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堂不知道鬼穀子為什麽要纏著自己,覺得這人並沒有惡意,想來算卦挺準,隨他牽馬而行。

    “喂,鬼穀子,你十卦九不準,還算個屁卦啊?”

    鬼穀子笑著不解釋,就如主仆一般,牽馬引路,進入群山之中,七繞八拐的走了半個多時辰,穿過一片樹林,走過一條狹窄的穀縫,這才來到湖泊邊的木屋前,將馬拴了,招唿客人進屋喝茶。

    秋堂在四間木屋裏轉了一圈,覺得鬼穀子這小子挺會找地方的享受,這裏四麵環山,中間有大湖,環境幽雅,如似人間天堂。

    “鬼穀子,你搞什麽明堂,不會在這裏等我,隻是為我算一卦吧?我可告訴你,老子下知六百年,不必你來算。”

    鬼穀子覺得秋堂在吹牛,“小哥,你說說新皇朱允炆能做幾年的皇帝?”

    秋堂從六百多年後穿越來的,這點小事,曆史都有記載,決對錯不了,哈哈一笑,“他做不了四年皇帝,就會有人打得他逃之夭夭。”

    鬼穀子夜觀很久的天象才看出天機,沒有想到被一個武林中人一語道破,不由得一驚,“是誰敢造反?”

    “北平之人。”秋堂也之乎者也上了。

    鬼穀子觀天象,帝星之側出現異象,有隱晦之星奪帝星的光芒,知此後天下必有人造反,再觀其星位置,對應北平之地,想來燕王原裝瘋賣傻,此後必要造反。

    可是,他沒有想到秋堂竟然知道這些,知其此人不是尋常之輩,納身便拜,“小哥武功卓絕,且下知數百年,真乃神人也,請受在下一拜。”

    秋堂把鬼穀子給忽悠得下跪,樂得哈哈大笑,卻是不扶他,“鬼穀子,你給我下跪有什麽目的?”

    “拜主。”

    鬼穀子隻說了這兩個字,隨即三拜九叩。

    秋堂內心並不願意收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否則今後還怎麽泡妞,一把就將鬼穀子扯起來,“你閑得沒事,拜什麽主,蛋痛啊?”

    哪知鬼穀子一躬身,“在下並非蛋痛,隻想拜主,保主平安。我觀主人貴不可言,如果孤身一人,必九死一生。主人命中有貴人相助,度過大災劫,在下必是其中一位,故而苦等數日,帶主人前來,先解眼前一劫……”

    秋堂聽得如雲裏霧裏,可鬼穀子算得還真準,說他要去東南方向,必是去北平找燕王,燕王朱棣性格如似先父朱元璋,如果他去說服朱棣造反,朱棣怕大事泄露,必會殺他滅口,而朱棣要反,必先去找寧王朱權借兵。朱權胸無大誌,必不想反,朱棣必有麻煩,讓他去寧王府附近救朱棣一命。朱棣感恩,他今後必定大富大貴。

    我靠,鬼穀子這小子真神了!

    秋堂見鬼穀子所說的如同曆史記載的一模一樣,他還真想搶在姚廣孝之前遊說朱棣造反,先爭得頭功,看來他與朱棣不熟悉,親自去遊說,反而會弄巧成拙。

    “鬼哥,你才是神人!”

    “主人,您過獎了,在下數年前偶算一卦,阿神山方向必有奇人異士出現,便在明水鎮苦等,以算卦為生,就是為了尋找主人。那天我一見您,知您就是我等候之人,但不知您本性如何,便沒有出手相助,誰知您懲奸除惡,大快人心,而後您竟然盜走了牛萬金二十萬兩金票和八十萬兩銀票,此亦俠事,在下佩服至極。”

    你姥姥的,老子偷牛萬金的錢,紅臉小子這事都能算出來,還真他娘的跟個鬼似的。

    秋堂心裏罵著,嘿嘿一笑,“鬼哥,這事你可不要亂說,不然我跟牛萬金這梁子就解不開了。”

    “在下沒有亂說,主人麵帶橫財,豈能瞞過我的雙眼?”鬼穀子沉著臉,“主人隻要答應讓在下跟在您身邊,可解主人這一劫。”

    秋堂心想被這鬼穀子抓著小辮子了,人家又是三拜九叩,很正式的拜主,現在沒有落腳之處,不如就收了這紅臉小子,也好有個棲身之所。

    “好好好,算我倒黴,出門遇鬼,就收下你了,那你說說,我眼前這一劫如何破解?”

    鬼穀子躬身一拜,隨即一揮拳頭,“主人,打怕牛萬金,此劫便解,且不可殺他,否則後患無窮。”

    秋堂笑了,覺得收了這紅臉小子,是不是今後就柳暗花明了?不過,今後泡妞要是帶著這小子,估計會壞了美事。

    “好吧,這次聽你的,不過你不要跟著我,我這人不喜歡男人跟在我身邊。”

    豔陽高照。

    秋堂騎著白馬,拉風的披肩發,俊朗的麵容,即使不穿錦衣戴玉佩,走在鎮上最繁華的街道上,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迴頭率極高。

    驀然間,一個紅紗衣裙尖下巴的小姑娘攔在秋堂的馬前,她有著江南女子的水靈,長得很嬌小,也很豔麗。

    秋堂勒住馬韁繩,打趣道:“這位姑娘,你這大白天的攔道,是看上我的馬了,還是看上我的人了?”

