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鬼族女性身影沒有任何反應,對真的唿喚置若罔聞。


    真不死心地又喚一聲,依舊未能得到任何迴應。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沒有反應?”真看向薩菲爾,仿佛薩菲爾能夠給她一個答案一般。


    薩菲爾有些無奈道:“一直以來你都很理智的,怎麽這一次失了分寸?”


    真有些不解,看向薩菲爾的眼神帶上了疑惑。


    “奧羅巴斯死的那麽早,他得到的辦法出現一些意外不是很正常的嗎?”薩菲爾揉了揉眉心,她也有些不確定應該怎麽辦。


    但她確實知道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於是她開口解釋道:“按照奧羅巴斯的想法,通過這種方法來發動百鬼夜行,確實可以召喚出在災難中死去的妖怪們,那些妖怪也確實具備一定的神智。


    但千代與那些妖怪不太一樣,其他妖怪都是戰死在沙場的,而千代…她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活著撐到了戰爭的結束,然後因為深淵侵蝕而發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薩菲爾的解釋讓真恍然大悟,隨後又是一陣心痛,不由得上前兩步,朝著鬼族女性的身影伸出了手。


    看到真的行為,薩菲爾出言提醒:“別離她太近,不然…”


    她還沒說完,鬼族女性的身影就機械地轉過身,她的肢體關節都不自然地扭動著,那扭曲的動作看著就不像是個活人能夠辦到的事。


    雷電真見了這一幕愣了一瞬,下一秒,就看到千代突然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躍到了她的頭頂,猩紅色的眸中是殺意滿滿的兇光。


    尖銳的指甲閃爍著寒芒,口中還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顯然,這個家夥根本沒有任何神智。


    雷電真仰著頭看著向自己襲來的千代,不閃不避,隻是靜靜地看著。


    霜華見到這一幕都懵了,他很想問問,這巴爾是不是瘋掉了,這個女鬼一下能打掉她半條命,這躲都不躲的,是真的想找死嗎?


    雷電真當然不會找死,果然,在尖銳的指甲即將刺入她的眼睛時,千代的動作停住了。


    “喀…呃…咳…”千代眼中的兇光依舊,但動作卻停滯住了,看著熟悉的人,她下不去手。


    即便當初咬斷了影的刀刃,對其亮出兵鋒,她也依舊未曾傷害影絲毫,或許實力不濟是一方麵的因素,但她內心的執念也同樣阻止著她做出傷害友人的事。


    攻擊終究沒有落下,真看著麵目猙獰,流淌血淚的千代,當初的絕代風華如今早已看不見半分了:“怎麽會變成這樣呢…明媚地如花兒一般的千代啊…”


    千代對真下不了手,但不代表她對霜華和薩菲爾也下不了手。


    很快,她的視線轉向了一旁的薩菲爾,同樣的招式,照著薩菲爾的腦袋劈頭砸下。


    這一次她沒有絲毫遲疑,動作幹脆利落而詭異,如瘋狂抽搐舞蹈的惡鬼,不,她本身就是惡鬼。


    薩菲爾自然不可能讓她給打了,隻是輕巧的兩個後退就躲過了千代的招式,然後抽冷子突然一個前衝,伸手就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緊接著就是力量的瞬間爆發,薩菲爾直接用力,掐著千代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地上。


    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千代的眼中和口鼻同時開始噴出紅色液體,血一樣的液體飛濺,帶著濃厚的深淵氣息,襲向了薩菲爾的手臂和臉。


    猩紅色的深淵能量一旦沾染上皮膚就立刻開始腐蝕,薩菲爾冷著臉,感受著皮膚上傳來的劇痛與灼熱,手上又加了一把力。


    這一下,千代終於無法掙紮,安靜了下來。


    雷電真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她想上去拉薩菲爾一下,又擔心對方卸了力千代再次暴動,畢竟鬼魂這種東西,可不能以常理度之。


    薩菲爾隨意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漬,指尖傳來同樣的劇痛,伴隨著絲絲縷縷的白煙:“看到了嗎?這就是千代死前的狀態。


    徹底的侵蝕,她已經變成了深淵怪物。”


