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目往地上一坐,招唿王明途道:“坐下說。”

    王明途拾起雙刀,插到鞘裏,往李天目對麵一坐,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媽了個巴子的,說起這事兒,老子就有氣。前些天,有個大主顧找我們哥兒倆做一筆大買賣,至於是什麽買賣?我不說,你也猜得到,就是殺人。

    “至於那大主顧是誰?你別問,免開尊口,問了也是白問,老子不能告訴你,即便你刀壓脖子,以性命相要挾,老子也不帶透露半個字的,這是道上的規矩。”

    李天目一笑,道:“某家沒興趣知道這些,你挑重點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就不要提了。”

    王明途道:“那行,老子就直接說石頭的事兒吧。媽了個巴子的,真是倒黴。那天我們哥兒倆途經應天府,走在街上,石頭看了一個臭娘們兒一眼,你猜怎麽著?”

    李天目道:“怎麽了?”

    王明途忿忿不平的說:“操她奶奶的,那娘們兒竟罵石頭,說什麽石頭要是再看她一眼,就把石頭的眼珠子摳出來當泡兒踩,他娘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李天目眉梢挑了挑,麵現殺機,說道:“這女子著實可惡,你不用說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某家猜得出。”

    王明途道:“是嘛,那你倒是說說,接下來怎麽了?”

    李天目哼一聲道:“滅魂棍的火爆脾氣,江湖上幾人不知?另外,滅魂棍心眼小也是出了名的,他能因為別人說他醜,和對方玩兒命,那女子敢對他如此無禮,可想而知,滅魂棍一定會一棍子砸碎她的腦袋。”

    “哈……”王明途朗聲笑道,“姓李的,沒想到你竟如此了解石頭,不錯,石頭的確一棍子砸碎了那臭娘們兒的腦袋,砸得細碎細碎,石頭還不解氣,把她整個身子都砸扁了。

    “那臭娘們兒雖然可惡,但相貌和身材是一級棒,兩個大奶子又圓又挺,要是依著老子,就先幹她一頓,玩夠了再弄死她。”

    李天目道:“你們關東雙煞,你貪財好色,石生米則不然,他既不貪財,也不好色,為人還算正派,隻是一個“氣”字看不開,心眼小的像針鼻,不夠大氣。”

    王明途不樂意聽這話,叫道:“你說那臭女人不該殺呀?”

    李天目道:“怎麽說呢,此等女子,太過霸道,人家看她一眼,就叫囂著要摳對方的雙眼,簡直豈有此理。某家覺得,不該一棍子砸死,一棍子下去,那女子什麽都不知道了,應該給她一個教訓,讓她有敬畏之心,叫她後悔,令其知道“怕”字怎麽寫,以後都不敢如此霸道了。”

    王明途尋思了尋思,道:“說的在理,如果是你,遇上這種臭女人,你會怎麽做?”

    李天目道:“她不是叫囂著要摳別人的雙眼嗎?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滅了她一對招子,給她一個教訓,相信她一定會後悔,以後都不敢再如此霸道了。”

    “哈……”王明途笑道,“對,應該滅了她的招子,石頭這一棍子下去,那臭女人登時就沒命了,這多沒意思,應該叫她吃點苦頭才對。李天目,聽你這麽說,老子覺得和你對脾氣,倘若你不是護著牟榮添,老子真想交你這個朋友。”

    李天目一笑,道:“先前你說,你們栽在震八方顧中立手裏,想來那不知死活的女子一定與震八方有關?”

    王明途道:“沒錯,那臭女人是江南首富小財神沈闊的姨太太,顧中立是沈家的護院總管,我們哥兒倆和他幹了一仗,結果沒打過,石頭叫他們抓去了,關在應天府大牢,顧中立那老不死的怕我去劫牢,一直在那守著,有他在,我下不了手,隻得迴遼東找師父幫忙,沒想到師父竟死在牟榮添之手,這下可褶子了。”

    李天目道:“此事也不能說你們完全占理,從國法上講,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石生米殺了那女子,就應該償命。”

    王明途不樂意聽這話,說道:“李天目,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應該給那臭女人一個教訓,怎麽又扯上國法了?要是按國**,你殺了那麽多人,早該償命了。”

    李天目一笑,道:“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雖然按國法,石生米應當償命,但從道義上來講,我覺得石生米做的沒錯,那種女人死不足惜,石生米一棍子砸死她,算是便宜她了。”

    王明途笑道:“這就對了!李天目,你說這話,老子愛聽,石頭一棍子砸死她,的確是便宜她了,應該先讓老子玩兒個夠,再滅了她的招子,這才痛快。”

    李天目道:“這種女人有什麽好玩的?你碰這種女人,也不嫌惡心?”

