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獺是“嚶嚶怪”,驚恐時同樣“嗷嗷”叫,一隻被爆頭另一隻迅速鑽進冰窟窿裏,根本不給他開槍的機會。


    吳昊將扒犁拖到岸邊走上堤壩,冰層重新凍上了,用斧子敲開,提起第一個夾子。


    空蕩蕩什麽都沒有,樹枝上沒有啃咬痕跡菜葉子確沒了,第二個夾子同樣如此。


    他心裏有點忐忑,如果夾子都空軍,昨天白折騰了,提起第三個夾子挺沉。


    拿出水麵一看,樹枝上有啃咬痕跡,夾子底部一隻水獺掛在上麵,個頭有點小,二十多斤。


    第四個夾子裏的水獺個頭大些勉強達到三十斤,跟剛才被槍打死那隻差不多。


    如今的東北棒打麅子瓢舀魚,水裏魚多,水獺不缺食物一個比一個胖。


    不過,它們都是胖肚子,去掉內髒沒多少純肉。


    吳昊也沒想到能捕捉兩隻,高高興興下堤壩撿起打死的水獺,拉扒犁走出二裏地將熊肉用雪埋上等於老七來拉迴去。


    下午四點多領狗到家,吳衛國正在劈柴,迴頭打量一番皺眉問道:“狗咋少一條?”


    吳昊坐在扒犁上休息:“遇到棕熊開膛了。”


    “打死沒?狗埋了?”吳衛國嘴角抽搐眼裏帶有寒光,老爹留下來的狗他心疼。


    吳昊掀開被子漏出大青狼:“狗沒死,一會我領它去韓財子家打針。


    熊肉在河邊,你領於老七拉迴來,肉都給他了,正好他家辦事用,熊掌咱自己吃。”


    “嗯。”吳衛國見狗沒啥事,這迴沒罵人,幹活也挺痛快接過槍去找於老七。


    高麗娟領閨女走出屋臉色有些不好看:“咋去打熊了呢?”


    “聽見狗叫聲熊跑出來咬我,你兒子一槍把它崩了!”吳昊吹個牛,起身不等老媽說話,放下熊膽:“你都拿屋去吧,明天我去鄉裏換匹馬。”


    說完抱起大青狼就走。


    “換馬?”高麗娟見他跑了也沒招,拿起熊膽有些懵,不是說買牛嗎?隨後釋然了,換馬也行,家裏有大牲口她出門能讓人高看一眼。


    小豆包盯著熊膽問:“好次麽?”


    高麗娟拿起水獺遞給閨女:“好吃,咬吧。”


    “我不次,我要次豆包和鹿肉餃子。”小豆包退後一步搖頭,真當她啥也不懂呢?


    “你不就是豆包嗎?咬自己一口嚐嚐。”高麗娟說完拿東西進屋。


    小豆包舉起小手舔一口緊接著搖下小腦瓜:“不能咬,疼!”進屋嘴裏嘀咕:“媽不好,讓大鍋買豆包次。”


    吳昊抱著狗走進屯子西北韓財子家院子,布局跟他家很像,院子裏有四條衝他搖尾巴的狗,倉房還有倆大牲口。


    老牛在倉房低頭吃草料,另一個從窗戶探出頭打招唿:“兒啊~”


    他踢起一個土坷垃打在窗戶上,毛驢一縮頭,眼看他進屋了又叫兩聲:“兒啊~兒啊。”


    吳昊沒搭理毛驢,誰來它都叫,比狗會看家,將大青狼放在柴火堆上進屋。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正在給另一個老頭紮針,韓財子是赤腳醫生加獵人,還會養蜜蜂。


    普通感冒發燒能治,狗受傷了也能打吊針,其他牲口的病不會看。


    腿瘸了以後連帶右手不好使,紮針時手在顫抖,對麵老頭腦袋往後躲,偶爾還用手遮眼,不敢看他紮針。


    吳昊忍不住問道:“紮幾下了?”


    對麵老頭歎氣抬起左手比個槍:“八!”


    吳昊笑道:“爺們,你不應該姓韓應該姓李。”


    “為啥?”韓財子頭也沒抬專心打針。


    “你應該叫李十針,看見你打針我想起個藏族名。”


    “啥名?”


    “紮死得了。”


    “滾犢子!”韓財子終於忍不住了,丟下針頭走到一邊生悶氣。


    吳昊淡笑,韓財子經常跟爺爺進山,他從小就愛氣韓財子和屯子裏的幾個熟人。


    拿起針給老頭紮在手上,以前他身體不好自己能給自己紮針,針法出神入化。


    老頭長出口氣豎起大拇指。


    韓財子探頭看見外屋地的狗走過去檢查傷口說道:“為啥大事,放這打幾天針吧。”


    “行,我迴家了。”吳昊點頭出門,跟老頭不需要客氣,掏錢肯定挨罵。


    大青狼聽見打針身體一顫,它跟老頭挺熟,以前受傷都是老頭給打針,隻不過越來越疼的感覺讓它記憶猶新。


    望著主人離去的背影有些幽怨,爪子搭在眼睛上不去看老頭。


    吳昊迴到家門口正好碰見吳衛國迴來不由問道:“爹,你咋沒進山呢?”


    “天要黑了你咋不去?”吳衛國瞪他一眼抬腿進院。


    吳昊看看天,也是啊,快步跟在後麵問:“於老七明天進山我咋去鄉裏啊?”


    吳衛國放下槍說道:“於老三明天趕馬車幫他買東西。”


    小豆包聽見鄉裏二字“嘿嘿”一樂:“大鍋我想次豆包。”


    “咬自己。”


    “哼。”小豆包一扭頭,都當她傻呢?


    吳昊早上吃完飯把熊膽放進懷裏,穿上軍大衣扛起三隻水獺坐於老三馬車直接到g營飯店後院。


    於老三趕車去買東西,他敲後門,片刻後裏麵傳來聲音:“誰啊?”


    趙雲長打開門明顯一愣,隨後笑著打招唿:“小兄弟來了,快進屋。”


    “趙哥。”吳昊點頭進屋。


    趙雲長看向他背後水獺嘴角漏出笑意,略帶不屑加一絲嘲諷,這小子敢進山絕對夠虎,但是也有可能不是一個人去的。


    他也就能打打水獺了,上次來吹那麽大牛,以後打不到其他獵物看他咋跟堂妹交代,兩千斤肉可不是小數!


    吳昊將水獺遞給廚師然後坐在桌子旁邊。


    趙雲長沒有去廚房幫忙,走到他麵前說問:“小兄弟上次你說是於家屯的人叫吳昊對吧?”


    小兄弟?吳昊一挑眉,點頭:“對啊。”


    趙雲長坐在對麵翹起二郎腿:“於家屯隻有一股姓吳,吳大發是你什麽人?”


    “我爺。”吳昊迴:“我親爺爺。”


    “哦~”趙雲長拉個長音摸著下巴低頭不再說話。


    “你認識我爺爺?”


    “聽說過。”趙雲長依然低著頭:“打過虎,很厲害的趕山人,在北麵那片吃的很開,還有功勳在身,是條好漢!”


    “如果他還在就好了,可惜啊。”


    吳昊以前是直男,如今情商不低,看他低頭豎起的大拇指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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