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世倫沒有叫警衛,也沒有親自把人丟出去,龐世倫隻是不理她,逕自處理他的公事,就當辦公室裏沒有這個人似的。


    柯雨喬也很沉得住氣,並沒有去打擾他上班,她要不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要不就是站著緊盯牆壁看,好像隻要比他多撐上半秒,她就贏了這一場戰爭一樣。


    龐世倫終於在傍晚離開了他的辦公室,來到另一個樓層,走向副總裁的辦公室。


    「達宏,我知道你這裏有煙,我需要來上一根。」他直接開口。


    賀達宏將放在辦公桌上的整包煙連同了打火機,一並交到他的手中。


    「她不走!」接過煙和打火機,卻沒有要抽的意思,那包可憐的煙隻是被他兇狠的捏在手心裏。


    「「公主」要什麽?」賀達宏對這件事已經有耳聞。


    「五千萬。」


    「看來柯先生真的碰到難關了。」


    「是我的錯嗎?」


    賀達宏知道這不是好友的錯,但是多少……和他有點關係。當年他被柯欽雄開除,有一批講義氣的人跟著他離開,另創新的局麵,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柯欽雄因為「大失血」,再加上這幾年大陸的投資還看不到獲利,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麵。


    對老總裁,賀達宏和許多人都沒有意見,他這個人是個不小氣、不獨裁的老板,五年前如果不是「公主」那一鬧,今天也不會這樣私下,大家都叫柯欽雄的寶貝女兒是「公主」,當然龐世倫例外,因為他痛恨這個女孩到了極點。


    「世倫,如果你真的要她走,那就叫警衛吧!」賀達宏建議。


    「她那種大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小不點體型,需要用到警衛嗎?!萬一受了傷……」他隻是嘴上說說,哪可能真的叫警衛。


    「你怕她受傷?」


    「保護老弱婦孺是我們男人的責任。」


    「但你並不想保護她吧。」賀達宏故意挑起仇恨,「五年前她說謊害你失去一切,雖然今天你收獲更多,可是你還是很恨她。」


    看著自己的工作夥伴兼好哥兒們,龐士倫知道他想傳遞什麽訊息。


    「我絕不認同公主當年的行為,但是誰不會犯錯,誰是聖人?」賀達宏是溫和派的,他是那種踏踏實實,非常能給人安全感的男人。「誰叫她那麽喜歡你。」


    「達宏,一點都不好笑。」


    「她幾點進你辦公室的?」他當然知道柯雨喬在,隻是不確定她待了多久。


    「早上十點就來了。」


    「現在已經五點多了!」真是佩服她的毅力,在一個那麽厭惡她的人的地盤上,居然可以耗上那麽久,真是意誌力驚人。「她吃午飯了嗎?」


    「沒有吧!」


    「那水呢?」


    「我沒見到她喝。」


    「上過廁所?」


    「她沒離開我的辦公室過。」


    「世倫……」他非常不能認同的表示。「這「虐待」不隻是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


    「又沒有人逼她,她可以離開啊!」


    「你不怕她這會在你的辦公室裏昏倒?」


    「正好叫救護車送走她!」他嘴硬的道,但心中卻開始有些不安。


    「我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女人!」賀達宏抗議。


    「腿長在她身上,我既沒有拿繩子綁住她,也沒有找人限製她的自由,我一開始就叫她走了,是她要和我比耐心、比毅力的,這是我的錯嗎?」他火氣不小的將煙和打火機往辦公桌上一扔。


    「我跟你過去。」賀達宏當機立斷道。


    「做什麽?」


    「勸她……理性一些。」


    「說得好像我沒有勸過她似的。」他露出一個譏諷的表情。「或許你口才比我好,可以說動她。」


    「世倫,我們真的不借嗎?」賀達宏小心的問。


    「以公司的名義別想……」


    「那我們用私人的名義就好了,我知道你有這些現金。」賀達宏是那種以助人為快樂之本當信念的人,更何況還是幫自己以前的老板。


    「你知道我不可能拿自己私人的錢去借她。」龐世倫的下巴抬得老高,嗤聲道:「五年前她把我害得那麽慘,好在今天我成功了,要是我一敗塗地、窮困潦倒呢?我去找誰訴苦?」


    「但你成功了。」


    「賀達宏,別告訴我你站在她那邊!」他有點動氣。「別被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和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給唬了!」


    「這五年來她都沒變?」賀達宏好奇的問。公主即使算不上是國色天香級的美女,但是很有那種男人都會想要去保護她的我見猶憐氣息。


    「我才不會去管她變不變!」


    「世倫,事情都過去了。」


    「才怪,她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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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小姐,吃點東西吧!」賀達宏叫總裁的秘書買了份三明治和果汁,好歹他也要勸柯雨喬吃點東西。


