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有和柳生劍姬和好了,去飛虎鏢局向李天目辭行,李天目問道:“要迴東瀛了嗎?”

    錢大有道:“暫時不迴東瀛,我想去找我爹。”

    李天目道:“希望你早日找到伯父。”

    二人互道保重,就此別過。李天目望著錢大有遠去的背影,心想:“這一別,不知何年才能再見?”

    東廠辦事房中,李進忠伏案翻閱文件,一個番役走進來,說道:“李大人,廠公有請。”

    李進忠來到忠義亭,見鄢首峰挎劍坐在亭中,心想:“他平時在廠內不挎劍,今天這是怎麽了?”突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快步走進去,給鄢首峰見禮。

    鄢首峰麵沉似水,眯縫著眼瞅著李進忠,半晌無語,給李進忠看毛了,李進忠覺得鄢首峰對他的態度很是反常,提高了警惕,問道:“廠公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鄢首峰冷冷的說:“李進忠,老夫待你如何?”

    李進忠一聽這話,就知道鄢首峰不懷好意,要找自己算賬,躬身答道:“廠公大人對屬下有天高地厚之恩,屬下肝腦塗地,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鄢首峰哼一聲,道:“說得好聽。難道你救下李天目,也是為了報答本公對你的恩情嗎?”

    李進忠心想:“他怎麽知道是我救了天目,莫非是想詐我?”說道:“絕無此事,屬下武功低微,哪有本事救李天目?屬下是冤枉的,請廠公大人明察。”

    忽聽一人說道:“李公公,你過謙了,你的武功可高得很呀。”隻見一個老道從亭旁樹後閃出身來,正是星海老仙連大。

    原來就在十幾天前,許顯純去群芳院吃花酒,遇上了郭金,二人是老相識,在一起閑聊,談及李進忠,郭金說起當年李進忠如何大鬧星海觀,力戰星海老仙之事,說得繪聲繪色,仿佛自己親眼目睹一般。其實他當時並不在場,這都是事後聽郭索說的。

    許顯純告知了鄢首峰,鄢首峰這才知道原來李進忠身懷絕藝,是真人不露相。說道:“數日前,這廝請了一段時間的病假,正好在李天目被殺人王所擒的當口,本公雖然對他有所懷疑,但覺得他的武功絕不是殺人王的對手,不可能從殺人王手中救出李天目,現在看來,救李天目的人十九就是他了。”

    鄢首峰派許顯純去遼東把星海老仙請來認人,星海老仙來到之後,暗中認出那日大鬧星海觀的老者就是李進忠,確定是他之後,鄢首峰這才和李進忠攤牌,欲清理門戶。

    李進忠見星海老仙出現在麵前,心知瞞不過了,索性承認道:“不錯,天目就是我救的,他是我侄子,豈能不救?”

    鄢首峰道:“你承認就好,李進忠,東廠的家法你是曉得的,背叛本公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也不會例外。”

    李進忠哼一聲,道:“那可未必。”

    話音剛落,鄢首峰忽的拔出湛盧劍,順勢向李進忠心口刺來,鄢首峰想先發製人,打李進忠個措手不及,因而這一劍用盡了全力,快如電閃,迅疾無比。

    李進忠不慌不忙,叫了聲“來得好!”設下金鍾罩,護住前心。

    鄢首峰一劍刺在金鍾罩上,感覺一股內力順著寶劍反擊迴來,震得他騰騰騰連退數步,嗓子眼發腥,“哇”的一聲,大口吐血。

    連大心中一凜,他剛才瞧得仔細,看得明白,鄢首峰的劍尖兒沒觸碰到李進忠的身體,顯然是被李進忠的金鍾罩防禦住了,心想:“反傷甲要依托於鐵布衫釋放,不能用在金鍾罩上,怎麽這廝的金鍾罩也能反傷?這是何道理?”

    鄢首峰也為之大惑不解,劍指李進忠,叫道:“你使得是什麽妖法,怎麽你的金鍾罩也能傷人?”

    李進忠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想知道呀?你去問閻王爺吧。”說罷右手一抬,衝擊波射了出去,打向鄢首峰麵門,鄢首峰揮劍放出劍風波,那劍風波呈月牙形,月牙兩角的距離等於劍身的長度。

    眨眼間衝擊波和劍風波碰撞一處,鄢首峰的內力不及李進忠深厚,他的劍風波被對方的衝擊波撞爆了,那衝擊波依然向他射來,鄢首峰忙側身避過。

    星海老仙見二人打起來了,不能袖手旁觀,當年李進忠大鬧星海觀,打死了他幾名弟子,星海老仙一直記著這筆舊賬,如今可算是找到李進忠了,豈能放過?

