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賣兔子皮


    東北角土房裏的兩口子沒有打架,吳衛國抱著膀冷臉坐在炕沿邊,他想看看今天誰敢攔著老閨女。


    老吳上來脾氣,高麗娟還真管不了,她也想讓老閨女出出氣,心裏又怕真把人送走了,家裏雖然不差錢,但是這事說出去不好聽啊。


    外麵傳來狗叫,高麗娟急忙往出走,心也安不少,兒子迴家遇到閨女肯定會管。


    小犢子有時候氣人,但心裏明白事,不會讓閨女燒紙的,兩口子見到狗迴家卻沒看見人。


    等了一會有些擔心了,剛出大門看見馬車拐過來,又聽見老閨女“嘎嘎”樂,他倆都鬆口氣。


    這孩子被嚇到了,現在看見大哥就樂,應該沒啥事了,等馬車接近,高麗娟仔細看她幹啥呢。


    小丫頭伸手指懟籠子下麵生氣的老家賊,摸到了就笑,老家賊探頭沒叨到手,她就“嘎嘎”樂。


    高麗娟等馬車進院摸著閨女腦袋問:“你怕不怕了?”


    小豆包撓頭:“怕啥呀?”


    吳衛國說道:“不怕就好。”


    “你怕不怕老劉頭?”高麗娟不放心又問一次。


    “我才不怕他呢。”小豆包拍拍兜:“他還給我十塊錢呢!”


    吳昊邊卸車邊把事說一遍。


    “這事辦的好。”高麗娟聽了不停點頭,以後老劉頭肯定不敢嚇唬小孩,見到閨女都得哄著。


    一個屯子住著不能整出仇來,吳衛國也滿意,他今天就是想告訴大夥逗逗孩子可以,別欺負他閨女,要的是態度,不是非得打架。


    老閨女今天沒輕哭,高麗娟摸著頭問:“你想吃啥呀?”


    小豆包毫不猶豫的說:“次家巧啊!”


    高麗娟翻翻白眼:“那玩意能當飯吃?”


    小豆包撓頭想半天:“我不知道次啥啊!”


    “慣的!”高麗娟暗歎,人家幾天一頓肉,這孩子幾乎頓頓吃肉,有點吃夠了。


    吳昊看著他爹:“燉條大魚吃魚頭。”


    “大魚頭好次嗎?”


    說到吃立刻就有人接話。


    吳衛國點頭:“咱家不缺油和調料,大魚頭好吃,再燉個小雞給閨女吃。”


    他怕媳婦舍不得,故意往閨女身上扯,今天劈樹根時,掉地上不少土坷垃。


    抬腳隨便一踢,三米外一隻小母雞正走路呢,那土坷垃正打在頭上,小雞載倒就撲騰。


    他爹揮腳就能殺雞!


    “我爹好膩害!”小豆包坐在馬車上看著倒地的小雞都驚呆了,隨後擦下口水:“次小雞。”


    高麗娟瞪老吳一眼,雞都死了還能說啥?她拿起小雞進屋說著:“這雞也是該死啊!”


    吳昊卸完車,烀土豆拌苞米麵少放點肉喂狗,狗不能總吃肉,又給貂割點肉吃,給黑風加草料,進屋又給兩隻小肥啾喂幾個蟲子。


    晚上吃飯時,一個大魚頭有一半進饞貓的肚子,他得給人家挑刺,這孩子能吃肥肉。


    那魚頭附近的皮和肉最好吃,他還沒吃幾口飯呢,人家張嘴過來:“啊~”


    這就得給人家挑好魚肉放碗裏。


    雞頭雞爪雞翅膀是最好的下酒菜,爺倆一人分一個雞爪,吳昊不跟他爹搶雞頭。


    小豆包吃半飽準備留肚子吃家巧,前兩天吃過鵝腿,今天不饞雞腿。


    就盯著他爹碗裏的雞爪問:“好次嗎?”


    吳衛國想也沒想的迴:“小孩吃雞爪不會寫字,那手就跟雞爪子似的。”


    小豆包低頭看小手又看看雞爪的形狀,急忙搖頭:“那不次了。”


    吳昊剛把雞爪放碗裏,夾起來又放妹妹碗裏:“吃,別聽伱爹忽悠!”


    吳衛國用筷子敲敲碗問:“我咋忽悠了?萬一不會寫字呢?”


    “不會寫字咋滴?”吳昊一挑眼皮:“我還養不起妹妹了?”


    “哎呀!”吳衛國一瞪眼:“有錢了不起啊?”


