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是趴在裏麵,雙臂活動有限,他真沒有把握震開。

    秋堂心裏直罵,此時不能再遊迴去了,當然不能用一個遊字來形容,而是得雙掌用力,逆流退迴去,這可就費老鼻子力氣。

    他明白,在這個空氣稀少的地方,以空靈之境的修為,可以呆很長的時間,可身體不能長期泡著,要是時間長了,還不得泡腫了,這裏又沒有吃的,久後必死無疑。

    秋堂牙關一咬,雙掌齊出,不斷地拍打縫隙兩側的石壁……

    夕陽西下,香靈從外麵買竹葉青迴來,正坐在湖邊發呆,突然間看到湖岸邊水浪翻滾。

    她驚訝了,自言自語道:“難道水中有大魚?”

    香靈撿了一塊石頭,走過去,將石頭扔到湖裏,而水浪一直在翻滾,她搖著頭,“扔下石頭後,魚應該被嚇跑的,怎麽還會翻起浪頭”

    忽然,她一愣,“不對,地下有震動聲,一定有東西。”隨即跳湖水中。

    秋堂在暗流中拍累了,也拍得水渾濁不堪,他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又是在水裏泡著,體力極為不止,隨即停下來歇息。

    水流漸漸向往湧去,而這暗底水道又是石質,很快變清,他看到一個白色怪物在石縫前遊過,隨即嚇了一跳,心想:“他娘的,難道有水怪。”

    秋堂撿了一塊石子,等到那白色怪物再次從石縫前遊過的時候,他彈了出去,正要打中那怪物的腰身。

    驀然間,那白色怪物掉過頭,終於看到湖中的罅隙,一隻大眼睛看了過來。

    秋堂看得清楚,那是一隻人眼睛,因為他還看到了鼻子,還有紅紅的嘴唇,靠,這是誰,白發飄飄嚇死人,難道是傳說中的美人魚,說不準就是,畢竟這是大明朝,稀奇的東西多著呢。

    他想到這裏,隨即雙掌拍向縫隙兩側的石頭,就是美人魚,聽到這動靜,也應該知道裏麵是人,嘿嘿,也許這美人魚會叫來一群美人魚,幫他鑿開這石壁。

    那不是美人魚,而是香靈,她被打了一下,幸好力道不是太大,而又聽到罅隙中的震動,知道一定有人在裏麵,難道是秋堂還活著,這罅隙中明明有水流出,難道這裏麵有暗流,他從水流中遊出來了。

    香靈在水中憋得實在受不了,猛然衝出水裏,深吸一口氣,再次替入水中。

    毛襄為了讓她更好地完成任務,殺死秋堂,將最後兩粒百功丸給了她。她擁在一甲子多的內力,丹田一沉聲,立在水中,猛然向罅隙兩側的石頭拍去。

    轟然悶響,強大的內力激得湖水飛流直上,就在這刹那間,她看到了這從岸邊斜入湖水的石體,罅隙離湖麵隻有三尺餘深,不如到上麵去,震開湖水,再連連發掌,必能震斷罅隙,不管裏麵是人還是水怪,也許就能破石而出。

    香靈想到這一點,鑽出水麵,嬌喝一聲,雙掌齊出,震退湖水,隨即用足全身內力,朝著露出的石頭一陣急拍,震得山石而裂……

    秋堂在裏麵聽到石體顫動,雙腿蹬兩側石壁,卯足了勁,為了能活著出去,再見到一個個嬌豔性感的小媳婦們,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奮力拍出雙掌……

    香靈正在連連擊掌,就聽看到在接連的炸響聲中,一個人影從罅隙中而出,在湖水中一竄,就像鯉魚躍龍門般飛身而出。

    她驚呆了,繼而激動的心髒跳狂,聲淚俱下地嬌唿一聲,“堂哥哥。”

    那人正是秋堂,他竄出水麵,一個翻身來到岸邊,看著這個身穿孝服,白發蒼蒼的女人驚呆了,她不正是香靈嗎?她為什麽在完成任務後不離開,為什麽還要穿著孝服?

    恍若間,他仿佛明白了一切,心中所有恨,所有的憤怒隨著涼涼的山風而散。

    可是,秋堂心裏還是恨香靈,如果不是她,他不會遭這生死劫,輕聲地喚道:“你是香靈嗎?”

