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棕熊來到木刻楞


    給一塊錢小丫頭還不幹,高麗娟隻能又掏出五塊錢語重心長的說道:“五塊錢夠你花了,你把兜裏的錢給媽,別揣丟了。”


    小豆包接過五塊錢跑到大哥身邊坐下撅起嘴說道:“我揣不丟,五塊就想換我五十,你真當我不識數呢!”


    高麗娟瞪她一眼:“錢弄丟了,伱爹白幹一個多月活,揣五塊錢你也比全村小孩錢多,夠你花了。”


    “我爹一個多月白幹?”小豆包想想好像是這麽迴事,她今天收到很多一塊的,衣服上的小兜快裝不下了。


    錢萬一丟了真心疼,低頭伸出小手解開扣子,錢都沒疊在一起,有些就是個團,剛掀開兜,很多一塊的掉了出來。


    高麗娟指著錢說道:“你看是不是揣不了這麽多!”


    小豆包噘嘴看著兜裏剩下的錢,她舍不得往出掏。


    換誰往出掏錢都不樂意,小孩同樣如此,人家一個頭一個頭磕來的,結果讓她一堆錢隻剩五塊,心裏肯定不得勁。


    小丫頭盯著兜發呆,高麗娟也不能硬搶,她等著閨女掏錢。


    吳昊伸手把炕上的錢拿起來,又把妹妹兜裏的錢全掏出來,一張一張數完。


    一共五十二塊錢,他把一塊的和十塊的單獨疊好,又從兜裏掏出四塊錢放進去。


    看向他爹說道:“人家給你磕頭了給湊合整。”


    “草泥馬的!”吳衛國嘎巴嘴罵人,他今天給完壓歲錢兜裏就剩四塊留著壓腰。


    肯定被小犢子看見了,不然為啥讓湊四塊的整?錢拿出去,他挺大個老爺們兜裏一分錢都沒有了。


    還不能不拿,還得樂嗬嗬說道:“老閨女,過年了爸給你四塊錢。”


    小豆包一扭頭沒接:“給啥給,又不能揣我兜裏。”


    “咋不能揣呢!”吳昊接過錢給妹妹揣兜裏,這疊好的錢比成球狀的要小一半,那衣服兜憋下去不少。


    錢進兜了,小豆包一樂,急忙用手捂住,隨後又不樂嗬了,轉頭看媽媽,大哥不在家的時候這錢還得沒。


    高麗娟管不了兒子,皺眉問道:“讓她揣那麽多錢幹啥?”


    吳昊摸著妹妹的頭笑道:“今年明白事了,到我姥姥家得給人家壓歲錢。”


    別看小丫頭在家磕頭,到姥姥家長一輩,有不少四十歲左右的表哥,這些人家的孩子都比四歲小屁孩小一輩。


    吳衛國點頭:“那裏孩子多呀,整不好得賠了!”


    “賠錢?”小豆包一愣,急忙搖晃腦瓜:“那我不去了!”


    她還沒聽明白咋迴事呢,聽見去姥姥家會賠錢,那肯定不行。


    高麗娟想了想說道:“前年去媽家八十多人,去年一百多人,今年條件好了,最少去一百五十人。”


    “咱家初八去吧,不然都沒地方住。”


    吳昊急忙點頭:“行啊!晚點再去更好,我可不想跟他們擠著睡。”


    小豆包忐忑的問:“媽,我錢是不是揣著了?我不去姥姥家行不?”


    高麗娟白她一眼:“揣著吧,去你姥姥家賠十塊八塊的你怕啥?”


    小豆包鬆口氣,以為會賠沒了呢,十塊八塊的,她還真不在乎。


    吳昊掏出五張大團結放炕上看向他爹還拍拍錢:“給你的。”


    吳衛國一愣,隨即冷笑:“大過年的給你爹壓歲錢?用不用我給你磕一個?”


    “給早了!”吳昊又把錢收起來說道:“我這不是怕你去我姥姥家的時候兜裏沒錢嗎!我一片好心!”


    “你爹能信嗎?”吳衛國一呲牙開始找茬,擼起袖子說道:“哎呀!大過年給他爹壓歲錢啊!”


    高麗娟掏出五十塊錢拍在炕上說道:“你擼袖子準備磕頭啊?來來來你給我磕。”


    吳衛國放下袖子拿起五十塊錢笑嗬嗬說道:“鬧著玩滴。”


    別看他慫了,趁媳婦不注意又對兒子嘎巴嘴。


    吳昊都能看懂他爹的唇語了!好像是再說你等過完年的!


