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萬古,歲月悠悠。

    清晰可知的聖人,僅是鴻鈞一位。

    憑借造化人族成聖,女媧自是喜悅的,也是驕傲的。

    然那一點點的驕傲情緒還沒來得及釋放,便被現實無情給教育了。

    跟這位相比,聖人似乎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也沒別的事兒,就是跟你商量一下。”

    “你那兒似乎還有吾的一點兒欠款。”

    “擱以前,你不富裕,不要也就不要了。”

    “說實話,便是現在,也沒什麽太大作用。”

    “不過為了這小家夥,還得動動那欠款才是。”

    一邊言說,一邊五指翻騰。

    一團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泥巴,逐漸成了形態。

    看著與人族似有聯係,卻是一種並不熟悉的形態。

    天道之眼明顯波動,似是與衛無忌交流。

    “放心吧!”

    “他之出世,於你來說,隻有好處。”

    天道之眼再現光輝,一大團功德飄向了衛無忌。

    更為準確的說,是衛無忌手中剛剛成型的泥人嬰孩兒。

    在功德融入泥人嬰孩兒的刹那,一道真靈浮現衛無忌掌中。

    往泥人嬰孩兒腦門上一拍,那一道真靈與功德一起,與泥人嬰孩兒融為一體。

    真靈與功德,亦是可言造化。

    那泥人嬰孩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了變化。

    白白胖胖,粉粉嫩嫩。

    女媧一見,便不由得心生喜愛。

    那嬰孩兒張開眼眸,盡見純淨。

    哇喔!

    一聲啼哭,清澈嘹亮。

    女媧喜愛之心,刹那轉變為溫柔。

    又一道功德,自天道之眼所出,融入嬰孩兒眉心。

    嚴格意義上來說,此為洪荒成就之後,第一聲嘹亮啼哭。

    天道至公,自有獎勵。

    “前輩,此似乎也是人族,為何女媧有些不懂。”

    在這位麵前,聖人都似是算不得什麽,何況是迷惑。

    “有何不懂?”

    “說來,這才該是人族應有的初始形態。”

    僅是一句,女媧便懂了。

    “此便是陰陽合和,生命延續嗎?”

    女媧似是又有所領悟,已然是聖人的修為,在感悟的帶領下,依舊向前。

    “前輩,是否讓驪山道友照看人族一二?”

    女媧心有所動,問道。

    “這是你的事兒,自然是你自己選擇。”

    “不過有一言要提醒你。”

    “你這一身修為根基,皆在人族。”

    “卻是要多小心在意。”

    有此一言,女媧的心,便徹底定了。

    “本來想著將這小家夥帶在身邊。”

    “不過既然你有心讓驪山照看人族。”

    “便讓他留在此吧。”

    “既然身為人,人族便是根基。”

    驪山現身,小心的將嬰孩兒抱在懷裏。

    別說本就有喜愛之心,便是這位的出身來曆,也該當做小祖宗般照料。

    “吾乃女媧!”

    “吾人道而創人族,體會天心成聖。”

    “當於三十三天外,開辟媧皇宮。”

    “洪荒生靈,眾道友有緣者,盡可前來相聚。”

    “此外人族乃女媧所創,女媧自當庇佑。”

    “三萬載光陰之內,洪荒萬靈,凡針對人族出手者,皆為女媧之敵。”

    “女媧必斬之!”

    將嬰孩兒安排妥當,女媧之言,伴隨聖人之威,遍及洪荒。

    感受聖人威壓,再聽如此言語,洪荒眾生皆不由眼角一抽。

    如今洪荒絕大部分生靈,對人族的態度,就一個詞匯形容——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種族,竟能使得女媧得造化成聖。

    至於說女媧這般警告話語,說在意倒也在意,說不在意,也不在意。

    洪荒有成以來,衍生不知幾數生靈,又有不知多少種族立身。

    那些小種族便不說了,龍族,鳳族,麒麟族,何等的威風。

    如今又當如何?

