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氣氛好、燈光佳的法式餐廳,室內洋溢著醉人的音樂,若是能與多情的情人共享此刻,不知是如何的美好。


    褚岩並未為今日的約會而特別穿著,他不認為有此需要。他一向忠於自我,不想勉強自己做虛偽的事,他帶著看老朋友的心情而來,沒有預設立場,純粹是以平常心麵對。


    倒是心情緊張的杜鵑,盛裝出席,美得令人不禁多看一眼。


    七年不見,這是兩人之間的約定。


    當初是杜鵑提出來的,他勉強同意,如今杜鵑想見他,他沒有意見。從起初的相見不如不見,到不妨一見,他的心情是經過一些轉折的,不過這些轉折褚岩並未細細探究,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心裏多了一個薑梨,因為薑梨讓他在不知不覺間走出了杜鵑帶給他的傷害。


    “你沒多大改變。”杜鵑看著他,手有些顫抖的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七年了,怎麽可能會沒變?”他心情輕鬆得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複雜情緒。


    “你看我呢?”她放下咖啡杯,緊張到無法好好喝下一口咖啡。


    褚岩淡然一笑,“你希望聽到我的讚美嗎?”


    她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說,“你不想再稱讚我了?你以前每天總要說一些好聽的話讚美我的。”


    “你還想聽嗎?”


    “想,很想。”她承認自己有些過於沉醉過去。


    “可借現在的我已經說不出那些話了。”褚岩老實的說。


    杜鵑有些受傷地看著他,“你是不再說給我聽;還是不再說給所有的女人聽了?”


    “這有什麽分別?”他看著她,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想我們之間需要更了解彼此。”她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


    她裏裏外外地翻看他的手心和手背,接著將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臉頰摩挲著!表情透出無限眷戀的神采。


    好大、好溫暖的手掌!七年前她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不懂得好好把握眼前這男人?她在執著什麽?


    褚岩並未抽迴手,他覺得神奇的是,當她握住他的手觸摸她的肌膚時,他居然沒有當年的悸動,心裏一片平靜。


    “岩,我後悔了,我好後悔啊!你肯不肯原諒我?”她心碎的朝著他喊。


    他的手掌突然觸到一片濕潤……


    是她的淚,後悔的淚。


    “我已經原諒你了。”褚岩並沒有預期到會麵對淚流滿麵的杜鵑。


    “我好想時光能夠倒流,迴到七年前,我一定不會那樣待你!我一定是瘋了,你這麽好的人我怎會舍得放手?我並不想失去你的,可是我就是任性;岩,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她一流淚就止不住。


    “你是很任性,你一向都是這麽任性的,不過我已經不怪你了。”


    杜鵑心裏一陣酸楚,原來自己真的塵緣未了,她還過不了這一道情關。


    “我還愛著你,怎麽辦?”她不想掩飾。


    聽了她的表白,褚岩微微皺了下眉,就在她說出愛意時,他把手掌從她的臉上抽走。


    她一呆,心痛的看著他。


    “我想你是開玩笑吧?”


    杜鵑搖搖頭,話裏有著無限的真誠,一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這七年來,褚岩不是沒想過有一天也許杜鵑會後悔她七年前的一意孤行,可卻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希望杜鵑不曾後悔過她自己所下的決定。


    “我想我們現在並不適合談論這些事。”“你不想我嗎?”她仰起淚眼看他。


    褚岩顯得有些為難。


    “你是不是有了新人,所以忘了舊人?”


    杜鵑好勝的個性就是要把褚岩逼到不得不表態的地步。她發現自己快要不認識現在的褚岩了,他以前不會這麽對她的,她在他的眼裏已經找不到溫柔了。


    “什麽新人、舊人?”


    “我很敏感的,你外表沒變,可是內心其實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岩了。”杜鵑難過的看著他。


    “你到底想說什麽?”褚岩依舊淡然以對。”她淒苦一笑、笑中有淚,“你心裏有了別人,對不對?”


    “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他否認。


    “薑梨不是你喜歡的女孩嗎?”她一點也不想知道答案,但是褚岩冷淡到這個地步,她不能就這樣被人拒絕。


    “薑梨是翔的秘書。”他避重就輕的迴答。


    “聽說你們認識了七年,最近才重逢的,你們現在在一起?”她不想問,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不想迴答這個問題。”褚岩真截了當的拒絕迴答她的問題。


    “你就這麽保護她?”