    他一點不在乎,領妹妹下地放煙花,天空上五彩繽紛,今年屯子裏沒幾家放煙花。


    不少小孩跑出門看,有的作大人要煙花,結果肯定挨揍。


    小豆包不喜歡鞭炮,拿著手搖煙花在院子裏跟傻麅子樂嗬嗬跑半小時才進屋睡覺。


    初一這天四口人都在家呆著,初二初三連續兩天在屯子裏串門,去關係好的人家吃飯。


    不要壓歲錢,就是拿點東西去溜達。


    初四以後串門的人多,特別是鎮裏和鄉裏互相有親戚的,兩個地方通公路,就算距離遠點,如今來迴走也比過去方便。


    在兩地中間的公路東麵有一個去年新開的楞廠,有些工人在那裏建了房子。


    緊挨著公路還開一個飯店加大車店,方便工人吃飯喝酒也方便鄉鎮來迴的人住宿。


    如今的大車店基本上都是大通鋪,很多人擠在一起睡,公路邊上這個飯店生意不錯,又建了幾個板夾泥房當單間和倉庫。


    這條公路是個半圓形的,順公路走繞遠,有些人會從鄉裏出發,路上遇到同方向串門的會一起進林子走山路。


    人多安全,直線距離也近。


    今天有兩家人在林子裏休息,大人小孩都穿著新衣服,兩輛牛車上拉的東西不少,看起來生活條件不錯。


    一群人籠火嘮嗑,兩個家主對瓶喝酒,天氣冷,酒喝一大半了,就算火有溫度也想尿尿。


    其中一個站起來去方便時,把那剩小半瓶的酒放在馬車上,老牛低頭找東西吃。


    它一動,那瓶子掉在雪地上,等這人迴來大夥也休息好了,他見家人都坐好了,想也沒想趕車就走。


    家庭條件不錯,不然也不會喝瓶裝酒,走出一段想起來酒瓶也沒迴去撿。


    他們剛走一個多小時,有隻棕熊從西邊林子裏走出來,正是追殺熊瞎子母子的那隻熊。


    它最近一直在林子裏找吃的,其它熊冬眠兩個多月了,它一直沒睡,從秋天的將近七百斤瘦到如今五百多斤。


    就算這樣它也沒有要冬眠的意思,看見地上的車轍沒害怕,聞到老牛氣味也沒驚訝。


    看起來跟人很熟,抬頭嗅嗅聞到酒味,那小眼睛一亮,快跑兩步扒開雪。


    雙爪握住瓶子舉到嘴邊喝一口,吧嗒吧嗒嘴哈出一口白氣,好像還挺樂嗬的樣子。


    舉起瓶直接往嘴裏灌,等酒沒了還上下晃一下瓶,伸舌頭接住掉下來的幾滴酒才戀戀不舍的扔掉酒瓶。


    看得出來這是個“酒鬼”,有很多熊進村偷東西,不光吃,還學會喝酒了。


    這隻熊就是其中之一,它扔掉酒瓶繼續往東走,可能是酒量不好,走出二三裏路,腳就有點飄。


    但它沒停下,邊走邊找吃的,它想迴到東麵那片熟悉的林子,第二天下午接近公路時,一眼就看見前方幾棟房子,它藏在林子裏偷看。


    等天徹底黑了,它偷偷穿過公路來到飯店西廂房後麵陰暗處,站起來雙爪扶牆透過木格子窗戶往裏看。


    這間房子是倉庫,裏麵有些凍肉和白菜凍梨,它視力不好,但能聞到一些氣味。


    特別是前方院子裏傳來的飯香和酒香讓它不停舔舌頭,院子南邊有好幾個燈泡很亮。


    它貼著倉房往北走,這裏有個木柵欄大門,它想開門偷偷進去,院裏有喝酒嘮嗑的聲音它都沒怕。


    看起來是個“慣犯”。


    這時一個大人走過來開北麵倉房門,棕熊看見那人身材挺高,嚇得慢慢往後退。


    來到倉房南麵看另一個門口,這邊院裏燈光很亮,有幾個人在屋門口嘮嗑,屋裏還有喝酒的。


    棕熊觀察完情況悄悄往後退到倉房中間,它撅起屁股用爪子摳木板。


    準備掀開木板鑽進去,它用力很輕,爪子勾住木板一點一點拉。


    “劈裏啪啦。”


    飯店東麵有人放鞭炮,緊接著響起麻雷子聲音,棕熊嚇一蹦,以為有人發現它開槍了。


    掉頭穿過公路就往西跑,摸黑又迴到之前扔酒瓶西方的林子,這裏已經沒吃的了,往東走不了,其他地方不熟悉,它不知道該去哪。


    快天亮了,找個雪窩進去睡覺。


    最近串門的人多,上午十點多,又一夥人在林子裏休息,有小孩閑不住拿出麻雷子點燃。


    一起放兩三個,聲音很大,二裏外的棕熊以為東麵有人開槍追來了,嚇得鑽出雪洞往西跑。


    這幾天黑瞎子母子留下的腳印都被風吹沒了,棕熊沒尋找腳印隻是順著山路走,它前進的路線和小熊一樣。


    東邊不敢去了隻能一直往西,晚上在小河東睡覺,第二天過河越往西發現食物越多,走到天黑掏雪洞又發現很多鬆子,它趴在裏麵吃飽就睡。


    這時它離木刻楞隻有三裏多路。


    牛四從初二就開始收集套住的獵物,初四這天拿著獵物進屯子,他畢竟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挨家挨戶送東西,手裏沒東西了也會進去嘮會嗑,到關係不錯的人家會喝一頓。


