灶台的爛事,他就能愉快的老死。


    等他老了,就跟孫子吹噓他當年的風光事跡,快咽氣時,故意說話說一半,比如他還有一身本事沒用出來,而且都立成了書,就藏在,藏在…


    話到這就夠了,就算還有氣也不說,氣死他們!而且這裏沒電擊,他不怕被烤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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