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世諳領著幾十人停在一個名叫victor的酒吧門前。


    跟酒吧一條街那些酒吧裝修風格偏熱鬧不同,這個酒吧裝修的頗為典雅,一看就是為高端人士服務的。


    因為是白天,警察帶著重武器,圍住了一個酒吧。


    路過的人紛紛駐足在警戒線外,伸長了脖子往裏看。


    甚至還有人,將這個消息分享給其他人,唿朋喚友過來看。


    在夏國,那麽多警察圍一個酒吧,幾十年沒看見這樣的盛況了,也許一輩子就隻能看這麽一次。不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那就虧大發了。


    抱著這樣的心理,警戒線外人越聚越多。


    “破門。”範世諳揮手。


    提著破門器的特警,卯足了勁撞,隻幾下,門就被撞開。


    一行人矮下身,往裏衝。


    因為是為高端人士提供特別服務的地方,酒吧裏設置了很多不同風格的包廂,給搜索造成了很大難度。


    一間間搜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酒吧的後門。


    “哐…”


    一聲巨響從門裏傳出,範世諳等人一起舉起槍對著門。


    “咣…”


    又傳來幾聲悶響,聽著像是肉撞到門的聲音。


    範世諳麵色一變,抬腿就要踹。


    門卻從裏麵被撞開。


    一個又一個人被從房裏丟出來,堆疊在一起。


    “呦,來了!”


    門裏,汪淼拍拍手,衝愣神的一行人打招唿,“你們來得太晚,已經解決了。”


    “他們抓到了沒?”


    他探出頭,往他們身後看。


    “他們?他們是誰?”


    “看來是沒抓到。”汪淼縮迴頭,可惜道,“還是跑了啊。”


    “範隊,對麵大樓有直升機飛過,請示有無異常情況?”


    對講機裏突然傳來守在門外的特警報告。


    按理說,市區內直升機禁飛,就算飛也會同步給警方,方便管理。


    最近市局隻接過一起廣告公司申請低空飛行,宣傳產品的起飛通知,算時間,是今天。


    難道?


    範世諳想到一個可能,撥開人群朝外跑。


    抬頭,就見直升機已經飛遠。


    他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警局,說明了情況,希望警局能出麵將飛機截停。


    “果然跑了。”汪淼站在他身邊,跟著抬頭,“我給你們信息了,怎麽來得那麽慢?”


    聽了汪淼的抱怨,範世諳不由黑了臉,“你的速度可以再快一點。”


    正常人的速度哪有他那麽快,動作做那麽快,生怕攝像頭捕捉到。


    要不是羅莉心細,一遍又一遍看,恐怕還真發現不了。


    “嘖,沒意思。”汪淼撇嘴,“你請個畫師,幫我畫一個人。”


    “你自己不是…”


    範世諳收了聲,那是汪淼,不是汪洋,“你要畫誰?”


    “那個要孫小穀腎,又認識汪淼的人。”


    “範隊,在最後一個房間,找到一個冷藏箱,裏麵有一顆腎髒。”一個特警抱著綠色醫用冷藏箱跑過來。


    “該死,趕緊送去醫院給林有福。”


    範世諳想到一個可能,掏出手機聯係在醫院駐守的同事。


    囑咐他聯係醫生配型,確認是不是林有福的腎髒,是的話,趕緊裝迴去。


    趁時間還沒過24小時,放迴去還來得及。


    victor酒吧這場聲勢浩大的拘捕行動落下帷幕,等在警戒線外看熱鬧的人群,有些失望。


    這麽壯觀的場麵,居然隻帶出三個蒙著頭行動不方便的大漢,還有一個被抱著走出來的‘殘疾人’。


    真是枉費了那麽多荷槍實彈,連一聲槍響也沒聽見。


    警察們可聽不見他們心裏的誹謗,上車鳴笛,又浩浩蕩蕩開走了。


    迴了警局,第一件事,嚴局將相關人員全聚一起,開了個會。


    “那架直升機我們已經查過,廣告公司承認順帶送了一人,隻是收錢辦事,沒問名字。畫師已經將畫像畫下來。”


    嚴局示意警員將畫像分發下去。


    畫裏人50歲上下,麵頰凹陷,透出病態,再加上那雙陰鷙的雙眼,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是他。”汪淼指畫像上的人,“就是他帶走了我和孫小穀。”


    範世諳放下畫像問嚴局,“現在人呢?”


    “不知道。”嚴局搖頭,“直升機飛到市郊將他們放下後,就有車將他們接走了。”


    “那個地方太過偏僻,沒有攝像頭,機長也不記得車牌號,線索斷了。”


    也就是說,一切都得從頭來過,所有的努力都白費,危險還隱藏在暗處。


    範世諳的臉沉得像被墨染過一樣,“換句話說,市民的安全得不到保證。”


    孫小穀可是被惦記的對象,人還沒抓到,他這輩子恐怕都過不安穩。


    嚴局沉默了,這對警隊而言是個恥辱。


    長久的靜默後,嚴局長歎一口氣,“這次對我們而言是個教訓,放心,孫小穀的安全,我會派人24小時盯著,直到將人抓到為止。”


    “可我們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


    “他姓烏。”


    所有人迴頭看汪淼,隻見他握畫像的手微微在抖,兩手放在桌上,壓在畫像上,抬頭道,“三年前,我見過他。”


    他想起來了,這人他見過,在三年前的一個晚上。


    這人帶了一群人闖進實驗室,連目的都沒說,就下了殺令。


    對待他們就像對待一個個牲口。


    這人甚至還讓手下,當著他的麵,將刀捅進一個又一個同事胸膛裏。


    一片血紅中,這人施施然走了,留下他們在實驗室裏掙紮。


    三年多過去了,這是他第一次清楚得看到這張臉,這張他遺忘在記憶中的臉。


    範世諳隻覺得全身血氣,在刹那間上湧,他騰地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巨響,他的聲音好像來自遠處,輕顫且克製,“確定是他?”


    “是,每一夜,那張模糊的臉都出現在我腦海裏。”汪淼低垂眼眸盯著畫像,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咬牙一字一頓道,“現在那臉終於清晰,就是他帶人闖進了實驗室。”


    範世諳眼裏有淚光閃過,但也隻是一瞬,他轉頭看嚴局,態度強硬道,“嚴局,我要求將7.12案件,重新開檔調查。”


    7.12案件,它是塵封三年多的檔案,一樁懸案,也是y市局不願提起的過往。


    14個實驗室成員,12人死亡,1人昏迷不醒,隻有1人幸存。


    同時,實驗室裏還有12個不知身份但身材健碩的外人死亡。


    如今,汪淼突然記起了當年參與案件的人。


    這是一個契機,嚴局一拍桌子,慷慨激昂道,“開,重開檔案,為了死去的人,也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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