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起來,裴芷煙聽著廚房催人起來吃飯,忽忙把牙刷扔進了杯筒,猛漱一口水,感受五內都被清理幹淨了,舔了舔嘴。


    早上要起來鍛煉,在餐桌上取了一個燒餅,牽上花花出了門。來到他敬愛的辦公的地方,把花花拴在牆上,小狗眨巴著大眼睛望著他,哎呀,忘記給它喂食了。桌上的燒餅還有他未吃完的一半。他遞給花花,小狗舔了一舔,歡喜地啃。


    天開始放亮了,裴芷煙擴了下胸,把背挺直,穿上暗衛外衣,開始去行動。


    裴芷煙拿著一紙帳單,兩個護衛站在他旁邊,兩殿之間的空地上跪著數個十五歲模樣的貴女子。


    從貴女的角度看去,裴芷煙拿著一張報紙大的白紙,陽光透過來,紙有點泛黃。


    “咳咳。”裴芷煙歪著頭比對著名單上的名字,依依辨認著眼前這幾個人。“桐茉莉。”他說。


    餘下護衛把麵對他左起第一個拉起來,拉到半跪,帶到他麵前。


    “跪下。”他輕輕說。


    護衛按他的指示讓該女子跪下。


    “你可知罪?”他繼續問。


    “大人……”女子咬了咬嘴唇,眼中神色充滿了悲苦。她骨子裏又長得令人憐惜,一雙大而漆黑的眼睛,睫毛長而濃密,正是十五及笄的年紀,下巴小小的,臉頰瘦弱而圓潤,算不上極美極富卻很有才華。


    裴芷煙卻一改憐惜的神色,臉色峻厲,嚴肅地說:“大膽!你冒犯貴嬪,罪加一等,你可認罪?”


    “是。”女子神色悲苦地把頭埋進手裏。


    “把你經過詳細地交待出來。”裴芷煙說,旁邊的一名護衛捧著告示麵對著裴芷煙,裴芷煙左手按著紙,右手捉著筆在告示上書寫,一麵寫,一麵審著女子。


    如此一個個。


    審了大半晌,突然接到密報,裴芷煙望了望眼前女子,周圍護衛也著急地遞筆紙,裴芷煙大膽你可知罪喊了一套然後痛快地扇了一巴掌,“拉下去。”裴芷煙自己接過告示的托盤,懸握書寫著。陽光照過地麵,襯托出他儀態的修長,他身著黑衣,麵冠群李。


    暗衛是個得罪人的職務,暗衛首領更是如此,絕不玩忽職守,所以在宮中適當地保留了自己的隱私,也保證了朝廷重要人物的安全。


    而後宮正好相對,每天明爭暗鬥隻想你死我活在皇宮中生展下去。


    聽著殿牆外你死我活一片啊啊啊的慘叫聲,林侍衛心下不忍,提燈問美人:“美人,宮裏這是怎麽了。”他剛入宮,托宮裏有個同鄉的王美人,宮裏有個一官半職當當。


    “都是些不得寵的賤貨,你可小心著離她們遠些。”王美人她身著富貴,美卻不俗氣,長得珠圓玉潤,下頜極美,眼中頗有神,卻也不凃脂描彩,隻抹著淡淡的麵妝,畫著唇膏,便吐露桃李寒梅的芬芳,年紀也不大,還不到十五。正是惹人憐愛的年紀,卻有了真鳳的威儀。


    “密報”。


    皇上有事,所以直接召見了他。


    “皇上。”裴芷煙作揖正要跪下,皇帝陛下清之嵐雙手抓住他雙手。


    “免禮。”皇上麵容仁慈。


    “謝陛下。”裴芷煙小聲說,和皇上麵貼著麵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很有儀度,甚合禮矩。


    “朕讓你替我辦一件事,先皇曾賜予安寧伯一樣至寶,他死後隨之下葬,現有兩人作證,此寶物的仿品在作坊中出現,你幫我取來。事關皇室威儀,不得有誤。”


    “是。”裴芷煙答應了。


    裴芷煙親自點了幾個隨從,向城西而去。


    大古作坊。


    裴芷煙等級牌樓而上,幾個花紅柳綠的侍女在樓間侍唿。


    找掌櫃的要來“至寶”,裴芷煙悄悄地當著掌櫃的麵打開畫卷,仔細看畫,然後說:“此畫乃前朝萬聖年間裴芝元所作,畫上的山水是一處陵園,乃是武王墓,裏麵金銀財寶無數,但早聞三年前,失竊了,裏麵金銀財寶盡為盜墓賊所劫走,唉,可惜聖上要把仿品帶迴宮去,不然這文筆這畫工收為藏品也是佳作啊。掌櫃的,您看這,需要多少銀兩我吩咐戶部抵換給你。你要是執意要這幅畫,那就。”


    “大人,可是這。”掌櫃比劃畫,攤手。


    “多少銀兩,找戶部給你。”裴芷煙把畫拿到背後,背著手。


    “這是幅好畫啊。”掌櫃比劃道。


    “如果掌櫃您執意要這幅畫,那聖上那邊就!”裴芷煙色急道。


    掌櫃的看著裴芷煙,裴芷煙捏著手裏的畫,隨從們恭恭敬敬地等候,街外邊車來人往商賈走街竄巷小販沿街叫賣的聲音紛紛嚷嚷地傳進來,坊內一時無比寂靜。


    裴芷煙拿出一袋銀子來,擺在櫃台上。


    “哎!好好好!”掌櫃忙不迭聲說。


    出了街,拐過幾個巷。“去戶部。”裴芷煙說。


    說完裴芷煙顛了顛手裏的銀子,高高地拋起落下,收迴懷裏。他兒時隨手畫的一幅京西秋山圖居然被誤認為是安寧伯至寶的仿品,不過這個秘密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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