    「謝謝,我不餓。」


    「那……喝果汁?」他當是哄自己妹妹般的哄她。雖然以前大家私下都叫柯雨喬公主,但是她對她們這些員工都挺客氣的,所以大家都不討厭她,除了被她害到的龐世倫。


    「謝謝,我不渴。」


    「你要不要去上個廁所?」


    「謝謝,我不想上廁所。」


    「柯小姐……」賀達宏看了站在窗邊抽煙的好友一眼。「這樣沒有用的。」


    「我隻要一個迴答。」柯雨喬也看向龐世倫。


    「不借。」龐世倫冷冷的迴了一句,看也不看他們一下。


    「你聽到了。」賀達宏歎了一口氣。「你要不要去別的地方試試呢?」


    「賀大哥,」柯雨喬把這個對她友善的賀達宏當成大哥尊稱,以前在爸爸的公司見過他幾次,她知道他是好人。「你可以幫我嗎?」


    「我目前現金隻有幾百萬,年初我才買了房子。」賀達宏語帶歉意的表示。


    「龐世倫有沒有這筆錢?」她問,眼神中帶著懇求。「請你誠實迴答我。」


    「他有。」


    「所以他有能力幫我!」


    龐世倫當然聽得到他們的對話,但是偏偏不表示意見,錢是他的,他不幫她也沒有人可以來抓他,這一切全是她自己活該。


    「隻要他想。」賀達宏中肯的道。


    「但他不想幫我。」柯雨喬歎了口氣。「他為什麽不往好的地方去想?五年前如果我沒有害他失業,今天他又怎麽會擁有這一切?」


    「柯小姐……」他聞言不禁失笑。


    但是龐世倫的反應就不僅是如此了,他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麽顛倒是非,錯了就是錯了,居然還敢自以為是他成功的恩人!他把沒抽完的煙往盆栽的土裏一按,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我受夠了,你再不走我就叫警察來!」他不客氣的表示。


    「你叫啊!」柯雨喬沒有害怕。


    「我一直以為「無賴」是男人的專利,今天才知道原來無賴是不分性別的。」他挖苦。


    「世倫。」賀達宏朝好友使了個眼色。


    「我不是無賴!」柯雨喬反駁。


    「你是。」


    「如果你答應借我錢,我早就走了。」


    「你別癡人說夢,我不會借你。」


    「那我不走。」


    「你不信我敢叫警察?!」他最恨人家激他,這世上沒有什麽他不敢的事。按了內線電話給他的秘書,他隻簡短的說他辦公室裏有恐怖份子,要警察過來處理,然後就結束了通話。


    「世倫……」賀達宏不相信好友真的這麽做了,趕緊看向柯雨喬。「別弄得兩敗俱傷吧!」


    「我不能讓公司倒閉。」


    「但你也不能強人所難呐。」他說了句公道話。「這樣事情隻會更僵而已。」


    「難道你有折衷的辦法嗎?」她楚楚可憐的問。


    「你能不能先迴去等我的消息?」


    「這是緩兵之計嗎?」


    「柯小姐,我答應會幫你。」他正色道:「你爸爸是個好老板。」


    「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叫人送你迴去。」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迴去。」說完她便起身,但因為一天滴水未進,又沒有吃任何東西,所以她一個頭昏,差點摔倒,幸好賀達宏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我沒事,我不是在博取同情。」


    對於她的澄清,龐世倫隻是眉毛一揚。剛才連他都差一點要過扶她了,幸好!他沒有這麽做。


    「拜托你了。」她對賀達宏揚起一抹笑容。


    賀達宏把她帶出辦公室,一會工夫後,才又迴到好友身邊。


    「她會天天來,如果你不借她錢的話。」


    「她別想再進我的辦公室。」龐世倫發狠。


    「那我們的辦公大樓門口呢?」


    「那是公共空間,隨便她!」


    「世倫,她的態度很堅決。」


    「我也是!」


    「那你借我錢。」賀達宏一本正經的說:「不然我會賣掉我的股份籌錢,世倫,我要幫她……也是幫柯先生這個忙,我覺得我欠了他。」


    「達宏,這算什麽婦人之仁?!」他相信好友真的會這麽做。「事情如果傳開,大家都會跑來跟我們借錢了,你怎麽可以……」


    「如果是柯先生親自來,我想你會借的。」


    龐世倫不語。是的,他會借,但一想到五年前柯雨喬帶給他的「震撼教育」,他一顆心就平靜不下來。


    「你想好之後,我來約柯雨喬。」


    「賀達宏,你居然和她同一陣線?!」


    「你剛剛才說我們男人應該要保護老弱婦孺的。」


    「媽的!」龐世倫現在隻能用這句話表示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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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心在懸了七十二個小時之後,柯雨喬終於接到了龐世倫秘書的電話,她和她約了一個時間到律師事務所去簽約,並希望她也帶一名律師。