    “不是保不保護的問題,今天我不想談薑梨,你為什麽一直問她的事?”褚岩有點不高興。


    “菁蔻告訴我薑梨七年前偷了你的皮夾,你放了她一馬。”


    這叫哪壺不開提哪壺,與杜鵑七年一別,她當然不能說完全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褚岩有些不習慣麵對這樣的她,他不知道七年前的自己是被對她的幻想所蒙蔽,還是她真的變了。


    “你真殘忍。”褚岩冷冷地道。


    杜鵑心中一驚,因為他眼裏有她不曾見過的輕視。他居然輕視她?褚岩不曾這樣看她,他這樣的表情已傷害了她。“我是殘忍,不過我沒說錯不是嗎?薑梨確實做過小偷。”


    “那是陳年舊事了。”褚岩搖頭不願多談。


    “她真是幸運,做錯事了還有人不斷地為她說話,而我不過做錯一個決定,就被你判了死刑,你對我根本不公平!”


    倏地,他站起身。


    “我還沒說完,你不可以走。”杜鵑慌張地大叫。


    “不說了。”他有些嫌惡的看她一眼,這是他從前不可能對她做的事。


    今天見麵的結果遠遠比她所預期的還差,杜鵑知道自己不該沉不住氣的。


    “別走,我沒開車來,你得送我迴家。”


    “我想你需要冷靜一下,我們大久沒見麵,對彼此的認識有些誤差.我還有點事,先迴去了,就不送你了。”褚岩二話不說的拒絕她。


    杜鵑完全役法子反應過來,他要走了?那豈不是表示她在這次的會麵中成了一個失敗者?


    “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麵?”她也跟著起身。


    “等我有空吧。”說完,他買了單,然後往門口走出去。


    杜鵑急忙追著出去,楚楚可憐的說:“什麽時候你才有空?以前你不會這樣的!以前我想什麽時候見你就什麽時候見你,現在為什麽要等你有空?”


    她就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吃,準備賴在地上大哭大鬧一般。


    “因為我現在和你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以前我處處遷就你是出自於我對你的感情;我想你可能對我現在的心境不是很了解,所以才會對我有不適當的期待。”他走向停車位,打開車門,他發現他現在對杜鵑已經能夠狠下心了。


    他覺得很驚訝,他不知道他可以這樣,因為他曾經為了杜鵑的出家,害怕將永遠失去她而失魂落魄;可是現在他都快不記得當年的他是什麽模樣了。


    “岩,我不想失去你。”


    “太遲了!七年了,你應該早一點醒悟,而不是等到我冷了心才出現。”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傷你的心,我現在也很傷心啊,你已經傷得我很深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打平了?”杜鵑埂咽的要求。


    “杜鵑,感情的事不是可以討價還價的。”褚岩不苟同她的說法。


    她快步的坐上車、以一種失了尊嚴的方式求他:“岩,你是我手上的第一個糖人兒,你不可以不要我,我除了你,沒喜歡過別人,你不要我的話。我一定會死的,我會死……”


    他歎了口氣,認真的說:“杜鵑,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不可能有什麽了。”


    杜鵑難過極了,不再開口說話,突然,她像是猛然驚醒似的呐呐道:“我到底在做什麽?我是不是瘋了?”她旋即下車,跑過馬路攔了輛計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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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近下班時間,氣候又冷又濕,沒人想在這種天氣下加班,人人無不歸心似箭。


    薑梨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昨天晚上褚岩並沒有和她聯絡,其實她心裏已有了底;這樣也好,她是為了報思而來,如果褚岩能夠和他喜歡的杜鵑在一起,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他能幸福就是代表她也擁有幸福。


    “你又在發呆,我算過了,你今天總餓了八次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你是一個隻會發呆的秘書了。”


    褚翔丟了一顆橘子到她的麵前,害得薑梨嚇了一跳。


    她迴過神,“對不起。”


    “褚岩昨天和杜鵑見麵了,你想知道他們聊些什麽嗎?”