    論出身,僅是女媧手筆的人族,怎能與龍族,鳳族,麒麟族相提並論。

    談不上太深根基的小種族,想要在洪荒生存,何等艱難。

    搞不好,一個恍惚間的光陰,那出自女媧造化手筆的種族,便要消亡。

    一個種族的消亡,於偌大洪荒以及長久來說,實在算不得。

    因此而得罪女媧,實在沒這個必要。

    種種因素下,人族在東海之濱,在此偌大洪荒,默默紮下了生存根基。

    “二弟,三弟,隨吾三十三天外一行。”

    昆侖山中,太清起身,說這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拉了原始一把。

    多少年的兄弟了,又怎能不了解。

    雖然都是道祖門下弟子,原始卻從未將女媧放在心上。

    如今女媧逆襲,反倒壓過他們一頭,原始心裏自是談不上好受。

    這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前往三十三天外,觀瞧女媧開辟媧皇宮,送上誠心誠意的祝福。

    這無疑是將原始的傲氣,使勁兒摁在地上,無情摩擦。

    “二哥,瞧女媧開辟媧皇宮倒在其次。”

    “請教一二,參悟成聖玄機才是正理。”

    原始當即就有些想要瞪眼。

    “二哥莫要如此!”

    “女媧雖在恩師門牆之內,為吾等之後。”

    “然如今女媧已然先行吾等一步,成老師之外,第二位斬三屍成聖的存在。”

    “所言達者為師,請教絕不算是丟麵皮。”

    沒等原始開口發怒訓斥,已然了解原始想要說些什麽的通天,率先開口。

    直接將原始堵得有些啞口無言。

    太清無言,卻是默然點頭。

    通天的性子雖說直了些,此番求道之心,倒是比原始純粹。

    “兄長,吾弟兄是否也往那三十三天外走一趟?”

    已然清醒的太一,問詢帝俊。

    帝俊的態度,自是不必多言。

    “妖族與巫族,已然不可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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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再多十萬載光陰,於二族而言,也不存在什麽影響改變。”

    “此時刻女媧成聖,於吾妖族來說,倒是好事兒。”

    “女媧雖未曾加入妖族,非妖族聖人。”

    “然有伏羲在,始終是因果牽連。”

    二族大戰,有聖人在背後為支撐,的確可以起到無法估量的作用。

    “紫霄宮內道祖曾言,成聖之道,當有三法。”

    “法則成聖,以力證道,不見多少希望。”

    “斬三屍,卻是少那成聖根基,洪荒紫氣。”

    “聚斂氣運,功德成聖,便成了吾弟兄唯一的選擇。”

    “吾觀那女媧便是以功德成聖。”

    “便是看在伏羲的份兒上,女媧也該給我弟兄一些指點與提示。”

    太一點頭,弟兄身化長虹,追趕已然先行一步的伏羲。

    “萬沒想到,反倒是最不起眼的女媧,後來居上。”

    須彌山內,準提滿腹酸意。

    接引雖無言,卻也不見得就能有多平靜。

    畢竟那可是聖人之境,可言洪荒主宰般的存在。

    “鴻鈞門下六弟子,倒是女媧先行成聖。”

    “這事兒,有點兒意思。”

    “小孔宣,你代為師混沌中走一趟吧。”

    麒麟張嘴,吐出五彩豪光,仔細觀瞧,五彩豪光內蘊含五顆靈珠。

    或者該說,之所以會有五彩豪光出現,本就是五顆靈珠本身光輝匯聚。

    “此便是賀禮!”

    “此外也是代你母親去看看金鳳。”

    於五彩光輝包裹中,小小初生孔雀,不見了身形。

    “道兄,此是否有些不妥?”

    知曉麒麟必然不會傷害孔宣,可那孩兒畢竟還在幼年。

    以鳳凰族成長的生命成長來說,幼兒期都未曾開始。

    “三十三天外而已。”

    “有吾手段護身,不至於有大礙。”

    “小孔宣為先天五行之根。”

    “若要有所成就,非得經曆觀摩陰陽,五行變化不可。”

    “然洪荒經曆歲月沉久,多有劫數。”

    “恐難再生先天之數,如此機緣,可謂用一次便少一次。”

    “道友可還有不忍心?”

    元鳳不再多言,雖依舊心懸,然為了兒子的成長,也隻能忍耐了。

    “那鵬兒······”

    做母親的,自是一碗水端平。

    開辟天地,自有陰陽五行變化。

    大兒子得五行變化,小兒子得陰陽變化,豈不是美事。

    “嗬嗬,倒是非是貧道偏心。”

    “也是為鵬兒安危所慮。”

    “那陰陽的緣分,已然為一頭兇猛的家夥搶先一步。”

    “大道獨爭,同等出身,自是冤家對頭。”

    “鵬兒若與其相遇,隻怕非是福源,反倒有性命之憂。”

    元鳳頓時不再多言。

    經曆過劫數後,元鳳方才明白,什麽都沒有性命,來的更為實際。

    或者說,這也是做了母親之後,方才有的心態。

    舍不得孩兒冒兇險。

    洪荒的兇險,著實不可輕易沾染。

    稍不留神,便是身死道消。

    “道友也不必如此。”

