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是尚膳監掌印太監,也是東廠十二掌班之一。

    尚膳監掌管宮廷膳食,宮裏人吃的喝的都由尚膳監來操辦,這裏的掌印太監肥的流油,鄢首峰知道魏朝貪財,通過鄭貴妃的關係,幫他坐上這個職位,魏朝對鄢首峰感激的五體投地。

    田爾耕來到尚膳監辦事房,魏朝靠坐在太師椅上正給幾個太監布置工作,見他來了,立即起身笑臉相迎道:“田大人,這是哪陣香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快請坐。”

    田爾耕坐在一旁,道:“我和你說點事,讓他們都退下。”

    魏朝向那幾個太監一揮手,說道:“你們下去吧。”

    待眾太監走後,魏朝問道:“田大人,是何事呀?”

    田爾耕身子前傾,湊過去低聲道:“義父想逼一個要犯交出一樣東西來,老虎凳、烙鐵我都用過了,這家夥骨頭挺硬,我拿不下來,想請你幫幫忙。”

    魏朝沒問鄢首峰想逼那要犯交出什麽來?他懂規矩,不該多問的事,一句都不問。笑道:“田大人找我算是找對人了,不是咱家誇口,沒有咱家拿不下的犯人,不管是多橫的犯人,到了咱家手裏,都得乖乖就範。”

    田爾耕道:“那就全靠你了。”

    魏朝問道:“何時動刑?”

    田爾耕道:“事情緊急,耽誤不得,咱倆現在就過去。”

    魏朝道:“現在可不行,我手裏沒有家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得容我準備一下。”

    田爾耕道:“還準備什麽?東廠什麽都有。”

    魏朝道:“我用的東西,東廠未必有。”

    田爾耕道:“什麽東西,東廠沒有?”

    魏朝道:“魚膠,東廠有嗎?”

    這些小物什,田爾耕也不知道有沒有,說道:“我還真不清楚,要問過庫房才知道。”

    魏朝道:“要是庫房沒有,我還得再準備,裏外裏更耽誤工夫。”

    田爾耕覺得也是這個道理,說道:“你要準備多久?”

    魏朝道:“一個時辰足矣。”

    田爾耕道:“那我先過去,一個時辰之後,咱們在刑訊室見。”說著起身往外走,迴到東廠衙署,又用黑布袋將龐玉春扛到刑訊室,讓丁南嶽和蕭衡把他捆綁在鞭刑架上。

    趁著魏朝還沒到,田爾耕又做了一番龐玉春的思想工作,話說了一籮筐,一點用沒有,白費了一番口舌。

    大約半個多時辰之後,鐵門響了,有人敲門。田爾耕叫道:“誰啊?”一個聲音傳進來“田大人,是咱家。”

    田爾耕聽出是魏朝的聲音,讓蕭衡去開門,門一開,魏朝拎著個布口袋走了進來,蕭衡關門上閂。

    田爾耕對魏朝道:“東西都準備好了?”

    魏朝走到他跟前,放下布口袋,說道:“都準備好了。”

    田爾耕一指龐玉春道:“就是他,這迴就看你的了。”

    魏朝笑道:“把他交給咱家,你就放心吧,咱家略施小計,保準讓他把東西交出來。”

    田爾耕讓丁南嶽和蕭衡給魏朝打下手。魏朝叫他倆把龐玉春從鞭刑架上解下來,仰麵朝天放躺在地上,按住了,不能讓龐玉春亂動。他把那桶涼水拎過來,放在龐玉春旁邊,從布口袋裏掏出一個漏鬥,塞進龐玉春嘴裏,用瓢舀水往漏鬥裏灌。

    丁南嶽看著新鮮,沒見過這麽收拾人的,笑道:“我說魏爺,你這法子好使嗎?”

    魏朝一邊灌水,一邊笑道:“好不好使,要用過了才知道。”

    龐玉春嗆得難受,恨透了魏朝,心想:“這個王八蛋也不知道是誰,想出這種法子折磨人,真夠損的。”哪知道這才是開胃菜,大餐還在後頭呢。

    魏朝灌了好幾瓢水,龐玉春肚脹如鼓。魏朝招唿田爾耕道:“田大人,過來幫幫忙。”

    田爾耕過去道:“怎麽弄?”

    魏朝道:“我這邊灌水,你那邊踩他肚子,保準叫他舒服死,你聽我招唿,我讓你踩,你再踩。”

    田爾耕把右腳懸在龐玉春鼓起的肚子上。魏朝一邊灌水,一邊說了聲“踩”。田爾耕一腳下去,龐玉春肚子裏的水受到擠壓往外湧,從嘴裏嘔吐出來。

    魏朝時不時的讓田爾耕踩上一腳,折磨的龐玉春痛苦不堪,昏死過去。魏朝見他暈厥,不再灌水,將他潑醒之後,問道:“怎麽樣,水喝夠沒喝夠?要是沒喝夠,咱們再來。”

    龐玉春道:“我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這個王八蛋了,你隨便來吧,我奉陪到底。”

