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時分,李皎月黑衣蒙麵,來到餘府,想救出餘波仲,卻不知道他的臥房何在?於是潛入門房,借門外射入的月光觀瞧,見門子酣睡,來到炕邊,一隻手抓起散落在炕上的衣服,捂住門子的嘴,另一隻手朝門子小腹打了一拳。

    門子被打醒了,發現嘴被捂住,叫不出聲,剛想掙紮,李皎月從後腰拔出匕首,在門子眼前晃了晃,低聲道:“別出聲,否則我送你見閻王。”

    門子驚恐的看著她,不敢妄動。李皎月問道:“你家少爺臥房何在?”

    門子說出餘波仲臥房所在,李皎月薅住門子發髻,把他腦袋往炕上重重一磕,門子昏死過去。她來到餘波仲臥房外,此時張守約早已不在,睡覺去了。

    門上掛著鎖,她從背後拔出柳葉刀,“嘡”一聲,將門鎖砍落,推門而入。餘波仲被響聲驚醒,見有人走進來,問道:“你是何人?”

    李皎月道:“餘公子莫慌,我是李皎月,我來救你,快跟我走。”

    餘波仲穿好衣服,來到吳七房中,想帶著他一起走。見吳七躺在炕上熟睡,將其喚醒。

    吳七睜開惺忪睡眼,見是餘波仲,驚道:“少爺,你怎麽跑出來了?”

    餘波仲道:“是李姑娘救了我,快收拾東西跟我走。”

    吳七道:“我被張爺封住了穴道,走不了。”

    張守約怕吳七趁他不在之際,救出餘波仲,因而將其點定。

    餘波仲丹田穴還封著,無法給吳七解穴,即使丹田穴不封,他也未必解得開穴道。

    “小七,我扛著你走。”說著將吳七扛在肩頭。

    第二天上午,董扶輿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在駱養性的辦事房中走來走去。

    駱養性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董扶輿煩得慌,說道:“扶輿,你能不能老實待會兒,你走得我眼暈。”

    董扶輿拉把椅子坐下,焦急的說:“要是李天目這個王八蛋和晴兒把生米做成熟飯,那就完了。養性,快想想辦法呀。”

    駱養性道:“你稍安勿躁,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董扶輿道:“陳茂弘這小子或許知道李天目的去向,事到如今,我隻能厚著臉皮去求他了。”

    駱養性道:“這也是個辦法,如果能從陳茂弘口中問出李天目的下落,問題就解決了。那你快去吧。”

    董扶輿道:“這小子是個財迷,不拿點東西出來,他絕不會開口。”

    駱養性道:“這好辦。”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又道:“這個數目應該能打動他。”

    董扶輿拿起銀票一看,見是一百兩,笑道:“養性,你夠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一百兩。”

    駱養性道:“為了晴兒,別說一百兩,就算是一百萬兩,我也舍得。”

    董扶輿道:“有這張銀票在手,不怕他不說。”

    駱養性道:“那就快去吧。”

    董扶輿去銀號把銀票兌換成現銀,想用其中一部分收買陳茂弘,把餘下的私吞掉。

    他再次來到飛虎鏢局跨院,見院中無人,推門走進東廂房,陳茂弘躺在炕上睡懶覺。他過去將其喚醒。陳茂弘見是他,沒好氣的說:“你來幹什麽?”

    董扶輿笑道:“昨天都是我不好,晴兒這一走,都把我氣糊塗了。別生哥哥的氣了,快起來吧,我請你吃飯,全當是賠罪了。”

    陳茂弘道:“這還差不多。”說著起身穿衣服。

    二人出屋,陳茂弘道:“大伯也在,叫上他一起吧。”

    董扶輿低聲道:“下次再叫上師父,這次我單獨請你。”

    陳茂弘不高興的說:“哪有你這樣做徒弟的?有好事連師父都不想著,我大伯真是瞎了眼,怎麽會收你為徒。算了,我也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說著就要迴屋。

    董扶輿拉住他,說道:“茂弘,你誤會我了。”把頭湊過去,低聲道:“我要帶你去吃花酒,這能叫上師父嗎?”

    其實他原本沒想帶陳茂弘去吃花酒,吃花酒太費錢,他不舍得。

    陳茂弘不僅貪財,愛占便宜,還很好色,聽董扶輿這麽一說,一肚子怒氣登時煙消雲散,笑道:“你不早說。”

    二人來到一家低檔妓院,要了個包廂,點了一桌子酒菜,叫上兩個妓女作陪,他倆一人抱著一個,推杯換盞,邊吃邊聊。董扶輿緊著給陳茂弘敬酒,想把陳茂弘灌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見陳茂弘有了幾分醉意,話鋒一轉,切入正題,說道:“茂弘,天目究竟帶晴兒去哪兒了?你能不能告訴哥哥?”

    陳茂弘道:“我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你,李天目是我師父,我能出賣他嗎?”

