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演講一般,用詞得當,聲情並茂,說得這一群人羞愧滿麵,無地自容。

    那大胡子老兄首先就罵起來了,“他娘的,這是哪個雜碎散發的謠言,讓我差點殺了好人。”

    這話說的有技巧,至少他給自己臉上抹金了。

    突然間,那一對男女走過來,男的一指秋堂,怒吼道:“秋堂,你不要在這裏巧言令色,迷惑江湖正義之士,錦衣衛哪有好人,他們又構陷殺害了多少人,今晚小爺就殺了你這個油嘴滑舌的東西。”

    他說著,抽出腰中長劍,朝著秋堂當胸就是一劍。

    秋堂身體如鬼魅般一閃,劍指戳中他的咽喉,迅速抽出手指,就見這貨雙手捂著脖子,倒吸著氣,倒了下去,死時猶瞪大雙眼,如似死不瞑目。

    劍指殺人,身法怪異。

    眾人看得是膽戰心寒,心想幸虧沒有裝強充能,不然在這樣的高手麵前,必死無疑。

    客棧中鴉雀無聲,唯有眾人砰砰的心跳聲。

    蘇劍依舊是那副老麵孔,“秋堂,你的事,我必調查清楚,若是這般,必還你清白。”

    “蘇劍,你不殺我了?”秋堂故意發愣。

    蘇劍臉有些紅,“你若無罪,即使是錦衣衛,也不該殺你。”

    秋堂看了看那女的,輕聲問道:“他是你的同夥,你不想為他報仇嗎?”

    那女人也得就十八九歲,長得挺標致,嫣然一笑,“在下燕娘子,他不我的同夥,我們隻是路中相遇,說了幾句客套,又是夜宿同一家客棧,便坐在一起吃飯。”

    秋堂知道這丫的在撒謊,也沒有說破,不過挺佩服這小丫的定力,絕非一般江湖人物。

    眾人見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一個個迴原座,又開始吃喝起來。

    曲大姐站在秋堂身邊,忍不住輕聲而笑,“小兄弟,你還真是巧舌如簧。”

    秋堂俯在她耳邊,壓低了嗓子,嘿嘿一笑,“曲大姐,你要是晚上到我房裏,保證讓你見識什麽巧舌如簧。”

    幸虧曲大姐臉上抹著厚厚的脂粉,不然現在能紅得滴出血來,見他調戲她,氣得伸手掐了他一把。

    秋堂大腿被擰得生痛,又看到蘇劍在看他們倆,輕聲笑道:“曲大姐,你可不亂摸,出了事,後果自負。”

    曲大姐白了秋堂一眼,卻是看著蘇劍,“我還不喜歡你這種嫩頭小子,像蘇大俠這樣的好男兒,人家心裏倒還是有幾分心動。”

    蘇劍幹咳了一聲,“曲大姐,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蘇劍終生不娶之事嗎?”

    曲大姐心裏不說,你們男人哪個不色,能幹靠得住嗎?卻是掩嘴一笑,“蘇大俠,百事孝為先,無後為大,這罪名可是不小啊!”

    蘇劍擰著眉頭,欲言又止,隻是搖了搖頭,坐下來,一言不發。

    曲大姐是個聰明人,重新泡了一壺茶,就在親手給蘇劍斟茶的時候,就感覺有一隻大手在摸她。

    她多少年沒讓男人摸過了,渾身又癢又麻,心也在撲撲地跳,感覺那隻大手還不算完了,氣得一伸手,就扯住秋堂的耳朵。

    秋堂痛得呲牙咧嘴,“曲大姐,你下手輕點,扯下耳朵,找不著媳婦,我可拿你頂著。”

    什麽叫拿你頂著?

    曲大姐氣得扯了秋堂一下耳朵,紅著臉,想到他說的巧舌如簧四個字,臨走時還暗中踹了他一腳。

    蘇劍在肚子裏笑得咕咕地,表麵上依舊沉著臉,惜言如金,一字不吐。

    秋堂喝完茶,拉著蘇劍的手就上了樓,說這房間涼快,床又大,今晚他們倆就在一起睡。他也注意到蘇劍的臉比之前紅了許多,還認為他是喝酒的緣故,也沒多想。

    蘇劍的樣子有些忸怩,“我沒有跟男人在一起睡覺的習慣,還是另要個房間吧?”

    秋堂搞怪地一笑,用手指著他,“蘇劍,你是不是喜歡小妞陪你睡,還喜歡上曲大姐了?害什麽羞啊,我們都是爺們,你要是有那心思,就找曲大姐。”

    蘇劍把身子背過去了,喉嚨裏一陣陣地發幹,臉上一陣陣地發熱,燒得俊臉通紅通紅地。

    秋堂是看不到蘇劍的變化,大大咧咧地道:“蘇劍,這次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名聲在外,這些人各懷鬼胎,一定不會放過我。我實話告訴你,這次我走鏢到寧王府,包裹裏帶著黃金千兩。我知道你日子過得很緊,不如一同跟我押鏢,酬金不會少你的。”

    蘇劍看到了秋堂的身體,正搞得頭暈目眩的,昏頭昏腦地嗯了一聲。

    秋堂洗了把臉,就上了床,“洗把臉睡吧,難道今晚你要給我站崗啊?”