    “道理我都懂,你…沒事嗎?”真現在哪裏還有心情管千代的狀態,她看到千代噴出來的血落在薩菲爾的身上,發出腐蝕的滋滋聲,心裏就發毛。


    深淵的侵蝕她不是沒見過,但薩菲爾這種反應的還是第一次見。


    薩菲爾眼中金色光華流轉,救贖彼岸·懲戒聖槍的封印之力發動,直接禁錮了千代的殘魂,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鬆開手:“奧羅巴斯那家夥出於什麽目的告知了你這一情況,我不清楚。


    但你應該看得出來,把這東西弄出來根本就不是好事,她身上沾染的深淵能量太多了,如果處理不好,會對稻妻目前的局麵造成非常嚴重的破壞。


    而且,百鬼夜行就要結束,鶴觀那邊的深淵入侵很快就就會開始了。”


    “我知道,是,這一次是我太冒進了,如果可以準備得再充足一點的話…”真反思著自己的行為,心中也是一陣後怕。


    如果薩菲爾沒來的話,千代就徹底沒救了,但這還隻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千代消失的時候,她體內的深淵能量可不會一同消失,那些餘毒會瞬間爆發開來,將這蛇神之首化作深淵的前哨站。


    抬頭看著陰森的巨蛇頭骨,薩菲爾不由感歎:“奧羅巴斯那家夥…一直都很難纏,陰險又卑鄙,這一次有千代作為把柄,你會中招也可以理解…”


    隻是…那條賴皮蛇最主要的目的,恐怕就是千代體內的深淵之力了,奧羅巴斯…盯上了虛界力。


    通過自己的遺骸對彌漫的深淵能量進行煉化,到時候他可以直接過來收割成果,這恐怕就是奧羅巴斯想出來的,恢複自身實力的最好方式。


    隻是這樣做可能會讓真徹底記恨上他,即便如此他依舊這麽做了…


    “是有什麽後手嗎?又或者,誰給的他底氣…有什麽依仗?”薩菲爾思索起來,按道理說,海隻島必須依附於鳴神島,即便現在奧羅巴斯讓海隻島具備了自給自足的能力,可武力值相差太大了。


    而且這百鬼夜行發動之後,對於海隻島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畢竟要說與鶴觀的距離,海隻島顯然更近,他們憑什麽認為自己可以度過這一次的動蕩?


    薩菲爾心思百轉,不斷在腦中設想海隻島的應對方式,但無論怎麽分析,都想不出來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海隻島安然度過這一次的動蕩,除非,他們能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等等…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薩菲爾腦中靈光一閃,“遭了!老娘的淵下宮!”


    雷電真注意到薩菲爾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不由得詢問道:“怎麽了?淵下宮出事了?”


    薩菲爾可太難受了,她拎起癱軟在地的千代,一把將其塞進了魔偶劍鬼的鬼麵之中,防止百鬼夜行結束之後她自行消散,一邊做,一邊解釋道:“海隻島抵抗不了深淵的衝擊,所以他們必然會給自己找退路。


    而想要找到一個足以抵抗深淵入侵,還能夠讓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並不容易,但偏偏淵下宮經過我的改造之後完美符合了這個條件。


    奧羅巴斯這個王八蛋,老娘辛辛苦苦建好的根據地,我還沒開始駐軍呢,他就先一步躲進去了…嘖,看來還是對他太溫和了。”


    “現在怎麽辦?你打算去海隻島處理這件事嗎?”真見到千代已經妥善處置完畢,鬆了一口氣,心裏也放鬆了下來。


    薩菲爾滿臉陰沉地擺擺手:“去個屁,真把他們趕出去,讓海隻島人自求多福?惹我的人是奧羅巴斯又不是海隻民,我跟他們過不去幹什麽?”


    說完,她突然對上了霜華的視線,這小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薩菲爾還以為他啞巴了,現在一看,這小子在偷摸著笑呢。


    看他笑得一臉開心,薩菲爾更煩躁了:“你笑你媽呢?”


    “…”突然這麽一罵,即便是霜華也繃不住,冷笑一聲,“嗬,你也不是第一次吃這麽大虧了,早該習慣了吧?”


