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向北疾奔,跑出七八裏地,迎麵遇上牟榮添,心中大喜,叫道:“牟榮添,李天目被金麵鬼抓去了,快隨我去救他。”

    牟榮添隨著她往迴奔,問道:“他們有沒有傷害天目?”

    黑玫瑰道:“沒有傷害他,隻是點了他的穴道,把他抓走了。”

    牟榮添長出一口氣,說道:“天目沒受傷就好,咱們快走。”

    二人發足狂奔,待趕到方才交戰之地,閻君等人已經駕車離去,二人繼續向南去追,過了泰州府城,中午時分追至江邊,仍不見閻君等人的蹤跡。也沒瞧見吳百戶運送鹽幫財物的隊伍。

    牟榮添心想:“吳百戶他們肯定是出事了。”

    黑玫瑰道:“他們會往南去嗎?可別追差了。”

    牟榮添道:“應該不會有錯,咱們趕緊過江。”

    岸邊停泊著幾條渡船,二人搭船過江,登上南岸,牟榮添向蘇州府城方向奔去,沿途找尋吳百戶的隊伍,行至楊舍鎮附近,見幾十名錦衣衛倒在血泊中,二人皆是大驚。

    牟榮添歎一聲,說道:“他們果然出事了。地獄門好不毒辣,本官豈能與你們善罷甘休。”

    心想:“閻君會把那些財物運到哪呢?先前聖姑他們在寶山下等船,想把這批財物通過水路運走,這次很可能也會走水路。先去寶山海邊瞧瞧,或許會有發現。”

    二人朝寶山方向奔去,日落時分,行至歸莊鎮北,發現前方有一輛馬車與他們同向而行,看不見車上是什麽人。

    黑玫瑰道:“金麵鬼他們會不會在那輛車上?”

    牟榮添道:“我瞅著有點像咱們那輛車,但不能確定。”

    黑玫瑰道:“快追上去瞧瞧。”

    牟榮添道:“不可輕舉妄動,硬碰硬,咱們不是對手,還是見機行事為好。先搞清楚,閻君他們在不在車上。”

    二人遠遠的跟著那輛車,跟出二裏多地,見前方路旁有片茂林,二人鑽了進去,在樹林的掩護下,發足疾追,超過了那輛車,躲在樹後觀瞧,見駕車的是蓋世梟,牟榮添低聲道:“他們果然在車上。”

    黑玫瑰拔出蝴蝶雙刀,要衝過去救人,被牟榮添攔住,牟榮添低聲道:“不可魯莽。你聽我的,我自有辦法救天目。”

    天漸漸黑下來了,那輛車過了歸莊鎮,繼續駛向東南,又行百餘裏,來到寶山碼頭,那裏停泊著一艘海船。

    二人躲在隱蔽處,遠遠的望去,月光照耀下,隻見幾個人從車上下來,踏跳板登上海船。

    黑玫瑰沉不住氣了,要衝過去救人,牟榮添忙拉住她,說道:“不可魯莽。”

    黑玫瑰道:“他們上船了,再不救李天目,就來不及了。”

    牟榮添道:“上船就好,上了船,天目就有救了,你聽我的,準沒錯。”

    黑玫瑰道:“你別胡扯了,船一出海,咱們還怎麽救呀?”

    牟榮添一皺眉,說道:“我說能救就能救,你不要再羅唕了,聽我的吧。”

    黑玫瑰氣哼哼的說:“好,姑奶奶就信你一迴,要是你救不出李天目,姑奶奶和你沒完。”

    牟榮添沒再和她廢話,這時海船揚帆起航,緩緩離岸,向東北而去。

    牟榮添盤算了一下,說道:“我要去救人了,你去蘇州府錦衣衛分署等著吧。”

    黑玫瑰道:“幹嘛要支開我,姑奶奶要和你一起去救李天目。”

    牟榮添道:“你水性如何?能跟著那條船遊進大海嗎?”

    黑玫瑰倒是會遊泳,但水性一般,豈能跟船入海,根本做不到,聽牟榮添這麽說,就是一怔,驚訝的說:“你莫非要遊上船救李天目?”

    牟榮添道:“正是。”

    黑玫瑰道:“這能行嗎,你往大海裏鑽,還不淹死你。”

    牟榮添哈哈笑道:“便是待在海裏七天七夜,也淹不死我,你盡管放心就是,說不定淹死的會是閻君他們。”

    黑玫瑰道:“你就吹吧。”

    牟榮添見海船航遠了,不想多廢話,說道:“你快去吧。”跑到岸邊,“噗通”一聲,紮進了海裏。

    海船上,李天目被關押在貨倉裏,他被封了丹田穴,又在海上,閻君諒他萬難逃脫,因而沒捆綁他,李天目行動自如。

    艙裏堆放著一百多箱鹽幫的財物,還堆放著許多擔糧食和幾十缸淡水,以及一些瓜果蔬菜、雞鴨魚肉,還有十幾壇酒。

    這些東西占著大半個貨艙,靠門口還有五平米左右的空間,放著一張小茶幾,幾上燃著燭燈,幾旁的艙板上鋪著兩米餘長、一米餘寬的草墊子,可供李天目休息。

    閻君不想別人打擾李天目,因而貨倉裏隻住著李天目一人,門外有兩個星海幫嘍囉守衛。

    李天目坐在草墊子上發呆,心想:“他們這是要去哪呀?應該是迴地獄門老巢,那麽地獄門老巢在哪呢?船往東北走,聖姑和閻君操的都是遼東口音,莫非地獄門的老巢在遼東?八成是了。”