    她搖搖頭。


    “膽小鬼!”他斥了句。


    “不是膽小,是知道了對我也沒有幫助。”薑梨拿起橘子放迴他的桌子。


    “幹嘛?要我喂你啊?”褚翔乘機抓住她的手,輕浮的說。


    她抿了下嘴,掙紮一下。


    “來,我免費喂你。”他剝了一片橘子,作勢要喂她。


    她躲著,他追著;她避著,他逼著。


    他的手略使勁,她的身子立刻往他身上一靠,躺進他懷裏。


    薑梨驚叫一聲,拚了命要起身。


    他的嘴卻不安分的湊近她,喃喃的說:“你真是美,一種令人驚歎的美。”話一說完,他便低頭封住她的唇。


    一切發生得大匆促,她想逃開卻來不及……


    直到他滿意為止,他得意的抬起頭,詭異的笑,“真好,有觀眾在場。我親愛的大哥,你女人的初吻被我奪走了,你是不是想殺了我啊?”


    薑梨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完全凝結了,她抖著身子迴頭,迎上褚岩冰冷的眼神。


    如果眼神會殺人,她已經死了,死在他的眼神之下。


    她顫巍巍的從褚翔的懷裏爬起,慌亂的看著盯住她的黑眸,像狼一般深沉的黑眸。


    “過來!”褚岩命令。


    薑梨迴過神,雙腿發軟的走向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摟住她的纖腰,問道:“要走了嗎?”


    薑梨如行屍走肉般的點點頭。


    “去拿東西。”褚岩再命令道。


    她乖乖的去拿皮包,無意間瞥見褚翔不懷好意的笑,她心一凜,不知如何麵對陰暗不定的褚岩,腦中一片空白。


    “還有五分鍾下班!你現在不可以走,我這裏還有一份文件,你要把它打完才能走。”褚翔厲聲道。


    薑梨看向褚岩,後者隻是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她知道他準備看她怎麽反應。她咬了咬下唇,心一狠,就算是會丟了工作,她也不能留下來。


    “褚岩,我還是強過你,女人的初吻也是很寶貴的,僅次於初夜,真是可借,你太快進來了,不然我很可能一並解決薑梨守了二十二年的初夜。”褚翔邊說邊悶笑。


    “你最好把嘴巴放幹淨點。”


    褚岩衝了過去,蠻勁大發,狠狠的朝褚翔擊出一拳,正中他的右頰。


    褚翔先是一愣,接著站起身要反擊。


    薑梨衝過去抱住褚岩的身體,擋在兩人之間,驚駭的大喊:“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打架……我們走好不好?”


    “正好,我老早就想跟你打上一架了,來吧!我們現在就來打一架,我不相信你能打贏我!爸真是偏心,明明都是兒子,可是他卻不把我放在眼裏,好像我不是他生的,我媽得寵又怎樣?像你媽不得寵,爸卻偏偏重視你!”


    褚翔把所有的不滿一古腦兒的發泄出來,這些事褚岩並不是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想這樣,可命運就是這樣無情,安排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薑梨搖搖頭,眼淚立刻掉了下來,“不要,求求你,岩,不要打架好不好?我拜托你不要打架。”


    褚岩深吸一口氣,冰冷的說:“今天的事,我希望別再發生。”


    “我不能保證,你自己管好自己的女人,別讓她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難保不會情不自禁。”褚翔不受教的冷諷他。


    “你別把自己說得像禽獸!”褚岩忿然的斥喝他。


    “人不就是禽獸嗎?是你自己不懂得享受身為男人的好處。”褚翔壞壞一笑。


    “那也要人家願意。”


    褚翔看向薑梨,“我看她剛剛滿享受的。”


    薑梨臉色蒼白的倒抽一口氣,“你胡說!”


    “我隻說實話,女人的初吻能像你這麽享受的,老實說並不多見。”椿翔豁出去了,幹脆故意這麽說。他的心裏有太深的積怨,如果不發泄出來,他一定會得優鬱症。


    “不是的,你為什麽要顛倒是非?”薑梨擰緊了眉。


    “我就是這樣,你們想怎樣?”褚翔不在意地說。


    薑梨鬆開話岩,藏起顫抖的手,轉身走出辦公室。


    這—片混亂不是她能解決的,她不過是恰巧出現在他們兄弟之間,成了紛爭的導火線。


    褚岩壓抑住脾氣,不想在公司上演兄弟鬧牆的戲碼。


    “迴頭再找你算帳!”


    褚翔揚起頭,“隨時事陪!”


    從小,在許多方麵他都不是褚岩的對手,連打架都常打輸他;二十歲以後不打了,他反而開始鍛煉自己,以備不時之需。現在他已準備好了,他不相信他還會打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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