    那小姑娘嬌笑起來,雙眼流波傳情。

    “人和馬,我都看上了。”

    這麽直接?秋堂都愣了,是不是哥長得太帥了,女人對他都有點想法,後世的科學家可研究出來了,說女人比男人要色,看來果然如此。

    不過,秋堂這人不太喜歡迷你型的女人,女人太嬌小了。

    “小丫頭,你還小,過幾年再說吧!”

    “哼,不小了,配小哥蠻好的。”

    那小姑娘說著,小嬌身一轉,隻留下一道紅影,人如鬼魅般騎到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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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堂感覺一個尖利的東西抵到了他的腰上,扭過身來,一柄發著寒光的匕首正頂著他,“喂,哥說不要你,難道你想逼婚不成?”

    那小姑娘縱聲大笑,“姓秋的,不要認為你削了長發,留了這種江湖異類的破頭型,老娘就認不出來。牛大爺讓畫師畫了你的像,我看你跟畫像中人很相似。”

    秋堂心想果真被鬼穀子說中了,牛萬金身邊的高手在暗中查他的下落,隻要他走進明水鎮,就會被盯上,隨即朝著她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認錯了?畫像中人有哥這麽帥嗎?”

    那小姑娘伸手捏著秋堂的下巴,那樣子就像女流氓在調戲小白臉,瞅著他。

    “錯不了,就是這張臉。可惜了,多好的男人,不久後就被牛大爺閹了,再剁成肉塊喂狗。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也許我能救你一命。”

    “哥是秋堂。”秋堂輕輕推開她的手,“你是牛萬金的什麽人,值得為他賣命嗎?”

    “護衛,一月十兩銀子的護衛。”那小姑娘的樣子有些得意。

    一月十兩銀子,比縣令的月薪還高,秋堂覺得這個小姑娘絕對是保鏢中的高級白領,這麽嬌小,這麽風騷,會不會早就被牛萬金這頭牛給拱了?

    “我雇你,一月二十兩銀子,外加小費,年底還有紅包,怎麽樣?”秋堂覺得這種涉世不深而有點孟浪的小姑娘可以收買。

    “喲!聽起來挺吸引人的,不過老娘還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那小姑娘說著,一頂匕首,“別跟老娘費話了,馬上去牛府。”

    秋堂穿著天蠶冰絲甲,那匕首本傷不得他,卻故意痛得“啊”了一聲,不想被人像看猴一樣的圍觀,隨即拍馬前行,細想鬼穀子告訴他的那些人物,估計就是此人。

    “你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小狐狸?”

    “哼,算你有見識。”

    小狐狸哪裏是一個小姑娘,她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大嬸,養顏有術,麵如桃花,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心如蛇蠍,狐蹤迷幻步獨步江湖,取人性命於無聲無息之中。

    秋堂被這樣一個妖麵大嬸調戲了,越想越窩囊,有一種反胃的感覺,就在要到牛府門前時,裝模作樣地幹嘔了幾聲,她從後麵拍他一下,他鼓起腮幫子,扭過頭去,大有一噴為快之勢。

    女人愛美,也愛幹淨。

    小狐狸更是如此,見秋堂要吐她一身穢物,嚇得一偏身子。秋堂反手就是一掌。

    秋堂這一掌將小狐狸打得像被踩到爪子的小花狗,嗷喲一聲,從馬上直接飛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紫衣少女疾身飛來,一臂環抱琵琶,一臂摟住小狐狸的腰,身子在半空中打了幾個旋,落在地上。

    這少女未及桃李之年,嬌身窈窕,墨雲秀發,眉如春山遠黛,眼如秋波宛轉,肌膚瑩白如玉,勝似海棠醉月,騫過芙蓉出水,清麗的叫了一聲師父,聲如黃鶯,朝著白馬的男人秀眉一挑,似嗔還羞,嫵媚動人。

    秋堂看著嬌豔的小美人,不似尋常少女。

    不要埋怨他好色,在大明朝,男人身邊妻妾成群那是很正常的事,隻要有錢,隻要有地位,一切皆有可能。

    秋堂覺得古代這一點忒好,至少男人有能力就可以豔福無邊,不像在後世,男人隻能娶一個老婆。

    “請問美女芳名?”

    “小女子葉紫衣。”葉紫衣明眸一瞪,秀眉一挑,“敢問公子為何打傷我師父?”

    小狐狸一手捂著發痛的胸,老臉通紅,怒聲道:“紫衣,不要跟他廢話,他就是打傷牛大爺的兇手秋堂,趕緊將他拿下,我們可領到千兩賞銀。”

    葉紫衣一愣神,“你真得是打傷牛大爺的少俠嗎?”

    秋堂心想原來老子成少俠了,嗬嗬一笑,“我要不是打傷那頭惡牛的人,你師父豈能用匕首劫持我來到牛府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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