    小豆包用筷子插碗裏別著雞爪,嘴剛要去咬,聽見他爹和大哥吵架有點不敢吃了,扭頭看媽媽。


    “哪來那些說頭?吃你的!”高麗娟伸出筷子把老吳那個雞翅膀夾給閨女:“都好吃。”


    媽和大哥都這麽說,那她就敢吃,雞爪子溫度正好,還不是那種年頭多的老母雞。


    這種兩三年溜達雞的雞爪不肥,但是那皮嚼著挺香,小豆包吃幾口不停點頭,筷子別不住雞爪。


    她用手抓起來啃,嘴裏還念叨一句:“我爹不靠譜。”


    吳衛國瞪倆人一眼,這五個字是讓老閨女記住了,下次吃雞爪還會念叨。


    這孩子把那皮吃完就咬雞爪上的筋,小乳牙還挺結實,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吃準備的。


    鼻子裏“嗯嗯”使勁往下扯,跟那小狗崽護食差不多。


    隻剩二十個老家賊,吳昊吃完飯把它們全扔進灶坑裏燒,四口人分著吃完家巧看電視。


    九點半左右,小豆包自覺去睡覺,吳昊跟爹媽說一聲,過兩天把兔子皮賣了直接從鄉裏去老毛子那邊要狗。


    兩口子點頭,他也迴屋躺下,忍著沒睡想看看妹妹會不會害怕,小孩嚇到了會做噩夢。


    小豆包睡著還真開口了:“雞爪好次我爹不靠譜。”


    得!吳昊翻身睡覺,白擔心了,這孩子說夢話有個特點。


    隻念叨想吃的,別的不說。


    連續四天,吳昊都在家裏扒兔子皮,越小的動物越難扒皮,兔子皮需要賣錢,必須扒細致點。


    幸好他爹幹完活會幫忙,就算這樣他的手也酸,去抓幾隻兔子再加路上和扒皮的時間,真不如上班賺錢多。


    在家休息一天,早上趕車來到g營飯店後院和趙雲長說一聲給鹿肉稱重。


    他扛著兔子皮到g營商店收皮子的櫃台,還是之前的胖售貨員,她檢查完皮子開始報價。


    “破損多和體型小的兔子皮五毛錢,白色皮子兩塊錢,剩下的都是一塊錢。”


    “算總賬。”吳昊點頭,這種小皮子要不出高價,全靠積少成多,草場那些兔子靠大毛二毛需要抓好幾年。


    沒它倆更難捕捉,賣兔子皮賺不了大錢,不抓兔子還不行。


    胖售貨員在紙上記好皮子數量,拿過算盤扒拉,嘴裏念叨著:“純白色五張,大皮子四十二張,小皮子三十張。”


    “一共六十七塊錢。”


    吳昊拿票到一旁取錢,兔子最大的五六斤,最小的二斤多,體型差一倍,皮子大小肯定差一倍,價錢自然要減半。


    他扔掉一隻被喜鵲叨壞的,剩下七十七隻兔子隻賣六十七塊錢,其實不算少了,別人還抓不到這些呢。


    吳昊揣好錢迴到g營飯店後院看見趙雲長在等著呢,有些不滿的說:“咱哥倆還能差事咋滴?別說差幾斤,你開口,我這頭鹿送你都行。”


    趙雲長急忙笑道:“咱哥倆不用多說,但是一碼歸一碼,要是要的,買賣算錢時最好明麵算,這樣咱倆心裏都舒服。”


    吳昊擺手:“咱哥倆不多說了,上稱。”


    “好嘞!”趙雲長笑著答應一聲,和他一起往下拿肉放在稱上。


    帶有秤星的秤杆、金屬秤砣、提繩、稱盤等組成的那種是手杆稱,它稱不了太重的東西。


    現在趙雲長用的是台稱,也叫磅稱,用它稱大型動物速度很快。


    人家給的五毛價格是純肉價,七百多斤駝鹿去掉頭,骨頭內髒,家裏還留一點,稱重隻有二百八十斤。


    趙雲長稱完重掏出一百四十塊錢說道:“兄弟最好在弄一隻鹿,過年這段時間有人想吃。”


    “打到肯定給你送來。”吳昊本打算年前不進山了,答應給人家一千斤鹿肉呢,那就得去。


    “我就是說說,實在沒有就拉倒。”趙雲長擺擺手,野豬和麅子有人送過來,他知道今年鹿的數量很少,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鹿肉,不能為難人家。


    “鹿等我迴去再說,趙哥認識咱們鄉,小酒廠的廠長嗎?”吳昊打算買點酒到老毛子那邊去。


    就算不過年,那串門也不能空手去,起碼要給大司機買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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