    柯雨喬依約帶了,但是當她看完所有由龐世倫的律師擬出的條件之後,並沒有立刻簽下合約。


    她帶的律師接過合約一看,沒有表示什麽看法,因為她不知道柯雨喬的想法是否和她一樣,合約其實不苛刻,隻是有點「詭異」。


    「柯小姐,你不簽嗎?」龐世倫的律師問。


    「我要見他。」


    「龐先生已經委托我全權處置。」


    「公領域的部分你可以處理,但是私領域呢?」柯雨喬覺得被侮辱的是這一點。「什麽叫我不能再去「騷擾」他?!」


    「龐先生不想在任何場合見到你。」律師雖然覺得怪,但還是照龐世倫的意思寫了下來。


    「如果是巧合碰到呢?」


    「你必須避開。」


    「不然呢?」


    「你可能會被告。」


    她不相信龐世倫會這麽討厭自己,好像把她當是全宇宙最不要臉、最可惡的女人似的。合約上寫明他願意花五千萬買下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並且提供另外的資金投資大陸廠,還願意提供相關技術人員,一切作為都隻是想把她爸爸的公司拉起來,這些她也都能接受,但是他對她……


    「有一定要見他!」柯雨喬強調。


    「龐先生沒有打算見你。」


    「我去他辦公室──」


    「你進不去的。」


    「那我在這裏等他。」她語氣堅定但和緩的說:「我要在他麵前簽下這份合約。」


    「柯小姐,你這麽做隻是在增添自己的麻煩。」律師為難的看著她,「也是在增添我的麻煩。」


    「我保證你有錢拿又不用做白工,請你連絡他。」


    「那……你等一下。」


    「我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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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世倫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柯雨喬,但是聽律師的口吻,像是如果他不來這一趟,事情就會辦不下去似的,於是隻好帶著一張臭臉前來。


    柯雨喬其實早在他踏進律師事務所內的會客室前就已簽下了合約,她等是因為想和龐世倫做個了斷,她不要他這麽恨她、這麽討厭她。


    見會客室裏隻有柯雨喬和自己,龐世倫露出一個速戰速決的表情,「你還要怎樣?!」


    「我想先跟你說一聲謝謝!」


    「不必了,我沒有吃什麽虧。更何況……」他頓了下,接著冷冷的說。「既然你爸爸的公司有一半是我的,我第一個要開除的人就是你,柯雨喬,你必須離開公司!」


    「一定要這樣嗎?!」


    「你可以出國再去念書,也可以找個男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畢竟在職場打拚是很苦的。」他好像真的要逼她消失似的。


    「你現在有固定女友嗎?」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問。


    「你別想!」他立刻露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我不會碰你。」


    「哪怕我是自願的?」


    「柯雨喬,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他搖了搖頭。「難道你以為我會要你用你的身體來「報答」我?!你真是想太多了!」


    「所以即使全天下隻剩我這一個女人,你也不會想要碰我?」柯雨喬居然還能笑笑的跟他對話。「你為了五年前的一個謊言打算一輩子恨我?!」


    「我不恨你,隻是懶得再理你。」


    「無論怎麽做都無法改變你對我的看法嗎?」


    「我為什麽要改變對你的看法?合約裏已經注明了,當五千萬元匯進你們公司的戶頭之後,你就要離我遠遠的,不能讓我見到你。」他怕她沒有弄清楚,又問了聲,「了解了嗎?」


    「我還是……喜歡你。」柯雨喬不怕被他羞辱,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深情的看著他,「五年過去了,我對你的感覺並沒有變。」


    「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不料,他說出口的卻是這句話。


    「不!不必再看心理醫生。」聞言,她的小臉倏地刷白,希望被無情的粉碎「我現在……已經決定對你死心了。」已經夠了,這份感情不隻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


    「我該放鞭炮嗎?」


    「龐世倫,我要將你徹底從我的生命中剔除。」


    「感謝上帝。」


    「我不會再把我的感情浪費在你身上!」她認真的說:「總共八年的時間,夠了。」


    「你讓我想上前給你一個吻了。」他放寬心的揶揄她。「柯雨喬,你最好說到做到,不要又是虛晃一招,那隻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不會了。」她輕輕的吐出這三個字。


    他這會應該要有海闊天空、豁然開朗的放鬆感,可是……可是那雙充滿了憂傷和脆弱的雙眸卻令他心情大亂。


    「那麽……再見了。」她和他揮手道別。


    「柯雨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叫住她,但他就是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看著他,眼中又燃起了一丁點希望。


    「別忘了合約上的條件。」但從由他口中冒出的是這一句冷血的話。


    柯雨喬心碎的轉身飛奔出門。她不敢思考、也不能思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馬上從他的麵前跑開。受夠了!她真的是受夠了!


