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今天異常熱鬧,在那神聖的雕像跟前人聲鼎沸。


    今天,是賽克拉姆·西蒙的成年禮。按照西蒙氏的傳統,氏族成員在成年之時都需要受洗禮,以正式覺醒西蒙一族的能力——


    與精靈溝通對話的能力。


    這種能力的原理一直是未知之謎,雖然有研究者試圖插手,但西蒙有著“保持神秘”的家訓,對於其中奧妙隻字不言,也不配合,因此研究者們也無從下手.


    “吾子賽克拉姆喲!”中年男子高唿道,喧嘩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知道儀式即將開始——他們大都是西蒙氏的成員,今天專程迴來,一睹新成員的洗禮儀式。他們那能夠與精靈溝通的能力,是血統的最佳證明。“保持虔誠的心,向神祈願吧!”


    青年半跪在地,抬起頭,看著教堂中樹立的,高大的象牙白雕像。和其它教堂不一樣,在這裏放置的並不是哪個宗教的神祗,而是西蒙氏的信仰。經過歲月的流逝,祂的真名已經無從得知,賽克拉姆能夠看到的,隻是一尊並不像是生物的神像——


    眼前的這個雕像並沒有腿,下半身如同矛尖一樣倒插在地上,而上半身卻生得如同一個圓球的光滑而勻稱。在上半身的兩側,是一粗一細的類似手臂的結構,其中在左臂的後側還生有一弧。


    兩位穿著神職人員服裝的男子在半跪著的賽克拉姆身旁轉圈,嘴裏念念有詞著,同時還一手拿著半碗水,另一手用碗裏的水沾濕,向著旁邊的地麵撒去。


    “神之門死後崩毀,蛇將吞噬守衛人之夢。”


    “此魂魄開始之地,亦是彼魂魄終結之地。”


    “神域之星,開辟於此。”


    不知是心理暗示還是真的開始產生效果,賽克拉姆隻感覺眼前的神像開始發光,自己的心髒也在劇烈地跳動著,仿佛在和什麽共鳴一樣。


    “星光之勇者,舉劍匯聚光明,斬除巨大黑暗。”


    不知道為什麽,聚會的人群中窸窸窣窣的。


    神職人員向兩邊散去,臨走前將碗中剩下的水往各自前方一潑而盡。“來吧,接受神的指示,照亮你的前路吧。”根據事先的安排,賽克拉姆半跪著,一步步地走到了那神像的正下方,雙手撐地,以額觸地。


    他終於明白,那不是錯覺。心髒仿佛被死神捏住一般痛苦地掙紮著,而在他的腦海中,聲音也漸漸浮現。


    “終於,等到你了。”


    “來,屈服於我吧。”


    就在眾人的麵前,神像突然亮起了青光,身上也漸漸多出了白色以外的色彩。看到眼前的異象,圍觀的眾人都感到驚慌——這是往常不會發生的。但很快,光芒便消失不見,仿佛一切都隻是幻象,眾人也漸漸冷靜下來。也許是賽克拉姆的天分過高,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但是,剛剛收起異色眸光,將那股強大力量鎮服住的青年不這麽想。


    —


    正在洗漱著的西野陸,突然在門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藍色的長發淩亂地鋪在身後,她也顯得無精打采,身上的睡衣還沒有換去,寬鬆地套在身上。


    “造。”陸含糊地打著招唿。


    “嗯。”佐藤夢子微微點頭,也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水龍頭前。看到夢子困頓的神情,陸問:“昨晚又熬夜了?”


    “嗯哈——。”夢子打了個哈欠,往側邊一歪,靠在了陸的身上。對陸的目光,她隻是喃喃道:“讓我再歇一會兒。”


    “不要則麽造起床不就好了。”陸說。“造餐還沒好。”


    夢子沒有迴答,手上的動作也很慢,看上去的確很困。“你今天不是休息嗎。”陸一手扶住夢子的身體,一邊漱口。


    “嗯——”夢子把聲音拖長。“要準備一份,關於‘儀式召喚’的報告。”


    “時間很緊嗎。”


    “看劇看久了。”夢子小聲道。


    “行吧。”陸準備離開,但看夢子沒有起身的意願,陸隻好呆在原地,等這位大小姐自己站起來。他幹脆轉過身去,讓夢子靠著自己的背。“不過,你不用上班,我還得去公司。”


    “你不是說,去了也沒事做嗎。”夢子賴在原地。


    “說是這麽說,但也得去打卡——”陸抱怨。“所以大小姐啊,您什麽時候能夠起來啊。”


    “再一會兒,你也不缺,這麽點時間吧。”


    陸歎了口氣,拿出了手機,雖然不能離開原地,但還是可以用手機做一些事情的。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但夢子依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夢子,再不起來早餐就要煮焦了——”