    他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啪”一聲,拍在桌子上,說道:“說出李天目的去向,這銀子就是你的。”

    陳茂弘不高興的說:“董扶輿,你把小爺當成什麽人了?用這麽點銀子就想收買小爺,瞎了你的狗眼。”

    他再掏出二十兩銀子拍在桌上,說道:“這總夠了吧。”

    陳茂弘生氣的說:“我頂你個肺。”說著起身要走。

    他又掏出二十兩銀子,拍在桌上,叫道:“再加二十兩。”

    陳茂弘瞪了他一眼,向外走去。

    “等等!”

    陳茂弘道:“幹嘛?”

    他把駱養性給的那一百兩銀子都拿了出來,拍在桌上,叫道:“看清楚了,這是一百兩銀子,這總該夠了吧?”

    陳茂弘瞅著銀子,心就是一動,可他真是不知道李天目的去向,沒本事拿這銀子,大義凜然的叫道:“別說一百兩銀子,就算是一百萬兩,我也不會出賣師父,收起你的臭錢,小爺不稀罕。”說罷摔門離去。

    董扶輿結賬離開妓院,這頓飯花了他將近一兩銀子,把他心疼壞了,又匆匆跑去銀號,把現銀兌換成銀票。

    駱養性坐在辦事房等候消息,見董扶輿迴來了,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董扶輿掏出銀票,放在桌上,說道:“那小子沒說。”

    駱養性道:“他是不是嫌少?”

    董扶輿道:“我太了解這個小兔崽子了,這一大筆銀子擺在他麵前,他不可能不動心,之所以沒拿,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李天目的去向,一定是這樣。”

    頓了頓,又道:“我有一個辦法,能找到晴兒。”

    駱養性問道:“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待董扶輿說完,駱養性笑道:“行啊,扶輿,看不出你還挺有智謀的,就這麽辦。”

    董扶輿原本不想這麽做,但迫於無奈,也不得不如此。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南鎮撫司的偵緝千戶黃文俊帶著兩名偵緝百戶來到北鎮撫司偵緝處辦事房。一進門,黃文俊先和牟榮添打了聲招唿。

    牟榮添起身問道:“黃大人,過來有事兒嗎?”

    黃文俊道:“南鎮撫司想請董副千戶過去喝杯茶。”

    牟榮添一驚,問道:“他犯什麽事了?”

    黃文俊道:“就是找他聊聊,也不一定有事。”隨後將目光轉向董扶輿,說道:“董副千戶,和我們走一趟吧。”

    董扶輿被帶走後,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黃文俊再次來到北鎮撫司偵緝處辦事房,對牟榮添道:“牟大人,董扶輿暫時被我們收押了,我過來通知你一聲。”

    夏枝溪聞聽此言,豁然而起,叫道:“我師兄犯了什麽事,你們憑什麽關押他?”

    黃文俊道:“我和你說不著。”轉身要走。

    夏枝溪叫道:“今天不說清楚,你別想走。”說著就要上前阻攔。

    牟榮添起身,厲聲叫道:“枝溪,不可放肆!迴去坐著。”

    夏枝溪不敢違拗,極不情願的迴到座位。

    牟榮添陪笑道:“黃大人,先別急著走。”說著一指旁邊的椅子,“請過來坐。”

    黃文俊過去落座。牟榮添對施翼道:“燕子,沏兩杯茶過來。”又對黃文俊道:“黃大人,扶輿究竟犯了什麽事,能和我說說嗎?”

    黃文俊道:“董扶輿在外城西斜街上買了一處宅子,價值一千五百兩銀子,他說這筆銀子是他妹妹給的,我們正在設法聯絡他妹妹,如果情況屬實,他就沒事兒了,如果情況不屬實,他可有的受了。”

    牟榮添道:“我能見扶輿一麵嗎?”

    黃文俊為難的說:“這不合規矩吧。”

    牟榮添賠笑道:“黃大人就通容通容吧,算在下欠你一個人情。”

    黃文俊笑道:“既然牟大人開了口,你的麵子,我是一定要給的,那你們就見一麵吧。”

    夏枝溪和施翼也要跟著去,牟榮添道:“黃大人,我能帶著他們一起去嗎?”

    黃文俊點頭應允。

    牟榮添等人來到南鎮撫司地牢,在一間囚室中,見到董扶輿,他身著囚服,帶著鐐銬,躺在幹稻草上。見牟榮添等人來了,起身過去拉住牟榮添,激動的說:“榮添,快幫我找到晴兒,要是找不到她,我就死定了。”

    牟榮添道:“你住的那所宅子究竟是怎麽迴事?你不是說那是你租的嗎?怎麽成你買的了。”

    董扶輿苦著臉說:“我先前沒說實話,那宅子不是租的,是我買的。”

    牟榮添道:“用了多少銀子?”

    董扶輿道:“一千五百兩。”

    牟榮添問道:“你哪來那麽多銀子?”

    董扶輿道:“是晴兒給我的。”

    牟榮添不相信的問:“真是晴兒給你的?”

    董扶輿道:“真是她給我的。”

    牟榮添道:“她有沒有說,這筆銀子從何而來?”

    董扶輿道:“她說是李天目從歹徒身上搜獲的。”

    牟榮添道:“你暫時委屈幾天,我會盡快找到董姑娘。”

    董扶輿道:“那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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