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涸的水塘邊,四隻大鍋架了起來,幹柴燒的正旺,沸騰的水泛著土色。


    三百多官兵俘虜被綁在一起,這些官兵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也明白這些人架起大鍋來是打算做什麽。有些不停的磕頭求饒,有些高喊入夥,有些默不作聲,有些人在流淚,有些在默誦經文,若是知道下場如此,一定不會稀裏糊塗的投降。


    在昨晚的戰鬥中,毫無防備的戢翼尉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這個倒黴蛋被剛剛繳獲的弓箭射出的亂箭射殺,羽箭正好射入眼窩,這名悍將沒來得及拔刀就倒下馬來,剩下的官兵被眼前發生的一幕嚇壞了,稀裏糊塗的輸掉了戰鬥。


    軍官和俘虜竊竊私語,鼓動作亂,屠公素正虎視眈眈的盯著,猜出這位交頭接耳的軍官想做什麽,抽出長刀,大步向前,二話沒說,手起刀落,幹淨利索的將頭顱斬下。這一斬太迅猛了,頭顱飛出時,眼睛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其他官兵見到匪徒如此狠辣,都噤若寒蟬,剛才還意圖不軌的俘虜嚇得心膽俱裂。


    “拖出去,剁了!”指著左右兩人,屠公素冰冷聲音在俘虜耳中迴蕩。


    伴隨著淒厲悲慘的叫聲,屠公素冰冷的眼光掃過眾人,俘虜都膽顫的低下頭去,不敢直視他的透著凜凜殺氣的目光,屠公素想了想,下令道:“督戰隊,把俘虜分開,十人分組,分散在林子中,不聽號令者,直接砍頭便是。”


    賀公許到了王白林麵前,問道:“怎麽處置?”


    看著籮筐中的鄉親們的頭顱,王白林眼中閃過狠厲,咬牙切齒的言道,“血債血還,剝皮抽筋,為了鄉親們,為了小賴子,我恨不得生吞了他們。”


    王白林讓人把鄉親們和小賴子的頭顱擺放整齊,把手下召集起來,跪拜下去,“弟兄們,這些都是我們的父老兄弟,要為死去的父母孩子們報仇!”


    這些匪徒看到擺放整齊的頭顱,這些頭顱的臉上帶著憤怒和不甘,帶著皺紋和滄桑,他們不過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悲傷很快被仇恨所取代。


    “扒皮抽筋!”


    “一個都不能留!”……


    匪徒眼睛血紅,瘋狂大喊,看到群情激昂,王白林痛快淋漓的喊道:“我們要親手宰了他們,剝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敲碎他們的骨頭,吸取他們的骨髓。今日我們兄弟們要報仇,這些禽肉不配為人,他們就是瘋狗,就是豬玀。”


    賀公許想攔下正在瘋狂的人群,可他轉瞬又沉默下去。


    屠公素走上前來,“哥,舅父要把這些俘虜都殺了!”


    賀公許看著沸騰的大鍋,“公素,這場戰鬥下來,我們都沒有退路了,隻能一往無前了!要不闖出天地,要不被官兵所殺!你看看他們。”指著手下眾人,有的臉上布滿風塵,有的還稚氣未脫,有些已經布滿皺紋,“他們並不是戰士,前天還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為了活著,昨天就隻能拿起刀槍,很多人沒有殺過人,今日要讓他們的手上沾染鮮血,不再恐懼戰鬥和死亡,殺過人的戰士才算戰士。”


    屠公素點頭,“明白,殺過人的戰士才是戰士。”一聲令下,這些匪徒毫不客氣的舉起了手中長刀,狠狠的朝著俘虜剁了下去,頃刻之間,他們身上就沾染了鮮血,很多猶豫不決的匪徒也被狂熱的血腥所感染,閉著眼睛,大喊著砍了下去。


    所有的俘虜都被砍死和肢解,大鍋裏麵浸滿了鮮血。


    看著血紅的大鍋中煮沸的四肢,王白林毫不猶豫的抓出一根胳膊。


    看著王白林大口撕咬,匪徒麵露驚駭。賀公許的胃很不舒服,卻是忍住嘔吐,麵帶輕鬆的笑容,走到冒著血腥氣的大鍋前,用長刀插出一塊短肢來,用力的撕咬起來。看到最令人敬畏的賀公許這麽做,剛才還在震驚的匪徒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紛紛上前,從血紅的大鍋中撈出四肢,一起啃了起來。這種瘋狂傳染所有的人,經過沉默之後,大家就開始對這些人肉評頭論足起來,似乎吃的是豬狗。


    被解救出來的千乘臉色慘白,王白林撈出肉來,送到千乘麵前,“要不你也嚐一口,很好吃的,兩年沒吃肉了,果然美味,比驢馬肉好吃多了。”


    聞到血腥氣,看到發白的手指,千乘幹嘔起來,趕緊避開眾人。


    當看到了那名軍官渾身流血,昏死過去,千乘心中一疼,指著昏倒的辜明武,“這人曾救過我的命!若不是他,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們準備殺我報功,是他阻止了大家。屠村時,這人極力勸阻過,還和他們的長官鬧了起來。”


    王白林看到昏死的辜明武,覺得活下來的希望不大,看到千乘期許的表情,不想傷了她的心,笑道,“好,還算是個人,和這些禽獸不一樣。”對身邊隨從命令道:“砍下幾根木頭,做個擔架,抬迴去看看,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吧!”


    眾人將鄉親的頭顱帶走,準備埋葬了,將官兵抬了過來,點燃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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