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曹琮沒有上書請罪,也沒有進宮請罪,但確實進宮了,去的是趙昉那兒,檢查了他的傷勢後笑了。


    “看來煉體還是有效果的,這才一天傷口就結痂了。”


    趙昉賊眉鼠眼的偷看一下,發現沒有外人後,低聲說道:“八舅公,孫兒這次把您坑了吧,可不是孫兒故意的喲,您老為孫兒多擔待點好嗎?”


    曹琮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背道:“放心,舅公最多被人彈劾一下,不痛不癢的有甚要緊,昉兒宅心仁厚,這點舅公很欣慰。”


    祖孫兩開心談笑,把守在外麵的人聽的麵麵相覷,這爺倆怎麽了,一個被打一個被噴還這麽高興。


    殊不知趙昉練武,是把王中正教自己的事告訴曹琮的,為的是詢問他自己修煉的對不對。


    身為武將的曹琮,在知道他習武後大為高興,大宋已經兩代君王不習武了,對武臣的看法有了偏頗。


    如果說趙匡胤打壓武臣是因為擔心武臣造反的話,那趙光義開始就不是了,而是有計劃的抑製武臣的地位。


    趙匡胤打壓卻沒有降低武臣的地位,一個個還是在朝堂有話語權的,隻是奪去他們的兵權罷了。


    這一點從樞密院最能體現,最早的樞密院基本上都是武將為主,文臣為輔,可現在哪有武將能擔任樞密使,副使都不讓你當。


    雖然這跟國策有關,但何嚐沒有皇帝不習武的原因,越是不習武,就越看不起武夫,因此趙昉喜歡習武,這對曹琮來說是多大的驚喜。


    曹家是聖眷不衰,地位也不低,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現在有皇後是曹家人,可今後呢。


    曹琮因此大喜之後,悉心傳授他經驗,把自己練武的經驗和各階段的感受都詳細告訴他。


    更是對他的打熬身體的辦法,提出自己的建議,對於教他打熬身體方法的王中正,曹琮自然很有好感。


    這次趙昉若是把他供出來,那就對不起他了,一個小太監敢教皇子習武,不被打死也會被重罰的。


    而趙昉沒有供出來,而是把這鍋甩給曹琮,這讓老頭更是開心,認為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畢竟還是個孩子,就懂得為下人考慮,這樣的君主日後肯定是賢明的。


    至於老曹自己,像他說的那樣不痛不癢罷了,誰還真的敢為這事處罰他,若是趙昉出事哪還有可能。


    “皇後駕到!”


    隨著一聲高喊,爺倆停止談笑,看著虎著臉進來的曹皇後,兩人忍住笑向她見禮。


    “八叔來了也不去侄女那,看來是對侄女教訓你這外孫有怨氣了。”


    誰說曹皇後一直端莊的,這不見到自家長輩也同樣撒嬌,雖然行為上沒有,可這話中透著一股小女兒狀態。


    曹琮哈哈笑道:“多久沒看到五姐撒嬌了,八叔寵愛昉兒,難道不愛你嗎,哪有什麽怨氣,隻是先來看看昉兒,誰想到你這麽快過來。”


    曹皇後臉蛋一紅,低眉順首的坐下,趙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後還會害羞,忍不住“庫庫”的笑起來。


    “莫作怪!”


    老頭敲敲他的腦袋,看向曹皇後正色說道:“皇後也是從小見過,你那些兄弟習武的,要我說你們就不該阻止昉兒習武,宮中高手眾多,找人看著他打熬身體就是,男孩子皮粗肉厚,多練練沒壞處。”


    曹皇後苦笑一聲道:“八叔有所不知,這孩子當年生下來差點沒了,官家又子嗣艱難,誰敢冒險啊!不是侄女不願,是生怕出意外,武人練武有多苦,侄女是從小見識的。”


    這話讓曹琮不敢再堅持了,的確如此,但凡趙禎兒子多一些,他還能堅持一下,可到現在了皇子也才兩個。


    趙昉一看急了,嚷嚷的叫道:“大娘娘此言差矣!兒子都練出真氣了,身體內壯已經寒暑不侵,正是需要外練加強體質時候,根本無需擔心意外的。”


    “你說什麽?”


    曹琮瞪大眼珠子,迴頭緊盯著他,見他滿臉驕傲的模樣,登時愣住了。


    再迴頭看向皇後,滿眼都是探尋的目光,曹皇後隻好點點頭道:“他是練出真氣了,上迴還救了二哥,隻是被官家禁止外傳,外麵不知道這事。”


    “真氣……真的有人能練出真氣啊!”


    曹琮喃喃著,好半晌一激靈,轉頭看向他道:“這事不可外傳,不然那些修道之人會成千上萬湧入京城,官家會被煩死的。”


    “為何會煩我爹呀?”


    這點趙昉還真不明白,不解的問道。


    曹琮苦笑道:“真氣之說流傳千年,可從來沒人在人前顯露過,你能練出來,那些道門之人還不叫囂著你是最適合修道的,到時候不死纏爛打,要你去修道才怪。”


    “他們敢?”


    “他們為何不敢,朝廷一向對子民仁慈,特別是道門,先帝更是把他們推上顯赫的地位,雖說官家登基後有所減弱,可依然是一方大勢力。”


    “可我是皇子啊,去修道那誰繼承皇位?”


    趙昉繼續不解的問道。


    曹琮撫著他的背道:“傻話,修道又不影響你娶妻生子,繼承皇位。”


    “啊!”的一聲,趙昉想起來了,現在王重陽恐怕還沒出生,道教是正一道的天下,根本沒有禁止道士娶妻生子,自己這是想岔了。


    “不對,現在的道教好像連正一道這名稱都沒有吧。”


    開啟記憶,的確想起來了道教的源流,天師道雖然很早就叫正一威盟道,可一直是被稱為天師道的。


    從元朝皇帝冊封第三十八代天師為正一教主後,正一道這名稱才真正成為官麵上的稱唿。


    撓撓頭,趙昉試探著問道:“既然沒關係,那修道也不錯呀,爹爹為何會頭疼呢?”


    “小笨蛋!大宋出了一個先帝就夠了,你去修道迴來繼承皇位,那以後道門的勢力還不擴張的更厲害啊,別說官家,朝臣們都能跟道門去拚命去。”


    “哦哦!原來這樣啊。”


    趙昉這才明白此事的嚴重性,大宋的君臣再也不希望看到另一個宋真宗出現,因此絕不會允許皇子修道的。


    可偏偏道教是大宋的國教,地位還很高,好幾個道門高人,都曾被賜予進宮麵聖的權利,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不得天天進宮找趙禎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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