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同預見的未來一樣,順利得讓祂感覺自己仿佛隻是一個木偶。


    尤利·艾瑪諾克被“真龍劍士卓輝星·拚圖”擊敗,臨死之前還在不甘地大笑著。由它召喚的魔龍群也隨著尤利的失敗而消散。整個決鬥過程都被尤利自己向全世界公布——這也是計劃中,向世界展示「未來王」力量的一環。


    尤利本人,因為龍化的程度過高,在決鬥敗北的那一刻便已殞落,人類的法則無法再對它製裁。在這種超自然的力量下,人類現行的製度顯得有些可笑。


    接下來,「未來王」借著尤利先前放出的直播,向全世界宣布「未來國」的成立——那將是由「未來王」統治的國度,借助著moment的力量,進行近乎理想鄉的建設。被尤利蹂躪的這片焦土,便是未來國的最初領土。


    然而,在公布之前,祂已經利用新獲得的權能,向所有國家發起了談判請求。如今的不動遊星,已是遊星粒子的一員,隻要祂想,祂便可以同時出現在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隻要有多餘的「未來王裝置」,祂便能一心多用,在與尤利決鬥的同時,在世界各地展開行動。


    與各國談判的內容隻有一項——是否接受「未來王」的恩惠。如果同意的話,祂將會為對方國家提供與未來國相等程度的建設支援,但作為代價的是,在現任統治者退任後,國家將由「未來王」接手。


    和祂預料的一樣,接受談判內容的國家並不多,但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獲。遊星的宣言剛剛公布,有能力的國家還沒見識到「未來王」的偉力,隻有部分國家本已因內憂外患而岌岌可危,隻能寄希望於拯救世界的不動遊星,以及祂身為「未來王」的可能性。


    祂並不著急,這隻是第一步。


    就在全世界的眼前,不久之前還是殘桓斷壁的戰地廢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建了起來。盡管人們也見識過使用實體投影技術製造實物,但那大多隻能投影小物件。人們也不是沒有猜想過能否用遊星粒子建造一座城市,但以目前的科技水平顯然還做不到。


    但不動遊星,那位「未來王」做到了。


    同樣的技術,祂還將其用到了接受談判的那些國家中。隻不過數個小時,原本顯得貧瘠的山區、鄉村便轉變為了富有現代化氣息的城市,道路井井有條,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在moment的供能下,人們連能量的問題都無需擔憂——雖然moment已基本普及,但在一些偏遠的地方,人們還是過著相對“原始”的生活,靠著原始的水力、風力進行發電。「未來王」為他們進行建設時,順便為其建造了moment,解決了他們的能源問題。


    看上去這似乎隻是利民之舉,但隻有遊星知道,這是兩全之策。


    已嬗變為遊星粒子的祂知道,自己的力量與遊星粒子的強度息息相關。而moment,又是能夠讓遊星粒子集中獲取感情能量的裝置。moment的建造,也是在間接地為自己紮實根基。


    雖然遊星粒子已可做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遊星已看到了那絕望的未來,為此哪怕能增加一分勝算,為人類多爭取一秒壽命,也不辭辛勞。


    如同第一塊被推倒的骨牌一樣,「未來王」的行為引發了一連串的反應;這些反應,遊星也都盡收眼底。


    有人依舊在質疑祂;


    有人愈發敬畏祂;


    有人在畏懼祂;


    有人……消失了。


    那是名為曉美焰的人物,遊星為不動遊星時,與她也算是同事一場。在她的身上,一直有著不少的謎團,即使是祂,也無法完全探明。看起來,似乎是有另外一份遊離於祂們之外的遊星粒子意誌,作用在了她的身上。她似乎在不斷地進行著時間循環,以達成某個結局;自己成為「未來王」,似乎並不如她願,隻一瞬間她便在這個世界線內消失,大概是重新迴到了過去。


    是她的提醒,才讓遊星在不久之前重新撿起了「決鬥怪獸」,從而在今天成為了「未來王」。但這結果,似乎卻並非她想要的。祂們列出了數種可能性,但終究達不成共識。能讓祂們也捉摸不透的,隻有和祂們一樣的意誌,以及被這份意誌庇護的曉美焰了。


    在「未來王」的治理下,人們漸漸感受到了其便利。作為遊星粒子的祂,任何一處發生的事情都逃不過祂的視野;一切罪惡都無處遁形,所有的裁決都追求公正;地上的各個部門都能做到獎懲分明。仿佛隻有在理想中才會出現的烏托邦,如今清晰地呈現在世人麵前。


    人們早已在各種文藝作品中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烏托邦”,但它們無不是被嘲諷的對象。唯獨現在,他們想找出可供指責的點,卻無從下手。要針對不動遊星嗎?那可是拯救了世界的偉人。而且,他也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般扼殺可能性;相反,隻要在方圓之內,人們都能自由地發揮。由於不動遊星一人擔任多角,而他本人的所得不如以往——人們甚至懷疑如今的不動遊星是否需要財富——人均的收入比以往更高,經濟也更加發達。


