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來來給你打


    吳昊見幾人拿出斧子急忙阻止道:“野豬不用分解,咱們十個人來三輛車呢,一點不扔全拉迴去。”


    如今的人確實缺油水愛吃肥肉,但是對於喝酒的人來說,那豬頭,豬蹄豬尾巴可是非常好的下酒菜。


    於老七點頭:“一點肉不扔,來兩個人幫我把豬拉出來。”


    他帶人給兩頭牛卸套,牽進溝裏把野豬拖出來,開膛之後把腸子掛在樹上。


    不是為了敬“山神”,而是這樣涼的快,等野豬腹部的血有點凝固再把野豬整隻抬上車。


    別看最大的野豬有三百八十多斤,五六個人一起動手往車上抬它並不費勁。


    腸子凍硬點直接塞迴野豬肚子裏,收拾好東西眾人趕車迴家。


    一輛牛車拉兩頭豬,吳昊車上拉的山驢子和一頭小黃毛子,所有人都步行,走累的可以坐他這輛車休息。


    這十個人隻有二先生需要經常坐車,畢竟他腿腳不咋好,吳衛國迴頭對他說道:“小黃毛子直接分了。”


    “好嘞!”二先生秒懂,拿起斧子和侵刀坐車上把小黃毛子分成十份。


    小野豬比老母豬好吃多了,路上十個人直接分肉,二先生特意把兩份多一些的肉留給爺倆。


    迴家走的慢,天色暗了就紮營,哥幾個吃完飯幫忙挖不少苔蘚。


    第二天沒遇到大獵物,打死幾隻兔子和野雞,太陽偏西時能看見屯子。


    他們從東南迴來,接近屯子時吳昊看向侯大虎家,院子裏並沒有人。


    趕車經過時也沒人出來,隻有那外屋地的門打開個縫隙看一眼又關上了,看起來是真想過死門子,連分肉這事都不摻和。


    二先生見他往侯大虎家裏瞅,笑道:“你不用看,之前他們總叫我喝酒打牌,現在連門都不出。”


    “不出來算心眼多的。”於老七冷笑:“趁早搬走更好,咱們屯子就清淨了。”


    不招人待見還能住下去,但是好幾個屯子的人都煩他們,就算平時不壞你,遇到啥事幫倒忙也受不了。


    隻要不傻都會搬走。


    馬車往東走,屯子南邊路口並沒有小孩滑冰車打出溜滑,他們玩夠了會玩別的。


    天天挨摔誰也受不了,孩子也願意聚堆玩,今天一幫孩子在賣店前麵打口袋踢毽子。


    別看李二壞總挨揍,但是半大小子並不排斥他,小小子打架正常,各個都挺淘。


    隻有十四五歲以上的孩子才開始記仇,打幾次哭鼻子了就不願意一起玩了。


    李二壞玩打口袋,按東北話來講就是起高調,玩夠了就不正經玩了。


    看見身後一幫小孩互相踢毽子,他跑過去一腳踢飛,那毽子直接落在小賣店房頂上。


    這毽子正是小豆包的,伸手一指:“李二壞!”


    她有招治李二壞,上他家告狀,隻要她占理,二先生必然削兒子一頓。


    小丫頭喊聲挺大,李二壞剛要小手叉腰裝逼,眼珠一轉說道:“我給你拿下來就完了。”


    他為啥不裝一把呢?他是皮不是虎,這附近孩子多,小丫頭有“打手”。


    四五個十多歲的孩子怒視這邊,這幫家夥下手沒輕沒重,他一個都打不過,因為一個毽子挨揍犯不上,認慫了。


    走過去打開小賣店的門進屋,左腳往前邁半步開始嘚瑟小腿,一手叉腰昂起頭說道:“老於頭,給小爺找個梯子!”


    於占峰正坐在炕上抽煙呢,聽見說話扭頭一瞪眼:“瑪德!沒大沒小!”


    他敲敲煙袋鍋就下地了。


    李二壞一點不拿隊長當幹部,在他心裏隻有誰打他疼,誰打他不疼的概念。


    大人下手有分寸,他挑人欺負,不挨揍還難受!


    見老頭急眼了,這小子一點沒害怕,反而低下頭往前走,伸出脖子過去:“來來伱打!給你打!”


    於占峰能慣著他嗎?伸手“啪啪”兩個大脖溜子抽上去。


    李二壞沒跑,抬起頭一縮脖,歪腦袋一瞪眼:“老幾把燈你真敢動手打小爺!”


    還沒等說是不是我給你點臉了?於占峰抓住他後脖領子:“這張破嘴!”抬起腳又踢好幾腳。


    李二壞被踢的往前挺身,嘴裏:“哎呀媽哎呀媽。”


    穿大棉褲也踢不疼啊,他往旁邊退兩步要急眼,想到打不過老頭更不敢打。


    拿不下來毽子,出去肯定挨揍,那幫小子掐人可疼了,他忍了,不繼續氣老頭,高聲道:“打完了給小爺找個梯子。”


    “跟誰倆爺爺的!”於占峰氣的拿起爐子旁邊的燒火棍。


    李二壞不怕燒火棍,知道老頭下手不狠,“嘭”往地上一跪抬起頭喊道:“你是爺!”


