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上萬輕騎兵疾馳而來。


    祝光收到微家傳書後,趕緊點齊兵馬,奔著浦安城而去。


    繡著五彩野雉的戰旗飄揚,鐵蹄踏過路麵,揚起漫天塵土,騎兵臉上都被刺上了“誓竭力,不負微”六字,這就是威震常揚的雉尾軍。他們身穿鎖子甲,頭戴長長雉尾的鐵盔,手持長槍,腰佩鋼刀,背負長箭硬弓。這是微家武裝起來的精銳軍團,因野雉在爭鬥中,不死不休,南方多野雉,用雉尾來裝飾軍團。


    毒辣的陽光和揚起的塵土,讓騎兵嘴唇幹裂,嗓子冒火,解下水囊,卻發現空空如也。人馬疲乏,士氣萎靡,三三兩兩的離開隊伍,尋水解渴,有些脫下戰甲吹風納涼,水井旁圍著大群士兵在搶奪井水,到處都是嗬斥聲和鞭打聲。


    太陽落山,騎兵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乘涼,盛傳公上已死,這是去幫微家爭位。饑腸轆轆的士兵望眼欲穿的盯著大道,發現沒有任何糧車,整個大營沒有炊煙升起,入夜後,營地亂哄哄的,饑餓的士兵發起牢騷,有些開始大聲謾罵。


    有人抱怨,“兩天沒飯吃,這他娘的打的什麽仗!”


    有人附和,“就是,他娘的,當兵吃糧,這餓著肚子怎麽打仗!”


    有人大聲嚷嚷,“還替他們奪位,用得著我們拚死,都這麽對待,要是用不到,還不知道如何糟踐我們那,看來真拿我們做豬狗不如的奴隸嘍。”


    軍官喝止這種情緒蔓延,安撫道:“兄弟們,不是沒糧,隻是運不過來,都在浦安城下堆著那,明日到了浦安城,我拿著人頭保證,大家盡情吃喝。”


    有人大喊,“公上可是保證有十兩銀子可拿?”


    肆無忌憚的哄笑,“哪來的公上?咱們不就是去奪位嘛!”


    有人高喝,“當然是六公子,他就是我們的公上。”


    粗魯的聲音傳來,“我他娘的看四公子也不錯啊!”


    偏激的大喊道:“管他娘的,誰給糧給錢,誰就是公上!”


    這句話被認同,“這才是正理,沒錢沒糧,管你是誰!”……


    簡單鋪就的氈布上,主帥祝光和將領們圍坐在一起,見到端來的大盤羊肉,祝光用匕首均勻切開,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塊,“來,大夥都餓了。”


    有將領提議,“大帥,今晚強行,可到浦安城,大夥就有飯吃了。”


    祝光擔憂的搖搖頭,“今晚強行趕路,士氣軍力下降的很快。”


    “軍心不穩啊!沒有飯吃,還逼迫他們連夜趕路,眾軍可就真的不滿了,現在有人暗中策動,偷偷串聯,怕這些大兵被人利用,引起嘩變了。”


    “今晚露營,明日早起,爭取辰時到達。”


    “浦安城內風雲莫測啊!浦安大營有十萬人馬,張定遠若有異動,我們這萬人可抵擋不住他們以逸待勞的進攻,大營騎兵可有兩萬啊。”


    “大帥,明天若是見不到糧草,不等別人進攻,我們自己就潰散了。”


    看到眾將麵露憂色,祝光安慰道:“不用擔心,剛才有人來報,浦安大營的張大帥,已明確支持世子了,明日咱們隻管進軍,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都什麽時候了,剛才答應好好的,下一刻,有人出價更高就不好說了,人心隔肚皮,還是謹慎為好,疲憊之師,到了浦安大營附近,可就福禍難料了!”


    “大帥,沒有公上虎符,也無尉府軍令,隻憑借微家書信,就調動大軍,這……也有點兒戲了!若常揚上下認六公子為正統,這糧食也不至於遲遲不到,末將私下猜想,這浦安城中是否有何變故?若是如此貿然前去,恐怕……”


    “末將也有此擔心,微家一無虎符,二無軍令,若不能順利進城,屯兵城下,將來六公子奪位失敗,到了那時,我等可都是板上釘釘的謀逆大罪啊!”


    “三思而後行啊!萬一定成了謀逆之罪,大帥可是首當其衝。”


    “在這裏看看形勢再說,若微家控製了浦安城,咱們就去拱衛公上,到那時,師出有名,眾軍效命,也無後顧之憂,等我們軍團所有騎兵抵達,就是浦安大營阻攔,我等也不會懼怕,區區十萬人的大營,哪抵擋的住我們百戰騎兵的衝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祝光心意大亂,“今晚在此紮營,眾軍休息!”


    “怎麽還沒送來糧草,快派人去催促,若是他們敢不送來……”祝光凝思,隨後目露兇光,“你也不用客氣,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大帥,沒有上諭和軍令,郡府不敢給我們送糧啊,這是資敵,都跑了。”


    祝光無奈罵道:“他媽的,那就先四處搜羅吧,能找到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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