    “弟兄之間,自有長幼之別。”

    “陰陽五行,並未高低之分。”

    “論資質,鵬兒不弱宣兒分毫。”

    “雖未曾修陰陽道,做不得鵬兒良師。”

    “為鵬兒之未來,謀劃一二,倒也無不可。”

    元鳳自是信任麒麟神通能耐,聞言不由連聲道謝。

    女媧立身三十三天外,一道道光輝閃爍,不多時,便有身影匯聚,靜然而立。

    五彩光輝驅散黑暗,小孔雀幾分迷茫,站立女媧身旁。

    一眾有能耐入三十三天的強大存在,默然無聲看著孔雀。

    不知死的小東西,居然敢直接現身聖人旁邊。

    “大殿下,您怎會在此?”

    血脈聯係,引導金鳳現身。

    得見孔宣,尤其是還站在女媧身旁,不由一驚。

    雖說娘娘非殺戮之輩,然聖人心思,豈是隨意能揣測的。

    “哦?”

    “這小家夥,是元鳳之子嗎?”

    女媧聞言,微微詫異。

    “小家夥,你來尋吾,有什麽事嗎?”

    “誰把你這小家夥送來的?”

    先前的問話,不過是單純好奇。

    後一句,才是根本因素。

    成聖人後,自有威嚴。

    便是不經意,也非凡俗所能受。

    若非女媧願意,便是伏羲也不能近身一尺,孔宣卻能直接來到身旁。

    女媧瞧的明白,能做到這一點,非是孔宣的能耐,而是那一道五彩神光。

    一道五彩神光,有如此威能,連自己都有些看不透。

    偌大洪荒能做到這一點的,屈指可數。

    先前已然說了,孔宣尚在幼年期。

    一切生存,皆是本能。

    便是牙牙學語,還需經曆時光。

    張嘴鳴叫清脆,展翅開屏,盡顯五彩絢麗。

    隨後便有一團五彩光輝,落在了女媧手上。

    “原來是前輩賀禮!”

    “女媧愧受了!”

    接觸五彩光輝,女媧瞬時明悟。

    而就在孔宣開屏鳴叫之時,跟隨太浩現身三十三天外的熊貓團子,突然一怔。

    繼而斷開了太浩的控製,兇猛狂奔。

    “這是出什麽狀況了?”

    太浩有些發愣,卻也不敢怠慢。

    此行是來觀瞧女媧開辟媧皇宮,為熊團子求取一份兒機緣,豈能搗亂。

    而此事在女媧的視角看來,一隻憨憨的熊團子狂奔而至。

    雖說神情間顯有兇悍之色,在女媧看來,也就是那麽迴事兒。

    兇悍中透露著憨厚可愛。

    憨厚可愛,多過於兇悍。

    那便是奶兇奶兇的。

    就這麽一份兒奶兇奶兇的印象,便讓熊團子順利出手,一爪子薅在孔雀羽毛之上。

    熊爪子來襲,孔雀自有感應。

    本能反應卻是瞞過熊爪子的速度。

    依舊有一根尾羽,被硬生生薅了下來。

    孔雀長嘯,便要反擊。

    太浩現身,一把製住了熊團子。

    “原來是這麽迴事兒。”

    “此算是你們的緣分,也算是劫數。”

    “小家夥,吾代它向你道歉如何?”

    一見孔雀,太浩便明白熊團子何至於有如此突然反應。

    孔雀為先天五行之光孕育。

    大鵬為先天陰陽之光孕育。

    雖是各有其道,涇渭分明。

    終究是一母同胞,難免沾染一絲氣息。

    一絲氣息,便是熊團子暴跳的緣故。

    於熊團子而言,天地間一切分屬陰陽,且在先天之數的,都是自己成長的養料。

    “小家夥,吾自是知曉你不服。”

    “放手讓你們爭鬥,卻是斷然無此可能。”

    “而且也沒什麽實際作用。”

    “這根尾羽,既然被薅下來了。”

    “恐怕也就再無返迴生長的可能。”

    “吾便以此尾羽,練就一件法寶,做你的護身之兵如何?”

    孔雀連連長嘯,最終默然點頭。

    “諸位道友能親身來此,也是女媧的福源。”

    “吾以造化成道,待媧皇宮開辟之後,當講造化道千年。”

    一眾前來觀禮的大能,有些意外。

    能見媧皇宮開辟,見陰陽變化,已是福源。

    沒想到還能聽造化道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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