    蘇劍進退兩難,洗了洗發燙的臉,將蠟燭吹滅了,借著微弱的月光,這才躺在床上。

    “喂,蘇劍,你睡覺不脫衣服啊?”

    “在野外住習慣了,沒住過這樣豪華的房間,有些不適應。”

    秋堂覺得後世時跟蘇劍是同一類人,隻是一個講究賺錢之道,另一個是死腦筋,空有一身好武功,卻混得如此之慘。

    “蘇劍,你武功好,人緣也好,今後跟著我做個伴吧?至少你不必生活的這麽辛苦。”

    一個殺手若隻是懂得打打殺殺,活不了幾年,而秋堂在殺手界十餘年屹立不倒,因為他除懂得殺人之外,還學會了更多的東西,那就是聰明和智慧,所以成為殺手中的大佬級人物。

    秋堂就是想將蘇劍這樣忠勇之人拉攏在自己身邊,這種人不多言多語,功夫高卓,跟鬼穀子和鐵氏四兄弟一樣,敢為忠義二字毫無顧忌的去死,有忠勇的人幫忙,才能安全,才能完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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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蘇劍依舊麵無表情,隻是跟男人同在一張大床,感覺有些燥熱,真得有些不適應,“我習慣了過清苦的生活。”

    “沒有人願意過苦日子,你吃燉山豬肉的樣子已經出賣了你。”秋堂犀利的雙眼總是能發現人性最弱的一麵,這也是後世時做一個殺手的智慧。

    這年頭做個沒有貪欲的大俠不容易,要是不懂斂財之道,就會沒有太多的金銀,冬天挨凍受餓,夏天蟲蚊叮咬,時遇劫匪馬賊,偶有仇家追殺,還有小人算計,日子過得很苦很累。

    蘇劍也想過穩定的生活,可他忘記不了那段痛苦的迴憶,隻有在不斷奔波中,才能減輕那種心痛,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因他自殺的姑娘。

    秋堂見他不說話,“蘇劍,你還沒有調查我的事,你跟著我,不是我的屬下,而是我的朋友,這叫朋友相隨,你可以了解我很多事情。”

    “讓我想想。”

    “唉呀,想什麽想啊,你這人辦事真娘們。”

    蘇劍最怕別人說他像娘們,“好吧,我試著跟你相處。”

    秋堂樂得嘿嘿一笑,“我們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兄弟,你還說試著跟我相處,真是笑死人了。”

    睡在一張床上的兄弟,這句話讓蘇劍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欣慰,黑暗中,他輕聲地笑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著,談得一點都沒勁頭。

    秋堂有些沒心沒肺的睡著了,隻是睡覺的姿勢不太雅觀……

    蘇劍實在睡不著了,幹脆抓起兩柄長劍,悄悄掠下去,用毛巾擦了把臉,盤坐在大椅子上,打坐休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窗戶發出很出很輕微的一聲,那是用尖利的東西戳破窗戶紙時發出的。

    這聲音對於蘇劍來說很熟悉,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閉住唿吸,輕身來到床邊,將毛巾蓋在秋堂的鼻子上,迅速輕身出了內室,來到門牆處。

    黑暗中,一團白白的煙霧通過削尖的竹杆吹進來,不多時,有人撥門而入,那人蒙著麵,手中執長劍,悄然走向內室,還未走幾步,隻覺後背一陣痛麻,呀了一聲,癱軟在地上。

    蠟燭亮了。

    秋堂見蘇劍站在那蒙麵人身後,依舊是沉著臉,“蘇劍,還真有你的。”

    蘇劍不答話,將窗戶開了。

    秋堂走到蒙麵人身前,將發濕的麵巾摘下,赫然是那個女的,“姑娘,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是誰指使你殺我的?”

    “阮玉,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

    “我折磨人的辦法很多,你最好識相些。”

    “哼,本姑娘不是嚇大的。”

    秋堂見阮玉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見她還有幾分姿色,色迷迷地笑著,將她抱起來,儼然是走向大床。

    人家阮玉還沒急,蘇劍急了,“秋堂,你要做什麽?”

    秋堂想到這女的會晚上來偷襲他,卻是沒有想到會用迷煙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嘿嘿一笑,“男人抱個姑娘上床,還能做什麽事?”

    蘇劍俊麵透出殺機,在後麵恨恨地看著秋堂,他沒有想到這小子這麽好色,竟然連仇家都不放過,可是他並沒有急於動手。

    秋堂壞笑著將阮玉抱到床上,脫了她的鞋襪,一陣臭氣頂得他一撇嘴,“喂,姑娘,你幾天沒洗腳了?”

    阮玉樂得噗嗤一笑,“難道你抱姑娘到床上睡覺,還得先洗腳啊?哼,我被蘇劍點了穴道,動不得,還是你抱著我去洗吧!”

    秋堂看到阮玉不在乎,頓時沒了興趣,從她的頭上揪下一根長發,在她的腳心撓起來……這種撓腳心的滋味可不好受,阮玉咯咯地笑著,笑了沒多長時間,笑得流出眼淚來。

    她笑得說出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斷斷續續地笑道:“秋堂,你就是笑死本姑娘,我也不會告訴你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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