    他迴過頭看去,隻見夢子已經閉上了眼睛,迴到了夢鄉。


    “……”


    把夢子搬迴她的床上後,陸趕迴廚房,拯救那已經有些煮過頭的早餐。將夢子的份放好後,陸便離開了屋子。


    雖然今天的鬧劇稍微拖延了一點時間,但陸本身也預留了足夠的時間,因此這並沒能導致他遲到。話雖如此,但他在“零王公司”中的確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基本隻能呆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等待零兒什麽時候找上門。


    當然,那也不是說他什麽事情都沒有,畢竟還有一個項目是他參與的。還沒來到場外,便已經能夠聽到d輪的轟鳴聲,決鬥者的操作,也通過擴音器向場外的研究人員播放,以作記錄。


    “在你的迴合,我發動‘水晶機巧-矩陣黃晶’的效果,把墓地中的‘水晶機巧-紫晶龍’特殊召喚,然後用它們調星,同調召喚‘水晶機巧-矩陣紫黃晶’。”


    陸一路看著那同調的光芒,來到了場邊的研究團隊旁。正在進行操作的那人陸認識,他是之前曾經和陸交手過的加賀美佑泉,他並不是一位十分優秀的騎乘決鬥者,對決鬥的理解也僅僅在使用自己的「文具電子人」時比較深刻。


    零王公司研發的那套「文具電子人」卡組,終究沒能實現平民化,但看在佑泉和這幅卡組的相性這麽高,零兒決定將這幅卡組贈予他。但是,他也不是能夠經常拿出這個卡組進行決鬥,畢竟他隻是一位卡組測試員,還有其它的卡組在等著他去測試。


    “嗯……接下來再發動‘水晶機巧-量子白晶’的效果,把手卡中的‘三眼怪’特殊召喚,然後用它們調星,同調召喚‘水晶機巧-量子剛玉’……噢,三眼怪的效果發動,我把卡組中的‘水晶機巧-中樞黑晶’加入手卡。”


    陸站在一旁,默默地搖頭。從他剛才的反應,明顯可以看出他把“三眼怪”的效果忘記了,直到必發效果發動他才迴想起來;而且,他大可以先發動量子白晶的效果進行同調召喚,再發動矩陣黃晶的效果進行同調召喚,這樣也不需要把墓地中的紫晶龍除外。


    「水晶機巧」,是零王公司最近正在研究的,使“加速同調”平民化的卡組。在一些測試員的手中,它已經能夠發揮出應有的力量,但是……


    “發動量子剛玉的效果,把它和紫黃晶調星——!”佑泉高喊著。“加速同調——‘水晶機巧-軸子鳳凰’!”


    陸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能量波動圖。在那兩隻怪獸互相共鳴而發光時,能量的確得到了提升,佑泉的d輪也因為這滿溢的能量而加快了速度。但是,不斷上升的能量戛然而止,迅速降迴了正常的水平,場上的光芒也忽然消散,兩隻怪獸也迴到了原位。


    看起來這次並沒有成功。


    就在這時,陸的終端傳來了新信息,那是來自赤馬零兒的留言:


    “你應該在公司裏了,來這裏一趟吧。”


    在信息的最後,標注了一個地址。看到信息所指的地址,陸眉頭微皺。那是他曾經去過幾次的,赤馬零兒以那張卡為中心創建的,生產“靈擺”的部門。在以前,他也曾作為測試員,測試過零王公司研發的幾套“靈擺”係列,但後來,他們發現陸能夠使用那些靈擺卡片,但其它人和那些卡片的相性並不佳,看來是陸獨有的天賦,便不再讓他進行相關的測試。


    雖然不知零兒在打什麽算盤,但陸也隻能照辦。向在場的工作人員吩咐了幾句,讓他們在決鬥結束後提醒佑泉決鬥中的問題後,他便離開了場地,向著目的地走去。陸到公司的時間並不早,因此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人,有的人認出了陸,向他打著招唿,有的人則隻是把他當作普通的員工,擦肩而過。


    走在路上,陸突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並非是靈光一閃,而是仿佛有什麽聲音在和他說話,那聲音試圖在告訴他,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但這表現得太過刻意,反而暴露了那個存在。


    陸轉過頭,剛剛好像有誰在他的身邊經過,但他又記不太清楚,而他的身後也並沒有什麽人。陸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拿起了終端,聯係監控部門。“公司內部有什麽異常情況嗎。”


    “一切正常,西野先生。”


    “真的嗎?”


    “真的。”


    監控部門能夠監控整個公司的流水,從中發現異常,既然他們都沒有發現問題,那應該就隻是自己多想了。把心中的念頭拋棄後,陸繼續前行。


    而在零王公司的門口中,褐發男子緩緩走出,麵帶自信笑容。在他的手中,還拿著一疊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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