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讓你在迷霧鬼林好好待著嗎?”

    “跑出來做什麽?”

    見到老鬼的刹那,詫異是由衷的。

    “主人贖罪!”

    “老鬼絕不敢違逆主人的安排······”

    下拜請罪的舉動,為隨指彈動的力量阻擋。

    “既然來了,相信自有你的緣故。”

    “倒也無所謂攪亂安排,從某種程度所言,倒是可算為恰逢其會。”

    “有你在身邊,我這個邪魔之子的身份,倒是比一塊兒聖靈石,更為容易切實。”

    方才為力量所阻的老鬼,聞言立刻露出惶恐不安,以及滿是憋屈,甚至怨恨的神情。

    “主人,那些個混賬東西如此說,也就罷了。”

    “您怎麽還如此說呢?”

    “那些個混賬,別說做神了,就是做最低檔的禽獸都不一定合格。”

    “他們忘了,若不是主人力鼎,無雙的戰力支撐大局,現如今的局麵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沒準兒早就讓那些邪魔給吞滅消化了。”

    “就算義和那小子巧言善辯,蒙蔽天機。”

    “多年的交情,他們也該相信主人才是。”

    “故而此事在老鬼看來,從根本上,他們就不相信主人,都是一群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

    有些話,積壓在心頭,已然千年。

    有些怨氣,積壓在心頭,同樣千年。

    想想主人那些歲月時光,阻擋跟滅殺邪魔,所付出的辛苦,所經曆的兇險。

    如今卻背負著人人唾罵的邪魔名聲。

    不值,實在是不值。

    委屈,滿腹的委屈。

    三界之外,因機緣巧合而成就的一團靈性。

    老鬼的情感表達,本來沒什麽複雜可言。

    然而伴隨刑天多年,又默默照顧了歲月千秋。

    情緒的變化影響,已然是極為明顯的。

    “你說你這是做什麽啊。”

    “我自己還沒說什麽呢。”

    “站在私人的立場上,麵對現如今所遭受的,實在該冤屈,委屈。”

    “有相對的實力,相對的機緣,大鬧一場都算不得什麽。”

    “看著塵世間的繁榮,我倒是沒太多為自己的情緒反應。”

    “說實話,對於身份,真未曾有太多的在意。”

    “天神也好,邪魔也罷,我清楚自己是誰,這就足夠了。”

    “而且從某些程度上來說,所謂戰神的威名,未必不是對我的一層束縛。”

    “以不同的角度看天地,所見所得,自有不同。”

    “而且你這話,可是將你的老朋友都一起罵了。”

    老鬼是個較為特殊的存在,不是天神,也不是邪魔。

    跟著刑天,自與天神有所交道。

    或深或淺,或是完全的看不順眼。

    唯獨老龍王,無所謂身份的糾纏,雖在打鬧,卻也是交情莫逆。

    “您少跟我提這個隻知道睡覺的糊塗蟲。”

    老鬼氣唿唿道。

    “在我麵前,就別要這份兒嘴硬了。”

    “你心裏很清楚,能有千年歲月的安寧,一方麵是有迷霧鬼林的天然遮擋。”

    “另外一方麵,也有龍王的含糊應對守護。”

    “他雖然看著糊塗了一些,內裏卻是清楚。”

    “對於這份兒朋友交情,也是極為重視的。”

    對於這番話的事實,老鬼自不是不清楚。

    隻不過清楚與現實,多少還是有一番差距的。

    而他與龍王之間,現如今更是隔絕了邪魔與正道。

    “其實這都是小事兒,你心裏清楚明白,日後能夠麵對即可。”

    “我相信,你們多年的朋友交情,不會因這些因素而有所改變。”

    “現在說正事兒吧。”

    “突發奇想掀起一層迷霧,倒是引得義和使用日光神鏡窺探。”

    老鬼立刻流露出了心驚神色。

    “這方麵的問題,你自是不必擔心。”

    “他始終不是炎帝。”

    “若是真看透的話,致命的殺伐手段,恐怕已經到來。”

    “原本以我所想,是借用這個為迷霧所籠罩的身份,再弄一些事情。”

    “現在你來了,倒是沒這個必要了。”

    “這一手留在將來,或許還能起到極其意外的效果。”