    香靈點了點頭,低下頭去,她不敢麵對他。

    秋堂目露兇光,竄到她麵前,舉了大手,仿佛要將她一把掌拍成肉餅,而他現在這個實力,可以將她打成一攤肉。

    香靈嗚嗚哭著,撲過來,撲到秋堂的懷裏,摟著他,不停地哭著,嬌身落下去,卻是緊緊摟住他的雙腿,哀哀地哭嚎著,“堂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打死我,你能原諒我,你就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麵對一個害了他,又救了他的女人,他真得無話可說,她在石桌上帶給他無限美妙的滋味,還沒有嬌情地喊要死了。此時此刻,他不忍心。

    秋堂的大手緩緩落了下去,輕輕歎了一口氣,將香靈扶起來,輕聲問道:“香靈,你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嗎?”他沒了力氣,扶著她到岸邊的草中坐下來。

    香靈偎在秋堂的懷裏,告訴了他一切。她是毛襄養大的紅顏殺手,專門用來對方高官或是極為厲害的人物,她從十三歲就被他擄去,以父母親人相要挾,如今已是五年。

    毛襄見她美豔而妖嬈,對她極力栽培,後來她聽他說大事已去,要想安穩地坐個富家翁,必須除掉現在貴為齊皇王的秋堂,說她辦成此事,就可以和她的父母和兄妹見麵,誰知他早就殺了她們。

    她見他要殺自己滅口,不想讓他碰她,便跳進湖裏。她會閉氣之法,在水中躲了近三刻的時間,他走了,她才出來,之後她白了頭,決定守在這裏,做他一輩子的女人,直到終老……

    秋堂心裏慶幸大手沒有落下來,拍扁這個與自己有過夫妻之實的女人,覺得她是眾多小媳婦們中最可憐的一個,也是對他最為誠心的一個。

    一個女人甘願這樣守著她認為已經死去的男人到終老,這份情愛讓每一個男人都會感動。

    可是,秋堂有些事還想弄明白,輕聲問道:“香靈,那個洞是你住的嗎?”

    香靈哭泣道:“不是的,這裏是天絕道長修煉的洞府,我和兩個姐妹們住在杭州的聶府,那是聶惜鳳的府邸,後來她無意間說我們紅顏殺手命好的事,我才知道兩個姐姐變成了毛天永的女人。

    然而當時我還不知道尊主是誰,後來他找到我,讓我完成這任務時,為了表示他對我的相信和依賴,這才說他就是天坤的當家人毛襄。

    也許,是因為我看到他的真麵目,他又怕我泄露這事,還說讓你就這樣死去,永遠也找不到你的屍體,讓你所有的親人都著急,都傷心絕望。”

    秋堂氣得咬牙切齒,“香靈,你知道毛襄的老窩在哪裏嗎?”

    香靈搖了搖頭,“可我知道聶惜鳳是毛襄的四大親侍之一,有百年內力,她經常不在家,一般情況下就是陪著毛天永。”

    秋堂想起那個陪著毛天永的老太婆來了,原來她就是聶惜鳳,看來隻要逮到她,就不必費力查找毛襄的老窩。

    突然間,他想起一件事來,急問道:“香靈,現在是哪月哪日?”

    “八月十五,您在洞中整整呆了五天。”香靈將臉偎在秋堂的懷裏,“堂哥哥,你能原諒我嗎?還恨我嗎?”

    秋堂壞笑了一聲,捏起香靈的小下巴,在她嘴上打了一個響啵,“現在我恨不得吃了你,可是肚子好餓,快找點東西吃。”

    香靈笑著站起身來,拉著秋堂的手,緩緩走向林中的小茅屋。

    就在秋堂無意間瞥眼一看的時候,天色將黑,可他的眼睛是何等明亮,看到光滑的山體石壁上到處刻著字,一片皆是“愛夫秋堂之墓”的字跡。現在他完全相信香靈的對他是真心的,並沒有欺騙他,也不是又設下另一個圈套。

    他不必說些肺腑之言,也猜出為什麽香靈一夜白了頭,倒是笑了笑,“香靈,你奉命來殺我,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討厭……你還說呢……”

    香靈不說話了,羞澀地鑽進茅屋裏,心裏卻在嗔怨他隻是人家傷心,這不今天出去買酒菜的時候。

    秋堂進了茅屋,這才看到香靈將一個靈牌踩碎了,小木板上還供奉著整隻燒雞和半臉豬頭肉,還有竹葉青酒,想來那是祭奠他的東西。

    他要吃祭祀自己的食物,心裏有點小小的別扭,可是肚子容不得他講究,拿起整隻燒雞,撕給香靈一根雞腿,一邊喝酒,一邊大口地啃雞。

    秋堂見香靈隻是笑,“香靈,快吃,我還有一個約定,這個約定絕對不能失約。我吃飽了,得馬上離開這裏去杭州。”

    香靈還想跟他親熱呢,心裏有點小小的不樂意,心想你還用走得這麽急嗎?是不是跟哪個美人約會呀?

    她有自己的想法,羞澀地一笑,“堂哥哥,我們明天再走不行嗎?”

    秋堂猜出香靈的用意,壞笑著,“要不,我們先來一個,再走?”

    討厭,要是來一個,哪還能走得動呢?那天在石床上,要不是有任務,要不是關係到父母親人,人家才懶得動呢,一準睡上三天三夜。

    哼,跟頭野牛似的,哪個姑娘能受得了你,怪不得身邊總領著幾個小美人,原來一個女人還真是陪不了你。

    香靈紅著臉,羞答答地低下了頭,“人家才不在呢,隻是你穿這身粗布衣,一個齊皇王穿成這樣也太寒磣了,會讓人笑話的,怎麽也得換上身錦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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