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目靈魂出竅,站在一旁,見吳昆山抱著他的肉身,不住唿喊著他的名字。李天目自語道:“我這是死了嗎?”

    “不錯,你是死了,和我們走吧。”

    李天目尋聲望去,隻見兩個人忽的出現在地窖中。一人著黑衣,戴黑長帽,帽上豎著四個金字“正在捉你”,表情嚴肅。

    另一人著白衣,戴白長帽,帽上同樣豎著四個金子,卻不是“正在捉你”,而是“你也來了”。表情不那麽嚴肅,笑嗬嗬的。

    李天目驚恐的問:“你們是何人?”

    白衣人笑道:“連我們兄弟都不認得,我們是黑白無常呀。看見沒,我一身白衣,我叫白無常。”說著一指身邊那位,道:“他一身黑衣,叫黑無常,你死了,我們帶你去地府報到。”

    黑無常道:“和他廢什麽話。”說著一抖掌中鎖鏈,套住李天目的脖頸,拉著就走。

    李天目叫道:“吳伯伯,救我。”

    白無常笑道:“別喊了,陰陽兩隔,他根本聽不見。”

    轉眼便來到地府公堂,李天目見堂上長條桌案後,端坐一人,擰眉立目,甚是可怕。他站在堂下,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我是判官呀。”說著拿起生死簿,翻了半天,道:“咦,這人陽壽未盡呀。”說著去看黑白無常。

    白無常笑道:“又抓錯了。”

    判官道:“那就將錯就錯吧。”

    李天目叫道:“別呀,判官大人,既然抓錯了,那就放我迴去吧。”

    判官道:“放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盡些人事。”

    李天目道:“我不懂。”

    判官朝白無常使個眼色。白無常湊到李天目耳邊耳語道:“拿幾個辛苦錢,我們兄弟就放你迴去,否則你就等著轉世投胎吧,不過,沒銀子還想再世為人可不成,隻能投畜生道。”

    李天目叫道:“豈有此理,連陰司也貪贓枉法,這還有天理嗎?”

    黑無常道:“和他廢什麽話。”說著上前搜李天目身,毫無所獲,罵道:“他娘的是個窮鬼。”

    判官沒好氣的說:“送去畜生道,轉世為雞。”

    李天目叫道:“說清楚了,為哪個雞,肉雞我可不幹。”

    判官道:“這由不得你。拉走。”

    黑白無常上前來,拉住李天目就走,來到懸崖邊,下麵黑漆漆,深不見底。李天目口中唿喊著:“我不做肉雞!”被推下萬丈懸崖。

    他嚇得一哆嗦,猛地睜開眼,原來是噩夢,虛驚一場。

    吳昆山道:“孩子,你終於醒過來了,可嚇死伯伯了。”

    李天目道:“伯伯,那個壞蛋呢?”

    吳昆山道:“讓他跑了。”

    李天目道:“他是什麽人?”

    吳昆山道:“我和你牟叔叔的仇人。”

    李天目道:“他叫什麽名字?”

    吳昆山道:“趙大虎,是一個江洋大盜。”

    李天目記住了,心想:“姓趙的,你害得我好苦,將來有機會,我絕不放過你。”

    吳昆山道:“孩子,伯伯一時大意,讓你落入歹人之手,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伯伯於心不忍。這樣吧,伯伯破例收你為徒,將一身武藝都傳授與你,你可願意?”

    李天目興奮的叫道:“願意,當然願意!”

    吳昆山起身道:“既然願意,那還不拜師,更待何時?”

    李天目叩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吳昆山笑著攙扶起李天目,道:“好啊,老子也有徒弟了。天目,你一定要好好學,別給老子丟臉。”

    李天目道:“師父放心,徒兒一定加倍努力,夜以繼日的努力學。”

    從此,李天目拜在吳昆山門下,在武當山學藝。他不僅學吳昆山的劍法,還學四師叔鬼手周雲泉的掌法、五師叔踏浪追風登雲客單思南的輕功。

    數年後,李天目藝成下山,吳昆山將心愛之寶藤龍劍贈與李天目,讓他用這把劍替天行道,管盡天下不平事。李天目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抱打不平,江湖人送綽號武當大俠神劍飛仙。

    李天目一直想去東瀛看錢大有,無奈囊中羞澀,沒有盤纏,這事兒就耽擱下來,未能如願。

    錢大有也思念著童年好友李天目,他來到東瀛後,住在但馬守家,努力學習劍術,後來成為但馬守的入室弟子。

    再後來,但馬守命眾弟子追殺牟榮添,錢大有念在和牟榮添的童年友誼份上,以及對酒井、渡邊和大久保的仇恨,出手相助牟榮添,殺死大久保和酒井。

    這一仗讓他身負重傷。月色下,他迴到江戶城武家町柳生屋敷,拉開但馬守的房門,走了進去。

    但馬守從榻榻米上翻身坐起,警覺的問道:“誰?”