    “現在你來了,我這個刑天之子的身份,也可以明白的坦露出來了。”

    “吸引眾天神的目光,然後去北冥之海尋找誇父。”

    金烏還未曾完全煉成,不到出世的時刻。

    與之相對應的冰弓玄箭,自然也不到出世的時刻。

    表明身份,前往北冥之海,僅是一個戰略性的目標。

    一時片刻間的情急,倒是沒這個必要。

    “主人,其實這話老鬼早就想說了。”

    “憑您聖靈石的威能,聯合誇父的眾星神威,就算有那四個糊塗蟲護著,天帝也算不得什麽。”

    以前沒有實力,還有保護小主人成長的拖累,自然不敢想太多。

    而現如今的老鬼所想,卻隻有一件事兒,盡快的打上日光神殿,揭穿義和那個混賬東西的虛假麵容。

    “話也不能這麽說,義和的伏魔大陣,以及四大天神合力組成的天羅地網大陣,還是相當有能耐的。”

    “這是通過時光歲月,以及無數邪魔的生命,所檢驗的。”

    對此情況,老鬼自然也是清楚的。

    “原本老鬼還有些擔心那個小天神娃娃搗亂。”

    “現如今這小天神娃娃,為主人略施小計便送迴了瑤池。”

    “沒她在身邊,許多的事兒,自然方便一些。”

    精衛的一番所為與接觸,老鬼自然是清楚的。

    要說其沒什麽心思算計,僅是單純的緣分所遇。

    那便實在是將老鬼看做是傻子。

    “她想什麽,我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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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天帝,其也不是沒有疑心。”

    “到頭來的根本目的,不過是借我的手,救炎帝出炎穀而已。”

    “若是所料不錯的話,這一次路途所遇,應該與精衛存在一番緣分。”

    睿智光輝,似是已經看透了精衛下一步的舉動。

    老鬼倒是有些懷疑,那小天神娃娃救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所付出的實際行動,大致也是能夠想到的。

    可這裏邊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王母。

    王母對精衛的疼愛,關切,絕不遜色於任何一個母親。

    剛剛經曆了一遭,她還會放精衛出來嗎?

    現實的精衛,的確正如一番睿智所言,正在極力的說服王母。

    這瑤池是自小長大的地方,精衛自是無比的熟悉。

    也正是因為無比的熟悉,內心才明白,沒有王母的同意,想要出去,實在是難上難。

    可她卻非出去不可。

    若是為了玩兒,自是罷了。

    那是等了千年,才好不容易看到的一點點期盼。

    “王母,求求你了,就讓我出去嘛。”

    “這一次精衛一定萬分注意自己的安危,絕不會出現半分差錯。”

    要擱以往,憑王母對精衛的真心疼愛,肯定已然答應了。

    這一次,卻是不同。

    但根本的因素,還是出自對精衛的疼愛。

    什麽事兒,都沒有精衛的根本安全,來的更為重要。

    “這件事兒就別說了,我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你的心思我清楚,救炎帝出來的事兒,我自會辦妥。”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你自己,乖乖在這兒待著。”

    “若是你父親在,肯定也不會願意你,為了救他而多冒風險。”

    精衛已然不是一千年的精衛了,哪怕再把她當做孩子,終究實際也是成長了。

    哄孩子的那一套,對她而言,根本不管用。

    話說也不該是哄孩子,因為從實際來說,王母一直為救炎帝而努力。

    “娘娘,我迴來了。”

    鳥雀之鳴清脆,化身青鳥。

    看了精衛一眼,欲言又止。

    “我們去那邊說話。”

    懂了青鳥的意思,是要避過精衛,王母便隨手一點,將精衛暫時困住。

    “我奉命進入日光神殿,趁著天帝酒醉之際偷聽。”

    “當初那件事兒,的確是冤枉了戰神刑天。”

    “真實的情況是天帝暗中偷襲了戰神與炎帝,並將神兵伏魔傘化作封印,將炎帝鎮壓炎穀。”

    王母聞言,身軀不由一震。

    臉色刹那有些失色變白。

    雖然已經有了猜測,有了心理準備。

    真正實際來臨,想要完全平淡的接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細說起來,這如今的天帝,昔日的伏魔天神,也算是王母看著成長起來的。

