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地上前報號道:“我乃關白豐臣秀吉家臣,四天王之一,百地才藏是也。來將通名報姓。”

    吳昆山聽百地才藏嘴裏嘰哩哇啦,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對方是在報號。他迴身對牟英道:“兄弟,告訴那個小土豆,哥哥是誰。”

    牟英對百地道:“此乃錦衣衛三傑之首,吳昆山是也。”

    吳昆山亮了個仙人指路,等百地進招。百地從後腰間取出一管短簫,將簫頭含在口中,簫尾對準吳昆山的哽嗓咽喉,“噗……”連吹數下,七八枚毒針從簫尾疾射而出,電閃般打向吳昆山。

    這叫吹矢,是高級忍者慣用的一種手段,練好不容易,一般忍者玩不了。

    吳昆山頻頻揮舞藤龍劍,百地一邊吹,吳昆山一邊格擋,簫針隻有二十枚,再多了裝不下,轉眼間二十枚簫針盡數吹出,百地再看吳昆山,毫發無損,站在那兒朝他冷笑。

    百地心裏這個氣呀,暗想:“這個紅毛怪還挺厲害。”

    吳昆山冷笑道:“小土豆,怎麽不放針了,接著放呀,該不會是沒了吧。”

    百地將短簫扔在一旁,探手入鏢囊,雙手指縫間夾出六枚苦無,向外一揚,六道寒光撲向吳昆山。

    苦無或稱苦內,是忍者常用暗器的一種,形狀與中原的脫手鏢相似。

    六枚苦無打向吳昆山的眉心、雙眼、哽嗓咽喉、心口和小腹。吳昆山揮舞藤龍劍,將其一一擊落。

    百地心想:“我就不信打不著你。”雙手頻頻發出暗器,除了苦無之外,還有四角鏢。

    苦無走直線,容易招架。四角鏢旋轉起來走弧線,招架起來難度大,但也難不倒吳昆山,幾十枚苦無和四角鏢連吳昆山的毫發都沒傷到。

    百地見暗器對吳昆山無效,掏出兩枚煙霧彈,擲於地上。“嘭”得一聲,黑煙頓起,百地消失於煙霧中。

    吳昆山心想:“又來這一套。”他有樣學樣,效仿普度,屏住唿吸,閉上眼,解下上衣,以衣做扇,將黑煙向對方陣列扇。

    吳昆山腳尖點地,不住跳躍,防止百地從土中冒出偷襲。待黑煙吹散後,吳昆山將上衣扔在一旁,仍是不住的,沒有規律的,蜻蜓點水般亂跳。

    百地始終不冒頭。吳昆山跳得累,將藤龍劍插在地上,金雞獨立於劍柄尾端,靜觀其變。

    百地忽的從吳昆山背地裏鑽出,刀削吳昆山雙足。吳昆山向上一跳。百地一刀走空,想奪走插在地上的藤龍劍。吳昆山豈能讓他得逞,淩空一翻,大頭朝下,先百地一步,將藤龍劍拔出,順勢劍掃百地脖頸,百地揮刀招架。

    二人相鬥十餘合,百地使出忍者秘術分身大法,化出七個幻像。吳昆山大驚,隻見前也是百地,後也是百地,左右都是百地,八個百地將他圍在當中。

    吳昆山原地打轉,不知道哪一個百地是真身。眾百地揮刀齊砍,吳昆山左躲右閃,揮劍招架。

    幻像的忍刀是虛得,藤龍劍招架上去,兵刃並未相交,劍從刀中劃過,走空。

    吳昆山忽聽背後惡風不善,趕忙來了個黃龍大轉身,揮劍迴防,“嘡”一聲將忍刀格擋出去。

    吳昆山知道這是真身,連刺兩劍,皆未命中,眾百地圍著他順時針急行,看得他眼花繚亂,又不知哪一個才是真身。

    吳昆山閉上眼,不讓自己被幻像迷惑,原地打轉,支起耳朵細聽動靜,輕微的腳步聲傳入耳中,聽聲辨位,揮出一劍,將百地真身人頭砍下。

    百地一死,幻像全都消失。

    老豐臣見百地陣亡,疼得直跺腳,叫道:“疋田君,快去將紅毛怪斬殺,以消本公心頭之恨。”

    “哈依!”疋田五郎答應一聲,走出隊列,站到吳昆山對麵,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話問道:“吳昆山,你還認得老夫嗎?”