    沒有注意大樓前到往來的車輛,也沒有去看紅燈還是綠燈,當一輛轎車毫無預警的撞上她時,除了疼痛,她居然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對!


    就是解脫。


    柯欽雄一接到消息立刻趕往醫院,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麽隻是簽個約而已,女兒居然會發生車禍,叫他在一時之間真的不能接受。


    龐世倫在麵對以前的老板時,臉上帶了一絲罪惡感,雖然他不知道柯雨喬出車禍是否就是因為他,隻知道當他因不放心而追去找她時,她已經躺在地上了。


    「柯先生。」龐世倫用不卑不亢的語氣和他的前老板說話。「我很遺憾。」


    「雨喬她……」柯欽雄哽咽的說不出話,聲音不住發抖。


    「醫生正在急救。」


    「是怎麽發生的?」他在一刹那間蒼老了不少,不到六十歲的他,這一刻看起來更像個蒼老十歲的老人。「雨喬不是去和你簽約嗎?我還叫了司機、律師陪她一起去,怎麽還會發生這種事?!」


    「她闖紅燈。」龐世倫淡淡的說。


    「闖紅燈?!」


    「肇事司機是這麽說的。」


    「雨喬一向是守交通規則的人啊!」


    龐世倫沒有接話。他要怎麽跟柯欽雄說她是一路狂奔而去?他要怎麽說或許是他刺激到她?要怎麽去麵對自己可能是造成這次車禍的元兇,是他的冷酷無情,是他對她的不諒解造成了這個意外,他能說嗎?有勇氣說嗎?


    「雨喬傷得重不重?」柯欽雄又追問。「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出來說明一下?」


    「她身上沒有什麽外傷,但是頭部受到了撞擊。」


    「你怎麽知道?」


    「是我抱著她坐救護車過來的。」龐世倫解釋。「律師事務所就在車禍現場附近,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不省人事了。」


    「龐世倫,隻是這樣嗎?」他滿心狐疑。「你有沒有漏掉什麽?」


    龐世倫搖頭,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你和雨喬……有爭執?」


    「談不上爭執。」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指的是龐世倫對公司所做的一切。他救了這家公司、救了他們柯家。「如果五年前是雨喬「陷害」了你,那現在正是你報複的時機,難道五年前的指控是真的?」


    「柯先生,我的答案和五年前一樣,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是你女兒說謊嗎?」他一次做個了結。「這事早該告一段落了。」


    「那為什麽幫我?」這樣他更要問了。


    「因為你是一個好老板,因為我對你的公司也有感情,當年如果不是你的栽培,隻怕也不會有今天這樣成功的我。」他的理由很簡單。


    「所以你的動機是飲水思源?」柯欽雄總算釋懷了。


    「是的。」


    「龐世倫,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太遲,因為事情已經是這樣子了,或許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至少我很高興自己帶出來的人可以這樣功成名就。」柯欽雄有些驕傲的表示,隻差沒有拍他的肩膀。


    龐世倫隻是迴以一個淡笑。


    「如果我沒記錯,你都三十五歲了,怎麽還不結婚?」柯欽雄關切的問。


    「緣份未到吧!」


    「當年你那個女友……」


    「已經是兩個小孩的媽。」龐世倫用平常心道:「好像過得不錯。」


    「雨喬這孩子……」他不禁深深一歎。「我也不知道當時她為什麽會那麽說。」


    「都不重要了。」他第一次覺得釋懷。「我現在隻希望她沒事!」


    「她不能有事……」柯欽雄喉嚨又是一緊,眼眶微濕。「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


    「她會沒事的。」他反倒安慰起柯欽雄。「她這麽年輕,而且鬥誌高昂,不會輕易投降的!」


    「雨喬……」


    「我確定她可以熬過這一關。」


    正說著,一名醫生從急診室走了出來。


    「你們是柯雨喬的家屬?」


    柯欽雄馬上點頭,表情異常嚴肅的看著醫生。「我是她的爸爸。」


    「病人腦部有血塊,身上的其他地方沒有內出血或是外傷,我們不建議立刻開刀,血塊或許會隨時間及藥物的幫助慢慢消失,目前比較擔心的事是……」醫生一個要柯欽雄有心理準備的表情。「她會失憶。」


    「失憶?!」柯欽雄低唿。


    「我們會安排她留院觀察幾天。」


    「除了失憶,還有沒有造成其他任何的傷害?」龐世倫連忙出聲問。


    「目前看起來是沒有。」醫生平靜的道:「隻要好好修養、照顧,我相信她會恢複記憶的。」


    「需要多久時間?」柯欽雄隨即接腔。


    「多久?」醫生露出了一個非職業性的笑容。「那就要問上帝和你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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