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天氣總是晴朗。蕭轍這日迴來的很早,與他一同迴來的還有元珩和洛瑤。


    穆清見到元珩和洛瑤,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拉住洛瑤的手就開始哭訴。


    “師父,洛瑤你們總算是來了。你們都不知道,蕭轍每天把我關在這屋子裏不讓我出去,還讓我抄大悲咒,每天抄十遍,背不會就不讓我走。我太難了。”穆清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擠著眼淚。


    “謔,大悲咒啊,我說錦書,你可真夠狠的。”元珩感歎道。


    洛瑤拉起穆清就要走,“怎麽能把你關在這兒呢?他也太惡毒了。”


    蕭轍白了那二人一眼,“我還在這兒呢。”


    洛瑤拉著穆清往外走去,“走冉冉,我們不在這兒。”


    蕭轍見狀,想上前阻攔,“不準走。”然而卻被元珩攔住了去路。


    “關也關了,罰也罰了,也該差不多了吧。”


    蕭轍歎了口氣,隻好作罷。


    攬月閣裏,嚴箬盈得知穆清被放出去的消息,眉頭皺成了一簇。她眼底恨意漸濃,心下沉不住氣,便一口吞下手中的毒藥。


    嬋娟急紅了眼,“小夫人,你這是做什麽?”


    嚴箬盈長舒了一口氣,把一個小瓶子塞到嬋娟的手裏,“這是夾竹桃的解藥,一個時辰後喂我服下,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嬋娟哭訴道:“小夫人,你這是何苦啊。”


    嚴箬盈眼底怒意激增,“我要去會會她。”


    關雎閣裏,穆清和洛瑤有說有笑的坐在桌前吃著點心。


    “你和元珩怎麽樣啊?你父親還是不同意嗎?”


    洛瑤歎了口氣,“可不是嘛,元珩還到我家提親去了,結果被我父親和兄長趕了出來。”


    穆清道:“你倆身份懸殊,如果沒有背水一戰的勇氣你倆很難走到一起。”


    洛瑤嫣然一笑:“勇氣我倒是有的,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麽跟家裏說。我早就厭倦了深宅大院的生活,等我想好了一切,我就告別父母,和元珩遠走高飛闖蕩江湖。”


    看著洛瑤眼底炯炯有神的樣子,穆清有種說不出的羨慕,若自己也有洛瑤這般的勇敢和魄力,是不是也不用在此地困守一生。


    “不說這些了,我們中午去好又來吃飯吧,許久都沒去了。”洛瑤提議道。


    二人正說著嚴箬盈進到屋內行了一禮,“陳尚儀同洛姑娘在說什麽呢?好生熱鬧啊,我帶了些蜜桃給陳尚儀嚐嚐,今兒早上才摘的,新鮮的很呢。”


    “坐吧,給小夫人看茶。”穆清對雪鷺吩咐道。


    嚴箬盈婉然而笑,“殿下就是規矩嚴,怕旁人壞了齊宣王府的名聲,陳尚儀去了瀟湘別序那種地方,又讓人送迴來,被別人瞧見了怕是要說齊宣王府的閑話。殿下脾氣不好,陳尚儀千萬別記恨殿下。”


    穆清總覺得嚴箬盈今日來者不善,每句話都是刀刀見血,一時間總覺得別扭,“怎麽會呢,殿下約束我都是為我好,又怎麽會記恨呢。”


    洛瑤白了嚴箬盈一眼,冷聲說道:“瀟湘別序怎麽了?南府的樂妓再不好,以你的身份,也不配不上袁公子的琴音。”


    穆清見洛瑤這般說話,急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嚴箬盈也不生氣,隻笑了笑說道:“箬盈自知身份低微,從不敢有逾越之舉,更不敢違背殿下的意思私自出府。”


    洛瑤撇著嘴說道:“你自然是不敢,陳尚儀在殿下心裏是什麽分量,豈是你能比的了的。”


    穆清見洛瑤口無遮攔,又碰了碰她的胳膊,繼而搖了搖頭。


    嚴箬盈放下手中的茶碗,朗聲而笑,“洛姑娘你說什麽呢?陳尚儀是宮裏的女官,又不是殿下的人說什麽份量不份量的。”


    嚴箬盈說完便起身行了一禮,“就不打擾陳尚儀休息了。”


    穆清瞧著嚴箬盈離去的背影,總感覺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誰知嚴箬盈剛走到門口,就腹痛不已,暈倒在地。


    “來人呐,快來人呐,小夫人暈倒了。”關雎閣門前,嬋娟大聲唿喊著。


    穆清和洛瑤聞聲趕來,急忙扶起嚴箬盈。


    “怎麽迴事,剛才還好好的。”洛瑤疑惑道。


    嚴箬盈麵容痛苦的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肚子,一陣一陣的幹嘔,“嬋娟,快,快去告訴殿下。”


    “錦瑟,快去請醫官過來。”穆清吩咐道。


    “是。”


    清玉館內,蕭轍麵色清冷坐在桌前。


    “那日的刺客查的可有眉目了?”


    元珩道:“他們訓練有素,不像是盜賊一類的。而且他們目標明確,像是衝著冉冉來的。”


    “你覺得,會不會是陛下的人?”


    元珩搖了搖頭,又道:“我找人收殮了刺客的屍體,發現他們夜行衣裏麵都穿著褐色的棉麻衣服,右手的掌心有許多老繭,看樣子像某個大臣府上的府兵。”


    “府兵?”蕭轍疑惑道。


    “我最近正在派人調查他們的身份,看有沒有人來認領他們的屍體。”


    蕭轍點了點頭“嗯。”


    就在這時,嬋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殿下,殿下你快去看看吧,小夫人腹痛不止,倒在關雎閣門前了。”


    蕭轍眉頭緊鎖,起身就往關雎閣走去,“怎麽迴事?”


    嬋娟哭著說道:“小夫人聽說陳尚儀出來了,就帶了蜜桃前去拜訪,飲了口茶的功夫,出來就腹痛不止,倒在地上。”


    蕭轍腳下步履生風,快步走到關雎閣內。


    穆清抱著嚴箬盈,這會子她已經開始吐血,鮮紅的顏色噴到了地上,又粘到了穆清的衣裙上。


    “醫官怎麽還沒來,快去催催。”穆清抱著嚴箬盈,著急的喊著。


    “我去看看。”洛瑤說完便起身跑了出去。


    蕭轍趕來,一把將穆清推開,抱著嚴箬盈就迴了攬月閣。穆清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她麵色蒼白,心頭一緊,又從地上爬起來去了攬月閣。


    過了不久,醫官也趕到了。醫官一看,便知她是夾竹桃中毒了。給嚴箬盈喂下解藥後,她好了不少。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好端端的中毒了?”蕭轍問道


    “箬盈不知,就是去陳尚儀那喝了碗茶,出來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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