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孫梅先看一眼屋裏新打的碗架子才上車把鞋脫了將腿塞進棉被裏。


    郭老頭出來鎖門,坐上馬車問:“大侄子去不?”


    “我不去了。”吳昊搖頭:“一會還要上山呢。”


    郭老二聽見上山急忙問道:“兄弟考慮好了?”


    吳昊搖頭:“不想去。”


    “啊……那我告訴別人了啊!”郭老二說完有些不甘心:“要不你在想想?那可不是小錢啊!”


    吳昊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行吧,我在想想。”


    “坐好了,走了。”郭老頭揚起鞭子趕車,郭老二不再多說急忙上車,猶豫一下把鞋脫了嘴裏說著“真冷”將腿塞進被子裏。


    孫梅淡笑卻沒躲開,前麵郭老頭掃一眼後麵嘴角抽搐,暗道:“一會讓他趕車。”


    吳昊等馬車離去才麵帶笑容迴家,他隻是讓孫梅提前忙起來而已,畢竟那娘們早晚得這麽幹,正好免得她找麻煩。


    路過郭老大家看一眼,郭老大特別愛喝酒,咋說呢,從年頭喝到年尾,從初一喝到頭七。


    基本上除了賺錢就是喝酒其他事不管,聽說搬城裏以後,五十多歲就把自己喝沒了。


    吳昊到家開始掃雪然後接著給黑風閘草,想進山也要等一天,不然狗也受不了,下午燒水給狗洗澡。


    晚上看完大青狼迴家吃飯“平山妖”又刮起來了,天氣啥樣他是管不了,上炕陪小豆包玩嘎拉哈。


    高麗娟有些犯愁:“熊膽總藏前院也不是個事,得抓緊賣了,孫梅來了侯大虎還會來。”


    那家人,隻要吃虧,哪怕沒證據也會沒完沒了。


    “他不敢。”吳衛國冷笑:“他兒子好了會來。”


    “侯青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吳昊摸過侯青脈搏,不如走不動路的老太太,估計好了也得留下不少病。


    身體肯定大不如前。


    枸杞難擋歲月催,裏麵還得放當歸,當歸難擋歲月刀,人參鹿茸配小燒,小燒難擋歲月催,歲月流逝當烏龜。


    孫梅嫁給侯青主要為了錢。


    嗯!有錢就行,這年頭少見不代表沒有,張亮也願意來他們屯。


    “那三十塊錢……”高麗娟覺得這錢迴不來了,能買小半扇豬肉吃了。


    “拿人家兩千多,給三十看病還不行?”吳衛國撇她一眼,摳搜的,做人得大度一點!


    “你家趁八萬藏啊?”高麗娟怒道:“還給三十看病,你咋那麽大方呢?你拿出三十我看看?”


    “就是。”吳昊沒心沒肺接一句,感覺不好,抱起已經睡著的小豆包跳下地:“我睡覺了。”緊接著人進裏屋。


    吳衛國一腳沒踹到人,罵了句:“小犢子。”


    他活大半輩子深切體會到,不能和女人講道理。


    清晨天氣有些陰沉,隨時可能刮大風。


    小豆包吃完飯帶上手悶子帽子拿起皮筋蹦蹦跳跳出門,嘴裏還哼著歌。


    “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愛。”


    “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哭著喊著叫奶奶,嘰裏咕嚕滾下來。”


    吳昊出來喂狗喂馬,望著開心的妹妹忍不住笑了,教一邊就能學會歌謠,腦瓜挺聰明。


    小丫頭也算搭上八零後的車,童年無憂無慮,純淨的快樂,哪個年代都比不上。


    高麗娟見兒子給馬套扒犁忍不住問:“還進山啊?”


    “我上北麵找找獾子不走太遠。”吳昊安慰兩句趕車出門,沒敢說去地倉子找熊,太危險了。


    抓獾子隻是撒謊,夏天可以把獾子洞挖開抓,還要防備它掏襠,冬天想挖人家洞就是扯淡。


    土裏帶冰碴根本挖不動,除非去一群人拿洋鎬刨,還要刨很久。


    用煙熏也白扯,獾子分好幾種,每種都有不同的對付方法,有一種用貂最好使。


    讓貂進洞放火。


    他家北麵林子地勢平坦,但是馬車走起來反而費勁,西邊草場刮過來的雪多,必須用扒犁。


    有些山路雪有半尺厚,對黑風來說不是事,六十多裏山路,六條狗輪流上扒犁休息。


    侯青獵熊那個地倉子東北十裏處還有個地倉子,那裏隱蔽非常暖和,有八成可能有熊。


    “嗚~”


    距離地倉子還有七八裏時大棕突然抬頭嗅嗅,眼裏充滿疑惑,氣味熟悉又陌生。


    歪著狗頭思考一下它仿佛想到了什麽,快速向前跑去。


    吳昊也不著急,狗不低趴證明獵物不在附近,大棕能嗅到證明獵物沒走遠。


    來到腳印處下扒犁觀察。


    兩行腳印三隻動物,兩個種類。


    他麵前的腳印很寬,應該離開小半天時間了。


    前腳上有爪子痕跡,後足的爪子痕跡相對更短,更靠近腳趾墊。


    前足的內側腳趾比後足的內側腳趾更靠後。


    狐狸和貓都有四個對稱的腳趾墊,兩個在前麵,兩個在側麵。


    這些小型食肉動物都有類似的軌跡,五個腳趾呈星形張開,所有雄性的腳掌都明顯大於雌性。


    “狼獾!”吳昊摸著下巴嘀咕,大興安嶺常見的獾子有兩種,狼獾少一些,狗獾比較多。


    鼬獾和豬獾很難看見。


    第二排腳印的物種很多人不認識,吳昊也是觀察半天才想起來,貉(hé)子七步走,足跡成對排列如小鏈狀。


    通過腳印痕跡新鮮程度分辨,它應該是剛離開不到一個小時,貉子在跟蹤狼獾。


    貉子一般白晝匿於洞中,夜間出來活動。


    貉子:又叫狸、土狗、土獾、毛狗,是哺乳綱、食肉,犬科,體長85厘米,最重20斤。


    如今它的皮和狗獾皮價格差不多,都八塊左右,再過幾年價格會翻十倍。


    貉子和獾子都是半冬眠,這個月份它們不應該出來,吳昊心裏疑惑,讓大棕帶路,他決定跟上去看看。


    貉子敢跟蹤狼獾是老壽星喝砒霜——找死!


    狼獾體重五十斤,身長一米一,它有多牛逼呢?


    猞猁豹子讓它三分!


    打“平頭哥”蜜獾就是打孫子。


    絕對不是瞎扯,蜜獾皮糙肉厚會放屁,在非洲那種殘酷地方它不得不拚命,打不過會放臭屁逃跑。


    豹子咬它費勁不代表打不過。


    狼獾的學名叫做“貂熊”,而狼獾還有許多的稱號,比如:月熊、飛熊、熊貂、山狗子、土狗子、掌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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