    “吃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能吃虧?”薩菲爾鄙夷地看了霜華一眼,“我現在就去鶴觀守著,但凡有一隻深淵魔物能從那邊冒出來,都算我輸。


    倒是你小子,對付個魔偶劍鬼都能被打成死狗,出去別跟別人說你繼承了【夜皇】的劍技,她丟不起這個人。”


    “你!”霜華被懟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迴複,他這一次真不是不給力,真的隻是被薩菲爾的清心辰輝給坑了,沒辦法打出傷害來而已。


    可薩菲爾才不會聽他解釋,打不過就是菜,菜就多練,輸不起別玩。


    她輕嗤一聲,直接走了,八醞島距離鶴觀還有一段距離,為了建設得欣欣向榮的淵下宮,她這次說什麽也要把深淵按死在鶴觀島上。


    海隻島,此時的海隻島居民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搬家,他們列成一隊又一隊,有序地進入著淵下宮的入口。


    一群愚人眾的先遣隊在一旁維持秩序,他們皆以瓦倫季娜為主。


    珊瑚宮心海抱著盤成一盤的奧羅巴斯站在瓦倫季娜身邊和她說著話。


    珊瑚宮心海正在道謝:“感謝您的支援,瓦倫季娜小姐,若不是您,我們海隻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這一次的動蕩了。”


    瓦倫季娜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必道謝,暗牧大人曾經交代過,因為淵下宮和海隻島的地理位置,你們就是我等最為堅實的盟友,但凡有餘力,我們必定會伸出援手,與你們共度苦難的。”


    奧羅巴斯聞言立刻附和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哈艮圖斯那家夥雖然脾氣差,心眼小,記仇又藏性,但在大義這一塊還是沒的說的,不愧是我們璃月的魔神啊!”


    “…”瓦倫季娜看著奧羅巴斯的眼神都變了,但她沒有反駁,隻是淡淡道,“暗牧大人是至冬的執行官,不是璃月魔神,請不要搞混淆了。


    還有…”她把右手抬起,露出了手掌上的洞天關牒。


    看到洞天關牒,奧羅巴斯頓感不妙,但已經晚了。


    下一秒,洞天關牒中傳出了薩菲爾暴戾無比的聲音:“死賴皮蛇,你完蛋了我跟你講,這一次的仇我記住了,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馬上就來收拾你。


    敢把我架在火上烤,這麽算計我,還在背後說我壞話?你給我等好了,這一次天理都保不住你我說的!”


    聽完這番話,奧羅巴斯臉都綠了,珊瑚宮心海有些不確定地道:“奧羅巴斯大人…您…真的算計薩菲爾了嗎?”


    “什麽話?我那叫算計嗎?我隻是給了那個巴爾一個合理的建議,要不是我這個建議,海隻島能有這麽自由寬鬆的環境?”奧羅巴斯還在嘴硬,“我都是為了海隻島!心海,別人都可以懷疑我,你可不能這麽想啊!


    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呃…奧羅巴斯大人,實在不行,迴頭等薩菲爾過來您好好道個歉吧。”珊瑚宮心海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自家神明這跳脫的性子,讓她的壓力越發大了。


    她突然有些理解蒙德那個代理團長所說的,肩負神明的責任是個什麽意思了。神明不負責任亂搞事情,作為神明手底下的一把手,就得負起相應的責任來,琴團長原來一直都是這麽做的嗎?


    珊瑚宮心海覺得自己前途迷茫,攤上奧羅巴斯,這海隻島的前途都變得黑暗了起來。她突然覺得艾達好幸福啊,畢竟像薩菲爾這樣事事躬親的領導是真的不多見了。


    奧羅巴斯進入淵下宮所圖的不就是淵下宮的那些防禦措施和可以驅散深淵能量的那些塔嗎?


    以那些設備為後盾,再加上愚人眾的幫助,他有自信可以守好這一處,但設備的損耗和愚人眾成員的傷亡可就沒辦法保證了。


    顯然,這家夥就是在賭,賭薩菲爾不會坐視不理,會看在淵下宮和她那些部下的份上出力。


    也在賭薩菲爾會幫真處理好千代的事,讓他不至於和真她們結仇。


    不得不說,他賭對了。


    薩菲爾已經帶著滿腔的怒火前往了鶴觀,這一次深淵注定要打一場慘淡的戰爭,隻是因為稻妻地脈的異動被引出的深淵魔物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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