    說是孩子,多少有些不合適。

    但至少是一個需要愛護的小兄弟。

    哪怕後來成長,甚至登位天帝,不再需要愛護。

    這份情由,也是在內心深藏的。

    “具體是怎麽迴事兒,你跟我說清楚。”

    王母不愧是王母,急速調整情緒。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傷感,而是所知一切的實際情況。

    然後再根據這些實際情況,決定下一步的舉動所為。

    “經過一千年時光,封印跟炎穀的毒火,已然融為一體。”

    “解除封印,炎穀的毒火便會噴發。”

    “屆時不僅炎帝會受損,甚至無窮生靈都會受難。”

    即便是述說自己所知的實際情況,當訴說這一情況的時候,依然是有些擰眉,滿是為難。

    無論什麽樣的選擇,都是及其不合適的。

    “當初混沌開辟,我等靈性所生,世間一片荒蕪,本無什麽炎穀之說。”

    “十大邪魔出世,在戰神刑天的率領下,四大天神拚死搏殺。”

    “當然也是刑天承擔了絕大部分壓力的情況下,最終拚殺掉了十大邪魔中的六個。”

    “炎穀的形成,就是當初十大魔獸之一的火魔獸,為我等滅殺隕落之後的本源所化。”

    “因其前身乃是邪魔,這炎穀的形成,自是火毒橫生。”

    “當初追殺地魔獸,之所以狼狽之下逃遁炎穀,就是地魔獸能夠希望炎穀的力量,能夠對其有所幫助。”

    說起這段已然恍惚了歲月的過去,王母滿是感慨。

    同時也是愧疚,畢竟冤枉了刑天這麽多年。

    “到後來,地魔獸還是未曾借到炎穀的力量。”

    “反而炎帝被算計,被封印炎穀,受了千年的火毒之害。”

    “火魔獸一身本源所化,炎穀毒火威能至強,連炎帝都深受其害。”

    “一旦爆發,我等這麽多年的辛苦努力,就真的要付之東流了。”

    “就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這事兒所帶來的實際感受,實在不是為難二字,便可以簡單形容的。

    “要說兩全其美之策,也不是沒有。”

    “隻是青鳥不敢肯定,是不是聽錯了。”

    “朦朧間,似是聽到天帝所說,要想完美解決此事,唯有先熄滅炎穀中的毒火。”

    “而消滅毒火的唯一辦法,便是什麽冰弓玄箭。”

    “青鳥跟隨王母多年,寶貝自是見過不少,卻是從來未曾聽說過什麽冰弓玄箭。”

    王母眸中閃過睿智光輝,抬起了手中白虎令。

    白虎令一動,其餘三位便有所感應。

    “北冥至極?”

    “那不是誇父老頭兒為躲避太陽之靈的傷害,而選擇的地方嗎?”

    “風神好好的,以白虎令感應此地是想做什麽?”

    其餘三位刹那所生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

    “難不成······”

    看似昏昏沉沉安睡的龍王,頭頂似有一道及其隱晦的光華,閃爍而過。

    “能想出這一招兒,也是有些難為義和了。”

    “看來用不了多久,那個小天神娃娃,又要在身邊出現了。”

    不至於有什麽太過的速度要求,輕裝簡從上路,自是輕鬆。

    “您說什麽?”

    “那個小天神娃娃又要來?”

    “這一次是個什麽目的?”

    對精衛,老鬼是極為防備的。

    哪怕他相信,主人絕不是小精衛能夠暗中計算的。

    可他的職責,他的習慣,卻是不能忘懷。

    “根本性的目的,自然還是救炎帝出炎穀。”

    一聽這個,老鬼更為火大。

    “他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沒那個能力收拾,反倒要依賴旁人了。”

    炎穀的形成,以及毒火的危害,老鬼也是清楚的。

    “他們折騰了一千年,都不見得有什麽動靜兒。”

    “現如今不過才有一點兒動靜兒,便有了許多的心思。”

    “這方麵,倒是反應夠靈敏。”

    “主人,實在不是老鬼抱怨,這事兒咱們不幹。”

    “咱現在還背著邪魔的名聲,沒有暗中出手搗亂,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還想著出力救人,沒那麽便宜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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