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子害死駱麗芳之後,來到京城,找了個小乞丐,給了他幾文錢,讓其把裝有駱麗芳人頭的錦盒送到錦衣衛總署,交給駱思恭。

    牟榮添和駱氏父子,以及白雲雙劍和施翼,一同來到牟平縣牟榮添的家宅。

    見宅門開著,牟榮添飛身下馬,衝進院中,奔到臥房,隻見妻子的無頭屍躺在炕上,肚腹被剖開,腹中那五六個月大的胎兒已成人形,蜷縮在一旁。

    牟榮添見此慘狀,一聲驚叫,昏死過去。駱養性撲在妹妹屍體上,發聲大哭,駱思恭也是老淚縱橫。

    幾天後,李天目聞訊趕到,此時駱麗芳已經入土為安了,李天目勸牟榮添節哀順變,牟榮添悔恨的說:“天目,當日我心慈麵軟,留下千代子這個禍患,以至妻兒遭難慘死,真是悔不當初。”

    半個月後,駱養性查出但馬守的船已離開大明,料想千代子應該也在船上。

    牟榮添要去東瀛手刃千代子,李天目自然要同往,施翼也想跟著去,牟榮添心知東瀛是龍潭虎穴,不想施翼有閃失,沒帶著他。

    牟李二人要經由高麗偷渡東瀛,雙騎離開牟平,一路北上,出了山海關,繞過遼東灣,這一日中午時分,在鴨綠江邊一處鎮店打尖,正吃著飯呢,牟榮添一抬頭,見閻君、聖姑和峨眉神尼道馨這三人牽馬從門前經過,忙對李天目低聲道:“快看,是閻君!”

    李天目一抬頭,也瞅見了,低聲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牟榮添道:“不知道馨為何會和閻君在一起,咱們跟上去,或許能找到閻君的老巢。”

    那三人出了鎮子,跨上坐騎,向北馳去,日落時分,到了寬甸,吃了口便飯,繼續北行,午夜時分,來到赫圖阿拉城下。

    牟李二人躲在隱蔽處,隻聽閻君用女真語喊道:“我是皇太極,快開城門。”

    牟榮添一怔,心想:“原來他是努爾哈赤的八子皇太極。這廝攏發包巾,不剃頭,不打辮,誰能想到他竟是女真韃子?

    “努爾哈赤近二十年來,統一了大部分女真部落,勢力大增,有人說努爾哈赤野心勃勃,就是當年的鐵木真。皇太極裝神弄鬼搞出個地獄門,吞並了幾十個幫派,得到金銀無數,他想幹嘛?莫非是想作為糧餉,起兵造反?”

    既已查明閻君的身份,又無法將其緝拿,牟榮添覺得沒有再跟蹤下去的必要了。

    牟榮添要迴去向駱思恭稟報,李天目道:“咱不去東瀛找千代子了?”

    牟榮添道:“此事關係著朝廷的安危,必須盡快奏稟聖上得知,我的私仇隻能以後再報。”

    二人返迴京城,駱思恭得知閻君的真實身份後,也吃了一驚,覺得事關重大,忙進宮麵聖,向萬曆奏稟,萬曆道:“不管努爾哈赤有沒有造反的野心,先幹掉再說。”

    駱思恭派牟榮添前往遼陽城,會同遼東巡撫王大人,設計誘殺努爾哈赤。

    經過一番密謀,王巡撫以整頓赫圖阿拉城榷場為由,將努爾哈赤找來。努爾哈赤歸遼東巡撫管理,不得不來。

    王巡撫接到稟報,得知努爾哈赤到了,問道:“他帶來多少隨從?”

    那差役道:“隻帶來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

    王巡撫哈哈一笑,說道:“叫他去花廳候著。”

    白雲雙劍扮成侍衛,守在花廳門外,見一個五十多歲、器宇軒昂、剃發留辮的老者,身著黃衫,腰挎彎刀,在差役的引來下,走了過來,料想此人便是努爾哈赤。

    又見一個七十多歲,其貌不揚的老者跟在後麵,雖然此人長得不咋地,但太陽穴鼓鼓著,二目如燈,炯炯有神,白雲雙劍觀之一怔,皆瞧出這老者的內力必然深厚。

    待努爾哈赤來到切近,董扶輿道:“把彎刀交出來。”

    努爾哈赤解下彎刀,交給董扶輿,邁步往裏走,身後那老者想跟進去,卻被白雲雙劍伸臂攔住,那老者一皺眉,白雲雙劍都沒看清他是怎麽出的手,便被推倒在地。

    董扶輿起身拔出腰刀,叫道:“你想造反不成?”

    努爾哈赤忙迴身拱手道:“這位軍爺不要動怒,我這仆人不懂規矩,得罪了,得罪了。”轉而向那老者道:“你在這等著吧。”

    那老者瞪了董扶輿一眼,坐到石階上,董扶輿心想:“這老家夥的武功可夠邪乎的,待會兒動起手來,未必弄得過他。”

    牟李二人站在花廳門裏,剛才那老者推翻白雲雙劍的一幕,這二人都瞧見了,互相對視一眼,皆覺那老者不好對付。

    這時努爾哈赤走了進來,牟李二人忽的拔出兵器,二話不說,向努爾哈赤下了黑手,努爾哈赤半生戎馬,身經百戰,剛步入花廳,就感到了陣陣的殺氣,心下加了萬分的小心,忽聽身背後響起拔刀之聲,猛的躥了出去,叫道:“逆先生,快來救我!”

