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廳開完會,一步不停趕迴來的範世諳,進門就問,“汪淼還沒迴來嗎?”


    “沒,電話也打不通。”羅莉搖頭,“會不會不認路?”


    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性基本為零,她還是做出了假設。


    “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史泰做出大膽猜想,“裝過頭了,下不來台。”


    他可是一直記著汪淼踩他那腳,那就是個心眼比針尖大點的偽君子。


    “他有沒有留言,或者打電話來過?”


    “都沒有。”


    範世諳眉頭皺成了川字型,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又問羅莉,“車牌號查的怎麽樣了?”


    羅莉雖不知道為什麽他思維跳的這麽快,還是快速調出結果,“這一個半月頻繁出現在那附近的車牌號,共有25個,司機的信息已經跟平台核實。”


    信息量一下縮小了很多。


    “另外根據汪淼提供的年齡進行篩選,最後還剩5位。”


    “5個?”範世諳掃過屏幕上那五台車,“羅莉,你現在將這五個車牌號,跟下午我和汪淼分開後,飛雲路附近的車做個比對。”


    羅莉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車牌號被導入她調出來的監控中。


    很快,兩個車牌號跳了出來。


    “羅莉,你密切監視這兩輛車的動向,將它們最後出現的地方發給我。”


    “找到車後,你通知上頭,請求支援,隨時等我電話。”


    “史泰,去領槍,跟我走。”


    快速將任務安排後,範世諳又風風火火往門外走。


    此時,已經失聯6個小時的汪淼,正悠悠轉醒。


    燈光暈黃溫馨,裝飾小有情調,他現在應該在一個獨居女性的家裏。


    汪淼掙一下手,酸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嘶…”他深吸一口氣。


    全身沒有力氣,看來被注射藥劑了。


    “你終於醒了。”


    聞聲看去,就見一全身包裹嚴實的人,繞過沙發走過來。


    “又見麵了。”


    他居高臨下看汪淼,就像在看一隻令人厭惡的流浪狗。


    “嘖,搞不懂,你跟過來幹嘛?”


    汪淼反綁在身後的兩隻手撐地,穩住身體,坐正,一本正經地迴答,“釣魚啊!”


    “釣魚?”男人愣了一秒,想通他的意思,笑了,“看來我們倆角色要換一下,我成漁翁了。”


    “不是正合你意嗎?”汪淼順著他的話說,“本來,你就要來找我的。”


    “現在送上門了,剛好省了你找的功夫。”


    男人隱在帽子下的眼睛閃了閃,沉默,也就是默認了。


    “短短兩個小時,你就升級了殺人手法。”


    “從一開始的無措,到第二個遊刃有餘,心理素質非常好!”


    男人口罩下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仔細打量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慌亂的汪淼,問道,“你是警察?”


    下一秒,他又快速否認,“不是,否則那一晚,你已經抓住我了。”


    “不是,精神有點不正常,剛出院。”汪淼自我介紹,“人格分裂。”


    男人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默默無聞好,麻煩少。


    他現在倒不急了,反而饒有興致搬過來一張椅子,坐在汪淼對麵,“你怎麽知道我會來找你。”


    “瑕疵,我是你設計環節裏的瑕疵。”


    聽到汪淼這麽自我評價,男人笑出了聲,“確實是,我的作品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你是那個差錯的見證人,殺了你,就沒有人知道,我的創作是不完美的。”


    男人的聲音逐漸染上了癲狂。


    他站起來揮舞雙手,“她們都應該留在最美的時候。”


    “你的母親對你嚴格教育。”


    突然汪淼轉了話題,延伸到男人身上,“你身上還有不少舊傷吧?”


    “看你的年齡,這時候家裏正在催婚吧?”


    汪淼抬頭仔細打量男人,“身高、樣貌、經濟,三大件都突出,怎麽會找不到對象?按理來說,上杆子貼的也不少?”


