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麽多,和這羽子板有什麽關係?你該不會想說,這就是鐮井當年使用的那兩塊羽子板吧?”待狐齋宮說完當年之事,薩菲爾開口問道。


    狐齋宮輕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那兩塊,哎呀…時光荏苒呐,誰能想到,當年那毫無特點的羽子板,如今也擁有了靈識,成為一個妖怪了,隻是…”


    “隻是?”薩菲爾被狐齋宮吊起了胃口,趕緊追問。


    狐齋宮歎了一口氣:“沒什麽,這羽子板年歲大了,雖然有妖力護佑,但本體卻早已瀕臨崩潰,怕是沒有能力去鼓搗出什麽秋津遊藝了。”


    “所以,你想說,試膽大會背後還有陰謀?”薩菲爾微微蹙眉,她在鎮守之森待的時間可不短,完全沒有發現有可能危害到熒她們的存在。


    狐齋宮見她有些緊張,立刻安撫道:“也說不上陰謀,大概隻是懷舊的小妖折騰出的幺蛾子,別緊張。”


    “這樣啊…”薩菲爾微微點頭,既然狐齋宮都這麽說了,她自然放心,如果真點了還有危險,她肯定會立刻趕往鎮守之森,把危險排除掉的。


    因為那邊可不僅僅隻有熒,還有很多普通人也參與了進來。


    她和影隻是略微針對了一下熒和五郎他們,其他人她可壓根沒有針對過。


    如果因為一些未知的危險導致有普通人受傷,甚至死亡的話,薩菲爾是不願意的。


    她可以殘酷,但絕不冷血。


    放心下來之後,薩菲爾又有些好奇:“按照你所說,鐮井和卓人最後是不是與其他妖怪人類好友一樣,因為壽命的限製,最終不得不陰陽相隔了?”


    “是啊,不知火這樣的妖怪畢竟隻是少數,更多人是不可能化作妖怪的,而且人類的身份對人類來說是一種榮耀,又怎會輕易舍棄?”狐齋宮說起這事也有些傷感,無論何時,生離死別總是令人難以釋懷的。


    薩菲爾沉默著點頭,沒有接著問,因為再問下去,就該問到鐮井之後的事情了。


    而那些事,估計不會太愉快。


    似乎是看穿了薩菲爾的想法,狐齋宮走到窗邊,眺望著遠方:“前陣子,神子超度了有樂齋的殘魂,那一次我也得知了鐮井他們最後的事。


    漆黑的災厄爆發的時候,戰死的妖怪絕不隻有我,還有追隨我的一大批妖怪們,鐮井,亦在其中。


    不僅僅是他,連同他的鐮鼬一族,那些跳脫歡欣的風妖們都與他一同戰死在了漆黑的汙泥之中…


    有時候,我會感到慶幸,慶幸神子在五百年前還是一隻懵懂的小家夥,慶幸她那時候還不具備上戰場的資格,否則,我連托付,都找不到人了。”


    “這是天災,誰都阻止不了的。每一個國家都損失慘重,所有人都在痛。”薩菲爾的聲音很輕,就好像生怕聲音大一些就會吵到對方。


    狐齋宮沉默點頭,過了許久才顫抖著唿出一口氣:“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好嗎?我們擊退了可怕的災難,為自己,為後人爭取到了生存的空間。”


    她幹巴巴說著,嘴裏明明說著開心的話,語氣卻完全沒有開心的情緒。


    薩菲爾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順著她的話說著:“生者當負重前行,死去的人,也很難再找迴來了。”


    “是啊。”狐齋宮轉過頭,神色複雜地看了薩菲爾一眼,“死去的,就很難再迴來了,無論是人,妖還是記憶。”


    她知道的,她什麽都明白。


    薩菲爾一直都有一種類似於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夠精準地預測即將發生的事,能夠熟知過去的故事,無論是魔神戰爭還是奧羅巴斯的東征,即便是更久遠的故事,她也能夠說出來。


    就好像什麽都知道一般,令人安心。


    可是現在,這個能力不見了,明明鐮井和卓人的故事並不是那麽隱秘,連靈善坊都有一定了解的薩菲爾沒道理完全不知情。


    可她就是不知道。


    狐齋宮明白,有些事情,悄然發生了,隻是薩菲爾自己毫無所覺。


    “夜深了,早點休息吧。”狐齋宮的心情很差,卻不知該找誰發泄,隻能悶悶說了這麽一句。


    薩菲爾自無不可,直接進入了塵歌壺,泡了個澡,然後躺在了臥室的大床之上。


    熒已經睡了,因為薩菲爾今天迴來地比較晚,她沒能等到,這時候已經和小派蒙一同進入了夢鄉。


    薩菲爾躺在熒為她留出的位置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第二天,薩菲爾醒來的時候,熒和小派蒙已經起床了,她隨手捋了捋有些亂糟糟的頭發,在床上又坐了一會兒才去洗漱。