    魏朝怒道:“嘿!你丫敢罵咱家,咱家要是不給你來點厲害瞧瞧,你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對其餘三人道:“開胃菜就吃到這,給他上大餐。”

    龐玉春被扒光衣服捆到鞭刑架上。魏朝從布口袋裏端出一個藥罐子,裏麵裝的可不是藥,而是魚膠,這是用水煎熬魚類的皮、骨而得到的一種粘性很強的膠。

    又拿出一隻粗瓷碗、一把豬鬃毛刷子、一捆麻布條、一把鐵刷子,都放在地上。揭開封在藥罐子上的粗紙封口,倒一碗魚膠出來,毛刷子在碗裏填飽膠,刷在龐玉春後背上。解開麻布捆,把二指寬的布條一條一條按在後背上,利用魚膠強勁的粘性,讓布條和後背牢牢的粘在一起。

    田爾耕一開始還不明白魏朝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等他粘完布條,終於看明白了,原來他是要給龐玉春剝皮,心想:“魏朝真是心狠手辣,這都是怎麽尋思出來的?真是匪夷所思。希望這招能管用。”

    布條剛粘上去不能馬上揭下來,得等魚膠凝固之後才能揭,魏朝和田爾耕有說有笑的閑聊,等著魚膠凝固。

    龐玉春耷拉著腦袋,待在鞭刑架上,雙眼無神的對著地麵,等著受刑。

    過了一會兒,魏朝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站到龐玉春麵前,說道:“老兄,剛剛咱家忙活了大半天,都是在你背後玩兒的活兒,你也瞅不見,大概是不知道咱家要幹什麽?咱家要給你剝皮!這滋味可不好受,你要是聰明的就趕緊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現在還來得及,免得待會兒吃苦頭。怎麽樣?交是不交?給個痛快話。”

    龐玉春將口水吐在魏朝臉上,氣的魏朝火冒三丈,用衣袖擦去口水,怒道:“你丫的竟然吐咱家,那就別怪咱家心黑手狠了。”說著繞到龐玉春背後,抓著布條上端沒粘到背上的部分,狠狠地往下撕。

    布條和背皮結實的粘在一起,這一撕布條,“哧”的一聲,背皮也跟著被撕了下來,鮮血直流。龐玉春“啊”一聲慘叫。

    田爾耕和丁南嶽覺得有趣,蕭衡沒玩過這種東西,想湊個熱鬧,他仨也過去撕,這四位你一條,我一條,時間不大就把背上的布條都撕光了,後背血紅一片,幾乎沒有皮了。

    龐玉春疼得昏死過去,丁南嶽剛想用冷水把他潑醒,魏朝攔阻道:“你別管了,交給我吧。”說著從布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包,裏麵包著鹽,打開紙包,將鹽倒進水桶,用瓢攪動,讓鹽充分溶解達到飽和。隨後舀一瓢鹽水,潑到龐玉春後背上。

    沒有皮的血肉潑上鹽水,這個滋味簡直沒法形容,疼是肯定的,但隻用一個疼字來形容,顯得有些單薄,應該在疼字前麵加上三個非常,是非常非常非常疼。

    龐玉春一聲慘叫,疼的從昏迷中驚醒。

    這還不算完,魏朝拿起鐵刷子,“哢……”在龐玉春後背上刷起來,刷的血肉模糊、血流如注。

    龐玉春不住的慘叫,疼死過去又疼醒,再疼死過去,再疼醒,反複數次。

    田爾耕冷眼旁觀,心想:“魏朝真是特以的毒辣,這家夥逮住蛤蟆都得攥出尿來,我以後可千萬別落到他手裏。”

    魏朝一邊刷一邊叫道:“交不交?”

    龐玉春叫道:“不交,就是不交。”

    魏朝叫道:“我叫你不交!”更加使勁的刷,後背的肉都被刷爛了,肉末直往下掉,鮮血染紅了龐玉春的褲子,在腳下積了一大灘。

    田爾耕怕龐玉春流血過多而死,讓魏朝停手,今天先到這,明天接著來。

    他們把龐玉春解下來,放趴在地上,上金瘡藥,包紮傷口,放進黑布袋裏,田爾耕扛著,送迴密室。

    魏朝沒想到連剝皮都撬不開龐玉春的嘴,這是他最狠的一招,他已經黔驢技窮了,不知道明天該用什麽酷刑對付龐玉春才好,想來想去,決定去找李進忠拿主意。

    李進忠是他介紹進宮的,一直對他很尊重,經常請他吃酒,逢年過節都要給他送禮。剛開始他對李進忠愛答不理,沒把李進忠放在眼裏。

    隨著李進忠步步高升,官做的越來越大,他對李進忠的態度變得越來越親切,當李進忠成為印綬監掌印太監和東廠掌班之後,他主動提出要和李進忠拜把子,結為異性兄弟。

    兩人一論年齡,李進忠比他大一歲,要是拜把子,他得管李進忠叫一聲大哥,即便如此,他也願意。

    李進忠博覽群書,多見廣識,他覺得李進忠一定會幫他拿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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