    吳昆山笑道:“這不是輸田老頭兒嗎?十幾年不見,我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疋”與“輸”同音。

    疋田五郎道:“老夫活得好好的。”

    吳昆山笑道:“田都輸光了,你還活個什麽勁兒呀,不如早死早托生。”

    疋田五郎和吳昆山十幾年前在武當山見過,彼此都認識。疋田五郎是東瀛劍神上泉信綱直傳大弟子,新陰流劍術的繼承人。

    新陰流劍術起源於陰流劍術。陰流又稱愛洲陰流,由東瀛著名劍豪愛洲移香齋創立。

    上泉信綱在陰流基礎上,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開創出新陰流劍術。

    上泉信綱有八大弟子,頂門大弟子就是疋田五郎。三弟子是柳生一刀,五弟子是豐臣秀吉。

    十幾年前,疋田五郎和三師弟柳生一刀來到中原,以切磋為名,向各門各派發起挑戰,打敗了眾多刀劍高手,最後止步於武當山。

    疋田五郎被邋遢道人葉近泉擊敗後,一直不服氣,總想再去中原一雪前恥,可工作太忙走不開,這事兒就耽擱下來了,沒想到今夜在天守閣,遇上葉近泉的大弟子吳昆山。

    疋田道:“吳昆山,你還想和老夫動手嗎?你要是聰明,就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老夫念在和你昔日有一麵之緣,可以替你向主公求情,饒你不死。

    “但普度和牟英必須死。我的三個弟子,福島和加藤兄弟死於他二人之手,老夫要為弟子們報仇雪恨,非手刃他倆不可。倘若你執迷不悟,一意孤行,老夫就用掌中的葵文劍,送你們三人一起歸西。”

    吳昆山冷笑道:“和你動手怎麽了?你多個屁呀。輸田老頭兒,別覺著自己了不起,你這兩下子也就在土豆國還行,在老子麵前,根本不好使,不值一提。你要是聰明,就趕緊迴家抱孫子去,免得把這條老命扔在這,你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頭發胡子都白了,老子還真不忍心宰你。”

    疋田冷笑道:“吳昆山,你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既然你不知悔改,那講不了,說不起,你就受死吧!”說著拔出葵文寶刀。

    二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

    吳昆山知道疋田不白給,嘴上藐視疋田,動起手來,相當重視,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一上來就使出看家本領青龍九變。

    十幾年前,他的看家本領是青龍四變,如今又發展到青龍九變。

    疋田的話說得挺大,心裏可沒敢小瞧吳昆山,他知道吳昆山的劍術盡得葉近泉真傳,不可小覷。一上來也使出看家本領神影八連斬。

    疋田搶了個先手,使出一招唐竹割,被吳昆山躲過,又連續打出挺身斬、一刀兩斷。

    吳昆山見葵文刀攔腰斬來,身子向後一退,稍微慢了點,上衣被開了一道口子。

    吳昆山一驚,心想:“輸田老頭兒果然有兩下子。”

    疋田想一鼓作氣將吳昆山拿下,還要進攻。這時,吳昆山搶攻一招青龍出海,疋田不得不轉攻為守,揮刀招架。

    吳昆山又使出一招畫龍點睛,藤龍劍刺向疋田雙眼,忽左忽右,讓人捉摸不定究竟是刺左眼,還是右眼。

    眨眼間,藤龍劍就到了,吳昆山要刺的是右眼,疋田判斷對了,將這一招化解。

    吳昆山又連上劍若遊龍,刺疋田心口,掛兩肋。疋田身形一轉,使出一招右旋左轉。

    吳昆山見疋田一轉之下沒影了,忽聽背後惡風不善,知道是疋田在背後作怪,雙足點地,向前一躍。

    疋田剛想追上前,再發一招,沒想到吳昆山雙足並不落地,淩空一個倒空翻,返迴來,使出一招去脈來龍,刺疋田哽嗓,掛兩肩。

    疋田大驚失色,身子向左躲閃,哽嗓躲了過去,右肩頭沒躲過,被藤龍劍刺中。

    吳昆山劍往裏送,想就勁兒卸下疋田右臂。疋田臨危不亂,刀交單手,左腕向上一撩,使一招長短一味,由下至上,斬吳昆山的右臂。

    吳昆山若是不收劍,繼續去卸疋田的右臂,自己的右臂也保不住。吳昆山不想互換,將藤龍劍從疋田右肩拔出。

    疋田雙手握刀趁勢再攻一招半開半向,吳昆山向後一退,疋田連上一招斬釘截鐵,葵文刀橫掃過去,在吳昆山小腹上剌開一道口子,幸虧吳昆山向後一閃,否則就被葵文刀斬為兩段。

    吳昆山覺得風往肚子裏灌,又疼又難受,生死關頭,再難受也得挺著。怕腸子流出來礙事,用左手捂住小腹,使出一招青龍亂舞,以劍做鞭,眨眼間抽出十幾劍。

    疋田閃展騰挪,以刀招架,伺機尋求反攻。吳昆山攻勢太猛,沒有給疋田留出反攻的餘地。疋田一個沒留神,右手被藤龍劍抽上,齊腕而斷。

    疋田痛徹心扉,張口大嘴,慘叫一聲,借著這股子疼勁兒,飛身而起,打出神影八連斬最後一招——燕飛。

    吳昆山也一躍而起,迎上去,打出一招神龍見首不見尾。

    葵文刀刺入吳昆山左胸肋骨縫隙,隻需再往裏送寸許,就足以刺破吳昆山的心髒。

    就在這時,握著刀柄的手離開了它的主人,葵文刀無力為繼,隨著握它的手掉落在地。

    疋田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讓人聽了毛骨悚然。聲音持續的時間非常短,因為掉了的人頭無法再發聲。

    疋田就差一點點,就可以置吳昆山於死地,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在毫厘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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