    有的國家心動了,為自己之前作過的決定而後悔。遊星也並不計較,繼續擴張著自己的領土。


    有的國家,認為加入有百利而無一害,也自願作出讓步。


    有的國家,在人民的遊行要求下,對反對聲音進行著鎮壓。


    “這就是你的計劃嗎,讓不動遊星也成為「獸」的一員。”來到「未來王」麵前的,是那位赤馬零兒。


    到了現在,整個世界已幾乎兩極化,一極是由祂掌控的「未來國」,另一極則是不願加入其中的聯盟國。赤馬零兒在後者,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將零散的眾多國家聯合起來,自身也成為了其代言者,這讓他有機會與祂站在同一高度。


    在祂還沒成為「未來王」之前,祂已知道赤馬零兒的身世。他是由來自未來的穿越者赤馬零王,與現代人赤馬日美香的後代。據他本人描述,赤馬零王和帕拉多克斯一樣,也是從“機皇帝”暴走的未來中穿越迴來的。祂窺視過未來,在現在可見的未來中已不再存在這種可能性,這也是來自那個未來的赤馬零王無故早逝的原因——這從另一個角度說明,就算是已發生的未來,也是可以改變的。


    這也是祂給予其後代,赤馬零兒足夠尊重的原因。


    “可以這樣說。”祂並不否認零兒的質問。


    對零兒,祂並不打算隱瞞,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就像當初不動博士對不動遊星敘述的那樣。


    “這就是你這樣做的原因嗎?”和預料的一樣,零兒並不滿意。“如你所願的話,人類不過是你手裏的玩物,就算人類能夠多延續數代,在你眼裏既定的末日麵前又有什麽用?你明明也是不動遊星,為什麽當初和「域」戰鬥時的話,你都全部忘記了!”


    祂當然還記得。


    「如果未來如同你所說的那樣,那等待著我們的可能就是絕望;但是為了拯救世界,誰都沒有權力剝奪人們的未來。改變未來的可能性,平等地存在於每一個人的手裏。」


    “那是我的幼稚。”祂大方承認。“我麵對的是既定的毀滅,而不是其中一種結局。每個人確實都有改變未來的可能性,但如果這份可能性是0的話,就算人數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現在的你,和當年的「域」又有什麽區別?不過是固執己見地不相信人類的可能性,希望由自己將一切解決罷了!”零兒一揮手。“如果你不去相信人類的可能性,那確實隻有0的可能性。隻有去相信這份可能性,才有可能創造奇跡!曾經的你,不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嗎!”


    “曾經的我確實相信這份可能性,但當我意識到所謂的‘可能性’不過是預先鋪設好的道路,我就不再相信了。對你,我有更好的說明方法。”


    “……決鬥嗎。”零兒察覺到了祂的意圖。在他的手上,早早地戴好了決鬥盤。在他看來,除了用決鬥以外,已沒有其他方法能將祂擊敗。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決鬥。”祂解釋。“這場決鬥,將決定這個世界的版圖。決鬥的戰況,將會化作席卷整個世界的戰爭。就算如此,你也要舉起手中的劍嗎?”


    零兒沒有說話,隻是抬起了戴著劍型投影決鬥盤的左手,用目光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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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馬零兒(5-8000):無


    「未來王」(5-8000):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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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嗎,這正是人類的可能性!”零兒喝道。“哪怕一度被擊敗,也絕不放棄,並再度證明自己——就像這「靈擺」一樣!這是屬於你的力量,為什麽卻要在這裏放棄這份可能性!”


    “也許和你說的一樣,我早已因未來而絕望,但你們之所以仍然心懷希望,不過隻是因為沒能從我的位置看到一切而已。”機械音從祂的「未來王裝置」中傳出。


    數個迴合過去,即便承受著與惡魔簽訂的契約書的風險,零兒的基本分也沒有絲毫動搖;相反,祂在零兒的攻勢下已損失了不少的基本分。勝負的天平看起來,正向零兒傾斜著。在戰場上,軍隊的力量勢不可擋,即使「未來國」有著實體化的怪獸,但在人類的科技麵前仍無法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於是你相信了,可能存在的勝利的未來,和當初的我一樣。”祂卻道。“殊不知這一切,都隻是被安排好的誘餌而已。”


    “什麽?”


    在零兒驚訝的目光中,他的卡片翻飛而起,被吸入了收納盒中。


    “你從最開始……就在打算用這種方式獲得勝利!”他難以置信。


    赤馬零兒的基本分,依舊是健康的8000點。但另一邊,他的卡組卻已被清空。現在,是「未來王」的迴合,隻要祂宣言迴合結束,就能獲得勝利。


    “我說過,一切都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中。”零兒看著那台懸浮的機器,從那縫隙中,仿佛可以看到對方的淩厲目光。“我以為,你能夠和你的父親一樣,做出能夠改變既定未來的事情。現在看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


    聯合軍隊,被從內部策反,倒戈相向。


    至此,「未來王」終於將整個世界掌控在手中。


    ——距離「龍之星」降臨,還有231年4個月16天2小時12分鍾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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