    等走到食堂的時候,大腦也差不多開機完成了。


    隨手取了一份牛奶加麵包,薩菲爾端著餐盤來到了熒和小派蒙這一桌。


    小家夥正抱著一隻甜甜花釀雞啃的滿臉是油。


    看到這一幕,薩菲爾笑道:“大早上吃這麽油膩?小心胖成球。”


    “才不會呢!”派蒙隨手丟掉一根雞骨頭,又扯了一塊肉下來往嘴裏塞,“我是吃不胖的!”


    對此,薩菲爾隻覺的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就不管她了,轉而看向了熒:“試膽大會要在晚上舉行,白天你有什麽打算嗎?”


    “唔…還沒想好呢,前陣子剛探索完沙漠,近期其實也沒怎麽接委托。”熒咬著筷子迴憶著,“這段時間忙著跑各處的活動,旅行經費都快不夠了,唉…有點發愁哦。”


    看著故作不經意談起摩拉的熒,薩菲爾哪裏還不知道這丫頭的想法,索性,她便拿出了一個瓶子放在了桌上:“這是我鼓搗出來的劣化版原初之水,給你個委托,幫我跑一趟浮羅囿,怎麽樣?”


    “可以是可以…但,有什麽獎勵嗎?”熒仰著臉,一副“我可是很貴的”的表情。


    薩菲爾皮笑肉不笑:“你想要什麽獎勵?”


    看到她那個表情,熒就有點心底發毛,但還是底氣不足地強調著:“那也不能讓我打白工啊…我隻是想要點獎勵而已…”


    “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你放心大膽的去!懂嗎?”薩菲爾不明說,獎勵什麽的其實她早就想好了,就是空之前要她轉交給熒的裁葉翠光,之前一直都沒想起來給,這一次剛好趁這個機會轉交給她。


    聽到真的有獎勵,熒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趕忙抓著薩菲爾的手問道:“什麽獎勵?提前透露一下唄!”


    “幹完再說。”薩菲爾才不理會她,先給了萬一這丫頭消極怠工咋辦?或者說拖太久了,對那邊也不太好。


    畢竟晨熙拿走了原初之水,然後這玩意兒還被薩菲爾給喝了下去,現在那邊沒有原初之水的壓製很有可能會發生意料之外的事,還是要盡快解決比較好。


    熒見薩菲爾確實不打算說,隻好放棄了,她擺擺手:“行吧,那我盡快就是了,說起來,這件事很急嗎?”


    “急倒也不算特別急,但能盡快解決是最好不過的。”薩菲爾想了想,告訴了熒實際情況。


    聽到與深淵有關,熒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得盡快處理了。小派蒙,吃完飯我們就去羅浮囿!”


    “誒?這麽急嗎?要不要再等等?”小派蒙從雞骨架裏抬起頭,有些詫異。


    熒搖了搖頭:“我們能通過地脈傳送錨點迴來的,白天反正也沒事,先去羅浮囿辦正事兒!”


    “好吧。”小派蒙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於是飛到諾艾爾那邊薅了一罐牛奶就跟著熒離開了。


    等她們倆離開,薩菲爾這才坐到座位上,慢慢吃起了早餐。


    不等她吃多久,又一張餐盤放到了她的麵前,餐盤上沒別的東西,隻有一個杯子,杯中是清澈的液體,沒有其他味道,目測應該是水。


    薩菲爾眨了眨眼,在她的印象中,會吃這種東西當早餐的,大概隻有一個人。


    抬起頭,那維萊特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果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早啊,大審判官大人。”薩菲爾淡定和他打著招唿,“今天怎麽有心情找我?”


    那維萊特坐在薩菲爾對麵,遲疑了一下,然後道:“你剛才,給出去的是什麽?為什麽我感受到了原初之水的氣息?”


    “唔,你發現了?”薩菲爾有些驚訝,那隻是劣化的原初之水,其本質或許會更接近於原始胎海之水,她沒想到那維萊特居然會這麽敏感。


    那維萊特點了點頭,追問道:“你把原初之水交給了旅行者,你準備做什麽?”