    “師父,是我。”錢大有道。

    但馬守上前,借月光觀瞧,道:“你受傷了。”

    錢大有跪下道:“弟子無能,給師父丟臉了。”

    但馬守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錢大有道:“在城南分岔路口,我和胖丸、四十六分開,他們往西南去,我走正南那條路。

    “後來,我聽到廝殺聲,跑過去看,見酒井君和大久保君身陷重圍,渡邊君已經死了,躺在地上。”

    但馬守一驚,道:“什麽,渡邊死了!”

    錢大有道:“不僅是他,後來酒井君和大久保君也陣亡了。”

    這三人從小就跟著但馬守學習劍術,但馬守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一樣,心疼得差點背過氣去,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咬牙切齒問道:“是牟榮添殺了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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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大有道:“是一群黑衣蒙麵人在圍攻酒井君和大久保君,他們用得是太刀。”

    但馬守道:“你是怎麽逃迴來的?”

    錢大有道:“酒井君陣亡後,我和大久保君往江戶城方向跑,在大久保君的拚死掩護下,我得以偷生。”說著淚如雨下。

    但馬守道:“大久保是個真正的武士。”

    他並知道,這一切都是錢大有無中生有編造的,黑衣蒙麵人根本不存在。

    當夜,但馬守派人找迴酒進、渡邊和大久保的屍體,見酒井和大久保被太刀所殺,渡邊則不然,他死於中原的刀下。但馬守料想應該是牟榮添殺死了渡邊。

    次日下午,其餘弟子陸續迴來,眾人在廳中開會。

    但馬守居中而坐,讓錢大有將事情的經過訴說一遍。

    柳生真兵衛道:“錢君,黑衣人為什麽沒有留下屍體?難道他們沒有傷亡嗎?”

    錢大有道:“他們也有傷亡,僅我一人就殺死了他們兩人。”

    真兵衛道:“他們的屍體到哪裏去了?”

    錢大有道:“應該是被他們運走了,他們怕留下線索,所以將屍體盡數運走。”

    真兵衛道:“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錢大有道:“至少三十個。“

    真兵衛道:“父親,這些會是什麽人?”

    但馬守道:“應該是錦衣衛派駐在東瀛的間諜。”

    錢大有心想:“我真是聰明,略施小計,就把他們都騙過了。榮添,我隻能救你一次,能不能逃離東瀛,就看你的本事了。”

    幕府通緝牟榮添的協查通告下達到各藩,本州島最西端毛利藩接到通告後,立即派軍隊嚴查過往船隻,那已經是牟榮添和施翼乘客船渡往九州島三天以後的事。

    二人在福岡藩登岸。此後,夜行曉宿,數日後的一天夜裏,秘密迴到平戶鎮鄭家老店。

    明月高懸,巳時左右,二人怕程達出賣,圍著鄭家老店轉了一圈,觀察動靜,沒發現倭寇埋伏,牟榮添覺得程達還可靠,才敢進店。

    二人沒走正門,跳牆而入,來到租住的院中,聽到一陣女子聲,叫的很蕩,很誇張,有經驗的男人一耳朵就能聽出那是假叫,並不是有感而發。

    屋子裏亮著燈,牟榮添拉開房門,隻見榻榻米上,程達正在玩,對象是一個熟女。這女子很是有味道,牟榮添一見之下,都不禁本能的產生反應。

    “混賬!”牟榮添罵道。

    程達嚇得趕緊找褲子蹬上,向那女人叫道:“快走,快走!”

    那女人抓起衣服,剛要走。

    牟榮添用東瀛語問道:“等等,你是東瀛人嗎?”

    “哈依!”那女人道,“大爺需要服務嗎?”

    牟榮添道:“不需要,走吧。”

    那女人鞠躬道:“有需要再找我,趙君知道我在哪裏。”程達對女子謊稱姓趙,因而女子稱他趙君。

    施翼臉漲得通紅,目送女子離開。

    牟榮添上前抓住程達的前襟,賞了他四個嘴巴,訓斥道:“你這個混蛋,要嫖,外邊嫖去,為何要帶迴來,還是個東瀛娘們兒,要是暴露了咱們的行蹤,老子砍了你。”

    程達被打得鼻子口竄血,跪在牟榮添麵前,磕響頭道:“卑職該死,卑職這就去將那歌姬滅口,以防萬一。”說著起身要往外走。

    牟榮添道:“算了,做皮肉生意的不容易,不要害了她。”

    程達道:“千戶大人……”沒等他說下去。

    牟榮添嗬斥道:“你叫我什麽?我看你是嫖娘們兒,嫖昏頭了。”

    程達反應過來,立即改口道:“掌櫃的”頓了頓,又說:“你們找到龐玉春了嗎?”

    牟榮添道:“你的消息來源有問題,我們中計了,得趕緊走,明天你就去準備船,我們速速離開東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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