    他一邊自問,一邊否認,“不是因為不喜歡女人,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男人的嘴唇一點點抿起來,雙手背在身後,交握在一起,直到青筋外露,還在收縮。


    他期待,又害怕從汪淼嘴裏聽到。


    期待的是,有人居然能理解他在做什麽。


    害怕那個羞於啟齒的原因被一個陌生男人一語道破。


    不過,他又放鬆下來,這個男人今天不可能走出這裏。


    “你不行。”汪淼直直看男人襠部,“醫生肯定是看過的,不是病理,那就是心理原因。”


    “是,心理原因。”在男人眼裏,汪淼已經和死人無異了,他也不在乎秘密被一個死人知道。


    “你別說,我猜猜。”


    汪淼想了一會,才繼續道,“小時候被鞭打是常態,甚至在青春期的時候,還被母親脫光了衣服,當著班裏同學的麵打。”


    “同學裏有你喜歡的女同學。”


    男人聽到這裏,站起來,他脫掉帽子。


    單吊鳳眼裏有被看穿的惱怒。


    他咬著牙齒道,“你覺得是這麽荒謬的原因?”


    “青春期、性懵懂、反抗不了的母親。”汪淼似有看穿人心的眼睛,盯著男人看,一個個字就從嘴裏蹦出來,直戳男人內心。


    男人眼睛不由低垂,避開汪淼的視線。


    “生兒育女的壓力,再加上屢試屢敗,成了壓垮你的最後一根稻草。”


    “別說了。”男人上前一步,掐住汪淼的脖子,從後背抽出尖刀抵在他胸口,“再說我殺了你。”


    “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你不行的事實。”


    汪淼進一步激怒他,趁他低頭,快速朝臥室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這裏是你第三個目標的家,你是要先殺我還是她?”


    男人不語,似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原本你的打算,是想等我醒了,當著我的麵試一下對嗎?”


    “當著一個陌生人的麵,女人的慘叫,外人的窺視,你是不是很興奮?”


    汪淼的聲音突然拔高,斯文的臉變得潮紅,“進入身體那一刻,那才叫完美的作品。”


    男人的臉色變得鐵青,掐住汪淼的手驟然縮緊。


    抵在他胸口的尖刀,刺破衣服,抵在肉上。


    鮮紅的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胸口那一處潔白。


    “我讓你別說了。”男人抵著汪淼發出無助嘶吼聲。


    他不行,他真不行。


    即使那麽興奮了,可那裏安靜如雞。


    “啪嗒…”


    光腳落地的聲音,在此刻被無限放大。


    男人迴頭,就見女人慌張抬頭。


    她尖叫了一聲,拔腿衝向大門。


    可一個套房,再大能大到哪裏去?再加上男女體力上的差距。


    隻追了幾步,男人拽著女人的頭發拖拽迴來,丟在汪淼身邊。


    “咳咳咳…”


    驟然湧進喉嚨的新鮮空氣,嗆的汪淼止不住地咳。


    “別怕。”即使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汪淼也盡力安慰靠著他瑟瑟發抖的女人,“你不會有事的。”


    “不要。”女人揮舞雙手,盡力將自己蜷縮起來,“白墨,我聽話,聽話。”


    可惜,她的妥協,沒有換來白墨的憐惜。


    他拽住女人的頭發,露出脖子,紮進去一管藥。


    女人掙紮了兩下,趴臥在地上沒了動靜。


    白墨抱起女人,重新放迴臥室。


    他返迴時,握著尖刀,一步步朝汪淼走來。


    “放心,不疼的。”


    他提刀對準汪淼胸口捅過去。


    “啊…”


    白墨痛叫一聲,鬆開手,刀落地。


    他彎腰撿刀,卻被一隻手死死掐住喉嚨,抵著他壓在牆上。


    尖刀劃過他的喉嚨,刀尖停留在頸動脈上。


    嘶啞又危險的嗓音響起,“捅心髒,死的不夠快,從這裏進去。”


    刀尖重了半分, “血湧出來的刹那,填滿喉管,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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