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澄澈,浮雲萬裏。巍峨的朱雀門城樓屹立在陽光下,站在城樓的最高處,放眼望去,長安景色盡收眼底。蕭九辰冷眉鳳目,輪廓英俊,一襲玄色暗紋雙龍戲珠袍加身,渾身散發出霸氣迷人的王者風範。


    卓皇後一身橘色的金鳳牡丹綴珠長袍,發間以珠花簪、白玉牡丹金鳳釵為飾。她麵帶微笑,看上去溫婉大氣。


    遠處,黑壓壓的軍隊走進長安城,街邊的百姓紛紛駐足迎接。


    “陛下快看,他們進城了。”卓皇後嫣然而笑,望著蕭九辰。


    蕭九辰鳳目冷峻,雙唇緊閉。待大軍進入朱雀門後,蕭九辰唇角微勾,拂袖從城樓上踱步而下。隻見左長青與梁斯年從馬上下來,踱步而來。


    “微臣叩見陛下,叩見皇後娘娘。”


    蕭九辰鳳目微眯,在人群中不動聲色的搜索著,卻遲遲不見卓旭仍的身影。


    “兩位大人請起。”蕭九辰說道。


    卓皇後在四處尋找著,忍不住開口問道:“國公呢?怎麽不見卓國公?”


    左長青與梁斯年對視一眼,遲遲不肯開口。就在這時,卓戰夏上前行了一禮,說道:“迴陛下的話,父親歸途舟車勞頓,身子有些不適,迴府休息了。特命微臣前來稟報。”


    蕭九辰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卓皇後見狀,心中一陣不安,不禁嗬斥道:“荒唐,陛下與本宮親自來迎,就算身子不適也該先迴宮複命,怎能先迴府去。”


    卓戰夏低著頭,迴道:“皇後娘娘,父親他……”


    卓皇後見蕭九辰已經臉色不好,卓戰夏這個二貨還在為父親辯解,不禁怒上眉梢,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卓國公如此不懂禮數,確實該罰。隻是,父親年邁,身子不好。臣妾願代父親受罰,還請陛下降罪。”


    蕭九辰的眼中如同黑夜的冰霜,撲麵而來一股寒氣。他白了卓皇後一眼,仍是默不作聲。一瞬間,氣氛冷到了冰點。梁斯年與左長青更是沉默著,不敢為卓旭仍求情。


    卓皇後見狀,又對著卓戰夏怒吼道:“卓將軍,還在這裏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派人去國公府傳令,命國公即刻進宮麵聖。”


    “不必了。”蕭九辰冷聲喝道,“梁斯年、左長青,即刻隨朕到長樂殿議事,不得有誤。”說罷便拂袖而去。


    “是,陛下。”


    “陛下,陛下。”卓皇後見蕭九辰根本不理自己,隻好又氣急敗壞的喊了兩聲。


    卓戰夏站在卓皇後的身邊,低聲道:“皇後娘娘,若沒什麽事的話,微臣就先告退了。”


    卓皇後一個冷眼掃過去,怒吼道:“沒事?怎麽會沒事?你沒看見陛下的臉都黑了嗎?迴京當日,陛下與本宮親自迎接,他竟敢放陛下的鴿子,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卓戰夏板著臉,沒好氣的說道:“娘娘,是父親自己決定要迴府的,您對我撒什麽氣?”


    “混賬東西,本宮怎麽會有你這個蠢貨哥哥。父親說要迴府,你不但不加以阻攔,還在這兒說風涼話。非要大刀架到卓家的脖子上,才肯落淚嗎?父親今日的行為,陛下惱怒不說,朝中大臣不知道會有多少不滿。不用等到明日,參父親的奏折就會遞到陛下麵前。你還敢在這兒說這種話。”卓皇後眼中的怒火燃上了眉梢,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處。


    卓戰夏不以為然的說道:“皇後娘娘,您未免也想的太悲觀了。父親領兵滅了北齊,擴充了我大梁的疆土,守護我大梁百姓的安危,那是頭功一件。說白了,這大梁的江山,可是父親替陛下打下來的,陛下怎麽會生父親的氣呢。再說了,尚書台的那幫人,都是靠著父親才能走到今天,誰敢參父親一本……”


    卓皇後怒視著卓戰夏,越聽越覺得惱怒。她不等卓戰夏說完,便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清脆的一聲響落在卓戰夏的臉上。


    “混賬,以後再敢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就不是一巴掌這麽簡單了。父親怎麽會生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卓皇後說罷,轉身而去。


    卓戰夏望著卓皇後離去的背影,眼中也有些怒了。他捂著臉,低聲道:“皇後就可以隨便教訓人,怎麽說我也是你哥哥啊,目無尊長,還敢罵我。”說罷又對著卓皇後的背影踢了兩腳。


    長樂殿中,蕭轍與嚴宇仁並肩而立。殿中站著的,還有剛大勝歸來的左長青與梁斯年。


    “陛下,此次與北齊一戰,南陳確實起了不小的作用。我梁軍也俘獲了大量的駿馬,還有長槍箭弩。”梁斯年說道。


    “啟稟陛下,戰勝之後,北齊高氏不堪恥辱,於北齊皇宮內自縊而亡。此外,在繳獲駿馬與武器時,我軍曾與陳軍發生爭執,險些釀成大禍。多虧了梁大人,才讓此事得以平息。下官與梁大人去前線支援的比較晚,關於其他詳細的事情,還得請卓國公進宮向陛下稟報。”左長青道。


    嚴宇仁俯身一禮,說道:“陛下,卓國公歸朝,您和皇後娘娘親自迎接,國公竟然不進宮麵聖,辜負了陛下的一片美意,實在是有失體統。還請陛下降罪卓國公,若此事不能得到懲戒,隻怕會引起朝中諸多大臣的不滿,也會讓有心之人效法了去。”


    蕭九辰陰沉著臉,端坐在龍椅上。他薄唇輕啟,開口說道:“好,戰役一事,朕先了解到這。至於卓國公,等他進宮之時,該賞該罰,朕自有定論。隻是還有一事,朕想問問梁斯年梁大人。”


    梁斯年聞言,下意識朝蕭轍看了一眼,上前行了一禮。


    “梁大人支援前線之前,乃是神武衛都指揮使,負責宮中宿衛。怎能私自將穆清公主放出宮去,你該當何罪?”


    梁斯年心中一緊,急忙跪下請罪,“陛下,微臣當真沒有私自放穆清公主出宮,還請陛下明察。隻是,失職之罪,微臣自當領罰,請陛下降罪。”


    蕭九辰鳳目微眯,冷聲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故意的,穆清公主出宮,隻是你的失職?”


    “還請陛下明鑒。”


    蕭轍上前說道:“陛下,梁大人雖有失職之罪,卻也在北齊一戰當中立下功勞。不如功過相抵,不賞不罰。”


    蕭九辰微微側目,瞥了梁斯年一眼,說道:“功是功過是過,怎能相抵。若是有功,朕自當獎賞,但是有過,朕也不能不罰。就發梁大人半年俸祿吧。”


    “謝陛下隆恩。”梁斯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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