    “哈……”王明途笑道,“有什麽惡心的?老子看女人,隻要長得好,胸大屁股大就行。”

    李天目道:“食人虎,如果論美貌,晴兒堪稱天下第一美女,當年你們關東雙煞綁架了她,你如此好色,竟然沒碰她,這是何道理?”他心裏一直揣著這個疑問,如今終於有機會問王明途了。

    王明途道:“靠,老子雖然好色,但從不糟蹋良家女子,老子有的是錢,想玩兒不會去妓院呀,妓院什麽漂亮妞兒沒有?幹嘛要去禍害良家女子?正所謂盜亦有道,雖然我和曹旦都是殺手,但老子可從來不幹采花盜柳的缺德事,老子也最恨像曹旦那樣的采花淫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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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目叫道:“好!說得好,倘若你們關東雙煞不和榮添為仇作對,我倒願意和你們成為朋友。”

    王明途道:“不找牟榮添報仇可不行,師仇不報,我食人虎還叫人嗎?”

    李天目歎一聲,道:“我和榮添是生死弟兄,我不能看著你們去害我的好朋友,所以嘛……”

    王明途道:“你別說了,我明白,你要殺了老子,對吧?來呀,動手吧。”說罷把眼一閉,等著上路。

    李天目沉吟片刻,說道:“食人虎,倘若你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不但不殺你,還要助你救出石生米。”

    王明途沒睜眼,省著再閉上,還得費二遍事,閉著眼問道:“什麽條件,說來聽聽,不找牟榮添報仇可不行,要是你的條件是不讓老子找牟榮添報仇,那就別廢話了。”

    李天目道:“你們可以找榮添報仇,不過必須先把我放倒,你們一定要先殺了我,才能去找榮添報仇。”

    王明途睜開雙眼,盯著李天目,說道:“李天目,你果然夠朋友。嗯……”想了想,說道:“老子可以答應你,但石頭不一定答應。買賣上的事兒,我能做主,但這件事嘛,我不好替石頭做主,倘若他不答應,我也不能答應。”

    李天目道:“那我就先幫你救出石生米,如果他不答應,我隻能……”

    王明途道:“我明白,要是石頭不答應,你就送我們哥兒倆一起上路,行,要是我們兄弟能一起上路,倒也不錯,咱就這麽辦吧,你現在就隨我去應天府救石頭。”說著站起身來。

    李天目起身道:“咱先迴飯館,叫上燕子和五師叔一起去。”

    二人返迴飯館,施翼見他倆有說有笑的一起迴來了,搞不清狀況,問道:“李師兄,這是什麽情況?我看你倆這意思,不像是仇人,倒成朋友了。”

    二人就坐,李天目道:“我和食人虎原本就沒仇,算不得仇人。朋友嘛,現在也不是。燕子,五師叔,你倆吃好了嗎?”

    施翼道:“早就吃好了,就等著你呢。”

    李天目又對單思南道:“五師叔,頭還疼嗎?”

    單思南道:“不疼了,剛才燕子提起放風箏,我覺得這個詞兒熟悉,卻想不起來,這一用腦,頭就疼得厲害。”

    李天目歎一聲,道:“五師叔,既然這樣,那就先別想以前的事了,等到了廣州,找到二師叔再說。”

    單思南道:“看來隻好如此了。”

    施翼起身道:“咱們走吧,趕緊找到二師伯,給師父看病。”

    李天目道:“咱先去應天府救石生米。”

    施翼一怔,道:“救他作甚?把他救出來對付添哥呀,李師兄,你是怎麽想的?莫非是喝多了?你也沒喝幾碗呀,怎麽就高了?”

    李天目一笑,道:“我沒喝多。”當下將自己和王明途的約定,以及石生米為何遭難的事簡要說了。

    施翼道:“原來是這麽迴事呀。”歎一聲又道:“哎,李師兄,你這是何苦來的?把這姓王的殺了得了,幹嘛還要冒險去救姓石的?那震八方可不是吃素的,當年我和添哥去小財神府上盜取龜甲,讓震八方發現了,添哥當時都沒敢和震八方交手,直接就跑了。

    “李師兄,不是我長他人的誌氣,滅你的威風,我覺得你還真未必是震八方的對手。”

    李天目一笑,道:“我都答應食人虎了,總不能食言吧?雖然我沒有把握打敗震八方,但也不一定會輸,咱們試試看。”

    施翼道:“李師兄,你非要救石生米不可嗎?”

    李天目道:“非救不可。”

    施翼道:“那好,我們師徒就陪你走一趟應天府,你也用不著和震八方動手了。姓石的不是關押在府衙大牢嗎?我直接叫他們放人不就妥了,還動什麽手呀。”

    王明途道:“小子,你口氣倒是不小,你不就是個北鎮撫司的偵緝百戶嗎?芝麻綠豆大的官兒,看把你牛的,還直接叫他們放人,應天府尹的官兒比你大多了,能聽你的呀?”

    施翼舌尖兒吐出個“操”字,說道:“不信你就瞧著,看小爺是不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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