    星海老仙雙臂一抬,用衝擊波射李進忠,與此同時,鄢首峰也發出劍風波,李進忠左手放波對付鄢首峰,右手放波對付星海老仙,以一敵二,卻占了上風。

    兩年前那一戰,星海老仙勉強還能和李進忠打個平手,如今李進忠的武功又進步了一大截,他可不是對手了。隻見他雙臂放波,都沒有李進忠單手放得快,二人的衝擊波碰撞在一起,雙雙炸開,一時之間兩波相撞所產生的爆炸轟鳴聲不絕於耳。

    星海老仙還能勉強在李進忠麵前支撐一會兒,鄢首峰可不行,片刻之間,就頂不住了,被一波打翻在地,昏死過去。

    李進忠倒出左手來,雙掌發波對付星海老仙,連大登時就吃不住勁了,也被一波打翻在地。

    李進忠剛想再放一波把鄢首峰斃了,忽聽一人叫道:“住手,休傷廠公大人性命!”隻見張道乾和許顯純押著李皎月和崔應元從月亮門走了進來。李崔二人的脖頸裏都架著明晃晃的刀子。

    原來鄢首峰在向李進忠攤牌的同時,命張道乾和許顯純去抓李皎月和崔應元,想把他們連同李進忠一網打盡。

    李進忠見女兒和義子落在人家手裏了,擔心他倆的安慰,投鼠忌器,不敢妄動,說道:“你們放了他倆。”

    張道乾道:“要我們放人也行,你不得傷害鄢廠公。”

    李進忠道:“可以,你們放人吧。”

    張道乾道:“如果你說話不算數,貧道可罵你祖宗十八輩。”

    李進忠道:“你當我是你呢,說話像放屁一樣沒譜,你們放心就是,老夫言出必行,快放人吧。”說著走了過去。

    張道乾和許顯純對視一眼,雙雙跳開,唯恐李進忠食言,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李進忠朝他倆哼了一聲,一手牽著李皎月,一手拉著崔應元,說道:“咱們走!”

    三人迴宿舍收拾東西,李皎月道:“爹,鄢首峰為何要害咱們?”

    李進忠道:“前些時,為父救了你表哥,被鄢賊查出來了。”

    崔應元道:“義父,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李進忠道:“咱們去投靠駱思恭,再找個差事來做。”他沒說自己是錦衣衛在東廠的臥底。

    三人收拾好金銀細軟,去了飛虎鏢局,李天目歉疚的說:“姑父,都是我連累了你。”

    李進忠一笑,說道:“咱爺兒倆客氣什麽,東廠的差事,姑父老早就不想做了,丟了也沒什麽好可惜的。”

    當日下午,李進忠去了錦衣衛總署,駱思恭得知他暴露了,歎一聲道:“哎,你去救天目,應該和我商量一下,不該擅自做主。你在鄢賊身邊潛伏了這麽多年,都已做上了第一掌班,就這麽暴露了,真是可惜。”

    李進忠暗暗自忖道:“如果我和你商量,你肯定不會答應,你手下這些人,都不是殺人王的對手,根本指望不上。你隻能去請吳昆山和普度,等把他們請來,黃瓜菜都涼了。”這些話隻能在心裏說說,不敢道出。

    駱思恭又道:“老夫沒想到你武功如此了得,在鄢賊和星海老仙麵前竟能全身而退,真是不簡單,你這身好本領,跟誰學的?”

    李進忠道:“機緣巧合下,得了本秘籍,苦練之後,武功有了點長進。”

    駱思恭道:“哦,原來如此。”

    李進忠道:“大人,你打算如何安排屬下?”

    駱思恭沉吟片刻,說道:“你不方便留在錦衣衛做事,這樣吧,你去慈慶宮伺候太子,有你在太子身邊保護,老夫也放心。”

    李進忠大喜,心想:“倘若我把太子伺候舒服了,日後他登基坐殿,我就有可能效仿劉瑾,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立皇帝。”他的野心可是不小,但他最終還是做到了,成就並不比劉瑾遜色。

    駱思恭親自送李進忠和崔應元去慈慶宮見太子,朱常洛這才知道原來李進忠是駱思恭的人,對駱思恭大加讚許,駱思恭心裏美滋滋的。

    朱常洛想考校一下李進忠的武功,讓他露一手給自己瞧瞧。這正和李進忠的心意,他也想在太子麵前顯露一下身手,好讓太子高看自己一眼。於是一波放出,轟隆聲中,塌了半麵牆。

    朱常洛也是練家子,瞧出李進忠的武功的確了得,為其鼓掌喝彩,把李進忠和崔應元留在身邊做了近身太監。

    駱思恭迴到錦衣衛總署,剛一進門,見駱養性坐在客椅上,問道:“有事啊?”

    駱養性起身道:“父親,努爾哈赤反了,撫順所失守,反賊如今已兵臨沈陽城下。”

    駱思恭大吃一驚,雖然他早已料到努爾哈赤必反,卻沒想到撫順所這麽快就失守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鐵血錦衣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齋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齋南並收藏鐵血錦衣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