    他隻有半斤的酒量,每天喝半斤,等初六這天已經喝不動了,身體消化不了。


    結果下午遇到張寡婦,倆人紅著臉嘮挺長時間,本來就互相有意思,這次聊完基本上就差辦酒席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又去找關係不錯的喝酒,有的人能喝悶酒。


    牛四是開心了挺能喝,上午已經喝三兩了,下午又喝四量,這時候絲毫沒醉意。


    想到張寡婦家太窮,他決定迴山裏多套點黃皮子賣錢,不顧別人反對非要趁天還沒黑趕迴去。


    兩個村民沒辦法隻能把他送迴去又摸黑迴家。


    牛四這時候很清醒,先看看窩裏的鴨子又給喂點食物,進木刻楞感覺冷了,幾天沒住人,牆壁上都有霜。


    他急忙生火燒炕,想到張寡婦,臉上又美滋滋的,拿起一瓶酒打開又喝二兩。


    隨著屋裏溫度升高,這困意逐漸上來了,酒勁也上來了,他眼皮在打架,挺不住了上炕趴下就睡。


    這燒炕想熱到天亮需要填很多柴火,他燒的時間短,等下半夜三點多凍醒了。


    有很多人喝酒凍死了,牛四算身體好的,還有房子擋風,就算這樣,他醒來也感覺渾身僵硬。


    顫顫巍巍下地生火,腿麻站不穩摔倒在地,伸手往旁邊雜物上一搭又摸到一瓶酒。


    酒能驅寒,他急忙打開喝好幾口,站起來仿佛暖和不少,走到灶坑邊接著燒火。


    屋裏沒熱呢,感覺冷接著喝,二兩酒下肚眼皮又打架了,他挺不住就出去用雪擦臉,進屋還不忘記把門插上。


    昨天白天喝很多酒,迴來喝二兩,這會酒勁很大又喝二兩,牛四燒火的時候就迷糊了。


    又出去用雪擦臉,彎腰時差點沒趴下,腦子開始不好使了,迴屋隨手把門關上。


    往灶坑裏扔幾塊大木頭,這會真的幾秒都挺不了,上炕趴下就睡。


    天剛放亮,棕熊聽見兔子慘叫聲,鑽出雪洞往西走不到二百米就發現這隻被套住還在掙紮的兔子。


    毫不猶豫拍死拿起來就吃,一隻兔子吃完還有點餓,它往西邊走邊找吃的。


    木刻楞附近套子多,來這邊的動物少,林子裏鬆子挺多,棕熊吃飽走出林子一眼就看見西北角的木刻楞。


    它敢接近人偷東西,不怕這單獨的木刻楞,但是它膽還真不大,怕大人也怕槍聲。


    現在剛亮天,它不想在這等到天黑再偷東西,邁步悄悄接近,聽見鴨子叫聲也不理會,它吃飽了不餓。


    慢慢走到門口感覺到屋裏麵傳出的熱量,猜測裏麵應該有人,它開始猶豫,怕人家開槍。


    一股淡淡酒味飄出來,棕熊嗅到以後忍不住了,它像做賊一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


    屋裏有粗重的唿吸聲並沒有說話,它了解這聲音,人應該睡覺呢。


    伸出右爪用爪尖摳住門輕輕往外拉,這門如此輕鬆就拉開了,讓棕熊小眼睛裏充滿難以置信。


    它開個小縫往裏看,天亮了有光從門縫照進去,能看清一個人躺在炕上睡覺。


    棕熊心裏挺怕,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眼睛看向灶坑旁邊的兩瓶酒,嘴裏淌下含拉子。


    輕輕拉開門往裏邁步,小眼睛裏有些膽怯也有兇狠,真被發現,它會毫不猶豫撲過去咬死這人。


    前半身進屋,人並沒有醒,它放心不少,全身進屋輕輕落腳,來到灶坑邊抬頭看炕上。


    這人沒動,它輕輕坐下拿起酒瓶喝一口,又扭頭往炕上看,覺得安全了,舉瓶直接往嘴裏灌。


    它心急也害怕,喝酒的時候小眼睛始終斜著看炕上,這分神喝酒的速度很快。


    七兩多酒幾口就進肚,仰頭哈出一口白氣,想打嗝,它瞪大眼睛硬憋。


    憋的不停左右搖擺腦袋,還有點要翻白眼,最後還是沒忍住,一張嘴打個嗝。


    把自己嚇一跳,急忙彎腰低頭趴下,豎起耳朵沒聽見聲音,慢慢抬頭看炕上的人還在睡。


    這迴它放心多了,拿起另一瓶酒喝一口往炕上看一眼,偶爾還會吧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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