    然後轉頭找東西嘴裏還說著:“爺啊!用不用我給你磕一個?”


    這小子有點不要臉了!往這一跪於占峰還下不去手,拿他沒招,問道:“你找啥呢?”


    李二壞想也沒想的迴:“找紙啊!”


    “草泥馬的!你讓小豆包教壞了!”於占峰這迴急眼了,小犢子要給他燒紙。


    還特麽跪上癮了,摁住他脖子解開麻繩往下一拉棉褲,照著後丘就是兩巴掌。


    這迴他使勁不小。


    李二壞站起來沒提褲子,他摸摸後丘:“咦?你沒吃飯呐?”


    被樹棍打太多次,那屁股快“金剛不壞”不壞了,兩巴掌下去就是有點麻,他沒感覺咋疼。


    於占峰來氣又打兩巴掌:“你是真皮,挨揍還沒夠!”


    他這次更使勁,那屁股都紅了,這小子居然沒咋地。


    李二壞見他還要動手,提上褲子往旁邊跑兩步怒道:“我是你家手墊啊?打起來還沒完了?”


    還特麽打不服了!於占峰氣的一揮手:“你特麽給我滾犢子!”


    李二壞係好麻繩走到他旁邊歪頭抬起下巴:“給小爺找個梯子!”


    於占峰整不了他,沒脾氣了,深吸口氣:“在後院呢。”


    “下次早點跟小爺說!”李二壞翻翻白眼去後院。


    別人家孩子不能使勁打,於占峰望著他背影恐嚇:“等你爹迴來的!”


    “小爺哪天不挨揍?”李二壞一點不在乎的擺擺手,到後院爬梯子上房拿起毽子踢飛。


    他踢的高,那毽子下落,十一二歲的小小子玩熱了沒帶帽子,他彎腰低頭撿口袋,正砸在腦袋上。


    說疼吧,還不疼,說不疼吧,還疼。


    “哎呀!”他捂著後腦勺抬頭就看見房頂上的李二壞了,伸手一指怒道:“李二壞我操你姥姥你下來!”


    李二壞一撇嘴:“操!我讓你用腦袋接了?”


    底下那小子叫削,他打不過人家不敢下去,又怕人家爬梯子上來,正想著往哪跑呢。


    看見南麵拐過來的馬車喊道:“哎呀小吳他們迴來了。”


    一群孩子跑過去想看看大人打到啥了,李二壞見下麵沒人了,他踩梯子下來打開門喊道:“老燈,打獵的迴來了!”


    他說完跑了,於占峰喘口粗氣:“沒法整啊!”


    遇到誰都自稱小爺,看見老頭就叫老燈,這麽多年習慣了,想讓他改?根本不可能!


    李二壞一點不怕誰告狀,小事他爹打不起,他也不惹大禍,幾天不挨揍都有點難受了。


    吳昊把妹妹放車上,小豆包看見好幾隻活的動物就問:“這是啥?”


    有人迴:“山驢子。”


    這迴她沒說吃,大哥說和鹿肉一樣,抓迴來要養的,吃過鹿肉不饞了。


    蹲下伸手摸摸山驢子後背,這次沒薅人家毛,歪頭看見腦袋:“哎呀它還有牙呢!”


    吳昊警告道:“不行摸奧,它咬人。”


    小豆包一下站起來,那大牙挺嚇人,她不敢伸手摸。


    山驢子這兩天跟人熟悉了,見到這麽多人還是很怕,但是它們掙紮不動了,被摸也就是抖動下皮膚。


    於占峰走過來問:“打這麽多?遇到野豬窩了?”


    二先生白唿道:“哎呀,老頭你是不知道啊!遇到四五十頭呢!怕拉不迴來沒打那麽多。”


    當我傻呢!於占峰盯著他問:“你跟你兒子一樣一樣滴,你兩到底誰隨誰根?”


    李二壞一瞪眼:“你這老燈說的廢話,我爹肯定隨我!”


    “那可不!”二先生點頭反應過來:“草泥馬的!”下車就追。


    他腿腳不好追不上,爺倆轉圈跑,李二壞沒敢繼續氣他爹,因為他媽在這呢。


    那小棍輪起來,他三天下不來炕。


    這種小事大夥不會幫忙抓孩子,有想過過手癮的直接就給李二壞一巴掌。


    正是出氣的時候,於占峰抬腳沒少踢,他是爺倆都踢。


    李二壞皮,誰背後都藏,吳衛國一腳把他踢走迴過頭說道:“四頭野豬大夥分了,山驢子我家要養。”


    張嬸心直口快:“人都吃不飽呢養它幹啥?”