    他剛上船那會兒,郭索、衛齊和宋忠想幹掉他,卻被閻君喝止住了。當時宋忠叫道:“閻君,你瞅瞅,我的這隻耳朵就是被李天目剁掉的。你可得給我做主呀。”說著往左耳處一指。

    閻君道:“本尊瞅你右耳也沒了,那是壞於何人之手?”

    宋忠恨恨的說:“是被黑玫瑰那個臭娘們兒剁去了。”

    閻君又道:“你的右眼又是被誰滅的?”

    宋忠道:“這是燕子施翼那個小王八蛋幹的。”

    閻君道:“燕子施翼?那是何人?”

    宋忠道:“那小王八蛋是牟榮添的手下。”

    閻君道:“宋忠,你可真是多災多難呀,不過你應該慶幸,李大俠隻去了你一隻左耳,以他的行事作風,沒要了你的命就不錯了,你就偷著樂吧,李大俠是本尊的貴客,不得對他無禮,倘若有人敢冒犯他,家法處置。”

    宋忠心中不忿,卻不敢再多言。

    郭索要給宋忠出頭,說道:“閻君……”不等他把話說完,閻君手一揚,打斷道:“不要再說了,你們去前艙休息吧。”

    郭索虎著臉一頓足,氣哼哼的說:“老二,老三,咱們走。”

    李天目迴憶起當時的情景,心想:“閻君那家夥幹嘛要維護我?哼哼,莫非這廝要拉我入夥?閻君呀閻君,你要是真這麽想,就打錯算盤了,我豈能與郭索之流為伍?”

    這時聽門外那兩個守衛向聖姑打招唿,隨後門一開,聖姑抱著被褥,笑嗬嗬走了進來,臉上沒帶麵具。

    李天目對聖姑心存好感,看見她就仿佛看見了董晴,但他心裏清楚的知道,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董晴善良單純,這聖姑卻心狠手辣。

    聖姑放下被褥,說道:“李大俠,閻君怕船板太硬,你睡著不舒服,讓我送床被褥過來,你起來一下,我幫你把褥子鋪上。”

    李天目一笑,說道:“勞閻君費心了,你幫我謝謝他。”說著站起身,去拿褥子,說道:“我自己來吧。”

    聖姑道:“我幫你鋪上。”

    二人的手都往褥子上去,不經意間碰在了一起,李天目觸摸到聖姑的芊芊玉手,心頭一蕩,多麽想把聖姑擁入懷中,卻克製住了,忙縮迴手去,尷尬的說:“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失禮了。”

    聖姑嫣然一笑,說道:“這沒什麽,江湖兒女,沒那麽多講究。”

    說話間,褥子已經鋪上了,被子裏卷著枕頭,聖姑散開被子,拿著枕頭問道:“李大俠,你頭朝哪睡?”

    李天目道:“朝裏。”

    聖姑將枕頭朝裏放了,又鋪上薄被,說道:“晚上風大,蓋上被子,別著涼了。”

    李天目道:“多謝,多謝。”

    聖姑道:“李大俠,你還沒吃晚飯呢,咱們去吃點飯吧。”

    李天目應了一聲,隨聖姑出去,穿過中艙,去了後艙,艙廳中擺著一桌酒宴,有魚有肉,還算豐盛。

    二人對坐,聖姑道:“船上起火不便,沒什麽好招待的,李大俠湊合吃口吧。”

    李大俠道:“這已經很豐盛了。”

    一個嘍囉在旁伺候著,給二人各滿了一杯酒,聖姑舉杯道:“遠來是客,李大俠,小女子敬你一杯。”

    李大俠道:“多謝。”舉杯一飲而盡,入口辣喉,原來那是燒酒。見聖姑也一飲而盡,李天目笑道:“姑娘真是好酒量。”

    聖姑道:“李大俠,你喝得慣燒酒嗎?如果喝不慣,咱船上還有黃酒,我叫他們送過來。”

    李天目道:“在下喝得慣,我平時就喝燒酒,黃酒沒勁,不如燒酒喝著痛快。”

    聖姑一笑,說道:“小女子也覺得黃酒喝起來不如燒酒痛快,來,咱們再幹一個。”

    此時二人杯中的酒已經滿上了,又幹了一杯。

    聖姑抄起筷子,說道:“李大俠,嚐嚐這菜味道如何,這都是小女子親自下廚烹製的。”

    李天目拿起筷子,就近在蔥爆羊肉的盤子裏夾了一塊羊肉,放入口中咀嚼,笑道:“這羊肉外焦裏嫩,甚是和口,姑娘的廚藝真是一流。”

    聖姑笑道:“和口就好,李大俠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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