    原來那七旬老者是鐵傘先生逆天行,白雲雙劍聞聲,亮出了長劍,董扶輿劍刺逆天行後心,夏枝溪劍斬逆天行脖頸,他倆這兩下子哪是逆天行的對手?

    隻見逆天行猛然迴身,雙掌齊出,白雲雙劍口噴鮮血,飛了出去。

    牟榮添見逆天行闖了進來,叫道:“天目,我攔住他,你趕快解決努爾哈赤。”說著揮刀向逆天行砍去,逆天行左掌落處,給牟榮添當胸拍上,打得牟榮添橫飛出去,大口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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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李天目一劍向努爾哈赤心口刺去,努爾哈赤雖有些武功,卻避不過李天目這快如電閃的一劍,眼瞅著藤龍劍就要刺上去了,說時遲,那時快,逆天行忽的一把抓住了李天目的後心,叫了聲“小猴崽子,你給我出去吧。”手臂外揮,將李天目甩飛出去,拉著努爾哈赤向外飛奔。

    牟榮添抬手射出怒氣衝擊波,向努爾哈赤後腦擊去,逆天行也放出一波,二波碰撞一處,轟然炸開。

    李天目爬起來,見逆天行和努爾哈赤已搶出門去,問道:“榮添,追不追?”

    牟榮添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道:“算了,別追了,咱都不是逆天行的對手,追上也是枉然,隻能白送性命。”他剛才聽努爾哈赤喊那老者逆先生,猜出他是逆天行。

    李天目道:“看來皇太極真是逆天行的傳人,有逆天行保護,咱們想殺努爾哈赤可不易。”

    牟榮添道:“經此一遭,努爾哈赤已知朝廷要除掉他,相信不久必然起兵造反。”

    這時白雲雙劍走了進來,董扶輿道:“北武聖真是名不虛傳,厲害的邪乎,咱們沒死在他手裏,算是揀著了。”

    夏枝溪道:“是啊,沒想到鐵傘先生徒手也如此生猛。”

    牟榮添道:“憑咱們幾個,難以和逆天行抗衡,天目,你能不能把你師祖請來助陣?”

    李天目道:“試試看吧,我這就迴武當山。”

    牟榮添道:“那就辛苦你了。”

    李天目牽著馬往外走,剛出大門口,隻見西邊一騎奔馳而來,馬上坐的是施翼。

    李天目招唿道:“燕子,你怎麽來了?”

    片刻間,施翼來到切近,翻身下馬,說道:“太子出事了,駱大人要叫添哥迴去。”

    李天目一怔,問道:“太子出什麽事了,莫非是被人害了?”

    施翼道:“等見了添哥一起說吧,免得我說二遍。”

    二人入府,見到牟榮添,施翼喝了口茶水,說道:“四天前,儲秀宮楊賢妃在臥房被人強奸了,當時還有兩個宮女在場,都被點了穴道。楊賢妃事後不堪受辱,一頭撞死了,那兩個宮女說強將楊賢妃的人是太子。”

    牟榮添叫道:“這絕不可能,太子又沒瘋,豈能做下這種大逆不道、有違倫常之事,定是老賊鄢首峰的詭計,要陷害太子。那兩個宮女一定是被鄢賊收買了,做的是違證。”

    施翼道:“據儲秀宮的太監們所說,當日午後,太子醉醺醺的帶著徐師兄去了儲秀宮,徐師兄在宮門口把守,不讓他們出去叫人。”

    李天目一怔,說道:“這裏麵還有岱嶽的事?”

    施翼道:“是啊,徐師兄也倒了黴了,和太子一起被打入天牢。”

    李天目叫道:“以岱嶽的為人,豈能做下這種豬狗不如之事?那些狗太監,一定是也被鄢老賊收買了。”

    牟榮添問道:“事發之時,太子和徐侍衛在哪?”

    施翼道:“據他倆所說,他倆在太子的書房中下棋,被人用熏香蒙汗藥迷倒了。”

    牟榮添道:“這不明擺著是鄢賊在栽贓陷害嗎?隻要查出鄢賊收買儲秀宮那些太監的罪證,就能為太子洗刷不白之冤。”

    施翼道:“問題是,宮中的很多守衛也瞧見太子和徐師兄去了儲秀宮,這其中還有咱們錦衣衛的人。”

    牟榮添吃了一驚,說道:“這就奇了?莫非那些錦衣衛也都被鄢賊收買了?做這種事,收買的人越多,事敗的可能性越大,鄢賊老謀深算,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絕不會收買這麽多人。”

    牟榮添不敢耽擱,當下和李天目、白雲雙劍、施翼快馬返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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