    “羅浮囿那邊可能會有異動,沒有那個的話,處理不了,我讓她去看看。”薩菲爾並沒有選擇隱瞞,這事兒沒什麽好藏的。


    那維萊特聞言,深深看了麵前的少女一眼,然後道:“羅浮囿,初代水神厄歌莉婭殞命之所…”


    “就是那裏。”薩菲爾點頭,確認了那維萊特的說法。


    “也就是說,你的原初之水,便是取自那邊了。也難怪,如果是初代水神,倒也說得通。”那維萊特微微點頭,隨後飲盡杯中清水,“清泉鎮的甘泉,有一股熟悉的甜味,那位女仆小姐說,這是因為清泉精靈…”


    “是走失在清泉鎮的純水精靈,她的力量快耗盡了,迴不去了。”薩菲爾不清楚那維萊特想說什麽,直接堵死了對方讓其迴歸的可能性。


    那維萊特微微搖頭:“你誤會了,離開楓丹是她們的選擇,我不會加以幹涉,無論她們選擇留在現在的地方還是選擇迴到楓丹,我都支持。”


    “隻是楓丹現在還有一個大大的爛攤子沒收拾呢,自身難保的國度,就不要說這種大話了吧?”薩菲爾勾唇微笑,看著那維萊特的臉色,試圖從中尋找到一絲慍怒或窘迫。


    但那維萊特很平靜:“您說的對,薩菲爾小姐,楓丹即將麵臨考驗,在這場盛大的審判麵前,任何人都無法獨善其身。


    有意者,也不會錯過登台演出的機會,不知…你是否有興趣參與這場審判?”


    “這話說得,你是在邀請我嗎?你應該知道,即便你沒有說,哪怕隻是因為阿蕾奇諾在乎,我也會竭盡所能去做我能做的事,你說這話,有些多餘了。


    而且,我還有四十多年的刑期沒有去履行呢,如果我說不想去,你也會想辦法抓我迴去的吧。”薩菲爾扯了兩張餐巾紙,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她吃飽了,準備離開。


    那維萊特靜靜看著她,直到薩菲爾離去之後,他才輕聲道:“多餘嗎?或許吧,但,這是楓丹…不,至少這是我應該擺出的態度。


    至於刑期…”他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我很期待你迴來服刑的那一天。”


    今天是月光酒館稻妻分店重新開業的日子,薩菲爾略微準備之後就迴到了稻妻。


    艾達早早地到了,看到薩菲爾過來,她快步走來:“已經準備完畢了,現在開業嗎?”


    “直接開唄,又不是新店,隻是裝修一番而已還看什麽良辰吉日不成?”薩菲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艾達也覺得確實如此,但格魯莎還是覺得有必要弄點儀式感,所以早就去長野原煙花店準備了一些煙花。


    對於宵宮來說,大白天的放煙花簡直是一種浪費行為,但看在生意的麵子上她也不好說什麽,不過她還是跟過來看了。


    見到薩菲爾,宵宮立刻蹦了過來:“呀,這不是蘇瑾老師嘛,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玩?店裏不忙嗎?”薩菲爾微笑著問道。


    宵宮露出燦爛的笑容:“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啦!昨天北鬥船長來取走了定製的煙花,之後一段時間不會有太多生意的,留老爹一個人在店裏也沒事的!”


    “還是多體諒體諒你爹比較好,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指望著抱孫子呢。”薩菲爾調侃了一句。


    宵宮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你說什麽呢!什麽抱孫子,哎呀你這個人真的是,嘴上沒個把!”


    她還是個小姑娘呢,雖然胸懷大了點,但年紀不大啊,可經不起這種玩笑話。


    “好好好,不抱孫子。”薩菲爾又追加一句。


    宵宮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抱孫子了?那也…不太行吧?這個人怎麽能說這種讓人進退兩難的話啊!


    另一邊,格魯莎已經把煙花放好,跑過來找宵宮詢問了,畢竟她也不是很懂這東西,萬一放的位置不對惹惱了這位店主就不好了。


    她記得這些手藝人都是有自己規矩的,平時隨意相處都沒事,但是觸犯了規矩是萬萬不可的。


    宵宮看了幾眼點頭表示沒問題。格魯莎立刻讓人拿來個打火器,就要點煙花了。


    隨著她的動作,煙花升空,隻不過因為是白天,大夥兒隻能聽個響,看到一陣煙和亮光,別的就沒了。


    宵宮抬頭看著高空綻放的煙花,有些可惜道:“唉,如果放在晚上點就好了,這一批煙花可都是最好看的。”


    “留了一批晚上放的,宵宮小姐晚上也能來看的。”格魯莎立刻迴應。


    月光酒館原本隻賣酒,晚上開業也沒問題,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還要營業七聖召喚的內容,白天必須得開業的。


    薩菲爾哈哈一笑,拍了拍宵宮的肩膀:“晚上再看吧,走,隨我上樓看看我們新開辟的區域,再玩一把七聖召喚,畢竟這才是最主要的內容呢。”


    “好吧好吧,反正閑著也沒事做。”宵宮十分感興趣,便跟著薩菲爾走進了店中,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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