    大人說話小豆包輕易不插嘴,聽見她說話馬上拍拍肚子:“我能次飽啊!家裏的肉和零食我都次不了了!”


    張嬸瞪她一眼:“我沒跟你說話!”


    小豆包不和她強嘴,扭頭看她家小姑娘顯擺:“過兩天我去鄉裏買好玩的。”


    小姑娘立馬不幹了,拉衣角:“媽我也去。”


    張嬸點頭:“咱們坐她家馬車去。”


    小豆包低頭偷瞄她,噘嘴嘀咕:“不和我說話還坐我家馬車。”


    “咳!”張嬸咳嗽掩飾尷尬,去鄉裏太遠了必須坐車,最近買年貨的人都要和有馬車的人家一起去。


    剛才又得罪人家了,然後又讓她熊住了。


    她倆氣氛正尷尬呢,一幫小娃子們歡蹦亂跳的跑到這個馬車邊,有的嘴裏還念叨著:“小孩小孩你別哭,到了臘月就殺豬。”


    小豆包會,搖晃腦袋接話:“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殺豬和過年,是現在孩子最期盼的事了。


    屯子挨著山林還好一些,平時也能吃到豬肉,而平原地區過年時第一家動刀殺豬的。


    左鄰右舍、親朋好友,還有村裏有頭有臉的人,都得叫來幫忙,順便吃豬肉,一擺就是好幾桌。


    一年也就殺一次豬,大夥這肚子都熬了快一年了,平時補充的那點油水也快熬幹了,好不容易吃頓豬肉,那是甩開腮幫子造,起碼得吃進去一角多豬肉。


    在陸陸續續吃了幾家之後,基本上就吃頂住了,所以後麵殺豬的人家就能省一些。


    八零後小時候盼著過年,因為可以吃肉還有壓歲錢,長大以後反而不喜歡過年了……


    爺倆幫忙把野豬抬進屯部,快黑天了,分肉也要明天分,出來答應張嬸他們一起去鄉裏然後趕車迴家。


    馬車進院,高麗娟往下拿肉,吳衛國去準備草料,吳昊給山驢子鬆綁放進棚子裏。


    這些家夥有點不會走路了,驚慌失措的站起來往角落擠。


    傻麅子這幾天住在棚子裏,柵欄門不關,它偶爾出來陪小丫頭玩,剩下的就是吃和睡。


    今天看見一群和它差不多的家夥進來,它站起來打量,然後慢慢接近。


    覺得這些家夥威脅不大,湊到跟前聞,成年公山驢子窩裏橫,但也能欺負一些動物,它認識傻麅子。


    一點不怕這種食草動物,特別是這家夥不比它大多少,低頭往前一頂。


    傻麅子被撞一下才想起來跑,它退到一邊:“哇噢!”


    誰也不知道它是啥意思,接下來的行動也看不出來是憤怒還是想玩。


    它用後腿支地,立起上半身歪頭往下頂,做了好幾個這個動作,湊到山驢子旁邊又來一次。


    小豆包蹲在柵欄外麵看,這個動作她認識,傻麅子跟前院小羊學的。


    大公羊會直接頂人,而小羊脾氣好,它比劃動作不真頂,傻麅子學會了,沒事就和小羊練練,有時候它倆真能打起來。


    山驢子不慣著它,沒動嘴咬,隻要它比劃,那就用腦袋真頂,三對一把傻麅子撞倒了。


    它站起來跑到木柵欄旁邊叫喚,打不過人家三個要逃跑還出不去。


    小豆包怕山驢子咬人,她不敢開門,蹦起來喊:“大鍋,傻麅子被它們打了!”


    吳昊拎著草料過來倒進食槽,又把傻麅子放出來,山驢子和它不熟悉,初來乍到很害怕。


    等養幾天那就不是打了,肯定用獠牙咬傻麅子,需要把它們隔離開。


    晚上讓傻麅子睡外屋地,它對啥動物都好奇,跟小狗還能玩一起去,晚上還會摟著它們睡覺。


    上午村裏分肉,進山的八個人讓媳婦去拿點就行,他們來幫忙做圍欄。


    隔間太多需要刨坑,這小活也不好幹,帶帶拉拉幹了將近兩天,晚上一幫人吃飽喝足。


    吳衛國拿出一遝錢,分給每人八張大團結,四隻公山驢子八百塊,十個人,每人分八十,不算他們爺倆的錢還掏出去六百四。


    於老七接過錢笑道:“出去幾天賺八十塊,夠我拉腳幹四個月的了。”


    他兒子在林場,家裏需要留人幹活,哥哥家也需要進貨,他想去林場也去不了。


    隻能偶爾去鄉裏拉腳,如今幾天就能賺這麽多錢非常高興,心裏十分感激爺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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